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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是棵草(玄幻灵异)——一林修竹

时间:2024-10-29 07:58:41  作者:一林修竹
  闻言,杜霰又蹙起眉头:“他们不是我徒弟。”
  叶遥“啊”了一声。
  “我只是恰巧路过,帮帮他们。”杜霰继续道。
  叶遥:“……这样啊。”
  “我没有徒弟。”杜霰又补充。
  他的神情称不上愉悦,像是刻意解释什么似的。叶遥心中也有些惊讶,三百年间必定有不少修士都想拜入杜霰师门,可他竟一个徒弟都没收,这是为何?
  想到这里,叶遥不由道:“我年纪不大,修行太浅,于仙门只是外行,小时候只听大人提过庭非上仙飞升后折返人界,镇守天虞山,还好奇为何这样做呢。”
  杜霰放下茶盏,话里淡淡的:“天界一个人都不认识,认识的人都找不到,没什么好留的。”
  叶遥眼皮一跳。
  他开始如坐针毡,盘算着借口请杜霰离开。
  只听杜霰道:“方才我说草道长像我的一位故人,并不是借口。”
  叶遥眼皮又一跳:“……嗯?”
  眼下没有灵灯自上而下投射出杜霰睫毛的阴影,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却尤其近,在他淡色的瞳孔中映出星星点点的琥珀碎,格外亮。他礼貌且克制地注视叶遥的脸和衣服,道:“道长同我师尊一样,穿桃色衣裳,也会喝酒,眼睛……眼睛也很像。”
  叶遥扯起僵硬地嘴角:“是么……”
  杜霰点头:“只不过他最喜欢喝离支仙。”
  叶遥道:“离支仙是什么?是天界的琼浆玉露么?”
  杜霰摇头:“没听说过很正常,是闽越国才会卖的酒,味道很奇怪。”
  叶遥没再说话,继续琢磨着借口请杜霰离开。
  杜霰像是在回忆什么,锁眉神思,一阵沉默过后忽地道:“上一次见我师尊,是在左所海仙魔交战的时候。”
  叶遥顿时茫然,片刻才做出适宜的反应:“左所海?那都过去、过去三百年了呀……早听说左所海一战死伤惨烈,唉,上仙节哀。”
  杜霰立即抬眼,直直看入叶遥眼中。
  叶遥心中吓了一跳,动都不敢动。
  “我师尊没有死。”杜霰加重语气。
  叶遥屏住呼吸。
  杜霰固执地看他:“他消失之前还同我说没事的,他或许是受伤了需要闭关修养,等出关之后会回来找我的。若是他不来找我,我也会找到他。”
  叶遥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抬手摸鼻子。
  见他不说话,杜霰便道:“道长是不是觉得我有点交浅言深了?”
  叶遥哑口无言。
  杜霰微微一笑,十分得体道:“大概是因为道长与师尊气质太过相似,勾起往事,不由多说了几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叶遥立即道:“时候不早了,想必天虞山的仙舟已经布置妥当,我这草船简陋,就不留上仙了。”
  “不急。”杜霰慢腾腾道,“道长计划去哪里?”
  叶遥想着天虞山从南方过来,没捉到镜妖,必定是往偏北方向继续追踪,于是道:“我顺着无定河往南边,去钱塘。”
  杜霰立即道:“正巧我们也是向南折返,幽州接近北域妖鬼较多,道长孤身一人不安全,不如同天虞山一道,路上有个照应。”
  叶遥一愣:“你们不继续追镜妖了?”
  “镜妖我们已经捉到了。”杜霰道。
  “啊?”叶遥压下心中的惊疑,“不劳烦你们了,我自己……”
  杜霰打断他:“去钱塘还有很远的水程,小则一月,多则两月,道长的小船毕竟走得不快。我与道长有缘,谈话投机,既是同路,便想请道长上天虞山的船,留下来陪我在江上度过慢慢长月,如何?”
  他的话很是诚恳,理由也充分,换作别人早已求之不得,但叶遥越听越心慌,连忙摆手回绝:“不……”
  杜霰骤然顺势握住他的手腕。
  叶遥:“!!!”
