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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潮(近代现代)——Six7

时间:2024-10-23 07:45:44  作者:Six7
  “哎。”花雅笑,“这话说的。”
  席恒看了他一眼,笑得露出白牙,“席大厨不需要助手。”
  “就火锅,”花雅指着菜,“傻子都会弄,还大厨。”
  席恒双手撑在水池上,挽起的毛衣下精瘦的胳膊显露青筋,侧头直愣地看着花雅,感觉怼人的长发青年有点儿可爱。
  厨房的灯光直挺挺地从花雅头顶照下来,纤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都在他精致的脸上投向剪影,这种往往都是被称为死亡角度灯照的,很少有人驾驭得住。
  居家,花雅穿得随意,白色高领毛衣宽松居家裤,长发懒得用头绳儿系,就用夹子夹着,像是温婉的人妻。
  席恒骤然间想到了江旋。
  他笑容僵了一瞬,移开视线继续干手中的活儿。
  破镜还能重圆吗?不能吧。镜子都碎了,连接好也还是有裂缝。桐县的两天时间,江旋除开第一天来找过花雅以外,到他们去机场回酒泉,那位前任都没出现在花雅的面前。
  吃完饭,零点过几分,落地窗外面浮现出烟花。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弹出一条未知号码的消息:新年快乐。
  “退役?”上级领导收到江旋的申请万般不理解,“马上就要进行西北军事演练他要退役?老贺,你的兵怎么回事儿?”
  “报告,江旋退役意愿强烈,问原因他也不肯说。”佩戴三星肩章陆军上校贺卫说。
  “这个兵,是江老的亲孙子,当年入伍名副其实的刺头兵,但确实是个好苗子,退役可惜了,”和贺卫同军衔的西南地区陆战军上校在一旁说,“特种演习他次次第一,老贺,你得费一点儿心思劝劝。”
  好兵谁都喜欢,上面对于江旋退役的讨论如火如荼,下面江旋铁定了心要离开队伍,谁劝都不好使。
  “你怎么还是倔得跟头牛似的?”队长受到命令,嘴皮子都说冒烟了,江旋不为所动。
  老贺进来,挥手示意队长出去,自己搬了张凳子坐到江旋跟前,军人自带的威严刻在他深邃的脸上,沉缓地开口,“小旋,算了算时间,你的确是具备退役的资格,不过......”
  江旋掀起眼皮沉沉地看着他。
  “不过什么?”青年沙哑开口。
  “不过不是现在,得西北军事演练之后,”贺卫说,“而且国家马上卫星发射,我们队伍需要严守职责护航,你懂么?”
  江旋低头,双手交叉,掌心中布满枪茧。
  “我就想现在退役。”他低声说。
  “原因。”贺卫说,“你当初来部队,很多人都知道你爷爷是谁,你为了证明你自己,各项指标达到第一被选进特种部队,你说你要让所有人看着,你不是凭你爷爷的背景也可以当上最优秀的兵。现在呢?你闹着要退役,一朝回到解放前,你跟你才进部队那个撒泼耍混的样子没有两样。”
  江旋腾地站了起来,眼眶泛红,拳头紧握垂在身侧,一字一句地说,“这么多年,我无愧于国家,无愧于党......”
  “但我对不起一个人。”
 
 
第69章 P.拨不通的电话
  距离高考还有100天。
  这个时间对于学校来说,是很有仪式感的,历年都要给高三的学生整个百日誓师大会和成人礼,顺便将毕业照也给拍了。
  高三整年,只有这一天是放松的。
  花雅被选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发言倒是没什么,只是这次不太一样,学校抽风地要求脱稿。现在寝室其他人都穿上白衬衫黑西裤捯饬着自己,而他还拿着稿子倚靠在厕所外边儿的墙背着稿。
  “哎,江旋,你不穿七班的班服啊?”于佳阔问。
  “不穿。”江旋捏着黑领带朝花雅走去。
  “七班的学生我估计都要讨厌死你,”顾嘉阳乐道,“在他们班待了一年连班服都不愿意穿。”
  “说你直男脑是真的没有冤枉你。”党郝叹气地摇头。
  “操!”顾嘉阳瞪大眼,才反应过来。
  花雅和江旋是在谈恋爱!
