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迟疑:“可是……”
短短两个字带回长衡的理智,他在干什么……他这是在干什么?
“你在质疑我?”君灼语气骤然变冷,与手上火热的动作截然相反。
“末将不敢。”
长衡咬住自己的嘴,拼命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失了礼数,也不让自己闷哼出声。
君灼不再理外面的人,专心挑逗长衡,那人识趣,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在别人的三言两语之中和别人的脚步声中,长衡泄了出去。
温热的星星点点溅到画着雄鹰折翅的屏风上,落到地板上。
一滴泪顺着眼角克制又缓慢的落下。
长衡双目赤红,慢慢吐出几个字:“君灼我一定会杀了你。”
君灼拿起长衡的外袍下摆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你最好亲手杀了我,不然我会很失望的。”
-
黄沙漫天,狂风卷着旗帜在空中猎猎翻飞,带着南朝撤兵的消息飞到楚国军营。
楚国将领一边不解一边庆祝,好端端为什么突然撤兵,还是说会有更大的阴谋。
撤兵了也好,就不用常年打仗了,边关百姓也不用受难了。
正在军营为士兵包扎的常安听见南朝撤兵的消息却紧张起来,撤兵?长衡真的被送到南朝和亲去了!?
他离宫那日被长桓抓住了。长桓趾高气扬站在他面前,“告诉你吧,你的主子被皇上送到南朝去了,按时间算,这会儿应该在床上伺候着那个疯太子了。”
常安不信用尽全力推开了长桓,拿着出宫令牌出了宫,奇怪的是,长桓竟然没派人追杀他,或许觉得他没什么用吧。但眼前,他更担心的是长衡,长衡表面上矜贵,但其实是个很怕疼的人,被植物的尖刺划伤都能红了眼眶。和男人……听说会很痛,不知道长衡会不会哭,还是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不吭一声。
他也听人说过,南朝的太子喜欢折磨人,脾气阴晴不定,不知道会不会对着长衡乱发脾气。
常安晃晃脑袋,他更不信长衡会被送去和亲,也无法想象长衡屈居人下的模样。
长衡是楚国的太子,是整个皇宫乃至整个楚国最骄傲的存在,不会在人身下委曲求全。
翱翔于天地的鹏鸟怎甘折去双翼,戴上枷锁困在铁笼呢。
常安不能接受,长衡更不会接受,那样一个恪守礼节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这样事情发生。
带着这一缕执念,常安来到了楚国的军营。边境绵延数十里,每一处都有楚国军营驻守,常安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寻遍每个军营。人在前面走,风在后面追,卷着风沙覆盖常安的脚印,没人知道青年来过,也没人知道青年去哪里。
常安走过的军营都没有长衡的消息,也没人见过长衡,长衡这个人就好像从世界上蒸发了,一点消息都没了。
常安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到现在,南朝退兵了,楚国的军营也开始班师回朝,还是没有长衡的消息。
常安不甘心,但也只能作罢,双军都开始撤兵,边疆恢复和平,恢复以往的状态,在两国交界线上,若是某个人没有社交令牌擅自越线,后果只有一个,死。
他还没找到长衡,他不能死。
实在没办法,常安只能跟着军队回楚国。回去的路上,他们遇见一波人,交谈之中,才知道他们是南朝军营里的俘虏,南朝撤兵,他们不会兵法,也不会刀剑,便被无情抛下了。
需要时他们供人玩弄,不被需要时弃之如垃圾。
都是楚国人,楚国的将领便把他们一同带着,并且让受伤的人坐在马车里,好生休养。
常安牵着一匹马走在队伍最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黄沙漫天的戈壁滩,幻想着那个人能够穿过沙海同他相见。
趴坐在马上的男人从南朝军队逃出来的,看见常安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便问:“看什么呢?有什么东西落在后面了吗?”
“没、没有。”
“看你的样子不像士兵啊,治病疗伤的?”常安实在太瘦了,面瘦肌黄,根本不像拎得起大刀的人。
常安点头:“算是吧。”
在军营里他确实一直在打下手。
“我在南朝军营也遇见了一个同你一样的人,他比你白一些,身形高挑,非常好看。”他回想那个人的模样,真是太好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闻言,常安脚步一顿,眼里多了一点希望,急切道:“他叫什么名字?”
“长……衡……好像是这个名字吧,当时光注意他的长相了。”
“是、没错,他人呢?他人在哪?”常安激动道,终于让他找到了,他终于能算账了。
“那天被南朝的将军带走后我就没见过了……好像跟着南朝军队走了吧。”
跟着南朝军队走了……?
