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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算熟的一个骑士在结束的时候走过来，轻声说了一句：“你们很幸运。”
“什么？”我还没看清他的表情，他便跟着自己的人类离开了。
我们队的两组搭档也走过来，有些闷闷不乐，毕竟我们是人数最多的一组。“随机性太强了，不好玩，”其中一个说，“但是那些纯粹拼脑力的都已经被破解了，收益也越来越少。”
“反正都是输，为什么不输少一点？”Theophilus问。
“别这么丧气嘛，”那人的骑士还保存着一点点乐观心态，“我们现在是第三名，努努力也许还能冲到第一。”
我问：“谁是第一？”
“Zopyros那组。烟花骑士之前都是过年过节烘托气氛的，没想到他那么强……他还拍到了不少的卡牌，他们组都心甘情愿把徽章给他，上次骑士们这么团结一心的时候还是格里高利带领族群对抗暗之门呢。”
Theophilus忽然停下：“Kent，你叫Kent是吗？我们做个交易。”
第三天的拍卖会有十张卡牌，其中几张前几天出现过的例如“利滚利”和“免税”的价格都被打了下来，毕竟大家都开始算支出和收益，以及自己是否能够赢得比赛。最贵的一张是“族群静默”，可以让某一元素大类的骑士全天不许使用技能——目前数量最多的是金骑士，他们已经开始想对策了。
Theophilus买了一张“租房合约”，可以选定一对搭档，如果他们在成为领主并获得租金，我们便可以获得同样多的徽章，仅限使用一次——吸血肯定要吸最强者，只需要等Zopyros参加收益最高的游戏时使用就行。
“我们去黑暗山谷。”
“啊？那边的过路费一直是六个徽章，而且人越来越少。”我有些不解，虽然这些游戏只需要动动脑子，但是赚得太少，还不如百鸟园那种讲究策略和交易的——这些估计才是议会希望看到的，通过博弈来判断一个人的品行。他们左右不了谁能进入议会，却能左右进入议会后，是否与他们交好。
“那你想玩什么，我们下午去，上午听我的。”
“海盗船。”
“成交。”
只要山谷里面没有如爱因斯坦一样聪明的，Theophilus一定是赢家。
下午，选择游戏之前，Theophilus暗搓搓表示他想玩“山顶之城”——都怪我们组的Kent，一个劲鼓吹那个决斗多么有意思，在一座虚拟的城池里面进行交易和决斗，最终走到终点计算收益。更妙的是，每一天的内容都有些许变动，无法用经验取胜。
比如Kent上午去参赛，需要在不走回头路的情况下绕场一周，但每个人的背囊只能存放一半路途的粮食。“你只需要结盟，三个人，四个人更保险，”Theophilus喋喋不休，“然后让他们走到中途把口粮给你，回去拿新的粮食，然后反方向与你会和，再把口粮给你，最终你们一起到达终点。”
“没那么简单，中间还有决斗，要扔骰子。”
Theophilus说：“更酷了，人类——”
“Theo，”我认真说道，“这好像和独裁集团的大富翁差不多吧。”
“哦，”Theophilus愣了一下，“我们去海盗船。Kent，你去游说Jim，把我说的方案告诉他，他肯定很适合山顶之城。”
Theophilus也问了我为什么对海盗情有独钟——并没有，只是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对武力要求稍稍高过智力的。总不能整个第三阶段我都是被Theophilus带着一路攀升，虽然我们也没有赚多少钱。
“欢迎来到一望无际的大海，每一对契约搭档将会成为船长和大副，你们航行在这篇辽阔的海域，船上装满物资……”
简单来说，每隔十分钟会给我们一个信息，关于货物的价格或者七个城镇的局势动荡等等，一共十个信息。我们可以抢夺其他的海盗，又或者跟他们做交易，最终向裁判出售自己拥有的货物，价格最高的获胜。抢夺，也就是说可以提出决斗，甚至是偷袭，只要夺走写着货物的木牌就行。
听说昨天玩这个游戏时，有人被打到昏迷，最后派了两个治愈骑士才把他治好。
我们的货物是十吨香蕉和十吨木板，初始价格不算贵，但也不至于是最低的。我看见隔壁有个红色卷发的年轻人，对着手中十块写着海水的牌子发愣。
当然，这个游戏也考验我们对地理知识的了解，比如第一个信息中提到一句“雪域城迎来千年难遇的炎热夏天”，我便想到了雪域城夏天会产出夏冰草，产量肯定会受到影响。那么，人们就需要冰块，而冰块的开采需要工具。
“哥们，”我戳了戳自己的队友，“用香蕉换铁块，换吗？”
