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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梦(近代现代)——七子华

时间:2024-11-05 20:35:53  作者:七子华
  他转头看向云亭,“云老师,如果是你,在上了年纪平平无奇的老人和实力出彩的新人之间,会怎么选择?”
  云亭一时没接话。
  成誉的眼睛很漂亮,圆圆亮亮的,瞳仁还特别黑,这时候不笑眼角微微下耷,放大了青涩和无辜感。
  “如果,对方是需要你‘谦让’才能得到好的名词,”云亭说,“那他撑不起来这个冠军。”
  成誉勾唇,嘲弄道:“不需要谦让,编舞老师的态度就能说明很多东西。你刚刚不是问后面的舞蹈不如初赛吗?我记得那次比赛,对我是印象最深刻的一场。”
  成誉十六岁参加青少年大赛得了第四名那次,进了半决赛,是他拿到过的最好成绩,可半决赛和复赛完全不是一个水平,动作衔接成了最大问题,好几次差点踩错节拍。
  云亭看视频的时候直皱眉头,若他是评委,这样的舞蹈就该直接淘汰掉,名次都不配有。
  “不是我不想好好跳,而是我的编舞老师被召去紧急开会,给另一位同样进入半决赛只有十二岁的师弟编舞。”成誉眉眼冷淡,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次的青少年大赛的冠军要受邀参加美国世界级比赛,那个师弟的确我们这实力最强的,如果我们的舞团里一定要有一个进入决赛,那一定是他。所以我的舞是半成品,是我自己加了一些动作进去,和其他老师商量了一下,因为时间不够的关系,只能匆匆上台。”
  说完他顿了顿,嘴角讽刺的弧度,“哦对了,舞团的设备和扩大,他爸还出了资。”
  可怕的并非天赋差距,而是资本在后面推波助澜。
  同人不同命,有些人出生便在罗马拥有别人望尘莫及的一切,从来没有“同一起跑线”这个说法,即便身后的人奋起直追,拼尽全力想到达的终点是别人的起点。
  差距不会缩短只会越来越大。
  缄默在明亮的舞蹈训练室蔓延,二人并肩坐着,面前是光洁透亮的镜子,一个曲着腿懒散英俊,一个坐得依旧挺直如竹,平静内敛。
  过了一阵,云亭看着成誉不羁散漫的样子,缓缓问:“如果当时你的编舞老师能认真和你沟通完那支舞蹈,你觉得你能进决赛吗?”
  成誉与镜子里的云亭对视,明明近在咫尺却好似隔着很久远的时间。
  “我觉得我可以。”他这样说。
  云亭轻轻嗯了一声,“我信。”
  反而是成誉意外:“为什么?”
  “看比赛视频的时候不是只看你的,里面有很多现在仍在舞圈活跃的舞者,我得了解他们的实力。”云亭说,“而那次大赛的第三名不如你,你只是吃亏在舞蹈的完整性。”
  舞团把所有资源给最后机会获奖的人这无可厚非,成誉启蒙晚,其他孩子十岁都在拿少年奖了,他才刚开始拉筋入门又没有天赋,自然会被忽视。
  即便后面实力不错,遇到这种他还是被舍弃的那个。
  云亭转头,不再通过镜面,而是切切实实瞧着他,“你需要机会和契机,我也一样,我们没什么不同的。”
  成誉视线回到他脸上时刚才的讥讽和嘲弄尽散,眉眼也温柔下来,“云老师,我们还是不一样的。我一直在谷底,不怕登高摔重,但是你不一样,你本来就在天上。”
  云亭笑起来,无奈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对我的滤镜太重了?什么叫天上,说得我是神仙下凡一样。”
  “在我心里你一直是。”
  “……”
  “……”少年的视线太直白炽热,那道温度如有实质的落早云亭的脸上,脸颊升起烫意,他移开视线,起身站起来,揉了一把成誉的脑袋,“别老想这些莫名其妙的,多把心思用在正事上。”
  “想你不是正事的话,那我做不到。”成誉一把握住纤细的手臂,仰头说:“天天和你同住屋檐,每天练舞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什么时候给我编舞,到底还要多久你才肯愿意为我留下你身为编舞老师的第一个痕迹。”
  被成誉握住的地方又紧又热,云亭挣脱,更无奈他的用词,拧着眉说:“你瞎说些什么?你再这样乱说话,我就把你赶出去。”
  “OK,”成誉双手投降,嘴角噙着笑,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瞳孔是明亮纯净的,“那云老师,我什么时候可以跳你给我编的舞?”
