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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毫无怀疑，认真地说：“哥哥也喜欢甜食。”
此时，虎杖悠仁尚未察觉异常。但如果夏油杰透露更多细节，信玄认为他迟早会猜出真相。
信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眼神制止转变为实际行动，借着桌布的遮挡，掐住了夏油杰的手臂。
夏油杰的肱二头肌比想象中紧实一点，他掐得手指都酸了，夏油杰终于吃痛地闭上嘴巴。
确认夏油杰安分后，信玄才不慌不忙地松开手。
物理攻击，真好用。
虎杖悠仁曾听说过夏油杰老师的传闻，知道他刚才描述的人，正是涩谷那座巨型铜像的原型。
他虽然对夏油杰本人没有好感，但对市井传闻还是很有兴趣的。
更何况，夏油杰描述中的“老师”和信玄又是如此相似，更勾起了虎杖悠仁的好奇心。
他见夏油杰忽然不说话了，主动提问：“你说的老师，就是那座‘僧袍先生’雕像吗？”
和中岛敦一样，虎杖悠仁也性格单纯、不太记仇，信玄十分确定，如果夏油杰愿意，他可以轻松地套取虎杖悠仁的信任，就像他博取中岛敦的好感一样。
然而，擅长左右逢源的夏油杰忽然变得固执了。
他不仅没有回答虎杖悠仁的问题，见对方不断追问，脸上还浮现出了不悦的神色。
虎杖悠仁朝信玄投去疑问的视线，犹豫地用口型问：“他平时就性格不太好吗？”
信玄默默地摇头。
为了打破沉默，他喝了一口冰奶茶，慢悠悠地说：“夏油先生，我两个月前去东京的时候，曾见过涩谷的铜像。”
信玄记得很清楚，那座铜像上的自己穿着一袭宽大的袈裟，若是不了解内情，大概会误以为信玄是盘星教核心成员。
然而，信玄从未加入盘星教，他的审美也倾向于休闲的常服，从未穿过僧袍。
当时信玄急着拖走中岛敦，并未深究，但他其实颇为好奇，夏油杰为什么要让铜像穿上僧侣的服饰。
信玄担心其他人听见他们的对话，特意压低了声音，说：“‘僧袍先生’穿着和你一样的衣服，难道他也是诅咒师吗？”
夏油杰没想到信玄会质问自己，他心虚地眯起眼睛，看起来更像狐狸了。
“不会吧……熊猫前辈说，那个人是一名三级咒术师，”虎杖悠仁若有所思，“熊猫前辈听说过很多咒术师的逸闻轶事，他的消息通常都很准确。”
局促不安的情绪转移到了夏油杰身上。
他表情非常平静，手却在不断地用吸管拨弄树莓果汁中的冰块，显然心事重重。
夏油杰沉默了半晌，才轻声说：“是我的私心。”
虎杖悠仁不解：“私心？”
“我一直盼望老师加入盘星教，这样，我就可以将他立为另一名教主，让他搬进盘星教，和我们住在一起了。我很期待他穿上袈裟的样子，所以在建造雕像的时候，特意嘱咐设计师，将他的衣服设计成僧袍。”
说完，夏油杰轻飘飘地扫了信玄一眼。
“……可惜，我的愿望从未实现。”
信玄仔细揣摩着夏油杰的情绪，惊觉他并未撒谎。不论设立两名教主、还是期盼信玄穿上袈裟，都没有半句虚言。
夏油杰真诚的回答让他猝不及防。
信玄哑口无言，他移开视线，搜肠刮肚地寻找转移话题的方法。
他看到了虎杖悠仁面前的菠菜意面。
虎杖悠仁一直专注地聆听夏油杰说话，食物纹丝未动。
信玄趁机提醒道：“悠仁，你的面要冷了。”
“哎呀——差点忘了！”虎杖悠仁如梦初醒，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因为盘星教主的老师和哥哥太相似了，我就听得很认真……”
信玄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鼻尖的冷汗。
“快吃饭吧，悠仁。”
*
宇宙世界游乐园就在红砖仓库旁边，从游乐园门口路过时，信玄望着漆成樱粉色的过山车轨道，眯起眼睛。
虎杖悠仁小学时曾非常向往过山车，但游乐园规定14周岁以上才能乘坐，直到小学毕业，他都没能如愿以偿。
十二岁的虎杖悠仁曾和信玄约好，等他14岁的生日，一定要和他去游乐园坐过山车。
但他14岁生日那天，信玄正忙于寻找隐姓埋名的夜蛾正道，忘记了他们的约定。
再后来，当虎杖悠仁即将年满15岁，信玄毫无征兆地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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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信玄的良心受到强烈的谴责。