“你确定？消息里不是说议会大力推广素食主义？”
“没关系。”
第二轮的信息说明布料会涨价，但是Theophilus拦住我没有去抢劫。五分钟后，那个冲过去抢布料的水骑士被四五个人围攻，Theophilus点了点头：“那是同一个队伍的，他们一直都是联盟。”
“怎么拆散他们？”
“想办法睡了其中一个，或者别操这个心。”
好吧，我什么都不打算操持。高塔举办运动会，我做交易买了一些纸张印刷刊物；拉博斯发生水灾，我趁机卖掉了木板换取一些钢材；阿罗打算兴建铁路，有人觊觎这批钢材，被我打到了决斗场地的边缘，裁判吹哨他才决定放弃；高塔发声明严查鼠疫，我扔掉了刚刚买来的稻米，避免罚款。
最后一轮，高塔城郊发生地震，Theophilus终于允许我去舒展舒展筋骨，旁边的人类劝我硬气一点，不要让骑士骑在头上——然后我抢走了他的巧克力和白糖。
“一万五千银币……你们是三千五百银币……你们存有被白蚁咬过的木板，负七百银币……你们什么都没有吗，零银币……白糖、巧克力和强化钢铁，一万两千银币。”
Theophilus忽然抬手：“等等，我捡到了这个，也算进去。”
“这是十吨海水……”我有些无奈。
“高塔地震导致盐矿被埋，海水制盐让你收获颇丰，增加三千三百银币，”裁判抬起头，颇为赞许看了一眼Theophilus，“恭喜你，成为第一名。八组参赛者过路费八十徽章，你获得了其中十六枚。”
我们几乎已经跃居前五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在想要不要成为议员。也许我会提议让T恤和牛仔裤流行起来。
“等一下，”那个扔掉了海水甚至扔掉了所有木牌，最后零分的红头发男孩突然举起手，“我只有一枚徽章，交完过路费，我就被淘汰了。”
“那是当然。”
“我有一张箭毒蛙卡牌，”他从怀中摸出了那张卡，可我明明记得是Zopyros拍下来的——哦，操，“这张卡的作用是在我出局的时候，反杀导致我出局的人，共同淘汰。那么，这个光骑士和他的人类捡走了我的海水，就是让我出局的人。”
这，这也算？
我看到两个裁判互相对视，然后摸出一个小册子疯狂翻页，最终抬头：“是的，我想你可以这么做。”这他妈的也太玩赖了吧？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故意输掉比赛，就是为了刺我们一刀。
能交换卡牌，那肯定是Zopyros的队员——哦，他一定是故意只留下一枚徽章，Zopyros的队伍断层第一，他就算被淘汰，也能进入第四轮的远征试炼。多么好的机会，就是操作太恶心了。
“等等，”Theophilus高喊，“把规则念给我听。”
第71章 71
《契约书·远征篇》3:4
神对云雾的骑士维吉尔说：“你确定要行你要行的事，那我便行我要行的事。凡是你做的恶，必定降临到你的身上。”维吉尔离开了山谷，在族群的领地树立围栏，并收缴兵器。
“这上面说，使用箭毒蛙的补选者，可以清空致使自己淘汰出局的搭档的所有徽章。你既然没有了徽章，那么，必定被淘汰，”裁判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但好像有点幸灾乐祸，他们希望找乐子，“如果你晚一点拿走租金奖励，或者他早一点用出这张卡，都不至于如此，可惜了。”
我真的很想打他一拳，对上帝发誓我就要那么做了。
“时间很重要吗？”Theophilus问。
“当然。”
“很好，”Theophilus冷冷笑着，我太熟悉他了，这强迫的沉稳声线说明他比我还生气，但这里面没有懊悔——他有办法，“我还有一枚徽章。”
“什么？”
“我通过宿命挑战卡牌获得了一份死期存款，每天决斗结束时会获得一枚徽章。所以，在他使用完卡牌拿走我口袋里的徽章之后，我又获得了一枚徽章，”Theophilus微微翘起嘴角，这个笑容让我都有些害怕，“按照规定，没有离开决斗区域，都不能算是正式被淘汰。”
“这……”
“我服从规则，希望你们也是，”Theophilus将装着徽章的袋子解开，扔掉里面的二十七枚徽章，哗啦啦掉落在草地上的声音有些刺耳，“我记得你的家族在雪域城还算有名气，你的妻子要生产了，回去看看。”
不是，Theophilus什么时候对这些裁判做背调了？
我跟上我的骑士，他也看出来我有疑问，轻声说道：“他有着雪域城的贵族口音，而且刚才在聊保育院。以及，他身上有高塔妓院的味道，那种熏香可以防止人类女性怀孕。”
