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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家河船上的餐厅用过晚餐，炸鱼三明治和鲜虾意面搭配田园沙拉真的满足了我的味蕾。回到训练营的时候，大部分人也已经结束了一天的放松，我们重新分配了房间，不过依旧要四五对参选者挤在一起。
Beatrix走过来，首先耸耸鼻子，估计是嗅到了我们身上番茄酱的味道，不过没有多做评价：“Anna Smith没有进入过议会。”
“不可能的，”Jenna坐过来，显然刚才Beatrix已经把死神再临这种离奇的事情添油加醋跟她说了，“我明确记得三年前的那次补选，Anna和一个花草骑士获得了第三名，Miranda Miles亲自给他们授勋。去年我来参观第三场阵营决斗，我也百分百确定她在场，而且胜利了。”
Rita说：“我问过了，之前有个议员，在授勋的第二分钟突发心脏病去世，他的名字依然被刻在了荣誉墙上……额，所以，这很奇怪。”
的确很奇怪，不过Sam路过并发表了不同的看法：“很正常——我是说，不合法、不合规、不合乎伦理道德，但是人们会这么做，而且被迫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我们一致看向他，他也只是耸耸肩膀：“这是议会和教堂默许的补选占位者。”
“占位？”
“是的，他们会把自己人塞进补选，一是为了监视有没有疯子想要颠覆政治局面，二是铲除异己。虽然听起来是同一件事情……”Sam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翘起腿，“这些议员会给占位者资源、经验用以升级。”
“不合理，”Theophilus往后挪了挪，“他们如果想要壮大自己的势力，应该愿意看到下人接受议员的席位和勋章，而不是把他们踢走，第二年再选。”
“他们害怕。就想这些人会为了保证占位者对自己忠心耿耿，经常以对方的家人或者黑历史做把柄。你们说的那个Anna，她在人类世界一定不清白，或者至少是有仇家，而她的幕后老板答应帮她解决这个麻烦。”
“幕后老板，谁？”
“目前来看，可能是整个上议院，今年突出的并不多。”
“Anna换过骑士，她又不是这个大陆出生的人类，应该被删除记忆并放逐。”
“极端情况下，是可以跟教堂申请的，比如在人类世界被认定死亡，”Sam耸下肩膀，“教堂和议会的关系也很暧昧。”
“额，可恶的政客，”Theophilus露出他标志性的厌恶表情，坐得距离Sam更远，但是快要挤到我身上了，“整个补选是被操纵的我都不奇怪了。隔壁的那个拉脱维亚人，我猜他背后是河景城主。”
“三号房间的烟火骑士，他也跟荒漠城的富商有来往。”
“那胜率最高的镜面骑士呢……”
“你自己就是阿罗的继承人好不好？”
“雪域城的亲戚们给了你多少秘籍？”
我们还在天南海北猜测着其余参赛者的身份并互相拆台，有个门卫突然跑进来，递给我一封信。“谢了，伙计，”我拆开，上面歪歪曲曲的字迹很明显出自Clearance，“Iwi醒了，医院说是特质图案引发光敏性癫痫导致的休克。”
Rita小心翼翼凑过来看：“特殊的图案？我记得女生盥洗室里，瓷砖都是普通的白色。”
“火焰——她预言的梦境和现实发生的事情重叠了，”Theophilus猜出了原因，Iwi也的确是这么描述的，“一个火骑士砸碎了阻断器，并用技能恐吓她，最终引发了癫痫。是Jim的骑士干的吗？”
我将信纸折起来，“她没看到行凶者。那个人大概只是想吓唬她一下……”
无论是哪个火骑士做的，目的都像是在掩饰死神再临。Iwi在餐桌上描述预言时，周围乱哄哄的都是人，听者有心。而且，我有预感，这件事情的讨论度会越来越大，哪怕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到现在，我们有的不过是一张破旧的羊皮纸，和一个大洋洲原住民女孩的梦境预言。
教堂会轻蔑一笑然后无视掉，议会更是懒得管谣言。但就是因为这些所谓的遮掩，让它更加真实……如果有心之人要借机扩大影响……又或者，死神再临真的会发生。“人类，”Theophilus戳了戳我的肩膀，让我回过神来，“没什么可担心的。”
“啊？”
“我们这个房间的所有人，一切行动都要和自己的搭档结伴而行——阿罗的Xalvador，把手放下，你可以在浴室外面守着Jenna，相信你的士兵，”Theophilus似乎忽略了，我也不需要他在浴室里面守着我，“无论死神再临是真是假，找到这个话题的最终受益者，总归没坏处。”