但他擅于自我疏解，信玄宽慰地想，悠仁已经长大了，多半已经不喜欢过山车了……
他瞥了虎杖悠仁一眼，虎杖悠仁眼睛亮晶晶的，正憧憬地看着过山车轨道、呼啸而过的列车。
……看来还很喜欢。
信玄的愧疚感没有得到丝毫减轻，他犹豫半晌，提议道：“悠仁想坐过山车吗？”
“想！”
虎杖悠仁嗓音有点大，周围的人听见声音，都不禁朝他扭过头来。
虎杖悠仁压低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想。”
信玄果断地回答：“走吧。”
他和虎杖悠仁并肩走进游乐园，还不忘回头对夏油杰说：“夏油先生，快过来。”
夏油杰一向吃软不吃硬，他从不屈服于强硬的命令，但如果信玄好言相劝，他通常会勉为其难地听从。
听见信玄温和的呼唤，夏油杰没有任何怨言，笑眯眯地跟上他们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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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抵达红砖仓库后，信玄的胸膛就变得沉甸甸的，压着一股不详的预感。
当他们从吸烟区路过时，信玄终于明白了原因。
今天是工作日，游客不多，只有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学龄前的儿童和家长们，园区内充满了孩子的欢声笑语。
在这和睦的场景中，中原中也的存在就稍显突兀了。
经常出差的重力使正在抽探，他大概刚从某个炎热的国家回来，只穿着一套黑色西装。他的衣服非常单薄，在穿羽绒服的人群中，显得不伦不类。
中原中也手中拎着一个不大的皮质手提箱，手提箱上，沾满了早已干涸的不知名红褐色污渍。
信玄怀疑地眯起眼睛。
虽然很好奇，但他不太想深入探究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作为直觉派，中原中也一贯依赖野兽般的观察力战斗。
他敏锐地发现了身后的视线，猛地扭过头，用钴蓝的双眼紧盯着信玄，帽子都在异能的作用下浮起来了。
此时，信玄戴一副深褐色的方形墨镜、严丝合缝遮住下半张脸的口罩，中原中也只能通过他颜色鲜亮的卷发，辨认出他的身份。
“哟，是侦探社的小鬼嘛。”
看到信玄后，中原中也将还剩大半的香烟摁灭了，他随手将烟蒂丢进垃圾箱，款步走向信玄。
中原中也问：“你怎么来游乐园了？”
信玄：“……”
这明明是他的台词——哪有黑手党会出现在游乐园啊！
信玄扶了扶墨镜，将问题原封不动地抛给中原中也。
“中也先生，你怎么来游乐园了？”
夏油杰听见信玄对中原中也的称呼，眉梢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抬。
他并未忘记立原道造对信玄说的“中也先生会担心你”，不仅没忘，还将这个名字深深地记住了。
夏油杰挑剔地端详着中原中也。
他心想，这只橙色头发的猴子多半和侦探社一样，是信玄最近认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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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并未注意到夏油杰的眼神，听到信玄的问题后，他默不作声地整理着手套，露出不自在的神色。
信玄故意逼问：“为什么？”
中原中也用几乎等同于耳语的音量，说：“……气泡酒。”
信玄侧过脸：“没听清，再说一次。”
中原中也别扭地转开脑袋。
“游乐园的餐厅有冬季限定气泡酒，我很好奇是什么味道——就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庆祝港|黑劳模出差结束（鼓掌）（热烈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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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小弟76
