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错的话……沈披星视线一寸一寸地上移,果真在领口偏里面的位置看到了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沈披星接过换洗衣服,随手放到架子上,双手扣住夏铮的腰,慢慢往下滑:“不问自拿别人的东西?”
夏铮被他摸得有些痒,避重就轻地说:“原来175的校服都有那么大。”
夏铮基础科毕业时才一米七出头,进入中级科后个头是再窜了窜,但中级科的衣服都挺合身,他180的中级科校服好像还没有基础科175的长。他身上这套貌似是沈披星基础科二年时买的那套,但显然这不是重点。
整件事情的重点在于他们荒淫无度、极其胡来的一夜之后,沈披星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嘭”一声撞上了墙,而后惊醒,看到了扒拉在床边的人。
一身熟悉的基础科校服,却和前一天晚上并不完全一致。比如对方的身形和五官都更加稚嫩,又比如对方正正经经地穿着裤子。
睡意荡然无存,沈披星猛地弹坐起身,脸上的表情堪称惊恐:“铮……”
“夏铮???”
#1
夏铮看着面前这张格外青涩的脸,下意识地拿被子挡住自己。
好消息是,夏铮发现自己原来并非一丝不挂;坏消息是,那件领口的字都被沈披星射出来的东西糊住部分的校服,正整齐清爽地穿在原主人身上。
幸运的是,对方穿着的衣服上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痕迹;不幸的是,夏铮回想起了在被叫醒前,自己半睡半醒时嘟嘟囔囔在抱怨的内容。
“腰好痛……肯定是被你弄出淤青了……”
在想明白前因后果之前,夏铮没忍住问对方:“你怎么在这里?”
床前的人沉默许久,似乎在组织措辞。夏铮见对方神色数变,最后还是艰难开口:“你要不要看看房号。”
夏铮抬头,看到上铺的床板,对面床上贴着动漫海报,自己所在的床头,有一盏铜色的手电筒。夏铮弹出脑袋,在地上看到了一双运动鞋——那是沈披星打球时穿着率最高的一双鞋,夏铮对此印象深刻。
很熟悉的环境,很熟悉的寝室号,但夏铮从未在此留宿过。
十几岁的沈披星穿着夏铮前一天被操得神志不清时穿的那件校服,委婉提醒:“这是我的床位。”
基础科二年,一年级时发的校服对疯狂长高的沈披星已经完全穿不了,在相对合身的175和稍稍偏大的180之间,沈披星最终买了175的校服。
基础科二年,沈披星十四岁。
沉默是夏铮的独白。
把自己埋了之前,夏铮做出了最后的挣扎:“我说我不是夏铮你会信吗?”
“我叫夏雪贞。”
第67章 番外6 限定宇宙#2
#2
“我其实叫沈雨滴。”
夏铮眨眨眼,脸上明着写着“你看我信了吗”,开口却很体贴:“哦。”
夏铮总是非常善解人意。
几分钟后,夏铮看着已经洗漱完毕的沈披星,微微有些惊讶:“你的动作什么时候真的快了。”
沈披星不愿多想那句“什么时候”背后的深意,以一种“沈雨滴说话做事关我沈披星什么事”的乌龟心态答道:“习惯了。”
部队里出来的这点速度还是有的,这甚至已经是和夏铮住一块以后,沉迷和夏铮一起磨磨唧唧洗漱后的水准。沈披星把牙刷递还给夏铮:“抱歉,还害你拆了只新的牙刷。”
夏铮摇摇头,羞赧地笑了笑:“这个牙刷前几次用会比较硬,之后会好一些。”
沈披星回想起来了,夏铮从家里带来的那支牙刷光荣退休,之后夏铮去附近的商超买了整整一板,当时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夏铮买的一板牙刷足有十支,却比有些单支装的还要便宜。价格摆在这,质量自然也有多好。沈披星一个哨兵,除了出任务迫不得已,平时吃穿用度从不委屈自己,与夏铮同居后更是什么都追求品质。他几乎都快忘了,基础科时的夏铮是一个生活简朴到甚至有些清贫的小孩。
沈披星想摸摸夏铮的头,觉得不合适;想碰碰他的脸,看着夏铮小小一只,罪恶感更重。不等沈披星想好回什么,夏铮便仰起头,直直望进他的眼睛里:“你现在到底多高啊?”
沈披星把刚刚的事情暂时抛在脑后,告诉夏铮自己的身高。夏铮眼睛瞪圆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去年154,今年测出来176,一年长了20公多分,怎么以后还能长的啊?”
沈披星的重点完全不在这里:“你把我身高记这么清楚啊?”
