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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骑士和契约书(玄幻灵异)——楚山晓

时间:2024-11-03 20:31:43  作者:楚山晓
  “你认为神真的选对了人吗?”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瞧瞧我们,这里和外面又有什么不同呢?”
  枯燥磨平了我的棱角,祈祷着有些有意思的事情能够拯救我的无聊,哪怕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斗。Jason在半个月后追到了这一层,不过我们马上就要积攒够十万,进入下一个棋盘。“太不够意思了吧,”他用鼻孔哼了一声,“你到底是有多节俭啊,你都不玩轮盘游戏的吗?”
  “没有那么大的收益。”
  “但很刺激!在这搬砖够无聊的,干嘛不做些刺激的事儿,”他冲着路过的一个女性骑士吹了声口哨,后者的人类冲上来挥了挥拳头,他便缩回去,继续抽现在涨价到一百银币一盒的烟,“明天的人类百强决斗赛你会参加吗?”
  “那个要签免责协议的。”
  “你每次都会阅读说明书吗?”他用胳膊肘顶我,看了眼远处咯吱咯吱作响的钟表,又往炼钢炉里添了一把柴,然后用黢黑的手从怀里摸报名表,“我隔壁床就是上一局的赢家之一,他直接付清了所有的债,而且还富裕……”
  “你见过输家吗?”
  “你以为我怎么去的黑矿场。”我听说过这个决斗,似乎是三个月一次——百强,我其实是有信心的。也许是我思索的表情太深刻,Jason坚持不懈用胳膊肘顶顶我的肩膀:“来吧来吧,就算输了,最多挖半个月的矿就能回来。”
  “我的骑士怎么办?”
  “他自己混的不是挺好,”Jason撇撇嘴,“我刚才还在水阀那儿看到他跟人交换卡片呢。说实在的,你不管管他?”
  是啊,Theophilus混得不错,Erastos给他安排了几个不重的活儿,他每天跑前跑后,就算是卧底也太称职了。反观我自己,穿着满是灰尘的工服,给螺丝刀贴标签。“报名表给我吧,”我拿过那个小册子,签上自己的名字,“的确需要点乐子。”
  “这很危险,”Theophilus回来的时候,显然已经听说了我报名的事情,“你知道我能用四个筹码赚回这上面的最高奖励,对吧?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失败的惩罚。为什么要冒险,因为不喜欢伦敦棋盘的装饰?”
  “嘿,这可是我的家乡。”
  “更不喜欢了,把你的地址改成阿罗。”
  “给我点信心,Theophilus。”
  这晚临睡前,一个戴着头盔的骑士将一把钥匙送到我的床边,这就是通往比赛场地的门票。Theophilus端详半天,跟我说了句好运,然后又消失不见——他还拿走了我的佩剑,说反正比赛不允许带。
  比赛只发了一个匕首,似乎是刚刚开过刃,算不上坚硬。
  我按照地图走过一道长廊,旁边尚未散落的矿石碎屑闪着点点的金光。忽然,闸门在我身后落下,重重激起一层沙尘。我立刻回头,几道栏杆断了我回去的路,机器的轰鸣声霎时被隔绝——有点意思。我敏锐捕捉到一丝窸窣响动,回身握住来人的手腕一记背摔。
  “哦——上帝啊!”
  “Jason?”
  “你忘了咱们同一层的……”他龇牙咧嘴,姜红色半秃的头发在空中抖动着,“我也想赚钱,伙计。一起走吗?”
  “好。”
  “你有兄弟姐妹吗?你看起来会是个好哥哥。”
  “没有。”
  “可惜了,我还猜你有妹妹来着……”
  霎时,我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到墙壁上,用眼神让他闭嘴——我们即将走过一个路口,那边的地面上有一层浅浅的积水,而我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久违的肾上腺素提升让我隐隐兴奋,轻微颤抖,墙壁上有点点灯影,晃动的幅度逐渐增强,我便知道那人越来越近。忽然我脚下的石块因漫上来的积水滑动,我只能踉跄一步踏入路口。
  “嘿!你!站住!”
  来人是个将近两米高的男人,说话带着美国加州口音,从他的身型和样貌上看,大概率是个白领阶层。这就意味着他根本不会用那个匕首。我来不及查看Jason在哪里,第一时间先捡起砖块挡住了袭来的利刃,并不坚硬的钢铁瞬间弯曲打卷,但已然足够刺伤我。
  而且——上帝啊,他怎么会那么高!