  花丽珍去世以后,花雅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好,这几月他们的陪伴,总算起到一点点的作用,不过少年还是没有笑过。
  党郝是最先发现这件事儿的,在江旋那段时间天天往医院跑照顾花丽珍他就已经确定了,碍于花丽珍生病每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他也没有开口问。而后是于佳阔,他是撞见在寝室天台抱着花雅安慰的江旋,男生之间,抱抱也没有事儿,有事儿的是江旋吻了吻花雅的额头。
  这一撞不得了,于佳阔直接炸了,冲上去扯开花雅就给了江旋一拳。
  后面花了好久才慢慢消化他兄弟已经谈恋爱的事实,谈恋爱就算了,还他妈是个男的;是个男的就算了,居然是江旋!
  作为兄弟,他们几个也只是默默地自我安慰说,花雅喜欢就行,江旋对花雅好就行。
  还有就是他们为什么会接受江旋接受得如此之快,也是因为花雅现在真的只是一个人了,有江旋一直陪着可以让他不那么孤独。
  “帮我打一下。”江旋将领带递给花雅。
  白皙瘦长的手指被领带缠绕,花雅仰了仰头,认真地帮江旋打着领带,顺手整理了下高挺少年的衣领,“好了。”
  “上台不要紧张,”江旋捏了捏花雅的手腕儿,“你是最棒的。”
  “嗯。”花雅轻声应。
  理三的班服订的很常规,也很成熟,有种少年逐步迈向青年的第一步成长,相当于是不太正式的正装。
  花雅收起了稿子,拆开班服包装开始穿。他身材高挑纤瘦,挺立如白杨,长发鲜少地束成了高马尾,有些碎发束不上就零散地垂在脸侧,露出了他的全部面貌,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又精神气儿十足。
  他一颗一颗地将衬衫纽扣扣到最上面,衣摆扎进了裤腰里,勾勒出腰线,黑西裤包裹着两条长腿又细又直。
  “哎操,这才是男神,”于佳阔慕了,“我们都是卖保险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顾嘉阳不满,“跟男神是好哥们儿,说明我们也是男神。”
  “拒绝内耗,从顾嘉阳做起。”黄子尧抱拳说。
  “就得学阳子这样的精神状态,都收拾好了吗,走啊,去操场集合了,”党郝招呼说,“江旋呢?”
  “好像才进去厕所了。”于佳阔说了句。
  “那我们先走。”党郝说。
  “行,我等会儿他。”花雅点点头说。
  寝室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俩。
  花雅还是拿着稿子坐在床上看着,几分钟后,江旋才从厕所出来。
  “走吧。”江旋嗓音低哑地说。
  “冷静了?”花雅挑眉问。
  江旋愕然,随即笑了起来,他走过去轻轻吻了下花雅的嘴角,“啊,冷静了。”
  “尊敬的校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我是来自高三理三的花雅......”
  下午三点的太阳正烈,高三每个班级都穿着自己班定制的班服,顶着烈阳听台上代表学生发言,这次没有多少人开小差,聚精会神地听着这属于自己青春最后一次集合。
  江旋被阳光晒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双手不抖地举着手机将花雅给录下来,内心油然生出一股骄傲。
  “我们坚信,现在的差距不是明天的结果,而今日的汗水必将摧开明朗的鲜花,祝高三所有学子,高考加油。”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甚至还有抽泣声。
  走完成人礼的所有流程差不多都两个小时后了,各班聚集在教学楼前的白杨大道,准备拍毕业照。
  “你还是去你班级转一圈儿,”花雅看着江旋说,“不然感觉不好。”
  “行,”江旋叹了口气,“待会儿我们班照相你喊我。”
  “嗯。”花雅说。
  拍照顺序是按照班级顺序来拍的,很快就轮到了理三。
  花雅给江旋发了条消息叫他过来,然后把手机揣进兜里配合老韩清点班级人数。
  “人数够了吗?”摄像大哥问。
  “够了——”老韩说。
  “还没,”花雅打断了老韩的话,“韩老师,还差个......江旋。”
  老韩闻言,反应过来似的拍了拍手,“哎对对对,还差一个。”
  “那个快来了吗?”摄影大哥大声说,“要快哦,后面还有那么多班级呢。”
  “来了来了,”江旋跑着过来,举手,“韩老师,加我一个。”
  “知道加你一个,”老韩笑着说,“入列,站最后一排,和班长站在一起。”
  江旋侧头看了看花雅,笑得不行。
  花雅被江旋这傻笑弄得莫名奇妙,在和人对视中,唇角也勾起淡淡的弧度。
  “都笑着啊,别哭丧着脸,我数一二三,你们说毕业快乐,”摄影大哥调整相机,指导他们说,“来,一,二,三——”
  “毕业快乐!”