第二天，我们进入到了第二轮的试炼，面对的对手不再是参选者，而是曾经议会的成员——他们有的任期结束闲得无聊，有的希望借此获得经济补贴，总之是自愿来担任决斗中的对手。试炼也不再是简单的争夺战、追逐战，每个场景都会有个小故事，而我们必须找到最优解。每天两场决斗，一周之后，只会有一半人能够留下。
我们抽签，抽到了一个被改造过的普通房屋作为场地，进入之前，并不知道获胜条件是什么。Theophilus嘟囔一句不公平，但我知道他暗地里兴奋着呢，他喜欢未知的危险，不过我更喜欢做好计划。
“哈喽，有人在家吗——哦操，”我刚推开门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炸弹。”
“这当然不是，顺便说一句这是我的女儿，别担心，”坐在堆满炸弹的桌子后面的男人朝我点点头，然后瞬间换上凶恶的面孔，将手中不知什么牌子的口红紧紧贴着他怀中女孩的脖子，用夸张到滑稽的语气大喊，“我有人质！就是你们来跟我谈判吗！不许往前走！不然我用刀杀了她！这是刀！”
不到两岁的小孩自然没听懂这歪七扭八的口音，还在吃着棒棒糖，对她来说只是父亲在读故事，但，这是我们的第一场决斗。
获胜条件很简单了，解救这个吃棒棒糖的人质，口红一旦划到女孩，便算输。
“放松，先生，我们没有恶意，”这样的任务我没有执行过多少，但在军营的日子里，总有喜欢吹牛的到处炫耀丰功伟绩，“我叫……James Bond，这是我的搭档，Ethan Hunt，请问你是？”
他很显然也看过这两个系列，但是忍住了要八卦的心，努力演好绑匪：“你可以叫我Mr. ……”
“Daddy！”女孩似乎有些厌烦了被抱着。
“Mr. Daddy，就是我的名字，”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卡车的棉花填充玩具塞给女孩，“现在你们把武器都放下，不然我就……引爆这颗手雷！”很好，现在圆滚滚的卡车玩具就是手雷了，Daddy先生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我伸开双手，缓慢摸向腰间的佩剑，解下拴住皮带的金属环扣，放到地上。Theophilus也不得不摸出了他腰上的匕首，连同刀鞘一起丢下：“说你的条件。”
Daddy先生先来了一段故事背景，比如他怎么被人类社会的老板辱骂剥削，来到这里之后又被骗走了钱财……我趁机看向周围的环境，炸药上写着TNT，但是没有雷管，说明是摆设。
“我要建立新的城邦！”Daddy大喊，“七座城镇都没有我的位置，我要求议会让我成为新的城主，我要管理我自己的地盘！”
看来这就是第二关的特殊之处了，估计这些都是议会曾遇到的小难题。我继续观察，窗户用纸糊的看不清外面，但刚才我撇了一眼，是草地，着陆不成问题；风扇靠着外面的风驱动，横梁的支撑结构也不复杂，如果制造意外吸引他的注意力——“好啊。”
“嗯？”我回头。
“你说什么？”Daddy先生也懵了。
Theophilus认真点头：“我也想着自己当城主，不如我们合作。”
“可是，《契约书》不是说所有适合居住的领地都已经有了主人，”Daddy先生晃了晃脑袋，再度跳入他凶狠恶霸的角色里，“哦，不，议会来的家伙，你一定是骗我的！我才不会上当！”
“说真的，我知道一块地方有山有水，良田万亩，而且交通发达，”Theophilus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就在，就在斯科塔姆和雪域城中间的那片雪山里，但因为地势较低，所以气候宜人，四季如春。”
“我不信！”
“是一片山谷，要从，”Theophilus顿了一下，我看到他在摸自己的侧边裤缝，“目前要从一条冰川下面潜水才能进入，但我们可以凿出一条路来，这样陆运和水运都很方便。山谷里的平原大概就是高塔那么大，足够建立起一个体系完整的城市。”
小女孩似乎也听懂了，不再玩卡车手雷，转过头来模仿Theophilus说话：“大……城市！”
“既然在雪山里，那一定满是危险，雪崩和地震会毁掉我的城邦！”
“不，恰恰相反，它完美避开了所有的地震带，否则早就消失在了地壳运动中。想象一下，一个比雪域城更加避世的世外桃源，易守难攻，在你的掌控下，居民安居乐业，耕种劳作……外来的游客可以在山间温泉迸发创作灵感，为你写下一段奇幻的冒险故事，和无数的赞美诗。”
我看着Daddy咽了下口水，他似乎是有些心动了，但仍然控制住自己的人设：“教堂和议会不会同意的！”