  “不用这么着急,”我借着黑暗的优势绕到他背后,用匕首的手柄砸他的肋下三寸,也就是我的肩膀高度,“走回去认输吧。”
  “认输?”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颤抖,正要踢过来,我一脚踹在他的膝盖窝,迫使他单膝跪地,随后拽着他的胳膊压到背后。只有靠这么近的时候,我才能闻到被下水道恶臭压过的血腥味。他身上没有伤口,但是汗衫的侧面湿漉漉的,应该是旁人的血迹。
  我还没来得及思索,后面传来快速的脚步声和风声。我下意识侧身,匕首插入了我的肩膀——若非我提前注意,那尖利的端头一定会从后背刺穿我的心脏。
  Jason。
  他的眼神中没有行凶者的猖狂和计谋的得逞的快感,相反,他在害怕。
  “你为什么……”我没有问完,他已经将匕首转了半圈抽出去,绞痛让我的神经痛到麻痹,跌坐在地上,冰冷的积水瞬间浸湿我的衣衫。我眼睁睁看着Jason颤抖地走向同样蜷缩着的那个陌生男人,然后将匕首刺入他的脖子。
  两米多高的身体倒下,溅起的水花差点迷了我的眼。
  “对不起,”他这才回头,也许是杀死一个陌生人帮他破了戒,“游戏规则是,一层楼,只有一个人能活到最后。”
  “不,手册上不是这么写的!”
  “我撕掉了最后一页。”
  他们搞了一场恶心的屠杀游戏,展现人类最阴险的一面。Jason想借我的手杀人,再干掉我……我的肩膀痛到失去知觉,另一只手扶着墙壁艰难爬起来,后退两步。军队早就教会我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我不禁思索Theophilus也许说对了,我忘记了士兵的本能。“停下,Jason,退出这个游戏——”
  “不!”他尖叫着打断我,同时远处传来一声古代热兵器的巨响,然后是躯体倒下的钝响,“从没有人能退出。”
  “总有办法。”
  “我在外面欠了很多债,”他的眼眶湿润,反射着墙上的点点烛火,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天生的杀人狂魔,“大公司收购了我们的林场。一场肺结核,我们必须杀死过半的牲畜,接着法院来信要逮捕我……”
  他在试图减轻自己的罪恶,我有过几乎相同的经历。
  但我足够自私。
  他将手抬起的同时,我抓住旁边的蜡烛,顺势塞进他的袖口,趁他凌乱挥舞手臂的时候夺走匕首。他挣扎着来抢,我松了手用垂下的那支手接住,借由惯性和最后的一点力气,将尖刃插入他的小腹。
  这不致死,因为我慢慢走到出口的铁门时,它并未开启。
  我的于心不忍,也许徒增痛苦,何尝不是更甚的残忍。自我厌恶疯狂袭击我残存的坚强,肾上腺素退去后,我一遍遍删除掉脑海里重现的血腥画面。来自刚才,也来自酷热的沙漠。
  直到两分钟后,似乎听不见任何痛苦呻吟声,那扇铁锈斑斑的大门才缓缓打开。我不再去想任何事,捂着肩膀走出去。不管谁是这场游戏的看客,他们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杀戮和血腥,满足他们可耻的肮脏欲望。我是这其中一环,我为此羞愧,但我无法抵抗。一如既往。有那么一瞬间,我意识到Theophilus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两个骑士走过来,其中一人给我递上食物,另一个修复好我的伤口。
  这是一个圆形的露天广场,周围是一圈高高的围墙,错落分布着近百个门洞。在黎明的阳光倾洒之下,不断有铁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浑身血迹斑斑的人类。墙壁上是绿色的苔藓,我似乎看到了一朵花,又似乎没有。蚊虫在我耳边飞舞,指引我看向站在墙上——又或是对于他们来说,是地面上——穿着金丝袍子的男男女女。那些人用兜帽盖住头,似乎他们也知道,观赏死亡游戏不是件光彩事。
  我在数日后第一次看到日出,阳光落在我的皮肤上却已然冰冷,那么虚幻。
  “接下来是什么?”我问治愈骑士,“三百人的混战?”
