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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惨反派觉醒了(玄幻灵异)——姜立万

时间:2024-10-24 07:40:28  作者:姜立万
  所以那句质问脱口而出。
  将对面因为他的话而陷入微怔的表情收入眼中,戚容突然就释怀了,他承认自己不过是个凡人,幸福会开心,遭到背叛会心痛。
  他以为自己忘了,可那些字他一个字都没忘。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天气,也或许是因为生病后的脆弱,戚容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皮,突然不想就这么算了,
  就算结束,也要结束得清清楚楚。
  魏弋不能把他当作任何人的替身。
  客厅内沉默了一阵,男人的嗓音伴着雨声低低响起,给了戚容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我从来……没有把你们混淆。”
  戚容机械性揉搓眼皮的动作一顿,干涩的眼睫迟缓地眨了两下,垂下的视野中多了一双被雨水打湿的皮鞋,西裤裤腿在灯下泛着微微亮色,已经被雨水浸透了。
  不知在雨中站了多久。
  他站着没动,魏弋走到他面前也没动,两人隔着只需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的距离,静默无言。
  戚容察觉到落在他头脸上的注视,带着他所熟悉的热度。
  思绪被窗外雨声一下又一下地冲刷着,他突然就从不再需要言明的行为中明白了些什么,他放下手,怔怔地仰起脸看他魏弋。
  魏弋垂下眼帘,眼底的情绪被投下的阴影融成了晦暗的一片,他喉结滚了滚,克制不住地抬起手摸上青年的眼尾,开口的话带着沾染着水汽的沙哑:“你不是黎歌,我一直都知道。”
  一直都知道,所以才会像个胆小鬼出了国,直到躲避到再也无法忽视。
  因为心里清楚,他真的将戚容放在了未设想好的未来中,所以才对于被欺骗感到格外痛苦。
  他何尝不知道,处理这段关系最好的方式就是拨乱反正,让一切停在错误的节点,他只需要头也不回地走向另一条没有错误的道路。
  可是没人告诉他,忘不掉该怎么办,他是个固执的人,坚持了一条路就会一直走下去。
  所以最后他放弃了一眼望到头的坦途,蒙起眼睛堵住耳朵摸索着走上了或许不会有尽头的崎岖小路。
  他与父亲约定,以他成功拿下G&M并购案为条件换他作为代表回国,G&M的幕后持有人有涉黑背景,把人逼急了,他在路上遭到了劫车暗|杀,肩膀中了两枪,他靠在血迹斑斑的车门上抽烟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远在国内的青年。
  他在别墅内安插了人手,哪怕只是透过电话听一听那端的动静,听着青年的呼吸,他也能安安静静地听很久,他总是会想很多,会想他一个人住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没有他在身边,还有谁会知道他一些麻烦的小习惯呢。
  这几年来他像个卑劣的偷窥者,做尽了与他所受到的教育背道而驰的事,他耐着性子地蛰伏,等待合适的时机。
  可他等来了戚容和另一个人恋爱的消息。
  毫无预兆的,却又高调地满城皆知。
  他终于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国内,宴会上看到戚容和一个陌生男人姿态亲密,他心脏抽痛,却又庆幸,戚容看向那个人的眼神中没有他熟悉的情意。
  他太清楚戚容心情愉悦或情动时的情绪表露了,所以他笃定,戚容并不喜欢那个人。
  他不以为意地将那个周家少爷看作了一个过客,与这些年出现在戚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任何不同。
  可如果是过客,又为什么会喷他送的香水呢?
