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投罗网吧?”洛之源忍不住开口。
陈忆安可不吃亏,戏谑道:“我贿赂过了,没用啊,当年给你熬了那么多药膳,别说药柜了,一句感谢都没有!”
这话夸张了,但宁文洲嘴里确实没一句感谢。
宁文洲瞬间脸黑,想到当初吃的药膳,一阵恶心,差点扶着墙吐出来。
“你能别提这茬吗?”宁文洲脸色铁青。
洛之源顾不得嘲讽宁文洲,在药膳一事上,他和宁文洲就是难兄难弟,难得有共同语言。
其他人见状,纷纷笑出来,段思华打趣道:“忆安,你还是专心科举吧,你若是行医,未免太过危险!”
此话一出,大家笑得更欢了!
“唉,过分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宁文洲不干了,这是在贬低自己的人品。
秋昭看热闹不嫌事大,就说:“既然如此,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你正式对忆安表示一下感激,忆安可是给你辛辛苦苦做了一个月的药膳!”
当年宁文洲冬季犯了咳疾,总是不见好,宁大哥担心弟弟身体,打听到陈忆安做的一道药膳对咳疾有奇效,特意求了陈忆安。
宁大哥足够诚心,陈忆安看在同窗的面上,就应下此事。
只是苦了宁文洲,药膳效果是真好,但也是真难吃,偏偏有宁大哥盯着,一口都不能浪费。
至于洛之源,嫌弃书院膳堂饭菜不好吃,不好好吃饭,得了胃疾,被云归发现,压着他吃了陈忆安整整三个月的药膳,直到把胃养好才放过洛之源。
第38章 药罐
大家都以为宁文洲或是恼羞成怒,或是敷衍过去,不料宁文洲却正了脸色,诚心诚意地开口:“忆安兄,多谢你当年辛苦为我做药膳。”
其实宁文洲早就想开口道谢了,但当年他被药膳折磨得太痛苦,就没有开口,后面就一直拉不下那个脸,寻不到合适的机会,这下有了机会,也就把感谢说出口了。
洛之源也是,当年还跟云见山闹脾气,对陈忆安都是躲着走的,见宁文洲开口道谢了,洛之源也赶紧开口:“忆安兄,我当年的胃疾,也多谢你了。”
陈忆安倒是不在乎这些,欣然收下两人的感谢:“好了,你们的道谢收到了。”
宁文洲和洛之源不会道谢,但两人的家人可不会失礼,还有云家,不说谢礼送了一堆,这些年更是明里暗里照顾陈家,逢年过节也没忘了节礼,陈忆安哪里会在乎两个小屁孩的别扭。
“呦,这是在干什么呢?”是过来的云见山看见这一地狼藉,开口询问。
徐晨星转头,看向云见山说:“难得见你来斋舍,这是在帮忆安收拾东西,可不能耽误给云监院熬药。”
云见山一听,也上来帮忙,不过收拾了一会儿,看着小包小包的药材,云见山发出和徐晨星一样的建议:“忆安,你需要一个药柜。”
陈忆安无奈一笑:“是我不想弄吗?这不是在书院没办法嘛。”
陈忆安的斋舍里面全部都是药材、艾灸椅、火罐、医药箱、碾子、石磨、杵、切药刀等器具,还有各种各样的药罐,按陈忆安的说法,不同的药膳得用不同的罐子熬药。
现在大家一是帮忙整理他的各种东西,二就是帮忙找出他最嫌弃的一个罐子,那个药罐通体黝黑,熬出来的药膳又黑又臭,简直是为云老贼量身定做的。
这个药罐不愧是陈忆安最嫌弃的一个药罐,大家把斋舍里的东西翻出来、整理一遍、再放好,都没找到。
宁文洲喘了口气,看着有些急的陈忆安问:“忆安兄,你别是诓我们给你干活吧?”
秋昭耐心也丧失殆尽了,接着宁文洲的话就说:“陈忆安,你要是敢忽悠我,药膳熬出来你第一个喝。”
张全武默默走到秋昭后面,表示支持。
见段思华和田修斐脸色也不太好,陈忆安连忙说:“冤枉啊,我怎么会哄你们。一定在房间里面,我好好找找。”
苏信源劝他:“要不就随便拿一个罐子用吧。”
陈忆安义正言辞拒绝了:“不行,这样不就坐实我哄你们干活了吗。”
袁成也累了,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行,你找吧,我是动不了了。”
云见山懒得听他们斗嘴,他看向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又挤得满满当当的房间,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巡视房间一圈,云见山发现了一个大家都没去过的地方。
徐晨星见他走近陈忆安的床铺,眼前一亮,也跟着走上前。
陈忆安见状,连忙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可能在那里。”
云见山蹲下来,瞅见床底下有个黑乎乎的坛子,伸手把它扒拉出来。
徐晨星见是一个黑乎乎的罐子就指着这东西问:“忆安,是你要找的药罐吗?”