听见最后一句话常安卸了全身力气,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一遍遍询问那个人:“你确定吗?确定没有看错?会不是他就跟在你们队伍里只是你没发现?”
那人笃定道:“不会,我们军帐的人都是固定的,什么人进什么人出,多了一个人少了一个人,我们心里都有数。那日之后我们就真的没再见过长衡了。”
常安把马绳交到男人手里:“给你。”
男人牵着马绳:“你要去哪?”
不顾男人的叫喊,常安跑了,弱小的身影没入茫茫大漠中。常安开始胡思乱想,长衡真的去了南朝?疯太子对长衡好吗?南朝和楚国习俗不同,长衡吃的惯吗?听说他们君主还喜欢娶别人的媳妇,长衡怎么办?会嫁给下一任君主吗?
长衡的脾气能受得了吗?不会觉得荒唐吗。
无数个问题只有见到那个人才会知道答案。
楚国军队继续前行,少了一个人也不知道。
南朝撤兵的消息先军队一步到达楚国朝廷,那一时间整个沉寂的皇宫松了一口气,开始欢呼,举办庆典,彩灯满街,歌舞升平,举国上下欢庆。那样的热闹第一次属于整个楚国的百姓,他们夸赞楚国国主是明君,夸赞楚国有个好军队,庆幸自己生在楚国。
热闹的欢庆里,别人的三言两语中,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霁月的太子渐渐被遗忘。
第32章 皇子VS质子
浩浩荡荡的军队前走着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
军队后面, 遥远的边境线外,漆黑的夜空中响起烟火的声音,转瞬即逝, 但也被马车里的男人精准捕捉到了。
坐在马车里面容清俊的男人微微抬头, 南朝真的撤兵了,楚国在庆祝,百姓终于不用饱受苦难了。国家安定,百姓安居, 君子穷极一生所追求的事,他做到了,虽然办法卑鄙。
淡若琉璃的眼睛浮动着微微波澜, 就像月光下平静的湖水被扔进一颗石子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美得让人失神。
君灼坐在长衡身侧, 狭长的眼睛时刻注意着长衡的反应。
长衡这个人又单纯又好玩, 生气就会不理人, 还会耍小性子, 一般人还看不出来。就像现在, 脊背挺直, 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坐在马车里。
平常人会觉得他教养好, 坐姿好,但其实不然, 这个姿势他已经保持一天了,从在营帐里受了君灼的折辱就开始这样了, 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面色平静,一言不发, 比那些石雕还像石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站起来很高的人坐在那里竟显得小小一团,有点可怜。
君灼故作不经意将手伸出去牵长衡放在膝盖上的手。
长衡察觉到君灼的用意,抬手躲掉君灼的手,姣好的唇线抿得笔直,偏头看向塞外的风沙,恍惚间好像看见了楚国燃放的烟火,热闹的欢庆中,不知常安是否找了自己的世外桃源,是否娶到心仪的女子过上想过的生活的了。
看着长衡的闪躲,君灼眸色一沉,特别强势的牵住长衡的手,语气疯癫:“摸摸我,我也会有反应。”
这是正常人都有的反应,你不必觉得羞耻。
不知为何,这话传到长衡脑子里自动翻译成了这句话。但很快被长衡摇头否认,君灼是个疯子,说的话是疯子眼里的正常的人,他和君灼不一样,他克己,灭人欲,轻淫|欲,重礼节。
他和君灼不是一类人,永远都不是。
长衡冷漠抽出自己的手,耳根红了一片:“拿开你的脏手,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随时随地发|情吗。”
“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君灼长手一伸,无视长衡的挣扎,揽着长衡的腰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平心而论,那天你真的没爽到吗?”
每次挣扎都被镇压,甚至还会被绑住双手,长衡便识趣,挣扎不过便放弃,冷着脸偏向一边不理君灼,那种耻辱的事只有君灼这个疯子才会觉得爽。
君灼也不管长衡什么反应,抱到人就开始亲,从耳根到脖颈再到嘴唇,边亲边评价:“衡儿耳朵好红,皮肤好软,嘴也好甜。”
长衡恨不得给自己的耳朵按个帘子,每当君灼说话的时候自动屏蔽。脖颈突然传来刺痛,长衡的眼圈立马红了,伸手推搡:“放开、放开我……”
尖锐的獠牙刺破细嫩的皮肤,一点一点吮吸着新鲜的血液,君灼眸色暗沉,欲|望在眼底掀起滔天巨浪恨不得将漂亮的仙人吞噬。
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栗,君灼放开长衡,殷红的唇上沾着血迹,特像刚吃完人心的妖精,漂亮且致命,“你难道不想知道我退兵的真正原因吗?”
