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告状?”老爷子更凶了,“是我自己看见的,晚晚那是为了公司发展拉拢关系,你和那个叶桑榆一起又是为了什么?”
董正廷脖子一梗:“我喜欢她不行吗?”
老爷子气得抓一把棋子丢向他:“你那是喜欢?我还不知道你!你那是馋她身子!”
房间里吵成一团,董母推门进来劝说。
向非晚站起身,温和道:“伯父,伯母,咱们两家的婚事,按理说是当时父亲在世联姻,我不能做主,但如今看来,我们两家确实没必要再联姻,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别急,先听我说。”
她表示,两家不联姻,该合作的项目,也一样可以促成合作。
其次,董正廷的幸福也很重要,如果他能追到叶桑榆,她会祝福他们。
向非晚从始至终,脸色虽然冷清,但说话拿着分寸,考虑的也周全。
最后向非晚要走时,老爷子给他一杵子,凶道:“看什么看?还不去送送?”
向非晚坐他的车子回去的,路上车内氛围很诡异,谁也不说话,堪比陌生人。
车子停在路边,董正廷没开车锁,盯着前面路灯下那一抹亮光,幽幽道:“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
“如果我能追到叶桑榆,你会祝福我们。”
向非晚眸光暗沉,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嘲弄:“是啊。”
“那……”他刚说了一个字。
“不过。”向非晚盯着车窗里的自己,脸色阴郁,眸底黑漆,嘴角浮起一丝笑,回头漫不经心道:“很可惜。”
“可惜什么?”
“你追不到她。”她的语气笃定且挑衅,董正廷脸色也沉下来,叫板道:“那就不劳你操心。”
向非晚不屑与他争口舌之快,提醒他追人用正当的方式方法,别想着弄虚作假。
“谁弄虚假做了?”董正廷蒙受耻辱似地质问。
向非晚淡声道:“我们认识几年了,你的作风我知道,真真假假我不爱计较罢了,我的作风应该也了解,要是往我枪口上撞,别怪我不留情面,我现在提醒你一次,也只提醒你一次。”
董正廷脸色难堪,冷笑道:“我不用你管,你的为人,我确实知道,你可远没有刚刚家里表现的那么光鲜,最毒不过……”
他话音未落,向非晚微微偏头,漫不经心中透着一丝阴狠,于是他抬手道:“得,我不想浪费口水,反正你我联姻的目的已经达到,股市也涨到预期,我个人认为没有必要联姻了。”
两人在车里商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婚约终止,董正廷会搞定父母,向非晚呢,需要继续和他保持合作关系。
“那你赶紧让他们同意吧。”向非晚下车,随后上了冬青的车,超过她的车往回走,问:“姓管的呢?”
“正在光明club玩呢。”冬青看懂她的意思,直奔俱乐部去了。
包房里正喏闹,一群男人吆五喝六,喝得开心上衣都脱了。
向非晚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见一个姑娘被他压着,正是被开掉的那个女员工,此刻是痛苦又害怕的表情。
向非晚抬手,冬青递过白色手套。
她带好手套,一脚蹬开门,冬青站在门口录像,让身后随行的保镖待命。
其他人都吓傻了,只有姓管的,喝得醉醺醺,趴在姑娘身上乱啃。
向非晚抄起洋酒瓶,啪的一声砸在大理石桌面,吓得他一屁股坐地上。
他人都没看清就破口大骂,向非晚抄起一个啤酒瓶,照着脑袋砸下去。
见了血,老男人捂着脑袋惨叫,支棱着要站起来,骂得更凶。
向非晚抄了黑啤的瓶子,啪的一声,又砸碎一个,姓管的这下蒙了,倒在沙发上,疼得像是杀猪叫。
“不想丑态被暴露,嘴巴都给我闭上,立刻出去。”冬青一声令下,房间里的客人和小姐们都跑了,连同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
房间最后只剩下光着上身的老男人,向非晚一把抓住他头发往桌面上摁,碎玻璃扎得生疼,但他愣是无法挣脱。
“错哪了?”向非晚摁着他的脸,在桌上摩擦,质问:“知不知道?”