夏铮一下子卡了壳。
沈披星很有耐心地观察着夏铮的表情变化,仿佛是自己的喜欢被温柔拆穿一般,他似乎很是羞赧,但又夹杂着几分鲜活的喜悦。
“我记性好嘛。”
整个班级,甚至于班主任都知道夏铮喜欢沈披星,从来都不是因为有谁告密,而是因为夏铮的喜欢明显得怎么也藏不住。刚刚夏铮这么一句话,顿时把沈披星拉回到了从前。
明明喜欢得不得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但就是不说、不承认。以前的夏铮是这样的。
“嗯,”沈披星冲夏铮笑了笑,把自己那支牙刷放进夏铮的漱口杯中,装作没注意到夏铮一下红透了的耳朵根,顺着他的话说:“你记性最好了。”
夏铮开口说了个“沈”,又堪堪停住,不太习惯地改口:“沈雨滴。”他欲言又止了半天,委婉地问道:“你是改名字了吗?”
“不是,”沈披星盯着夏铮,意味深长地说:“有的人随口取的。”
夏铮在脑中又过了一遍这个听上去娇小可爱的名字,又看了看沈披星高出一大截的个头,忍不住笑了:“取名的人挺有想法的。”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沈披星,试图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都显得不那么在意:“是你女朋友起的吗?”
沈披星看得夏铮几乎以为自己露了馅,这才否认:“不是。”
“是你起的。”
夏铮如遭雷击,然而下一秒,沈披星丢出了一个更加堪称恐怖的信息。
“我这么弱智的吗……”
“我们结婚了。”
沈披星看着神情麻木、像是已经傻了的夏铮,怕他不信一般,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了洗漱时摘下来的戒指。
“是真的,没骗你。还有,你还是直接叫我本名吧。”
“为什么?”夏铮声音很轻,仿佛怕惊醒了一场好梦。
“因为每次你叫我名字都让我觉得你真的很喜欢我。”沈披星说:“我特别喜欢。”
第68章 番外6 限定宇宙#3
#3
“不行,”夏铮摇摇头:“你还是叫我夏铮吧。”
夏雪贞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诡异了,叫夏铮很难不产生一些自己绿自己的离谱联想。沈披星对此自然是毫无知觉,他的注意点在别的地方。
进入基础科以来,沈披星的个子几乎是几个月一蹿,然而眼前的“夏铮”比他还要高上一些,陌生的身高差让沈披星不自觉地打量着他。沈披星所认识的夏铮爱偷偷打量他,但角色对调,哪怕只是和沈披星眼神交流都很容易脸红。
眼前的夏铮只是短暂地慌乱了一会,很快收拾好了情绪,不躲不闪地迎上自己的目光,挑眉问他:“你在看什么?”
沈披星抬眸,又看了他一眼,没急着开口。然而夏铮是一个向导,揣测情绪是他最拿手的事情,更何况面前的人是沈披星。
夏铮看沈披星的神情,猜测对方的想法,从来不需要靠后天觉醒的精神触手、以及在向导院学到的那些向导技巧。眼下,沈披星欲言又止,是他想说什么,但又怕伤害到自己时才会有的样子。然而夏铮已经不是那个敏感的、轻易会被伤害到的学生,不会再纠结来自喜欢的人的无关情爱的善意究竟是幸或不幸,于是他看着沈披星,用眼神示意他放心大胆说。
再忸忸怩怩的反而显得矫情,沈披星清了清嗓子,专注地看自己宿舍床爬梯上掉了皮的一小片锈:“这两天已经有蚊子了,你领口那儿有个包。”
夏铮下意识地摸了摸沈披星说的部位——那里皮肤平滑,没有丝毫瘙痒。
“没有啊——”夏铮话音未落,心中再生疑窦:蚊子包有什么好让沈披星不好意思开口的?
思及此,夏铮脸色一变,三两步走到寝室外间,在不知道谁的位置上找到面镜子。
上一秒夏铮感慨沈披星让自己的心态平稳了好多,而此刻夏铮开始思考现在开始挖坑来不来得及埋了自己。
沈披星观察着夏铮,见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心想原来夏铮果然还是会不好意思的。他正想着怎么佯装无事地一笔带过,只见夏铮闭上眼,再睁开眼时,浑身气质已经与上一秒截然不同。
只要尴尬到了极点,觉得尴尬的就不会是他。夏铮对此轻车熟路,甚至对沈披星笑了一下。
“那不是蚊子包,”夏铮笑得与自己还是公共向导、被通知有领导过来暗访时如出一辙:“那是我丈夫亲出来的。”
沈披星:......
沈披星干笑两声:“你们感情还挺好......等下,你丈夫?”
