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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他忽然支棱起来,给大概率是未来的顶头BOSS一顿脸色看,还逼着人大晚上带伤送他回学校,已经过去八个小时。
原烙音已经坐上前往不知名城市的高铁。
六个小时的车程,去卓蒙口中从前开会偶然经过的世外桃源,实际上就是个没有旅游开发的中部小城。
原烙音仗着卓蒙报销,立志将学术蝗虫的名声坐实,扫码送餐到座不知多少零食,还连吃带拿打牌让卓蒙输得怀疑人生。
在卓蒙无数次肉疼的叹息后,高铁终于到站。
“老师,晚上吃什么?”大馋儿子原烙音截住经过的卓蒙,问得十分自然,“农家乐可以点菜吗?”
“你来得正好,走,跟我去接人。”卓蒙手里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车钥匙,拽住原烙音就往外面走。
“我不去!”原烙音负隅顽抗,他和其他师兄弟上下六楼好几趟才扛完行李,累得手指都不想动。
“今晚上准你多点两个菜。”
“去接谁,去哪接?”原烙音喜笑颜开,跟在卓蒙身后坐上店家的小轿车。
卓蒙没回他,只是抿着嘴往前开。
路没有修过,还是很传统少见的泥路,两边杂草丛生树木林立。
很难想象在学术界都称得上号的一群大拿开研讨会居然到这种犄角旮旯。
“你不觉得你的理由很好笑吗,居然被人丢到路边,说出去谁相信?”停车后,原烙音还没看清楚是接谁,就见卓蒙开门下去就是一通骂,“我带学生出来玩,你凑什么热闹?”
原烙音还以为吃到导师的瓜,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白色无帽卫衣和黑色休闲裤的打扮,还有一顶纯黑棒球帽,很难想象这样年轻的穿搭会出现在万年西装爱好者闵随身上。
坐在后座,原烙音戴上耳机佯装听歌睡觉,实际上脑子里一片混沌。
闵随怎么来了?
直觉告诉他,闵随是为他而来。
“还装睡呢,他就住你旁边,还不带他上去。”卓蒙将钥匙抛给闵随,又压低声音凑到原烙音身边,“你不是挺崇拜他的吗?把握住机会多跟他说说话。”
他什么时候崇拜闵随了?
“你之前不是还追着出去。”卓蒙那副不戳破年轻人小心思的表情很欠,“他这些年心都放在IMS上了,如果是专业上的问题你别问他。”
闵随提着行李箱跟在原烙音身后。
“闵先生来没带助理?”原烙音揶揄道,“现在不是工作日吗,抛下IMS度假员工知道吗?”
“有些工作可以分给别人。”闵随笑道,“我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真有趣。”原烙音没有追问,他指向隔壁,“您的房间在那。”
闵随没有其他的动作,原烙音听见他推行李箱进入后关上门的声音,掏出手机靠在沙发上。
沙发在房间最内侧,敞开的窗户过渡新鲜的空气,以及熟悉的乌木香。
【卓蒙:下楼吃饭】
【卓蒙:把闵随喊上】
丝丝缕缕的乌木信息素就像一只手肆意撩拨,目的性过强,原烙音明白那是闵随的暗示。
他敲响隔壁的房门。
打开门甚至有水汽氤氲,闵随发梢还淌着水珠,滴落在赤/裸的肩与锁骨。
闵随刚洗完澡,只用一条浴巾裹住腰腹以下,他的肌肉恰到好处,很是漂亮。
“小原。”
原来是色..诱。
原烙音懒懒靠在门框,也不进去,“闵先生,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万一失误会造成不良社会事件的,情节严重者可是要拘留。”
“不会的。”Enigma对于信息素的控制出神入化,失控的概率几乎为零。
“走吧,下楼吃饭。”原烙音关上门,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快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
走到楼下,菜摆满整个桌子。
闵随的到来是意料之外,起初饭桌上的气氛过于尴尬。
但很快大家就意识到这位IMS的董事长不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几乎所有话题都能承接的住。
“闵总真的太好相处了。”寇准星感叹道,“你不是崇拜闵总,今天吃饭还挨一起,我觉得他挺欣赏你的,恭喜追星成功。”
原烙音假笑,攥紧拳头。
这蠢货又来凑什么热闹?
“确实追星成功。”原烙音表情阴恻恻,说话咬牙切齿,“我要上去继续和我偶像联络感情了。”
馋闵随信息素,馋闵随身子他认。
追星是什么鬼?