  云亭没答,直接走出舞蹈室,手腕残留的热意让他的心绪有些乱,生出躁意。
  腺体又开始不适,并非平时的酸胀,而是从未有过的酥痒,像蚂蚁爬过,是皮肤里面生出的勾心感。
  他不想受信息素影响,这些年来就算睡觉也贴着阻隔贴,捂着后颈挠了一会儿还是隔靴搔痒。
  说不上来是烦躁还是别的,总之他觉得成誉和他想象的十八岁男孩有些不一样,有多面性和不确定性,好比今晚冷冷的嘲讽和懒散随性的样子都是日常相处里看不到的。
  云亭靠着墙冷静,不由自主摩挲着刚才被成誉攥过的地方,突然意识到成誉不仅仅是看上去开朗的样子。
  他可以锋利尖锐也可以亲和随性。
  可以不谙世事,是不是也可以……
  “哥哥。”
  耳边的声音吓了云亭一大跳,激灵着瞪向探头的少年。
  “你怎么还在这?”成誉从门缝里只探出个头,好心问,“要不要去洗个冷水脸?”
  “这是我家,我自然想在哪儿待都可以,”云亭垂下手臂,“我洗什么冷水脸?”
  成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你还是去照个镜子吧。”
  云亭正好要用洗手间,灯光一开,镜子里的人顶着两抹云霞出现在云亭的视线中,连着耳垂和脖子都泛着一片粉红,倒是略微苍白的脸上增加了一些气色。
  “……”
  他要说是单纯空气不流通导致的,成誉信吗??
 
 
第12章 |长夜陪伴
  云亭一连好几天忙着和章艺明沟通音乐的事情,有时候是电话沟通,有时候一大早就出门了,晚上才回来,哪怕他们云亭住在同一屋檐下见面的次数还是减少很多。
  成誉知道云亭比他更忙,有几次凌晨练完舞路过书房时,看到灯还亮着,云亭戴着耳机听着什么,手边堆着凌乱的书籍,电脑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照出眉眼间的疲惫。
  成誉不忍见他这么辛苦劝了几次,但云亭却说:“你可以练舞到凌晨,为什么我不可以?”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云亭说,“何况没有什么哪个行业是不辛苦的,这几天你多休息调整状态,舞蹈出来之后,有你练的。”
  成誉没再说什么,听云亭的话调整状态,把结束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洗澡的时候顺带给云亭煮了一小碗红枣银耳汤。
  这天晚上,成誉按照之前一样,把汤给云亭送去,然后拿衣服去洗澡。
  厕所门合上,直到里面传来水流声,云亭拿着手机无声进了练舞室,只开两盏灯,镜子里映出朦胧的虚影。
  耳机里悠扬的笛声传出,云亭提了口气闭上眼,按照脑子里预想很多次的动作轨迹缓缓抬脚,在音乐节奏骤转时快速向前助跑两步,随后轻盈跃起,腰部用力胯骨分开,双腿在空中分开形成一道优美的一百八十度线条,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凌空跃。
  他有意控制重心,前脚落地稳稳站在地上,后腿保持悬空,紧接着跟上扑步,手臂随着身体开合一圈屈膝俯身下去,重心放在弯曲一腿上,另一只腿笔直朝外延伸,身姿舒展,纤细的手臂展开,像一只即将展翅的鸟。
  这个动作融入了武术元素,对重心和腰腿力量要求极高,舞蹈讲究神、气、形合一,气息必须沉淀下去台风才能稳。
  云亭的呼吸很轻,受力左腿开始轻轻发抖,额间出了一层薄汗。
  耳机里的音乐还在继续,云亭也没有停下来,箫声低沉带着惆怅之感,扑步跟上卧鱼,在萧条中透出几分淡淡的哀伤。
  背脊随之展开,由蜷缩的姿势改为半跪,单腿用力以扫堂之姿衔接翩翩而起,动作不见拖泥带水,利落干净,全然不像几年未跳的样子。
  纤细的躯体在朦胧的光下柔韧有力,舞姿行云流水,抬起一条腿身子向后伸展,仰头时露出莹白的脖子,鬓角的汗水朝下坠去,这滴汗也带走了他最后的力气,失力朝后倒去。
  云亭躺在地上喘息着,领口被汗水打湿,胸膛急促起伏着,他盯着天花板眼睛,耳机里音乐未停,但体力支撑不了完成后续,左腿因为消耗过度颤抖着,酸胀感一下下涌来,像毒药侵蚀着他的自尊心。
  脸上滑过水痕,不知是汗还是泪,直至耳机里的音乐停下来,呼吸渐渐平复,云亭坐起来,屈膝佝背,头埋得很低看不清神色。
  舞蹈室的门从外面推开,成誉站在门口诧异地问:“云亭哥,你怎么坐在这?”
  “怎么不把灯全部打开?”他抬手摸到开关,听到云亭让他别开。
  成誉垂下手臂,看着云亭清瘦单薄的身体,眸色沉了沉,“你还好吗?”