信玄瞥了一眼几十米外的餐厅，发现餐厅门口确实摆放着“柿子黄油口味限定气泡酒绝赞发售中”的广告牌。
“……柿子黄油味？”
“刚好路过，有点感兴趣。”中原中也咳嗽几声掩饰尴尬，“很奇怪吗？”
信玄对气泡酒的味道持保留态度，但为了让中原中也逐渐泛红的脸色恢复正常，他宽容地安慰道：“看起来挺不错的，中也先生很喜欢喝酒呢。”
中原中也瓮声瓮气地否认：“也不是特别喜欢啦，只是每次休假都会去红酒专门店，如果看到了不常见的品牌，还会多买几瓶。”
……明明非常喜欢！
信玄低下头，端详着沾有赭红色不明污渍的手提箱，问：“中也先生刚从国外回来吧。”
“嗯，是啊。”中原中也说完才反应过来，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出差了？”
信玄煞有介事地扶了扶墨镜，像侦探一样，进行了细致的推理。
“今天气温只有3摄氏度，但你衣服很单薄，甚至没有穿外套。而且，你还风尘仆仆地拎着一个手提箱，大概刚从热带国家回来。”
听见信玄的话，中原中也才后知后觉地将手提箱藏到身后，挡住上面疑似凝固血迹的污渍。
他别扭地承认道：“对，我刚从南非回来。”
“那么远？”信玄有些意外地问，“去干什么了？”
中原中也对信玄戒心不高，下意识地回答：“我们向南非的珠宝商购入了一批钻石。”
他扫了站在信玄身后的夏油杰和虎杖悠仁一眼，没有说出更多细节。
中原中也努了努嘴唇，似乎有话想说。
他犹豫了半晌，最终才下定决心，语速飞快地问道：“听说昨天中午○○地铁站被一群咒灵袭击了，你也在现场？”
信玄一愣。
中原中也为什么知道他昨天在地铁站？难道某条视频拍到了他的身影——还是立原道造告诉他了？
想起立原道造后，信玄的心跳才终于平稳下来。
“立原先生说的？”
“对，他昨天回总部后，消息就传遍了。听说那家伙还企图向广津老爷子和红叶姐描述事情经过，还好他们跑得快，只有樋口听完了他被咬的心理活动。”
提到不靠谱的同僚们，港|黑良心中原中也顿时愁眉锁眼，滔滔不绝地抱怨道。
信玄也苦恼地腹诽：立原道造这个大嘴巴！
中原中也上下打量着信玄，作出一副不经意的表情，自然地问：“你呢，你受伤了吗？”
多年不见，中原中也演技没有丝毫长进，他越想掩盖某件事、就会让它变得越明显。
信玄看出，这家伙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顺水推舟地提出这个问题。
信玄有所隐藏地回答：“没受伤，我刚好藏进了小巷里，没被咒灵咬到。”
“运气挺好嘛，小子。”
中原中也轻轻松了口气，又欲盖弥彰地说：“只是随便问一下，不要觉得我和你关系很好。”
信玄：“……”
“我当然不会这样想。”他冷酷地回答。
和能够祓除咒灵的信玄不一样，遭到袭击时，立原道造和一只三级咒灵难舍难分，不仅身受重伤，伤口还被诅咒侵蚀了。
信玄记得五条悟消除了立原道造身上的诅咒，不过留下了烧伤般的疤痕。
信玄随口问：“立原先生还好吗？他的伤口应该恢复了吧？”
“不知道。”中原中也耸了耸肩，“不过，立原说那个白头发的咒术师将诅咒消除了，而且老爷子说他活蹦乱跳的，大概早就痊愈了。”
“他叫五条悟。”信玄提醒道。
一年前，中原中也在和咒术师的会谈上见过这位当代最强咒术师，不过忘了他的名字。
他自言自语地嘟囔：“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
虎杖悠仁听见班主任的名字，插嘴：“听说五条老师昨天被高层押走了？我同学给他打了电话，但无人接听。”
信玄回想着昨晚的场景。
他记得很清楚，地下监狱内空空荡荡的，监牢中，除了岩石、射灯，就只有一把破椅子，并没有手机。
信玄解释：“为了防止他和外界联络，所以高层没收了所有通讯工具，把他关进一个没有信号的监狱——是我猜的，不一定准确。”
“有道理，上一任家主去世后，高层就开始针对五条老师了。”虎杖悠仁思忖地说。
信玄试探道：“五条悟……他会被关很长时间吗？”
虎杖悠仁脸上没露出丝毫担忧，和其他人一样，他对咒术界最强非常放心。
他平静地说：“按照规定，五条老师会被剥夺术师执照，再关押一个月。不过没关系啦，他肯定会想办法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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