桌上血迹模糊,老男人疼得清醒:“向总,向总,咱有话好好说啊。”
“我问你,”她不耐,冷声道:“知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他支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向非晚薅头发照着桌子哐的一声,撞得他头晕眼花,哭腔道:“我哪都错了,向总,哪哪都错了,以后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您饶了我吧。”
向非晚一把推开他,扬了扬下巴:“把衣服给他。”
老男人连忙套衣服,反了也没注意到,穿完很有觉悟地摆出立正挨打的姿势。
向非晚薅过衣领,比他还高出半头:“向叶桑榆道歉。”
冬青过来怼脸拍,他耷拉着脑袋又被向非晚抓头发,他被迫抬头,满脸是血地一再和叶桑榆道歉。
“再有下回。”向非晚踢了一脚他短粗腿,“提前想好,哪条腿不想要了。”
他连忙点头,向非晚推搡开,摘下手套往外走,想起什么回头说:“我是向非晚,想报仇,找我,敢去烦她,你可以试试。”
他赶紧说不敢,直到向非晚出去,他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
冬青指了指前面:“那边能洗手。”
向非晚洗手,她一旁守着,本就手腕勒痕没有恢复,又被碎玻璃割破,她心疼道:“好久没看您这样,一涉及到桑榆,您就亲自动手,弄伤了多疼啊,下次就让我来。”
“没事。”向非晚甩了甩手上的水,长舒口气:“去冰岛的票订好了?”
票确实早订好了,但大后天就是过年。
“咱们还得去国外参加宣讲会,怕时间很赶,”冬青时常纳闷,向总体力如此强悍,睡眠少,吃得也不多,但爆发力十足,且扛得住折腾,“要不然等忙完再去?”
“等不了。”向非晚头里走,淡声道:“我和她的事,一分钟都不能等。”
当晚,叶桑榆接到出国的通知,她收拾好东西。
翌日,她一早赶到机场,左看右看没看见冬青,向非晚站在门口,淡声道:“我一个人陪你还不够?”
“不用你陪。”叶桑榆不领情,“冬青呢?”
“到那汇合。”向非晚不容分说,夺走她的行李,她也懒得争,一同进了VIP候机室。
她刚坐定,向非晚直接坐她旁边。
她嗔怪地瞪一眼,向非晚也不动。
微信提示她收到信息,是冬青发来的视频,她点看,正是昨晚向非晚打人的视频,她绷着脸看完,又转头看向非晚。
“不用谢。”向非晚淡声道。
“……”
一路再无话,期间叶桑榆醒了几次,听着向非晚的呼吸声,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到了冰岛,她被向非晚裹成粽子,她抗议道:“我不怕冷。”
“我怕。”她不管叶桑榆是否同意,一手拎着她的行李,一手牵着她的袖子往前走。
到酒店,是冰岛特色,专门用来欣赏极光的悬浮酒店,周身像是玻璃材质,上方一键可以切换成全景天窗,方便360°欣赏极光。
叶桑榆实在太累,简单洗漱换上睡衣出来,瞥见向非晚正坐在边上摆弄……绳子?
她步子一顿,呼吸都要停了。
向非晚抬起头,眸光暗沉,那是她情绪起伏开始计较的位置。
她站起身,叶桑榆抱紧自己靠在浴室门口。
向非晚抖了抖绳子,笑得媚意横生,但语气却是肃然:“我跟你说过的,别被我逮到机会。”
第22章
异国他乡, 独特的玻璃球型房,内部装饰温馨舒适,连灯光都是别致的形状……然而叶桑榆却没心思欣赏, 躲进洗手间, 躲避狙击她的向非晚。
门锁了, 叶桑榆揉着碎乱的发,比出狱时长了,完全可以扎成小辫子了。
洗手间上方, 狭窄的一线天,夜蓝色幕布镶嵌漂亮的星星, 宛如宝石。
她索性坐在浴缸台上等着极光,门外传来敲门声, 向非晚让她开门, 她懒散道:“我不开,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要在里面一晚上吗?”
“你管我。”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只可惜, 好日子没几分钟, 她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她冷不丁想起来,向非晚很擅长开锁,别管是复杂的还是机械的,她站起身,门也开了。
两人对峙,叶桑榆扬着下巴的样子, 像一只骄傲的小狮子。
那份独特的可爱, 逗笑向非晚, 她扑哧乐出来, 叶桑榆被她笑得蒙了。
“向非晚,上次你被那样, 不是我干的。”她大言不惭,向非晚来了兴致,看她这张小嘴巴到底要怎么瞎编。
“现在的我,是清醒的叶桑榆,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叶桑榆逻辑自洽,清醒的叶桑榆是无辜的,“你要算账,你找对人。”
向非晚没做声,只是笑了笑。
“我来这里,是来旅游休息的,你是领导,也不能占用我的私人休息时间。”叶桑榆说得头头是道,“你不是最讲究逻辑你现在的行为不符合逻辑。”
向非晚最后还真得作罢,让她出来。
“绳子,丢过来。”
“我说了不榜,就不会榜。”
“哦,是嘛?”她阴阳怪气提醒向非晚,“我记得2年前,也有人跟我说,相信我,一定会查出真相,而且会无条件保护我,我没记错吧?”