  杜霰握得很紧,力道很大,叶遥还没有起身,便被他在席子上拖了一下,拽出小船。
  船身剧烈摇晃。
  叶遥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天旋地转。帘子外的船头被灵灯照得一览无余,蒙蒙小雨还在无尽下着,他被拽得跌在船沿,撞入眼帘的是摇曳沉浮的河水,耳边是一阵阵水浪拍打挤压的沉响。
  他喘了一口气,听到头顶杜霰的吩咐:“把草道长船上所有的东西都搬过来,连同这条船也不要放过。”
  叶遥终于知道杜霰的目的是什么了。
  聊了这么久,杜霰还是怀疑他与镜妖是同伙,但分辨不出镜妖藏在船里的哪个位置,只好寻了这个借口,把所有东西都纳入天虞山的掌控之下,包括叶遥自己。
  叶遥狼狈站起来,无奈道:“上仙,没必要吧,我真的不是镜妖,也没有藏匿镜妖。”
  杜霰仍旧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垂眸微笑:“我何时说过道长藏匿镜妖?道长既然清白无辜,就不怕与我们一起。”
  话说得没错,但……
  然而,杜霰强硬至极,不容置喙,拽着叶遥走上沿桥,又继续拽着他一路登上天虞山的大船。
  叶遥:“……”
  他这是……又被自己徒弟关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周五再更了。
 
 
第36章 又被徒弟关起来
  天虞山的大船开始在无定河上航行。
  叶遥被关到第三层楼的一间房,所有门窗都用仙锁锁着,外面守着几个天虞山的弟子。叶遥不好众目睽睽之下用法术断锁,只好尝试撞了撞门,最后作罢。
  他环视整个房间,什么茶案、罗汉床、软榻、多宝格、镜台、隔栅应有尽有,真是极尽待客之道,气派奢华。他到处走走,最后停在门前,想等看守的弟子什么时候走,他好潜逃出去找黎曜。
  没想到直到后半夜,看守的弟子还在,叶遥撑不过去,只好挪回榻上倒头睡觉。
  翌日,天光大亮,门前看守的弟子换了一批。叶遥戳开窗户的纱纸,河岸的景色也不知是哪里,但看水流的方向,船确实是在向南走着。
  弟子送来丰盛的早点,又关上门,落了锁。中午,弟子送来午饭,又关门落锁。晚上,弟子送来夜宵,继续关门落锁。
  叶遥:“……”
  这分明就是软禁。
  他慢慢踱到门边,听门外几个弟子低声谈话。
  “仙师为何要把这个小道士关起来呀?”
  “你真是笨!晋丘师兄可是亲眼看见镜妖跑上了船,那道士赖不掉的,如今他和他的东西都被我们锁在船上,就等他自露马脚了!”
  “可我听说……仙师是因为他长得像仙师故去的师尊,才把人留下的?”
  “胡言乱语,长得再像都不可能是本人,关起来做什么?”
  叶遥微微倚着门,低头思索。
  “那为何仙师要给他安排这么好的房间呀?连仙师自己的房间都比不上。”
  “对哦……”
  “莫非真的是……”
  门外一阵唏嘘。
  叶遥闭眼扶额。
  “我听悬壶峰的师姐说过,庭非仙师飞升后那近百年间,偶尔会寻一个年轻道士关进自己房间里,也不知道干什么。被关的那几个道士,长相都很相似,而且无一例外,第二天都身体不支,恶心头晕,上吐下泻,被抬下山的!”
  “仙师是我们万象峰的人,他悬壶峰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讹传,这绝对是讹传!仙师如此清风朗月,不会干出这样的事的!”
  “我只在话本上见过才子找佳人的替身、男仙找女仙的替身,没听说过徒弟找师尊的替身,不合逻辑,我们不可再胡乱揣测了!”
  “是是是……仙师向来待客重礼,为区区一个嫌疑人安排一间上房也不足为奇!”
  说完,门外的几个人都停下来,似乎开始思考“为嫌疑人安排上房”的奇怪程度,不禁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叶遥忍无可忍,抬手扣了扣门。
  门外如梦初醒,几个弟子道:“道长有何吩咐?”
  隔着一道门,叶遥温声道:“是这样,我那条小船上的物件都是我用惯了的,能劳烦你们同庭非上仙请示一下,把那些东西搬过来么?旁的我用不惯。”
  门外低声讨论了一阵,接着走了一个人,剩余的仍旧看守在门口。
  叶遥等了一阵才听见上楼的脚步声,接着仙锁应声而解,几个弟子搬着叶遥那些简陋的东西走了进来,包括席子、枕头和衣物。
  叶遥叫住为首的那名弟子,笑问:“你叫晋丘是么?”
  那人行了一礼:“道长,我姓张,名晋丘。”
  “多谢张小兄弟。”叶遥又道,“我还有一些东西,譬如茶炉、茶盏和坐垫什么的,也能还给我么?”
  张晋丘道:“不急,那些东西我们仙婻沨师说等会儿亲自来送给您。”
  亲自来?