“闵先生还真是爱才。”原烙音一屁股坐在闵随房间的沙发,手里捧着杯水,“专业实力强,又没架子,我们都很崇拜您。”
闵随只觉得他挤眉弄眼很可爱,笑着夺过水杯喝了一口,“你知道我是为了谁。”
为了他,所以愿意和他的师兄弟打好关系吗?
“知道你和老师关系好。”他故意歪曲闵随未尽之意,之前老师提过名下公司闵随注资多次,经常都有合作。
“再见,我要回房间了。”
第22章
原烙音仰起头,任由温热的水流划过赤.裸的肌肤,带走疲惫。
由于没有闵随的信息素作恶,腺体恢复正常,呈现出微微鼓胀的模样,并未泛红。
他双手撑在洗手池两侧,打湿的发丝流下串串水珠,离开水汽氤氲的浴室,他随意将浴巾缠在腰间,赤足踩在地板上。
碰!
隔壁发出一声巨响,原烙音下意识站直身子,手中的茶差点没拿稳。
闵随在搞什么?
他着实不能理解闵随的行事,拒他于千里之外到不紧不慢的追求中间只隔了那次画展的修罗场。
转变得太快,简直不可思议。
他正想着什么时候再提一提要信息素的事,闵随总不能还是严词拒绝。
那么,腺体.液指日可待。
春秋大梦还没做完,短促的敲门声就将Alpha拉回现实,他圾拉着拖鞋,随意裹上外套去开门。
先进来的是风,山风从外套没拉到顶的拉链钻入,原烙音没忍住打了个寒噤才抬头看来人是谁。
“闵先生?”Alpha尾音微微上扬,但他并不太意外闵随的到来,只是他这副上面黑色外套下面白色浴巾的尊容并不适合见客。
可闵随比他还惨,白色衬衫几乎全部湿透,薄薄一层黏在皮肤上,就像一只可怜的落汤鸡。
那双长眸眼神有些躲闪,显然是有些尴尬。
“抱歉,热水器坏了。”闵随也知道这个理由站不住脚,他顶着原烙音看透一切的目光道,“水喷出来把所有浴巾都打湿了。”
太离谱的理由,闵随根本就不担心他看穿这拙劣的卖惨手段,山风一阵一阵,本来深山老林温度就低,闵随湿成这样吹风肯定感冒。
“进来吧,我还有多的浴巾。”他松开挡在门口的手,主动引狼入室。
浴巾松松垮垮,吸引人的目光,随着抬手的动作,原烙音漂亮的腰线一闪而过。
干燥粗糙的触感盖在头顶,闵随反应时间还没过去,一双手隔着毛巾抱住他的头狠狠摩擦。
很难不怀疑是借此泄愤。
他听到了糖咬碎的声音,光亮重新眷顾他,闵随睁开眼睛。
Alpha含着根棒棒糖,痞里痞气地靠在墙上,整张脸都在说不耐烦。
“他们在打牌,就因为你耽误这几分钟我被踢出队了。”原烙音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赫然是“欢乐斗地主”几个大字。
闵随哑然失笑。
他现在地位越来越低,连斗地主都比不上了。
“我陪你打。”
“算了吧。”原烙音甩甩手,他也想象不到闵随捧着手机抢地主的样子,他取出咬掉一半的棒棒糖捏在手里,“你还是想想今晚睡哪吧。”
他抬起头,在对视的瞬间被闵随的眼神灼伤。
“你想都别想,这是单间!”1.5m刚刚够他一个人施展拳脚,再说他也被闵随绕进去了,热水器坏了关床什么事,“自己回去睡。”
颤抖或许是表达冷的最好方式。
可惜原烙音不上当,早不冷晚不冷,要赶他走的时候知道装可怜了。
可美貌永远是杀伤力最强的武器,闵随的头发仅仅只是不滴水,安静垂在脸侧,与寻常的冷面霸总截然不同,就像是掉进水坑爬出来无处可去的大型犬。
原烙音馋这张脸,他很不争气地喉结滚动,又在男人露出笑意后恼羞成怒,直接将人赶出去。
“嘿,你们看那!”
小楼设计巧妙,站在顶楼的露台能够将楼下走廊的情形尽收眼底。
“那是谁啊,从原烙音房间出来。”几个人斗地主也不打了,抛下手机扒在护栏边cos侦察兵。
“好像……是闵董。”
“我的天,那么晚了这是在?”
“夜谈啊师兄,英子行啊。”寇准星撞了下赵翎羽的肩膀揶揄道。
此时此刻露台只有微弱的灯光,他错过了自己师兄难看的脸色。
“诶,你们看,又进去了。”
原烙音把还没穿过的短袖短裤丢给闵随。
他就是被那张脸狠狠迷惑才会鬼迷心窍让闵随得逞。
“先申明,我睡觉很老实的。”所以第二天出现任何意外情况都是闵随的错。
他又瞥见睡觉也不摘的测量仪。
“如果我闻到你的信息素,就算是一点,你也出去!”