提起这茬儿,房间的气氛陡然降温。
向非晚丢过绳子,她捡起来塞到角落。
夜色渐深,极光似是害羞的少女,迟迟不肯露面。
叶桑榆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盯着房顶深蓝夜空出神。
旁边向非晚的也没动静,背对着她侧躺,像是睡着了。
叶桑榆偷偷偏头看她,难道她不看极光吗?
转而她又想,爱看不看,和她无关,如此想着,她期待极光的心,莫名地低沉几分。
奇怪的人类,会因为一个瘦削背影,衍生出来诸多不受控的情绪。
万籁俱静时的心跳和情绪都被放大很多倍,昏暗的环境,更易于悲伤情绪滋生,她酸了眼眶,偷偷揉揉眼,将情绪揉回心底。
叶桑榆起初大眼瞪溜圆,脚丫搭在卷起的被筒上挺舒服,只是一路折腾,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房间传来淡淡的呼吸声,渐渐匀称绵长,向非晚慢慢转身,夜空星光下叶桑榆,脸庞恬静,像是睡美人。
向非晚替她盖被子,掖被角时,注意到她泛红的眼眶。
怕看错,向非晚凑近,眼角还湿着呢,她轻轻抚摸柔顺的发丝,叶桑榆往她这边靠,脸颊蹭着她的手。
也是这时,极光洒满天空,瑰丽奇幻,美得夺目。
她不忍心叫醒叶桑榆,偷偷拿手机录像,录到最后,镜头从天空回落,落到白皙精致的脸庞。
向非晚很久没有近距离仔细看这张脸,眉头微蹙,神色有些紧绷,哪怕睡着,也不是全然放松。
她轻轻叹口气,指肚抚皱起的眉心,叶桑榆感知到,往她这边靠。
向非晚轻轻环抱住,她缩进温暖馨香的怀抱,眉头渐渐舒展,佝偻蜷缩的身体也舒展开。
天色大亮时,叶桑榆意识到自己错过极光,有几秒钟的泄气,翻过身撞见熟睡的向非晚。
她朝着这边,睡得不大安稳,抱着被子和枕头,蜷缩成一团,这是叶桑榆以前的睡姿,也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床上的人开始翻腾,几次都是擦着床边,最后那一下滚得幅度大,叶桑榆下意识起床伸手要去接,还是晚了一步。
扑通,向非晚摔醒了,一双白净带粉的脚踩在毛绒地毯上,笔挺紧致的一双腿,线条很好看。
她抬头,叶桑榆正在伸懒腰,向非晚揉揉脑袋,嘶了一声,低声:“好痛。”
叶桑榆似乎没听见,趿拉拖鞋去洗漱了。
等她出来,向非晚还在地上靠床坐着,双膝并拢,头埋在膝盖,手捂着脑袋,是她刚才喊疼的地方。
叶桑榆瞟她好几眼,经过她身边又走开,最后站在她面前。
又是一阵沉静,叶桑榆踢了她的脚:“摔傻了?”声音略哑,人又刚醒,有点慵懒。
“没。”向非晚闷声回答,人还是不动。
叶桑榆站在原地低头盯着,回身拿起手机,淡声道:“我找冬青吧啊。”
她的裤子被抓住,向非晚低着头:“不用。”
叶桑榆蹲下,歪头看她的脸,眼尾有点红,她有点不可思议:“你哭了?”
向非晚别过头,似乎不愿她看见,她像是发现新大陆,捏着她的下巴扭过来抬起:“摔得很重?”
笔挺纤长睫羽下,是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微微垂着,看起来有点可怜,叶桑榆心里头情绪翻腾着,心跳突然有点快:“摔哪了?”
“这儿。”向非晚指了指后脑勺偏上的位置,叶桑榆摸了一把:“这儿?”
“往上。”
“这儿?”
“再往左。”
“到底哪儿?”这次再见,她语气总有些凶,特别容易不耐烦。
向非晚握住她的手,按到正确位置,她纤细指尖嵌进发丝摸索,养得向非晚头皮发嘛,浑身不由得绷仅。
“好像是有点肿。”叶桑榆像是认真摸骨的老中医,“这么摁,疼么?”
“疼。”
“那鞣鞣。”叶桑榆鞣了两把,“你确定不用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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