“你需要教堂和议会的钱吗？”Theophilus前倾身子，压低了声音，我从未意识到他能够这样具有诱惑力，“你可以先建立城镇，然后再打通与外界的链接，让世人看到你的杰作……议会，只会跟利益成为朋友，那你便提供利益。”
“教堂……”
“神可没说一个城市有多大，或者，能不能建立卫星城。”
“真的有这个地方存在吗？”Daddy激动地差点抱不住他的女儿——当然有，只不过是在拉博斯的山北。而且可笑的是高塔早就知道了自由小镇的存在，甚至还给他们资金。毕竟无辜驱赶一些没有恶意的骑士，不如让他们帮忙对付刀锋那些疯子。
Theophilus点点头：“当然有，你背后有张地图，拿过来，我给你标注。”
于是我们顺利完成了任务，在Daddy转身的时候，我扑过去抢走了他怀中的女孩，然后一脚踢开那只口红。小姑娘还以为在表演节目，笑着拍手大喊，Theophilus也趁机捡起了我的剑。
“所以，你说的地方，真实存在吗？”
“问问西别安吧。”
第66章 66
《契约书·本初纪元篇》17:8
从纳特威山上走下来的三名骑士被三个族群收养，归于阿兹瑞尔族群的花草骑士被族群排斥，因他脸颊的图案与其他花草骑士不同。神说：“你不必忌惮图案不同，只需记住你是我的子民。”
据说补选委员会的高层议员对我们第二关的首秀很不满意，因为他们希望看到元素技能的对垒和精彩的打斗——那个可怜的Daddy先生的更可怜的契约骑士躲在屋子外面十多分钟，都没听到需要他进屋参与搏斗的指令。
但是，我们依旧完美完成任务，他们不得不在积分榜上为我们加上十分。
那天下午的决斗是差不多的情景，我们在模拟花园的场景里被告知此地藏有炸弹，还要与藏在树上的恐怖分子斗智斗勇。最终我引爆了那个被当做炸弹的爆竹，除了衣服被火星子燎出几个洞以外，没有其他的损耗，最终被判定得了八分——很显然，炸弹爆炸会引起市民恐慌，得再减去一分。
听说有至少两对主动退出了，之前花钱刷分上来无法应对前议员的决斗实力。Beatrix给他们的评价是去河景城做红袍骑士都没人要——很中肯。
“嘿，Jenna，做得不错，”我一边拿果汁一边跟她打招呼，还看到了刚刚进入大厅的Sam，“下午好……Sam？Sam！”
我叫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似乎是遇到了最难缠的那位前议员，疲惫至极。
第二天的决斗比昨天稍微简单直接了些，一个情景是抢劫运货马车，另一个是抓捕偷渡到另一城镇的通缉犯，总之是些红袍骑士日常能做的事儿。Jenna跟我抱怨说她得分总是只有七或者八，因为经常为了完成任务选择击毙匪徒——好吧，这解释了为何Beatrix总是拿六分。
“那个人面向太憎恶，一定是同伙！”
“那是裁判员……”
“说起来，”Beatrix摸了摸下巴，“Anna Smith在控制自己的得分，她故意只排在第六名。”下一场是团队决斗，前五名会自动成为团队的领袖。这更加说明了她动机不纯，至少肯定是议会的占位者。
那么，那个几乎不说话的火骑士是否就看准了这点，假意和Anna搭档，为的就是进入高塔，在光暗之门重合的时刻，关闭光之门？Theophilus整理了一些民间流传的关于阿兹瑞尔的传说，除却那些“三个脑袋七个眼睛”、“身材高大能吞猛虎”之类的瞎话，对阿兹瑞尔的描述似乎只是中等身材、男性体征和小麦色皮肤——小麦成熟的不同阶段也会有不同的颜色啊！
你在高塔扔一块砖头砸中十个火骑士，九个半长这样。
至于技能，《契约书》上只说他能够点燃火圈，以及点燃遥远的树冠，这两个技能几乎是所有火骑士的出厂设置。
“决斗准备！”新的一天又是新的挑战，不过这次我和Theophilus被分开带到了一处矿洞的两个出入口，需要排除万难在中途汇合，并寻找到被偷走的议会资料。山林骑士临时建造的洞穴只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走迷宫并不困难，更何况Theophilus可是光骑士。
本来很顺利，我找到了文件，也轻易识破了假扮Theophilus的骑士并暴揍他一顿——他不仅叫我Johnny，还叫我亲爱的？上帝啊，在这些人眼中，我和Theophilus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及，他们的情报系统用的是飞鸽传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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