  叶遥不由想起方才门外弟子口中的传言——年轻道士,样貌相似,身体不支,恶心头晕,上吐下泻,被抬下山……若传言是真的,杜霰到底对这些道士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叶遥只觉背脊发凉。
  他干笑道:“庭非上仙就算在船上,也必定是事务繁忙,要处理许多事情,就不劳烦他亲自来了吧。”
  张晋丘道:“我们掌门并未向仙师派太多事情,仙师近年来只处理南荒几个部族在人界作乱的事。”
  叶遥点头,又打探道:“我听闻上仙只修炼了两百年就得道飞升了,果真如此么?”
  张晋丘立刻露出一副“你竟然质疑此事真实性”的不可思议的神情,道:“我们仙师可厉害了!他入山晚,却突飞猛进,飞升前的几十年间每日都修炼读书,还为天虞山撰写心法和剑法。”
  “撰写心法剑法?”叶遥挑眉。
  他这一千年来四处云游,接触的都是些凡人百姓,渐渐远离修仙界的圈子,碰到的修者越来越少,但也略略听说过天虞山出过几本名声大噪的修法书籍,对修炼大有进益处。只是没想到,这修法是杜霰写的。
  看来这三百年里他过得十分充实,且建树颇丰。
  张晋丘越说越激动,目光如炬,振振有词:“仙师原本可以位列仙班,永享仙禄,香火不绝。但是他不慕名利,心系人间,回到天虞山后继续写了很多修行的书册,还带着我们去捕妖行义,在凡间救死扶伤,可比天上那些吃香火的闲仙好多了!”
  叶遥忍俊不禁:“确实如此。”
  张晋丘还想说什么,此时门外传来几个弟子的声音:“仙师。”
  是杜霰来了。
  必定是来送其他剩下的物件的!
  叶遥回头,正好见杜霰跨门而入,修长的身形挡住了门外水天一色的昏暗,可手里拿着的,分明不是什么坐垫和茶盏。
  而是一坛酒。
  “为道长带来一坛好酒。”杜霰提了提手里的东西。
  叶遥不解:“上仙这是做什么?”
  .
  房门关了,但没有落锁,屋子里烛架点满烛火,通明如昼。
  杜霰一打开酒坛的封泥,叶遥马上闻到了那个味道,吓得一个机灵。
  “先前道长不知何为离支仙,如今我带来了,道长赏脸尝一尝?”
  两盏酒转眼间已倒满。
  叶遥推拒道:“不必了,多谢。”
  “不,你要喝。”杜霰道。
  叶遥做出抱歉的表情:“我不喜竹叶青之外的酒。”
  “喝。”杜霰又道。
  叶遥有些惊恐地看向他,见他目光沉沉,眼里透着熟稔的命令式的神色,不容商量,像是平日里对待天虞山的小辈一般。
  不是,他把他关在这个房间内,又逼他喝离支仙,到底想做什么?
  叶遥迎着他的目光,笑道:“我是一个疑似镜妖同伙的嫌疑人,上仙带这酒来,我可不敢喝。”
  杜霰眉头一蹙:“酒没问题。”顿了顿,他又道,“你不是要你船上那些物件么?你喝了,我便还给你。”
  “……”
  喝就喝。
  叶遥拿起酒盏,一口一口抿完。直到酒盏见底,杜霰的眼神才和缓下来。
  他拿起自己面前的酒,也喝了一口,道:“这酒是我亲自为师尊酿的。”
  叶遥一惊。
  杜霰自己酿的酒?
  叶遥仔细回味方才入喉的离支仙,竟是和自己在闽越国喝到的绝顶离支仙味道一模一样,喝不出区别,皆是醇香满口,回甘无穷。
  这小子,手艺可以啊。
  但他为什么要逼叶遥喝自己为师尊酿的酒?
  叶遥又一惊。坏了,他真的被当成替身了?
  怎么越想越怪异啊……
  杜霰又为他斟了一盏满的,他看看酒盏里荡漾的涟漪,又抬眼瞟杜霰染起迷蒙的双眼,一时无言。
  只听杜霰继续道:“等找到师尊那时,我会亲口对他说,我学会自己酿离支仙了。”
  叶遥心口一滞。
  他恍惚想起,确实有那么一个时候,杜霰曾对他说过想自己学习酿造离支仙,但具体是什么时候说的,他却记不清了,大约当时他并没有把那话放在心上。
  叶遥叹了口气:“那要是上仙的师尊真的死了呢?”
  一时寂静。
  “若是真的……”杜霰喃喃着,眼中盛着的烛光忽暗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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