陈忆安看着床底下扒拉出来的药罐,脸都绿了,这打脸也来得太快了。
“是我要找的罐子,见山多谢你了。”陈忆安腆着脸道谢。
云见山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说:“没事,药罐找到了,赶紧熬药去,就等你的药膳招待云监院呢。”
宁文洲有些嫌弃:“这不会是你的尿罐子吧?”
“那不正好。”秋昭一肚子坏水。
陈忆安脸都黑了:“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恶心我。”
“赶紧干正事吧。”徐晨星催促道。
陈忆安拿起罐子嘿嘿一笑,幸灾乐祸地说:“放心,绝对不会耽误的。”
“快快快,别愣着,该帮忙打水的打水,该生火的生火。”
田修斐、秋昭等人都动起来,张全武去打水,苏信源和袁成去生火,其他人搬了板凳和马扎到院子里,今儿闲着无事,正好看看这药膳怎么做的。
“见山要不要留下看看?”徐晨星开口留人。
云见山欣然答应,他本就准备留下,今天不亲眼看着云老贼喝下药膳,他睡不着觉。
袁成和苏信源很快升起了火,匆匆涮过的药罐放在火炉上,装了一大罐水,陈忆安拿个小马扎坐在火炉旁边,他还拿了一大筐药材过来,时不时往罐子里扔一点。
云见山有些怀疑:“你这药膳只有药,没有膳啊?”
陈忆安一脸坏笑:“等药熬得差不多了,就放猪肉或是鸡肉,腥死那个老东西?”
秋昭出着主意:“放鱼肉,鱼肉才腥。”
陈忆安摇摇头:“不行,放鱼肉会把人吃出毛病。”
“可惜了。”田修斐幽幽来了一句。
“野猪肉可以吗?”徐晨星想到野猪肉最是腥臊。
陈忆安一拍大腿,激动地说:“可以啊,效果好、还难吃,绝对能让老东西吃得痛哭流涕。”
宁文洲一脸兴奋:“那就放野猪肉。”
洛之源不赞同:“一时半会,野猪肉不好找。”
云见山看见在一旁休息的招财,吩咐道:“招财,交给你了。”
招财立马起身立下军令状:“少爷放心,找不到野猪肉,提头来见。”
云见山嫌弃挥挥手:“去去去,别废话,赶紧找肉去。”一天天的,这又是从那本话本学来的玩意。
见大家坐得无聊,云见山眼珠一转,起身告辞:“有些事,去去就回。”
云见山去了膳堂的库房,假装从库房实际从系统空间拿出一推零嘴,带着大包小包回来的云见山收获无数赞美。
“我那有好茶,我去拿。”段思华也不藏私了。
“我那有好的茶杯。”是洛之源。
“咳,我做了一副牌和一些骰子。”张全武也是虎,不怕这些塑料同窗举报他。
没人想着举报,只催促张全武快把东西拿出来。
田修斐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就说:“我那有味香,闻着极好,给大家点点香助助兴。”
秋昭这个大爷,不拿东西不说,反而使唤起人:“信源,你点香,袁成,你泡茶。”
“那你干什么?”徐晨星指着摊在椅子上的秋昭问。
秋昭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说:“放心吧,小气鬼,不白吃白喝,我给你们唱曲。”
唱曲?这能听吗,众人纷纷怀疑。
“好。”头号狗腿张全武鼓掌,其他人勉强给了秋昭面子,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秋昭见状也不恼,一群土鳖,他秋昭今天就要让同窗们看看自己的实力。
只不过,秋昭盯上了徐晨星,反问他:“那敢问晨星,又为大家准备了什么?”
徐晨星从容一笑:“你唱曲,我就弹琴吧。”
说完,顿时响起激烈的掌声,秋昭脸都黑了,暗骂大家不识货。
徐晨星显然心情很好,转身回了自己的斋舍拿出古琴,秋昭也不甘示弱,示意张全武去把自己的家伙什拿出来。
张全武一脸无奈,起身进了斋舍,等他出来,看见他拿的东西,宁文洲和洛之源首先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见山也忍不住掩嘴偷笑,张全武拿的是个唢呐,秋昭今儿是准备嚎丧还是哭灵?