  过了好一阵,云亭才轻声嗯了一声,音色沙哑,“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成誉转身离开,渐远的脚步让云亭紧绷的身体放松一些,可是很快脚步再次折返,一步步靠近。
  一道温热的濡湿贴上后颈,是成誉放上来的毛巾,比体温高一些的热度缓和了肌理的痉挛感,云亭没来得及说话,少年已经在他身边坐下来。
  “喝点水吧。”成誉将冒着热气的马克杯递给他,“出了这么多汗,要补充点水分。”
  云亭接过杯子,湿衣服贴着身体,屋内又开始空调,黏糊冰凉,而颈部的热毛巾刚好驱散阴冷,手掌捧着杯子,很快身子暖和起来。
  热水入口尝到淡淡的甜香,云亭问:“这是什么?”
  “红糖水泡红枣枸杞,”成誉笑时候露出一口白牙,“我小时候喜欢吃甜的,我妈经常这样泡水给我喝,既能补充体力,对身体有温补。”
  云亭对甜的东西不感兴趣,此刻大概是觉得热水入口很舒服,不禁又喝两口,“你在舞团忙着跳舞,怎么这么会做东西?”
  “其实也没有太忙着,”少年刚洗完澡,一身清爽干净,肩头挨着云亭,“按照每天的课业练完后就是自由时间,他们要参加比赛的自然练得多,像我这种经常被忽略的,就算偷偷懒也没人在乎。”
  云亭扯了扯嘴角,“所以没人监督,你越来越懒了?”
  “人都有惰性和负面情绪,”成誉的嗓音不像白天朝气蓬勃那般语气雀跃,在不甚明亮的环境中宛如大提琴般低沉的质感,“总不能要求我被区别对待还不能有情绪吧?”
  马克杯暖了云亭的手,后颈的热毛巾暖了四肢,他靠着墙放直发麻的左脚,“所以你恶性循环,舞团也没把你开除?”
  “正在谈这个就你来了。”成誉说,“舞团早就想劝退我了,是我不走。”
  “为什么?”
  成誉坦然笑道:“我又不是香饽饽,如果被赶出来别的舞团肯定也不会收我。倒不如找几个契机自己离开,总有他们求我回去的一天。”
  云亭跟着笑了笑,神经也放松下来,“那岂不是幸亏我收留你了?”
  “差不多吧,”成誉说,“舞团提的要求你和差不多的,如果下次比赛我没拿到的名次就得自己走。”
  “他们也是要求前三?”
  “那倒不是,大概看不上我,要求我拿第一。”成誉嘲弄道,“但他们又把好的资源给了另一个刚到参赛年纪的小师弟。”
  说到这,成誉很自然将身体往下挪点,把脑袋靠在云亭肩上,“所以云亭哥,幸好你来了,要是以当时我的训练程度,肯定不行的。”
  少年的头发还带着几分湿气,洗发水的香味钻进云亭鼻腔里,柔软的发丝蹭在脸上痒痒的,肩头沉沉的,云亭动弹不得,却并不讨厌。
  “你来这里后我可没有监督过你练习,”云亭把脸侧开一些,避开脸颊的酥痒,“别给我戴高帽。”
  “我天天看到你就是动力了,不用监督。”成誉撒娇似用发顶蹭着云亭,“我要把自己练得更好才能配上你。”
  云亭脖子敏感,被蹭的受不了,年少炽热的体温和清爽气息也逐渐严密的将他包裹,彻底驱散了身体里的阴冷,被更为蓬勃的温度取代。
  “成誉,你老实坐好。”云亭推拒着,往旁边挪了挪保持距离,“别没大没小的。”
  成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转眼地瞧着云亭,“都有力气骂我了,看来是好了。”
  云亭微怔:“什么?”
  “刚才你不是状态不对?”成誉懒洋洋地坐直身体,调侃道:“云老师,我还以为你哭鼻子了。”
  “……多大人了还哭鼻子。”云亭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垂眸盯着马克杯里的红枣枸杞,轻声问,“你不问我为什么?”
  成誉说:“你如果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不想说更没必要反复你难过。谁都有心情不好的事情,能挺过来已经很好了,没必要问缘由。”
  云亭眸光微动,缓缓抬眸看向身边的少年。
  成誉感知到目光,与云亭对视,嘴角的笑容莫名让人安心。
  凌晨的夜万籁俱静,无人知晓在数不清的万家灯火中有一场随着时间延续的相视,极致的幽静中心跳声尤为明显,震动胸腔,是少年不懂掩藏的心动。
  “云亭哥,”成誉眸子乌黑,轻声开口,怕惊扰这份悸动,“你听到我的心跳了吗?”
  云亭怔怔的,下意识看向成誉的胸膛,“什么?”
  成誉拉着云亭的手放在胸间,云亭感知到掌下紧实匀称的肌理,震感非常明显。
  “你有没有听到,”成誉害羞又神秘地说,“它在说喜欢你。”
  “……”云亭当即把手抽走,手掌的炽热挥之不去,难得生出些恼意:“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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