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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扶她行(GL百合)——毕白

时间:2024-10-26 08:03:31  作者:毕白
  齐扶枝虽师从齐武学了些武功,到底只是些皮毛,用来防身可以,但要对敌,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愧是齐武的弟弟。”洛宴平好整以暇的抱臂看着院中四处奔逃的齐扶枝,由衷赞叹道。
  他拇指扣在大弓弦上,搭弓拉弦,缓缓对准了边打边退的齐扶枝。
  “咻——”地一声铁翎离弦,飞射入激战中的人群。
  弓箭撕裂衣物,刺破皮肉,正射入齐扶枝的小腿。
  齐扶枝猛地趔趄几步,锥心的疼痛让他不得不颓然跪地,长刀刺入泥土,犹带血腥。
  死士们一扑而上,明晃晃的刀光映着他垂落的眼,要将他一击毙命。
  “让开。”
  死士们顿了顿,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洛宴平。
  见他们仍未有退让之势,洛宴平的手缓缓触上背后的大弓,冷冷道:“我再说一遍,让开。”
  到底是大将军身边近臣,那些死士犹豫了片刻,便给洛宴平让了道。
  洛宴平优哉游哉地踱步到齐扶枝面前,他看着半跪于地的齐扶枝,道:“看在齐武的面子上,我不想杀你。”
  齐扶枝垂着头,只能看见洛宴平一方暗色的袍角:“我......我的兄长,绝不会与你这种无耻小人交好。”
  “哼。”洛宴平轻轻哼了一声,那声音带着些许傲气:“他不愿与我交好,我却要同他交好,他能奈我何?”
  “只要你对大将军还有用,大将军就不会杀你,明白么?”洛宴平蹲下身,他扯住齐扶枝的衣襟,使力向后拉,迫使齐扶枝直视他:“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齐扶枝疼的冷汗直冒,汗湿的额发挡住他的眼睛,原本干净的纤尘不染的人此时却狼狈不堪,他咬着唇,一言不发。
  洛宴平猛地松手,对左右吩咐道:“带回去。”
  小厮坐在府门阶上,从正午一直等到日暮,都未见齐扶枝出来。
  他心里纳闷,又疑心是自己走了神没注意到,便问守在两侧的侍卫:“你们见到少府大人出来了吗?”
  侍卫摇了摇头。
  小厮心里生奇,便进去找齐扶枝。
  谁知刚入庭院,就见不远处的小亭里空无一人,还未下完的棋盘和早就凉了的茶水放在一侧,人却不见了踪影。
  小厮心底顿生不详,他缓缓走近,低头看见青石板路上洒了一地的血色。
  他猛地冲出门,揪住就近的一个侍卫:“你们怎么守的?少府被人劫走了都毫无察觉?”
  侍卫一头雾水,他们面面相觑:“府里一天都没有动静,少府大人怎会被人劫走?”
  “你们最好祈祷少府平安无事,若是有什么差池,小心你们的狗命!”小厮恶狠狠道,他松手,心里焦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的,他想起了今日刘煜差人来传话和送茶。
  小厮脑中灵光一现,他一拍手:“陛下与少府自幼*好,定不会坐视不理!”
  心下想着,他便急冲冲的往宫里去了。
  近些日子刘煜身子好了些,她一发觉自己能下床了,就坚决不卧榻,任付祂怎么劝说都没用。她语气铮铮:“男儿在我这个年纪要么上阵杀敌,要么寒窗苦读,要么入朝为官报效朝廷,整日缠绵床榻成何体统。”
  陈参商在一旁品着茶,闻言差点一口茶笑了出来,她忙拿帕子捂了嘴,露出的两只眼睛却弯的跟月牙儿似的。
  付祂无奈笑道:“陛下是女子。”
  “我不管。”刘煜抱臂冷哼:“我在外人面前就是男子形象示人,他们也以为我是男子,这便够了。”
  付祂拗不过她,只好取了常服来,道:“我伺候陛下更衣。”
  陈参商非常识时务,她忙放了茶,借口出去透气,施施然地领着一旁逗鱼的付霁溜了出去。
  付祂正垂眸专注的为她系着腰间系带,神色柔和,眉眼也温顺漂亮,她不似刘煜那般美得名言张扬,却也自有一番细如流水,柔和温存的气质。
  刘煜趁着四下无人,便欺身上前,于她侧颊印上一吻。
  付祂在她腰间的手顿了顿,她抬眸看向刘煜盛着笑意的眸子,忽地就不想将这系带系上了。
  情至浓时,陈参商的声音却突兀的响起:“皇后娘娘,陛下,齐大人府中的人求见。”
  付祂的手骤然停住,再看向刘煜时,她意乱情迷的眸子也早已清明。
  “齐扶枝?”刘煜哑声道。
  不多时,刘煜便掀帘出来了,她看向阶下神色慌张的小厮,忽地心生不妙。
  果然,小厮抬头,声音惊惶:“陛下,少府不见了!”