秋昭气急败坏、骂骂咧咧:“让你拿琵琶,你拿这玩意干啥?”
张全武有些委屈:“可你平时不就用这个嘛,琵琶就没见你用过。”
“你还有理了,动动你的猪脑子。”秋昭站起身,指着张全武就骂。
“我重新去拿。”张全武十分郁闷。
秋昭眼里喷火:“不用了,唢呐留着,你既然喜欢,就给大家吹一曲。”
张全武有些傻眼:“这不合适吧。”
“你不合适我就合适了,别废话,就这么定了。”
见张全武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秋昭骂道:“愣着干嘛,去拿琵琶。”
陈忆安乐得看笑话,就说:“今天啊,可算有福了。”
“可不是。”云见山打出一张牌,开心得应和。
就这样,一群人喝着茶、吃着零嘴、打着牌、玩着骰子、闻着香,十分惬意。
秋昭弹着琵琶,给大家唱了一曲家乡的小调,出人意料的好听,赢得满堂喝彩。
秋昭十分得意,挑衅地看向徐晨星。
徐晨星不接招,而是看向张全武,张全武接到他的视线,认命地拿起放在一旁的唢呐吹了起来。
显然张全武也是学过的,虽然没有百鸟朝凤的气派,但也算是气息绵长、声音昂然,十分不错,即使大家欣赏不来,还是给了掌声。
秋昭打趣道:“全武,有这手艺,不用担心饿着了。”
张全武吹了一曲也放开了,捏着嗓子说:“各位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哈哈哈哈。”
大家都被逗笑了。
接着是徐晨星的表演了,他为大家弹了一首梁祝。
琴声很美,只是众人都无心欣赏,不停看向云见山和徐晨星,一脸八卦。
云见山只当这是一首普通的曲子,徐晨星弹完,带头鼓起了掌,其他人下意识鼓起了掌。
掌声驱散了古怪的氛围,一时之间,仿佛徐晨星弹的就是普通曲子。
秋昭悄悄跟段思华吐槽:“他们两个挺配的。”
段思华点点头:“是呀,都挺能装啊的。”
第39章 逼迫
云见山瞪了两人一眼,这两个不怀好意的,一看就在说他坏话,这两人心虚,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曲唱完、琴弹了,大家就聚在一起继续玩牌、玩骰子,玩得很简单,比大小,谁输了谁脸上贴白条。
纯靠运气的玩意,除了熬药的陈忆安,谁都是一脸白条,一喘气白条就跟着动,别提多滑稽了。
随着药材的不断熬煮,浓烈的怪味袭来,云见山跟系统要了点棉花和布,把鼻子堵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或是各显神通。
堵鼻子的,戴面罩的,远离火炉的,还有无所畏惧的。
徐晨星和苏信源就是无所畏惧的,徐晨星是为了形象硬撑,苏信源则是能够忍受这股怪味,当然了,还有早就闻惯这股味道的陈忆安。
招财回来的时候,闻到这股味道差点吐了。
陈忆安看见他提着的猪肉,咧嘴一笑夸赞道:“行啊,可以啊,招财,这都能找到。”
招财乐呵呵地把野猪肉递给陈忆安,解释道:“也算是运气好,我找的第一个猎户家正好有,一点不耽搁,就拿到猪肉了。”
“招财,干得漂亮。”云见山毫不客气夸赞道。
“能为少爷分忧就好。”招财有些不好意思。
“谁来帮我切一下猪肉?”陈忆安提着猪肉问。
“我来。”张全武自告奋勇。
只见他提着猪肉,拿着匕首,随手找了块木板就开始切了,技术只能说是非常糟糕,大小不均,不过管那么多呢,又不是自己人吃。
很快,猪肉切好下药罐,味道更难闻了。
云见山摸出一包粉末递给陈忆安问:“这个可以放进去吗?”
陈忆安接过纸包打开一看,乐了,笑着说:“当然可以。”
说完,陈忆安手微微倾斜,纸包里的粉末就进了药罐。
其他人正要问这是什么东西,就见药汤瞬间黏糊了,顿时明白纸包里的东西是啥了——面粉。
等肉熟了,陈忆安拿过一个青花瓷大碗,把做好的药膳盛出来,白底青花的瓷碗盛着黑乎乎的粘稠药膳,属实有些委屈这碗了。
备好碗筷和汤勺,一些人就出发去给新来的云监院送温暖了。
路遇谢老和纪夫子,纪夫子何等眼力,一看就看破这一群人心里有鬼,叫住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眼见躲不过,云见山索性直说了,纪夫子一听,如此好事怎么能够错过,当即邀请谢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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