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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请替嫁九千岁(穿越重生)——乌尔比诺

时间:2024-11-09 14:46:42  作者:乌尔比诺
  快到门边的叶观澜突然停住了脚,转身回望。
  昏光淡抹的眉眼满蕴出尘之姿,是无法行诸笔墨的飘逸。与兄长不同,叶凭风是临阵的剑意,杀气棱棱;而他是欺霜的秋思,此味不尽。
  叶观澜叫欢喜,目色微亮,“明早,让厨房多做两屉包子吧。”
  *
  “替嫁?!”
  父亲听完他的主意,惊得从椅上腾身而起,连手边参茶也拂落在地,指着叶观澜一时说不出话来。
  “碍于人言,东厂迎亲常在半夜,不会大张旗鼓,只要我们买通了轿夫和喜娘,蒙混过去并非难事。”叶观澜道。
  良久。
  “可那陆依山为人刚愎酷烈,实非好相与。况且你是男子,如何、如何能与男子......”叶循说到一半哽住,暗忖陆依山究竟也不能算是个完全的男子。
  叶观澜止住书房外探头探脑的欢喜,蹲身收拾了残片,叹声道:“父亲想到哪里去了,孩儿此举不过权宜之计。眼下三妹妹出走,下落不明,咱们总得想法子搪塞过去。更重要的,是我得找个理由,见上陆依山一面。”
  叶循狐疑:“你见他做什么?”
  叶观澜的唇角微勾,笑而不语。
  这位九千岁大人,可是他重生以后扭转乾坤的关键一子。
  叶循沉默一阵,不无担忧道:“倘若陆依山翻脸不认,我儿矔奴岂非危矣?”
  “矔奴”,叶观澜已故娘亲为他取的乳名,此生未及尽表的慈母心肠都藏在这两个字里。叶循每每唤起,齿间总似咂有缠绵之意。
  望着父亲愈渐佝偻的身形和掺白的两鬓,叶观澜心头软成一片。月光从棱窗斜进屋内,把他的眸色衬得清亮而坚毅,“父亲放心,矔奴自有打算。”
  重来一世,叶观澜不欲再为匣中软玉,他要做出锋的剑、开刃的刀,斩尽世间恶风苦雨,以换取双亲兄妹的平安圆喜。
  *
  七日后便到了大婚之期。
  戌时刚过,天已经完全黑透,一顶未着红的软轿悄无声息地抬进了陆家后门。
  和叶观澜预想中的一般低调。
  然而回廊几转,进到屋内却又是另一番天地——龙凤花烛呈祥,金屋椒墙留香,喜帘三叩抱柱,剥啄有声。红泥炉上煨着合卺酒,温久了,馥郁香气氤氲一室,人在其中,未饮酒先染一两分醉意。
  他心说这九千岁还挺,嗯,知情识趣。
  “督主还有些公务未了结,请三小姐耐心稍候。”
  不知等了多久,房门洞开,有人排闼直入,挟来一股雪风和隐约的血腥气。熟悉的味道让叶观澜仿佛回到那日的沣城战场,喜服下的身躯微微绷紧。
  那味道近了,紧随而至的是某种不形于声色的威压,飒飒蔓延开。
  叶观澜沦肌浃髓俱是寒意,从盖头的缝隙里窥见了一双乌金云纹的靴尖,停在半步开外的地方。手指蜷了蜷,仿佛要抓住什么,却只碰到了江姨娘临上轿时偷偷塞与自己的一把匕首。
  嘶,何至于此。
  他还没有疯到在阎王爷面前举刀的地步,再活一世,他惜命的很。
  叶观澜正欲敛袖作掩,直觉正面袭风,腕间倏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袖中短刃好巧不巧地滑出来,被那人反手接住,随着抬臂的动作横亘在两人当中。
  盖头随即被揭落。
  入夜北风紧,吹得花烛一径摇曳,在暖缎浮光锦上荡开波纹,粼粼相连,眼前骤然迸发一片强光。
  叶观澜本能偏过了头,胸口砰砰乱跳。
  “你要杀我?”声音从头顶降下来,并不尖锐,也不阴柔,是个男人的声音。
  即便在上一世,叶观澜也和这位九千岁素无交集,只知世人皆传其性情乖张,行起事来百无禁忌。
  叶观澜强迫自己移回了目光。
  平心而论,陆依山生得不算差,甚至可以说十分英俊。但他太厉了,从眼神到棱角,就连骨骼也像尖锐的刀子,收锋在体内,随时会将人割伤。
  叶观澜两世未见过这般根骨像刀的人。
  视线相接的刹那,他看见那双眼底划过了一抹亮光,如遇意外之喜,但很快泯而不见。
  叶观澜疑心那只是白刃掠光带给自己的错觉。
  “天下之利匕首,当赠天下之真英雄。”叶观澜手腕还被陆依山攥着,只好就着这个姿势起身,匀了呼吸道:“在下叶观澜,初次相见,聊具芹仪,还望督主大人不要嫌弃。”
  动作间,前额的红玉髓迎着烛火迸发出耀眼的光泽,将原本白皙的面容映得昳丽无两。
  陆依山定定看了片刻,突然笑起来:“叶家公子妆红点翠而来,就是为了给咱家送礼的? ”
  叶观澜眼眸晶亮:“不,我是为了给九千岁分忧而来。”
  陆依山不无沉默地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喜服,很明显信得不真。
  叶观澜面不改色:“督主公务繁忙,寻常难见一面,非如此装扮,不足以换来和您私下详谈的机会。”
  陆依山唇角轻扯,撩袍时不经意露出衣角的几点血迹,伸出手去提壶斟酒——叶观澜听说东厂番子折磨完人以后,总要靠喝酒来冲冲煞气。
  “二公子怎知咱家心中所忧?”