 
 
第42章 不堪
  一泼冷水浇在齐扶枝头上,砭骨的寒意浸透骨髓,齐扶枝艰难地睁开眼。
  入目是阴暗潮湿的地牢,墙角一点幽幽烛火,人影攒动。只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下一瞬,便有人站在了他面前。
  齐扶枝低着头,他手脚被人绑在绞刑架上,施展不得。虽是初秋,可无孔不入的寒气冷得他牙齿都在上下打战。
  “齐大人,别来无恙。”
  和地牢里一样阴冷的语气自他头顶悠悠响起,齐扶枝瞳孔微缩,一言不发地垂着头。
  “敢对大将军不敬,抬起头来!”
  手起鞭落,一旁的随从高高举起手中戒鞭,猛地落下。
  齐扶枝一时不察,被这一鞭子抽得猛吐了口血。
  火辣辣的热意在落鞭之处蔓延,他被人逼着抬头,正视窦云含着森然笑意的眼睛。
  窦云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这狼狈模样,叹道:“若是我那好侄儿知道他信赖有加的左膀右臂这副模样,不知该作何感想。”
  齐扶枝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窦云也不恼,他接过身边人手中的戒鞭,目光冷厉,顷刻间便又落下了一鞭。
  “读书人最重颜面,我若将你这张恃才傲物的脸毁了,你那好皇帝恐怕会发狂吧。”
  窦云的鞭力与旁人截然不同,便如巨树之于蚍蜉,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那道鞭狠狠落在齐扶枝脸上。
  说是皮开肉绽也不为过,他原本清俊至极的脸上赫然落下了一道横亘整张脸的鞭痕,鲜血淋漓而下。齐扶枝睁大眼睛,他被绑缚的手脚挣扎得越加厉害,嘴里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怒吼。
  “将军,适可而止,士可杀不可辱。”窦云正要再抽,却被洛宴平按住了。
  “哼。”窦云冷哼一声,他将手里的鞭子挽了几圈,抬起齐扶枝的脸:“我问你,刘煜除了你和姚简,还跟哪些人有勾结?”
  齐扶枝浑身战栗,他的脸狰狞得不成人形,唯一双还算清明的眼里恨意交织。蓦地,他对着窦云啐了一口。
  “狗贼......”齐扶枝含着血沫,嘶哑的声音响彻地牢。
  窦云怒极,他猛地直起身,对着齐扶枝狠踹了一脚,用力之大,险些连人带架一同踹飞出去。
  那一脚正中小腹,钻心的疼痛袭来,齐扶枝脸色煞白,又被逼出了口血,染红了素白的前襟。
  “敬酒不吃吃罚酒。”窦云面色不虞,气极怒极,目光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他将戒鞭扔给洛宴平,冷冷道:“你带回来的人,给我审。”
  洛宴平稳稳当当地接住,他低眉顺首,恭敬地应了声是,目送窦云带着人离开。
  偌大的地牢之中便只剩了他们二人。
  洛宴平将手中戒鞭甩了几甩,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下一下抽打在齐扶枝如浪中孤舟的心上。
  齐扶枝微微喘息着,他仍不能从刚刚那一鞭中回过神,连洛宴平又落了一鞭都未及反应。
  “说。”洛宴平冷冷地看着他。
  “休......休想。”齐扶枝惨笑着,他像是已经疯魔一般:“你们,你们毁了我......”
  “还不如,不如让我去死......”
  洛宴平又落了一鞭,鞭挞皮肉的声音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地牢里,他笑了笑,道:“给过你机会,你死不悔改。若是早早招了,何必受这些皮肉之苦。”
  齐扶枝紧紧咬着唇,破碎的语句从他牙缝里漏出来:“我......我的兄长......不可能与你这等走狗......同流合污......”
  洛宴平眸色微暗,只片刻,他又抬起脸:“是啊。”
  “他一直都看不起我。”洛宴平嘴上云淡风轻地说着,手下却毫不留情,鞭如雨下,落在齐扶枝血色斑驳的单薄脊背上。
  “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能为了他那可笑的为国为民的丹心付出所有,万死不辞。”
  齐扶枝强忍着闷哼,血色充斥着他的视线,就连身着白衣的洛宴平都如浴血归来的修罗。
  “哪怕他视为尊荣的朝廷拒绝派兵增援,哪怕他视为爱其如命的百姓畏畏缩缩,在他战死留尽最后一滴血时也不曾施舍他一张草席。”
  “这就是他奉为霁月清风的正道。”
  洛宴平像是抽累了,他随手将戒鞭扔在一旁,一向伪笑示人的他也丢掉了那副伪装,终于露出了凶恶的獠牙。
  “你跟你那个废物兄长一样,掏心掏肺地对人,从来不为自己着想,他刘煜有什么值得你以命相托的?”