“啊……”我反应了片刻，还是忽略掉Theophilus对妓院信息过于娴熟这件事，“还好我们提前跟Kent做了交易，让他帮忙保管一部分的徽章……你是不是猜到Zopyros要对我们出手，所以只肯在下午玩这个游戏？”
“聪明。”
“一共有五对补选的名额，Zopyros必定能进入议会，这么针对我们做什么？”
“他一定从Jenna和Beatrix那里旁敲侧击了一些信息。说不上来，他很奇怪。”
Theophilus似乎对这个烟花骑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追着Beatrix问Zopyros明天会去哪里，誓要与他正面碰撞一番。“好吧好吧，”Beatrix吃着小熊软糖，“他喜欢去尼姆的小屋，每次都能获得奖励，没有人打得过他……”
第五天，因为Jim昨天在山顶之城获得了优胜，他又要我们跟他一同前去，借口——也可能是真这么想——为了让我们给他找到最优解。“你那么确定我会把答案告诉你？”Theophilus距离他足足有四五米远。
“怎么说也是一个队伍的。”
“我有什么好处呢？”
“之后再说吧。”
因为收到风Zopyros要去黑暗山谷，我们没办法与他正面对决，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Jim的要求——他的骑士还有可能是死亡骑士阿兹瑞尔呢，故意挑选这么一个蠢蛋，就是为了操纵。
刨去Zopyros的队伍，按照已经公布的胜率计算，他们差不多排在第十，仿佛是故意控分，不要引人注意。
但Jim很快原形毕露——他在早晨的拍卖会上买到了“领域霸主”这个卡牌，作为山顶之城的上一任占领人，他可以制定针对下一轮某位参赛者的特殊规则。于是，在他知道我们把大部分徽章存在Kent那里的时候，他便偷偷规定，一旦我们输掉这场游戏，过路费翻倍。
但是，Theophilus怎么会输。
他可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这座城市被分为不同的格子，每对搭档初始积分两分，朝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移动会造成不同的分数加减或者乘除，而遇到敌人时必须进行决斗。计算路线难不倒Theophilus，减到负数的情况下做除法，很快缩短差距。而决斗，很巧，打得凶猛的都去玩海盗船、追逐棋盘或者远方的呼唤了——我甚至不需要摘掉剑鞘。
我们收获了十二枚徽章作为奖励，可惜Jim花大价钱购买的卡牌完全没派上用场，他还得自己交过路费。
“Albrecht，我们走。”Jim表面上依旧保持着他自认为伪装很好的教养得体。
他的骑士，全名是Albrecht……所以简称是Al？
“Mariana给你新的情报了吗？”我问，Theophilus摇摇头，“说实话，他实在是不像阿兹瑞尔。”但也说不准，骑士们会丢掉很多记忆，也许死亡骑士已经不再是书中描述的那般杀人如麻。
又或者，死神再临不过是刀锋举起来的广告牌，借此机会笼络人心。
“不过，最近教堂倒是有些动静，”Theophilus吃着营地午餐提供的三明治，还在嫌弃里面的培根竟然是加拿大做法，“刀锋宣扬《光之门篇》的结尾和《契约本篇》之后的故事都被篡改了，神并非是创造世界的神。他们还罗列了一些证据，写成宣传册四处散发。”
“使徒抓人了？”
“抓不到，他们查封了两家卖草纸的店铺。”
议会可是给刀锋提供资金的，我就不信他们抓不到。
“宣传册没有提到死神再临，但的确说到了光之门和暗之门重合之际，两个世界的链接将变得极不稳定，真正的神所热爱和推崇的人必将揭露伪神的假面，而伪神最终坠落。”
“说实话，如果神存在的话，他不应该在纳特威山捏小人吗？”旁边有两个刚回来的骑士，我先按下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点头跟他们打招呼，“也许，进入议会之后我们可以接触到更多信息。”
“那得是上议院——走，我们回去把Tobias扔到海里喂鲨鱼。”
下午，我们去了尼姆的小屋，果然看到了Zopyros。这个游戏的趣味性没有那么强，但是小屋里太暖和了，不少人已经放弃挣扎，只为来到这里取暖。新的规则，人类和骑士必须分开参加比赛，大概是为了让决斗的时间长一点，撑撑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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