  叶观澜也从容落座,一个煞气缠身的人自然不惧和另一个煞气缠身的人把酒言欢。
  “近来妖书一案闹得沸沸扬扬。数日间镇都人人自危,九千岁为君肱骨,想必也能感君之忧。在下偶然得知了与此案相关的一些线索,便想趁今日之机告知督主。”
  陆依山饮酒的动作一顿。
  七天前,一份名为《忧危竑议》的揭帖在京师广为散布。
  帖中所言,直指当朝贵妃孙氏托赖腹中龙种,有劝帝易储之心。同时也指名道姓地攻击了孙贵妃之父寿宁侯与翰林院大学士齐耕秋,称他们一个是密谋易储的同伙,一个只作壁上观,全不把江山社稷放在眼里。
  妖书案发,昭淳帝震怒不已,严令锦衣卫与东厂两方并查。可是七天过去了,始作俑者毫无头绪,朝堂上浑水摸鱼的却大有人在,光是今日东厂查实的诬告便多达八九桩。
  一时间,妖书案成了镇都官员挟私报复的由头,蒙冤下狱者不计其数,用人人自危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陆依山听罢,语意微冷:“要是我没记错,妖书所言只字未涉叶相,至今也无人将矛头对准叶家,二公子何必来搅这滩浑水?”
  叶观澜道:“妖书案牵连甚广,几乎遍及大梁朝堂。内阁三人,寿宁侯与翰林院大学士皆受到指摘,唯有家父独善其身,换作督主,也会以为父亲与此事难逃干系不是吗?”
  烛花哔啵爆开,陆依山随之轻挑眉,看向叶观澜的目光里掺了一丝兴味:“为什么是我?”
  叶观澜一怔。
  他总不能告诉陆依山,上一世叶家兵败,他被押解回京,满镇都对自己避之不及时,只有这位风评不佳的九千岁肯为他面圣求情,还因此挨了二十廷杖吧?
  尽管叶观澜不明白对方何故如此,但他相信,这位九千岁,也许并非传闻中的那样任性恣睢。
  忖度再三,叶观澜斟了酒,道:“不是东厂,就是锦衣卫。大梁谁人不知锦衣卫都指挥使聂岸早已归附寿宁侯,与其等他们往叶家头上泼脏水,不如由我助督主大人一臂之力。”
  “仅是这样吗?”陆依山看起来好像有点失望。
  叶观澜眉目舒展,露出个笑:“自然,舍妹与九千岁的婚事,还要劳烦您亲自向圣上推拒。”
  闹了半晌,督主大人才想起自己今儿是回来成婚的。听见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退婚,陆依山很是不满,指间夹着匕首,一下一下磕在案沿。
  “圣人美意,天作之合,咱家为何要推拒?”他顿住,满屋子扫量一圈,“对了,还未见到今日的新娘子——瞧二公子这身打扮,难不成,就在这了?”
  叶观澜愣了愣,耐着性子劝说:“督主当知道,圣上赐婚只为试探。我叶氏一门忠心,凡有君令,但无不从。只是小妹娇纵,实非良配,恐怕将来屈就了您。”
  陆依山很快饮完第二杯酒,酒杯不轻不重地扥在案上,说:“合卺酒都饮了,公子一句实非良配就想打发了咱家吗?”
  屋外头细雪新落,扑打着窗棂发出沙沙声响。许是酒催,也许是其他,叶观澜忽然觉出点燥意,颈侧浮出了薄薄的细汗。他那韶艳的喜服衣领含着一段白皙脖颈,灯烛掩映下显得水光淋漓。
  “督主想要如何?”
  “同船渡的交情再深一点,无非就是共枕眠,咱家可比二公子想象的要贪心。”陆依山将叶观澜的窘态尽收眼底,道:“公子汗成这样,是这屋里太热了吗?”
  叶观澜顾不上回答,手搭在前襟的骨扣,很想解开它。
  陆依山走去推开了墙上的窗,寒风夹雪掉在他的手背,很快化成一点水。经过叶观澜时,他突地倾身,搭住那双略显瘦薄的肩头,指腹的凉意隔着喜服让叶观澜微微战栗。
  “二公子是个天真人儿,饮这酒就没觉得不对劲吗?”