  咔嚓,年少定格在小小的相框里。
  高考前一天下午的夕阳特别漂亮。
  很多年后,再回首,觉得什么时候的夕阳都比不过青春那一抹火烧云,穿着校服,十七八岁的少年挤在教室的窗口兴高采烈地指着天空,兴奋说,“我操!好漂亮。”
  花雅和江旋坐在操场的看台上,两人喝着拉罐可乐,在蝉鸣和夏风中碰杯。
  “终于要熬过去了。”江旋轻声说。
  “嗯。”花雅说。
  “志愿咱们填哪儿?”江旋问,“青海,甘肃,陕西还是什么?”
  “不知道,”花雅颤了颤长睫说,“你呢,你想去哪?”
  “你去哪我去哪,”江旋说,“看看哪所大学好吧。”
  “反正就五个省份,等成绩出来再说,”花雅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阿旋,这次别再控分了。”
  江旋被花雅这堪称释然的笑整得一愣,这是奶奶去世后,花雅第一次这么放松的笑。
  “不会了,”江旋握住他的手,“要与你并肩,得使出我的全力来。”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花雅凑近他说。
  “什么秘密?”江旋笑。
  “我想冲这次的理科市状元。”花雅缓缓地说。
  “可以啊,”江旋惊喜说,“三模你突破七百了,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我只是想,不敢说一定,”花雅一下一下地抠着江旋的手,“想弥补我中考没得第一的遗憾。”
  “能行的,”江旋肯定说,“奶奶也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花雅轻应了声,头靠在江旋的肩,喝了口可乐。
  高三这年,花雅原本以为自己挺不过去。
  他曾经希望有人是他的救赎,来拉他一把,但没有那个人。直到遇见了江旋,他以为江旋是他的救赎。
  是吗?是的。
  江旋在他的心中,曾短暂地被他当成救赎。
  后来他才发现,一直依靠别人来当你的救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儿,救自己的永远是自己。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机械的电子女音随着飞机起飞飘散在云层中。
  花雅戴上耳机,循环了很多遍的歌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独自一人,踏上了飞往西北的路途。
  那晚,是他和江旋两个人命运交错的一晚。
  拼命的复习得到满意的答卷,在做完高考所有题时,花雅其实已经能预估自己的分数是多少了。
  他的考场在二楼,江旋的是在三楼,当广播通知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这一刻,卷子上的句号也是他年少的句号。
  他在楼下等江旋,第一句就是,稳了。
  江旋点点头,回答他说,稳了。
  他俩在六月蝉鸣地喧嚣中相视而笑。
  “我和江旋先把东西给搬了,”花雅说,“搬完就来。”
  “行,”于佳阔点点头,“搬完赶紧来啊,我们去给你俩占个好位置。”
  “嗯。”江旋说。
  毕业聚餐的餐馆不太好订,一个班基本就占了一个馆子,更别说桐县有三所高中,花雅先前就预料到了,提前一个月用班费交了定金,今天理三才有饭吃。
  吃饭的时间还早,寝室的书,衣服,床被那些都还没收拾,他俩想着趁这个时间赶快弄了,待会儿直接去吃饭。
  “姐姐。”苗禾在男寝楼下等他俩。
  “哎,”花雅特意喊苗禾来帮忙的,三个人搬起来也要快一点儿,他将比较轻的物品给她,“提这些就行。”
  “好。”苗禾接过,“高考,题,怎么,样啊?”
  “就这么说吧,”花雅说,“拿捏。”
  “哇。”苗禾配合着语气,眼眸发亮地说。
  “中考加油,”花雅说,“争取考进市里去。”
  “拿捏。”苗禾哼哼地笑。
  “哇。”花雅夸张地说。
  江旋乐了,“你俩去隔壁贝贝欢幼稚园吧。”
  来来回回差不多跑了三趟,才将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尽管江旋租的学区房不太远,但还是累得够呛。
  “你俩在楼下等我,”江旋说,“我把书放了咱们就去吃饭。”
  “行。”花雅攀着苗禾的肩说。
  七点了,落日散下最后的余晖,在狭窄的小巷折射出唯一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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