  戚容从来不用香水,他讨厌香水味,这是他身边人都清楚的习惯。
  一旦破了例,原则也就不复存在了,这是一个信号。
  那个人或许是特别的。
  那日他站在实验室的落地窗边,看着戚容的那辆车开过绿茵草坪,最终驶入主路,在视野中淡到再也看不见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看得最多的变成了戚容的背影,他想追赶,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那个人越来越远。
  现在连留在他身边这个请求都不被允许了。
  雨落下前,魏弋也想过,要不就算了吧,戚容是恨他的,走到这一步,骨子里的骄傲和家族荣誉已经不允许他再继续自轻自贱,尊重和放手是他能做出最轻松的决定。
  可是不甘心,还想再挣扎一下。
  这股不甘心驱使他独自驱车来到了这座他从未他踏足过的别墅,不是他和戚容拥有很多共同回忆的公寓,他对这里完全陌生,陌生地连按下门铃都犹豫了很久。
  他没撑伞,失了魂般长久地站在雨中,泼天的雨将他整个人从内到外地浇透了,却没将他心里那股火浇灭,反抗失败了,他最终自暴自弃地向欲望低了头。
  戚容彻底将他变成了一个另一个人,搅乱了他的心,他要为此负责。
  别墅内静悄悄地,除了那句尾音落下,再也没了其他声响,连雨声都被隔绝在了粘稠凝滞的玻璃罩外,罩子里只有两个人,心跳与呼吸彼此共享。
  意识到他话中的含义,戚容第一反应是移开了眼:“说谎。”
  明明眼前这个答案或许是正确的,可他本能地不愿去相信,不去相信,才能继续毫不动摇地面对眼前人。
  他想挥开落在眼睛上的手,魏弋抬手捉住了他那只手,捏在手指间摩挲了几下,戚容挣了两下,没挣开,刚要蹙起眉尖骂人,有呼吸靠近过来,就扑在他微微发烫的脸颊上。
  魏弋低头弯腰,轻轻吻在他颤动的眼皮上。
  这个动作太突然,让戚容来不及反应,藏在胸膛内的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又不受控制地加快,快得让他感到些许头晕目眩,又或许本就是蓄谋已久,他可以躲开,可他没有那样做。
  温热的触感没有停留很久,可他眼睫与心尖却止不住发颤,魏弋亲完了就直起身看他,眼神里包了一团火,嗓音低低地:“你清楚我有没有说谎。”
  戚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漂亮。
  他垂着眼,连脑袋也微微低垂着,莹白的皮肉在灯下发着光,脸颊淡粉,殷红的唇瓣轻抿着,不言不语的时候像个精致的人偶娃娃。
  魏弋看着看着,眼里心里又起了团火,这幅安安静静的模样,柔软得好像随便他怎么对待。
  可转而想起今日在会议室内,青年漠然的姿态,魏弋心口的火苗又陡然熄灭。
  他后悔了。
  他不该一言不发地离开这么久,中间发生的事,他可以一一解释给戚容。
  只要戚容还愿意。
  面前的青年始终沉默着,魏弋的心在隐隐的不安中跳得很快,他伸出手,将青年的手包在掌心,低下头去碰他的额头。
  雨水顺着他的额发往下滴,沾湿了戚容的发丝,他始终一动不动,不回应也不言语。
  戚容感觉到额头被一片微凉的皮肤贴住,男人的低沉喘息近在耳边,低低地,带着急切地剖白:“我,真的很想你。”
  “阿容……我好想你。”
  轻得像呓语的尾音被淹没在猝然转急的雨势中。
  戚容呆呆地站在原地,那震耳欲聋的喧嚣明明来自窗外,却蔓进了他心里。
  他心知肚明,魏弋说的是真话。
  可是这个结果早已经不再重要了。
  三年前他想要一个答案,魏弋离开了,如今他不想要了,魏弋却又眼巴巴地送到了他面前。
  没有谁会一直留在原地,他要向前,也只能向前。
  魏弋来晚了,连同这个答案,他都不再需要了。
  戚容终于动了动,将自己的手从魏弋手中抽了出来,魏弋没阻拦,任由他挣脱出去,一言不发地走向客厅的沙发。
  没有赶他走,也没有对他动手,漠然得好像只是听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让他的心再次陷入窒息的闷痛,他可以接受戚容打他骂他,甚至当众给他难堪,可他受不了戚容对他无动于衷。
  有情绪起伏证明还有存在的痕迹,可人一旦连回应都懒得给予,便是真的不在乎了。
  戚容已经不在意他了吗?
  魏弋满身是水,他怔怔地向前追了两步,可垂眼看到地板上自己站过的地方滴滴答答积蓄的水洼,又狼狈地停了脚。
  他连走进去,靠近那陷在沙发中温暖干燥的青年都做不到。
  进退失据,狼狈不堪。
  魏弋眼眶骤然猩红,他徒劳地僵立着,掀起被雨淋湿的沉重眼睫,沙发上的青年正在看他。
  眼神无波无澜,就好像他不是人,而是可以视而不见的空气。
  在自厌自弃中沉溺了两秒,魏弋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喉结压抑地滚了滚,再度去看沙发上的青年。
  戚容已经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抬起一只手盖住眼眶,揉了揉太阳穴,神态似有疲惫。
  在他的无视加默认中寻回了一点支撑他前进的底气,魏弋动了动僵麻的腿,缓缓地迈开腿,拖着一地水痕走进了客厅。
  雨势渐小,别墅内陷入毫无起伏的寂静中,心跳声鼓噪,随着距离越来越响。
  那是有人反应强烈的证明。
  戚容放下手,看着浑身湿透的高大青年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在沙发前单膝支地,仰头用湿漉漉的通红眼睛望着他,眉眼间涌动着破碎的情绪。
  像是离了他就不行的小狗。
  很美妙的风景,与权力无关,不需要站在顶峰就能看到。
  只要得到一个人的心,就能让那个人跪在他的脚边摇尾乞怜。
  无论他有多风光,是自出生起就注定拥有一切的天之骄子,一旦沾染上情爱,也不过是凡人。
  他的真心只有一颗,给出去了,收不回来。
  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伸出的手指很随意地触摸到了魏弋的眉目,指尖漫不经心地描摹着轮廓,掠过他卷翘浓密的睫毛,鼻梁,最后停在他紧抿的嘴唇。
  似乎是看够了,戚容收回了手,拽过茶几上的纸巾一点点地擦拭沾上水渍的手指,好似碰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脏东西。
  “真脏。”
  魏弋的呼吸陡然沉重。
  他几乎要克制不住地伸出手去碰沙发上人的膝盖,却被那眉眼不耐的漂亮青年躲开了,魏弋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怔然又无助地喊他的名字:“戚容……”
  可戚容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眼旁观他的无措,眉眼间再也没了往日他熟悉的情意。
  魏弋瞬间就被那巨大的错乱冲击得什么都顾不上,他克制地伸出手,却只敢按才沙发边沿,五指深深陷进真皮中,距离青年温软莹白的大腿咫尺距离,可他被那冰冷眼神给束缚在了原地,无法逾越分毫。
  “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我知道你想和飞蕴科技的温以仁合作,所以我让他主动来找你求你……阿容,我不知道,还要做些什么……”
  到底还要做些什么,戚容才能原谅他……他们要怎么才能想要回到过去?