“很奇怪吗?”夏铮目的达成,瞬间不尴尬了:“虽然是早了些,但也过了法定年龄了,还是说我和男人结婚让你很惊讶?”
不等沈披星回答,夏铮再次语出惊人:“我基础科喜欢谁你还不知道吗?”
虽说起因是夏铮久违的破罐子破摔,但话说到这里,却也不完全是冲动的产物。
和沈披星在一起之后,夏铮很少再去做那些不存在实现可能的假设和自己的反应。然而当看到基础科时期的沈披星时,夏铮的思维方式便不受控制地回到了基础科时期。
夏铮看着神情由震惊变得无措的沈披星,神色逐渐柔软:“我基础科时候确实喜欢你,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但是现在我结婚了,我很爱我丈夫,他也爱我,我过得很好。”
“所以你不用对我感到愧疚。”
沈披星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夏铮所说的愧疚,然而被夏铮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希望喜欢成为你的负担,”夏铮竖起两根手指,朝沈披星眨眨眼:“我没办法替当初那个我发言,但这一点始终没变过,我向你保证。”
第69章 番外6 限定宇宙#4
这可能是夏铮第一次在梦里写日记,也是我第一次梦到他对夏铮说这样的话。
他说,无论什么时候,他始终希望夏铮快乐。
——摘自夏铮的日记
沈披星从教室外走进来,夏铮合上了自己的日记本,放在左手边书本堆从上往下数倒数第二的位置。
这个冬天流感肆虐,班上近半数人先后发热回家,夏铮是最早的那批,为此甚至错过了期中考试。等他病愈回来时,座位上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杂乱。所有空白试卷对半折,中间夹着答题卡。他们期中考的考场按照年纪排名安排,和夏铮同考场的共有3人,三分之一的概率,夏铮难得幸运一回。然而帮他整理好试卷的人很快也倒霉中招,在夏铮回来前一天才被家长接回家看病。
投桃报李,夏铮擅作主张地拿了那人的答卷,记笔记时在按照对方扣分的地方写得格外详细。
班里三分之一的人发热在家,又逢双休天,剩下一半的本地学生放假回家,夏铮本该在统一安排的自习室,这次难得私用公权,仗着自己负责保管班级钥匙,溜进了教室。
从寝室到教室的路上,他们已经证实了除夏铮以外没人能看得到沈披星,但夏铮还是带着沈披星回到了教室。
对夏铮而言,有些事情似乎已经变成了本能,连在“梦里”都雷打不变,比如他日记里的称呼,又比如先做完作业再自由活动。沈披星搬来自己的凳子,夏铮面对面坐着,没有帮自己补作业那个好心,倒是对夏铮的所有东西都很有兴趣。
哪怕当年已经知晓对方心意,沈披星也并没有意识到夏铮笔记中的藏着的小心思,这回赶上了作业现场,才终于发现了这一点。
夏铮从来没和他提起过,可能是忘了,也可能这只是他众多喜欢中极为平常的一件。
而课桌对面,夏铮却怎么也专注不起来。
不怪夏铮像个没见过市面的小土包子,坐在他对面的可是沈披星!
沈披星从来没有和他同桌或者坐他面前过!
夏铮盯着面前的错题本,余光瞥见沈披星那双无处安放而伸到过道里的腿,酸溜溜地心想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咦。”
夏铮被沈披星发出的声音吸引抬起头,见沈披星似笑非笑把他的草稿本推了过来,食指关节在某处轻敲:“怎么还模仿别人的字迹呢?”
夏铮定睛一看,脑中闪过老式爆米花出锅前的爆响,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已经一把抢过草稿本塞进了自己的桌洞中。短短两秒,连脖子都红了个透。
“你……”夏铮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最后实在没办法,没办法地用手捂住脸:“你不要影响我学习!”
“对不起,”沈披星立刻向夏铮道歉,态度极为诚恳:“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远不足以让夏铮习惯面前这个什么都顺着自己的沈披星,他别别扭扭地问沈披星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这样,末了,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但又实在忍不住,脑内短暂地天人交战了会,还是按捺不住问道:“总不会是因为我吧?”
“不是你,”沈披星刻意顿了一顿,又笑了:“是我自己乐意。”
夏铮脸上绯红还没全消下去,听着沈披星这话,面上又隐隐热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夏铮的错觉,沈披星似乎是预料到自己会脸红,甚至对此有些乐见其成。想到这里,夏铮脸红了会,十分生硬地低头看向自己的笔记本,这回是一个眼神都不给沈披星。沈披星试探着打量了夏铮几眼,终于能够确定,这会是把人逗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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