  “贵宾们自有安排,”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决斗是光荣——”他的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冒出一支弓箭,刺入他的喉咙。蓝色的血喷到我的脸上、身上,那个骑士就这样直直摔下去。
  转瞬之间。
  重重一声,随后是许多声。弓箭在空中飞舞收割生命,我立刻找到掩体,用水面观察,天空中乱飞的利刃必定是金骑士操控。还有火骑士,水骑士,以及山林骑士——这个圆盘必定解除了骑士技能的屏蔽,他们可以大杀四方。
  忽然一声哨响,紧接着音律骑士的技能破碎,哨声变成了轰鸣。我用胳膊捂住自己耳朵,旁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人类慌忙逃窜,穿着金丝袍子的贵宾或是奔跑,或是被巨石击中,从高处落下——我第一次知道,骑士的脑浆也是蓝色的。迸溅的血蔓延开来,有骑士,也有人类,哀嚎和嘶吼被圆环墙壁放大。
  更可怕的,我到现在都没看见袭击者在哪里。
  一根白色的羽毛在我眼前闪过。
 
 
第49章 49
  《契约书·光之门篇》22:23
  他便将这个地方命名为阿罗,是为人类语言中的娱乐与悠闲。骑士在阿罗的树林中歌颂神的美好,并将神的事迹讲给人类听。火的骑士阿兹瑞尔目睹这一切,并诅咒这些人类被暗之门的野兽吞噬。
  杀戮终于结束了,还活着的人类私下逃窜,回到曾经的闸门中。整个圆坑中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躺倒在地的破碎尸体。红色和蓝色的血混合,那些穿着金边长袍的人无一幸免。我用脚踢开一人的兜帽,是个骑士。另一个,却是人类。
  “人类!”
  Theophilus跑过来,他身后有不少Erastos的小弟同样蜂拥而出,打扫战场。我不知道他们刚才藏在哪儿,但我猜得到,Theophilus奉命复制了我的邀请卡,带人一路尾随而来。这一次,他依然是没有告诉我他的计划,也许他习惯了——或者,他只是没来得及。“西别安啊,你没受伤!你要是擦破点皮我绝对会杀了那个家伙……嘿,你,你还好吗?”
  我想问他很多事情,最终,也只是低声说:“我杀了Jason。”
  “他是个恋童癖。”Theophilus轻描淡写的语气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如果是真的,那所有的愧疚将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可他像是在哄小孩子。“是的,他是。从他眼神的细节到藏书的种类,”Theophilus干呕了一声,“我不是编瞎话安慰你,这里很多人都该死。那个红毛虐杀动物,那个老巫婆骗人服药自尽,那个皱皱巴巴的老白男家暴……”
  “真的吗?”
  “那你就当我在骗你好了。”
  有点赌气的意味,也许是不满我不相信他的推理。最终,我也只是摇摇头,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他疑惑地看过来,嘟囔一声他没有被Erastos洗脑。“你们只是为了杀死那些喜欢看人命热闹的贵宾?”
  “哦,不,我们要去顶层!”我们——我记得Erastos是想要到最高层去一探究竟的……难道他们的意思是硬闯上去?我回头望了一眼正在从死尸身上摸金银财宝的那群骑士,似乎有个金骑士曾负责维持棋盘秩序——哦,天啊,他不会是Erastos的卧底吧。
  Erastos远远望向了我,跟身边的人耳语,随后摆摆手。Theophilus双手插在口袋,低声道:“他的意思是带上你。”
  “然后趁机杀了我?”
  “你不想去吗?我把Ian送你的东西带来了。”他将那个层层包裹的布包塞进我怀里,因为怕旁人看见,距离太近,我能看到他嘴唇上金色的柔软汗毛。我该说什么,感谢他还记得带我一同踏上旅途?“Erastos允诺,离开这栋大楼之前都不会对你下手——你还算是个能看顺眼的人类。”
  “大楼,我们不是在户外吗?”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音——后来我发现那是Erastos的技能——一根羽毛直直飞向天空,刺碎了玻璃罩。蓝天白云瞬间瓦解成数块碎玻璃,急急下坠,旁边的山林骑士筑起穹顶挡住了高空坠物,而我也下意识护住Theophilus的脑袋。
  穹顶退去,我抬头望,上面是纵横贯穿的钢筋,以及无尽的黑暗。烛火不足以照明,Theophilus试着扔了两个光球,光芒也只是缓缓缩小再消失。
  “快点,得在警卫赶到之前上去,”一个水骑士朝我们挥挥手,“我们干票大的!”
  Theophilus,或许是下意识,他举着手挥了挥回应那人。随后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回头看过来。“没什么,”我朝前走着,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别扭,“只是,你好像很喜欢跟那些骑士待在一起,Erastos能把这些人聚在一起为他卖命……我承认,他很有个人魅力。”
  “我不会傻到去当恐怖分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人类,你在吃醋吗?”
  “没有的事。”
  “我怎么会独自一人去做危险的事,”他似乎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又或者没有,“你得负责保护我!”
  我们顺着钢筋往上爬,金骑士和山林骑士搭建的梯子陡峭摇晃,不过并没有人追上来。也许独裁集团的老板足够自信,能在最后把我们一网打尽,又或许,往上爬去不了任何地方。
  越往上越寒冷,这些骑士比我更耐寒,Theophilus便脱了他的马甲给我穿上,聊胜于无。我的腿有些打颤,按理说还没到要去修复假肢的日子——也许是因为什么磁场吧,就像三流科幻片里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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