  他尾音低了下去,可戚容却好似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垂下眼帘,微不可察地嘲讽一笑。
  可是他们回不到过去了。
  都说是过去了,那便已经逝去的事了。
  在国外三年,他没想到魏弋还没丢弃天真,简直毫无长进。
  “你凭什么以为,你给我的,就是我想要的?”
  沙发上一直默不作声的青年吝啬地给出回应,魏弋眼睛骤亮,可下一秒又熄灭了,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戚容歪了歪头看他,看了半晌,他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心里高高筑起的高墙无端突兀地产生了一丝裂痕,喀喀地破碎了一角。
  他不想看到魏弋这幅样子,毫无尊严地跪在人脚边求而不得,太难看,也太狼狈。
  魏弋该站在阳光下,享受世人的鲜花掌声里和赞誉,而不该和他一起困在这个阴暗潮湿的雨夜不得解脱。
  无论如何冷漠自私地去设想,可他依旧做不到去折断那样一个人的翅膀。
  这不是他想要的复仇。
  闭了闭眼,戚容低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算了,没什么意思,他放过魏弋了。
  雨停了,别墅内静悄悄地,戚容像是突然卸下了一直压在身上的重担,他浑身脱力地向后靠,良久才出声:“你现在离开,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当他最后再为这个人心软一次。
  最后一次。
  从此他们真的天高水远,两不相欠了。
  戚容阖上眼,在突如其来地疲惫中困意汹涌,别墅内连雨声都没了,再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没等到另一个人离开的动静,他眼睛动了动,强撑着掀起眼睫。
  膝盖上一暖,戚容垂下头去看,看到了站在他沙发边附下身替他披上薄毯的魏弋。
  戚容眉心蹙了蹙,当即就要骂人:“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魏弋平静地拉了拉毯子,盖住戚容的小腹,确认将人全部拢住了才抬起眼和他对视,魏弋已经恢复了冷静,深邃眉目冷淡,先前那些脆弱让人疑心只是错觉。
  魏弋用自己的态度向他表明听懂了:“我回来了,就不会走。”
  戚容眉心抽了下,他知道魏弋固执,可没想到他在这种时候执拗。
  他给了魏弋机会,对方还不识好歹。
  戚容气得心口疼,抬脚就去踹他,魏弋没躲,任他软绵绵地踹了一下,他四肢没什么力气,瞪在魏弋小腹上的脚也是软的,不像惩罚,更像是嗔怪。
  被没什么力道地踹了一脚,魏弋站得纹丝不动,只呼吸不受控制地粗重了些。
  青年的小腿在空中晃了一下,柔韧清瘦的线条拉直,牵出一条动人心魄的线条弧度,莹白的腿肉在客厅的昏暗中发着光,刺得魏弋微微眼热。
  在那条作乱的腿要再次瞪到他身上来之前,魏弋终于出手,扣住了那截不堪一握的脚踝。
  戚容没想到魏弋还敢碰他,半阖的眼微微睁大了些,他手肘向后撑在沙发上,抽了抽被魏弋握在手心的那条腿,挣扎中不知碰到了哪里,只听魏弋闷哼一声,松开五指放开了他。
  魏弋后退了半步,匿在昏暗中的眉目不甚分明,嗓音不知何时哑了下来:“阿容,你别这样……动我。”
  戚容一听这话就笑了,他将自己的腿收回薄毯之下,声音冷了下来:“谁允许你这样叫我?”
  魏弋不想惹他不快,只好默不作声。
  可戚容得不到他的回应越发心烦意乱,他搭在真皮沙发扶手上的五指克制地抓挠了下,没什么情绪地吩咐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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