  闻言,齐扶枝抬起鲜血横流的脸,额发尽散,狼狈不堪,只是他的眼睛亮的吓人,像是暗夜荧光,孤盏不息。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人之在世,苦读十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报效朝廷,救济天下苍生么?”
  洛宴平走了。
  密密麻麻的痛感浸透四肢百骸,冷汗直下,齐扶枝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其实他早就知道刘煜并非皇室中人了。
  从魏思道那句未竟之语中他已窥得蛛丝马迹。一向尊奉皇纲正统的他自然寝食难安,所托非人,那他这数年的辅佐之劳便尽数付诸东流。
  齐扶枝生平第一次识得愁滋味,辗转反侧。那句话在他心里扎了根刺,越来越深,最后竟日夜作痛,让他难以忍受。
  于是乎他只身前往窦氏发迹之地寻个究竟。
  那是凉州一隅山头,窦云占山为王,安营扎寨。不少流寇投入麾下,久而久之,便成了一支非正规的军队,招兵买马,治军有方,连朝廷都要忌惮几分。
  窦云旧部几乎全部转到了洛阳,留在凉州山头的只剩了些老弱病残。
  齐扶枝赶到的时候,整个山寨被烧掠一空,断壁残垣,横尸遍野,一场大火将这里烧得一干二净,焦黑的泥土发出难闻的气味。、
  满目疮痍。
  他看着这副凄惨破败的景象,心下了然。
  有人要毁尸灭迹。
  齐扶枝漫步在漫山遍野,探访过家家户户,那些房屋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几乎不可能有人能活下来,可他还是心存侥幸,想找到幸存之人。
  苍天开眼,在山寨尽头那片损毁稍轻的一排村子里,他找到了一个耄耋老人。
  那老人见有生人来,还以为是来斩草除根的,颤颤巍巍举起做饭用的砧板挡在眼前。
  应当是疏忽,这座房屋隐在一众房屋之间,十分矮小,也不起眼,所以逃过一劫。
  齐扶枝缓缓靠近那位老人。
  谁知他甫一靠近,那老人就猛地将砧板向他扔来,只身逃进了屋里。
  齐扶枝接住劈面而来的砧板,将它轻轻放在檐下,他温和道:“老人家,无意叨扰,还请不要惊慌。”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烧饼,隔着简陋的破窗,递给老人。
  日光洒过窗棂,周围弥漫着腐烂烧焦的味道,老人静静打量了他许久。
  “吱呀——”一声,门开了。
  齐扶枝矮着身子,跟着老人进了屋。
  屋里老人一言不发地吞着烧饼,狼吞虎咽地,像是饿了许久,吞着吞着那双布满阴翳的眼便落下了浑浊的泪,溅落在地面上。
  老人枯瘦如柴,露出的皮肤褶皱丛生,齐扶枝沉默地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是......是我的乖孙让你来找我的吗?”老人吞完了烧饼,终于开口,他的嗓音沙哑至极,像是揉了砂砾。
  齐扶枝皱眉,他摇了摇头,道:“请问您的乖孙是?”
  老人情绪激动,他抓着齐扶枝的手,浑浊的眼里迸射出光亮,像是能刺破这一室昏暗:“杀千刀的窦云,他杀了我儿,又抢走了我的乖孙,把我关在这里,如今还一把火将这里烧尽了!”
  说着,他又得意地笑了:“他想不到的是,我早就挖好了地窖等着他哩!他一烧我就躲进了地窖,他怎么也不会料到,我这个糟老头子还活着!”
  老人眼神灼热,声音染了滔天恨意:“杀人偿命,我与他不共戴天!”
  “请问您的乖孙姓甚名谁?”齐扶枝斟酌片刻,谨慎问道。
  “我不知道......”提及此,老人又颓然松了双手,他将脸埋进粗糙的掌心:“我不知道,他们将他带去了京城洛阳,该死的窦氏,她明明已和我儿成了亲,又为了荣华富贵,怀着身孕就进了宫,做了枝头凤,留我儿一人苦等数年,郁郁而终!”
  “他们兄妹二人害得我家破人亡......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齐扶枝沉默良久,窦氏只孕有一子,当年因是早产儿,又传命中克父,故而被送出了宫。
  如今想来,当是害怕先帝于日日相处之中察觉端倪,故而早早将大皇子送出宫。
  好一手偷天换日,移花接木。
  刘煜身世已然大白,当初魏思道应当是查到了蛛丝马迹,被窦云发觉,故而一把大火将这个后患无穷的村子烧了个一干二净。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老人的手,轻声道:“我带你去找他。”
  无论如何,不能任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就算被蒙在鼓里,刘煜也应当知晓一切,包括他那来路不正的身世,和泯灭人性的亲族。
  齐扶枝阖了眼,颤颤吐了口血腥气,周身无以复加的疼痛都抵不上脸上那道,触及他尊严的伤疤。
  就算他还有命辅佐刘煜,也无颜再面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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