闵随这些日子不合常理的追求多少还是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要是换作从前,他老早就洗干净盼望着闵随高兴了赏点信息素。
“我知道了。”闵随看原烙音滚到墙边,背对他关闭麦克风拒不交谈的模样只觉得可爱,“晚安,小原。”
关灯后,身侧传来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回应。
闵随闭上眼睛。
他们来日方长。
这是第一次在伴侣清醒的状态下同床共枕,闵随无可避免地感到激动。
他的触手不合时宜地冒头想要触摸伴侣,但都被宿主强制收回,多次未遂连番警告后只能恹恹地藏在闵随身后。
山里昼夜温差大,原烙音开了电热毯,融融的暖意从身下传来,数着规律的呼吸数,他很快就有了睡意。
但这样的高温对于塔卢索来说很是难熬,但是命定伴侣躺在身边能够驱散所有阴霾,Alpha就连睡梦中平稳的呼吸都是可爱的,闵随忍不住用手指去蹭他的侧脸。
猛然间,闵随意识到自己对原烙音的渴求太过强烈。
或许不该使手段爬床的。
低迷期过后对伴侣的渴求会增大,甚至有专门的名词解释,那是塔卢索的传承记忆,闵放弃去脑海中翻找那些陌生的语句,选择将熟睡的Alpha圈在怀中。
电热毯与Alpha的暖意炙烤着,他小心啄吻原烙音的头顶,从空气中汲取稀薄的青柠甘香,在痛苦的高温中寻求慰藉。
*
原烙音极其幽怨地望着对面的男人,仿佛狠狠咀嚼的不是包子,而是闵随的肉。
他非常不爽自己七点半就被闵随拖起来的行为。
这是度假,该睡到中午十二点吃早午饭!
N·C实验室人传人现象很常见,比如昨天晚上通宵打游戏的其他人才刚入睡,全窝在一个房间睡得昏天黑地。
“您不吃吗?”原烙音苦着脸喝粥,早上起床吃什么都没味。
“吃过了。”闵随就像是猜到他下一句要问什么,提前回答,“早上六点,你还没醒,我就出去跑了会步。”
原烙音猛喝一大口。
这就是霸总的自我修养,六点钟起床是什么怪物!
“不想喝了。”原烙音实在不习惯早起吃早饭,今天能让闵随拖他起来纯属是他愿意给面子。
“那就不喝。”眼前的Alpha表情苦大仇深,那一碗蔬菜粥磨磨蹭蹭只喝了小半碗。
他端起原烙音面前的碗,在Alpha几乎瞪穿他的目光中,将剩下的三两口解决完。
“我回去继续睡了,我肯定是没睡醒。”原烙音自我催眠,掉头就走,结果还是没走掉。
闵随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背后有个湖,老板有鱼竿,想去吗?”
闵随真是踩准了他的心思,原烙音装模作样犹豫两下,矜持地点点头。
阳光倾泻,山间的空气清新,就像是昨夜下过一场雨,洁白飘渺的云如同仙女的圣纱缠绕在远处的山峰,群鸟从湛蓝的天空掠过。
如镜的湖面上泛起点点涟漪,随手摘下的枝条点过水后被原烙音无情丢进湖中,旋转着沉底。
Alpha背靠树干,右手按在黏腻的青苔上,抬头是枝干交缠划分成块的蓝色天空。
天空的蓝与白,树木的绿与棕,湖面时不时点过的涟漪。
就像幅油画。
原烙音望向湖边钓鱼的闵随,时间过去很久都没有鱼儿咬钩。
男人坐在地上,入眼之处都是绿意,树梢的露与雨滴落在湖面,泛起涟漪,风声与虫鸣从未间断,身处中心的闵随背影落寞。
原烙音静静看着,看闵随姿势坚持太久揉捏手腕,看鱼线随风晃动,随波摇晃。
他不了解闵随的从前与未来,但是男人的眼神总是很疲惫,就像是旅人在沙漠苦苦找寻珍宝无数年却一无所获。
Alpha从树干跳下,踩在野草上三两步跑到闵随身边,用肩膀轻轻撞着男人。
“怎么,无聊?”闵随接受他的小动作,并没有回撞,只是很自然地从另一侧的背包拿出原烙音硬塞进来的零食,这是因为原烙音没吃几口早饭特意准备的,“想吃了吗?”
膨化食品的吸引力没有探究闵随那么大,原烙音摇摇头。
“我就是想过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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