“关我何事?”脖颈处还有阵阵余痛,君灼那一口下了死劲,恨不得将他的脖颈咬断。
长衡闻着甜腥的血腥气,胃里泛起阵阵干呕。
“南朝国库早就空虚了,现存的兵粮根本不够打下楚国剩余的城池。就算你们不派人,用不了多久,我们也会主动求和。我们只会派兵看守打下的城池。”
“你说什么?”长衡在君灼怀里挣扎、扭动,如果君灼说的是真的,那他做的那一切算什么?自取其辱吗?
“我说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找个台阶下,找个合适的理由退兵,顺便抱个美人归。”
君灼压住长衡,舔掉长衡脖颈上最后一滴血,略微可惜道,“想在这里干|你。”
“……”
长衡迅速拔下头上的银簪,抵在脖子前,红着眼质问:“混账!你把我当什么了!?供你泄||欲的工具吗?!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
与记忆中平和温冷的模样根本不同,声音有起伏,虽然不明显。
长衡都没反应过来,君灼袖中飞出一根银针,扎在了他的手腕上。
长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簪子从手中脱落。
君灼将他抱在怀里:“放过你?永远不可能。”
为什么?
就因为他当时多看了君灼一眼吗?
-
一路颠簸,到达南朝时,长衡被君灼抱下马车的,手里攥着一枚被磕坏了的银簪。
“恭迎太子殿下。”他们都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多看。
那样响亮的声音,长衡以前在皇宫里经常听,也早已习以为常,今日听到却觉得非常刺耳,埋在君灼的怀里流出红得滴血的耳朵。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免礼。”
他们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到了君灼的宫殿。
南朝的面积没有多大,因此宫殿建造的没有楚国那样华丽,要比楚国的宫殿小许多,外形也因地理因素相差甚大。
楚国的宫殿因为风水,会有许多窗户。南朝的宫殿因气候寒冷,只有两扇朝阳的大窗户,坐在殿内可以看见院内的场景。
长衡被君灼牵着,欣赏这座华丽的太子殿。
长衡不明白有什么好欣赏的。
君灼却兴致勃勃:“衡儿,看见那扇窗户了吗?”
长衡顺着君灼的目光看过去,入目一扇半开的窗户,可以看见半个天空。
“有什么好看的?”
“跟了我这么多天还不了解我吗?”君灼拿起长衡的头发嗅了嗅,然后绕在指尖把玩。
“你除了会发|情,我不相信你还有会赏景的雅致。”
“衡儿真聪明,”君灼毫不吝啬在长衡侧脸吧唧一口。
长衡用衣袖擦了擦脸,不是很明白君灼这句话的意思。
君灼牵着长衡的手走到窗前,让长衡的腰抵在窗棂,俯身在他耳畔说:“在这里上|你,开着窗,你的身体会因我的动作被迫探出窗外,你因羞耻……”
“闭嘴!”长衡羞愤不已,抬手捂住君灼的嘴。
一双耳朵红得滴血。
“你……”长衡猛然抽回手,像是被蛇咬了一样,放在衣服上蹭了蹭,“都是口水,你别恶心我。”
长衡往旁边走了几步,拉开与君灼之间的距离。
“我恶心?”君灼嘴角勾着一抹诡谲的笑,步步紧逼长衡,“那恭喜你,你被你恶心的人干,还要在你恶心的人身下呻|||吟、高|||潮……你还真是淫|||||荡。”
啪一声脆响。
长衡扇了君灼一巴掌,反问君灼:“那是我想的吗!?明明是你拿楚国威胁我,是你逼迫我!”
君灼被打的偏头,嘴角挂着血,哼笑一声。
可能是南朝的空气太冷了,君灼周边特别阴森。
长衡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觉得君灼就是疯子,想要伺机逃跑,结果被君灼一把拽了回去。
君灼抓住长衡的手腕,不顾长衡挣扎强硬打开他的手心揉搓:“下次打我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亲自动手,你不用动手。你的手打疼了,我会心疼的。”
说罢,他还贴心的揉了揉。
低着头,姿势亲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非常相爱的恋人。
只有长衡知道,他面前的是一条吐着毒信子的蛇,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可以将他吞掉。
长衡抽回自己的手,露出厌恶的神色:“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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