  潮热的呼吸似近若远,与颈侧一点冰冷形成鲜明对比,在这冰火两重天的夹袭下,叶观澜皱起眉:“这酒?”
  陆依山眸微侧,那刀片一样的眼光沿着脖颈逡巡向下,似带了点摩挲的力度。
  他故意道:“咱家是个太监,有些事没法亲力亲为,只好借用外物,聊以娱兴罢了。”
  “想不到堂堂九千岁,也用下药这一套。”
  陆依山低笑起来:“下药爬窗挖墙角,可是东厂番子的专长,二公子竟然不知道。”
  “你究竟想如何?”
  陆依山隔了点距离,轻轻一嗅:“美人香在怀,你说我想干什么?”
  叶观澜前世听那些混迹行伍的老油子说,漫道宦官身体残缺,到了榻上,可以玩的花样多着呢。
  他闭上眼,强自定了定神,说:“可惜了我非女娇娥,陪督主唱不成这出思凡。”
  陆依山指向下移,轻抚过那双削肩,曼声念道:“思无邪者争无欲,凡尘自有风月生。既然礼成酒也酣,不是娇娥又何妨?”
  初闻前两句时,叶观澜面露一丝诧异,因为督主念的正是他自己的诗。
  听到后来越发不成样子,诧色顿时没入汗涔涔的酡红,变成了羞恼的一部分。
 
 
 
第3章 点朱
  “陆、依、山!”
  冷汗不歇,背上已经湿了些许,叶观澜拧紧了眉,咬牙切齿地叫他。
  陆依山哈哈一笑,手离了肩,浪荡顷刻含敛殆尽,连带着周身煞气也云散一空。
  “骗你的,冬日天寒,一点药酒,替饮二公子暖身而已。要说旁的好处,却也没有了。”
  许是这屋里的酒暖花香消磨了紧张的意志,叶观澜这时觉得,陆依山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脱去那副冷面修罗的皮囊,他笑起来自有股落拓不羁的气度,仿佛天生不该在九重阙,而应是个弹剑快意的江湖游侠儿。
  犹在腹诽间,九千岁已经褪去了外袍,只剩下一副护腕,严严实实地遮挡住小臂。
  他坐在榻沿上,慢条斯理道:“我与三小姐能否修得同船渡,那是以后的事,只是今晚,二公子怎忍心叫我孤枕独眠?”
  叶观澜眼尾上挑,内含神光:“督主不会真的以为,今晚是您的洞房花烛夜吧?”
  陆依山道:“戌时已过,镇都早已宵禁。倘若二公子执意要穿着这身喜服游荡在外,咱家也不强留。”
  叶观澜朝外望了一眼落白的屋檐,风号狷狂如是。这不是个锦衣夜行的好天气,他忖了忖,还是留了下来。
  两人分榻而卧,当中楚河汉界似的放了踩墩。陆依山对二公子自欺欺人的行径未置可否,不多会便传出了匀长而低沉的呼吸声。
  叶观澜可就遭罪了。
  心乱为主谋,择席成了帮凶,他躺在陆依山身边如卧针毡,偏又不敢惊动了这尊睡佛,只得听着风声雪声浅鼾声,一遍又一遍地整理思绪。
  顺利的话,妖书案一了结,赐婚风波也将很快过去。依着当下的情形,九千岁主动退婚是最好的结果,既保全了父亲的官声,又不妨碍三妹妹日后另嫁良人,便是在昭淳帝那里也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还不止于此,叶观澜更为看重的,是和陆依山的盟约。
  按照上一世的轨迹,昭淳二十五年春,也就是三个月以后,科举舞弊案发,父亲被寿宁侯等人构陷收受考生贿赂,提前泄露了考题。
  昭淳帝下令由锦衣卫主理此案,结果可想而知。
  而那时的陆依山正为妖书案缠缚住了手脚,人也远在千里之外的蓟州,是以不得插手此事。这一世,叶观澜提出帮他缉拿真凶,既是为了让东厂在圣上面前有个交代,也为了把结案时间提前三个月。
  如此,有了东厂掣肘,届时是非黑白对错,可就由不得锦衣卫一家独断了。
  叶观澜心中盘算,眼前又浮现了那三百首级丛立城楼下的情形。不知是否因为酒热烧身的缘故,仇恨就像一把没烧完的残烬,一点即燃,烫得他心口如有岩浆奔涌。
  叶观澜烦躁地折了个身,小指不经意碰到什么,一激灵,顿时睡意全消。
  手冷得似冰,细察仿佛还有微微的颤抖。叶观澜无声地坐起身,借着雪光看向陆依山,发现对方睡得并不安稳。
  醒时生杀予夺的九千岁在梦里如堕修罗,他蹙额时棱角毕现,但那更像是困兽走投无路下的自我保护。他忽然细微地抽搐了几下,汗越淌越多,手越来越冰,唇却越抿越紧。
  叶观澜还在思索要不要叫醒陆依山,半刻选择了放弃。
  一个在噩梦里都不会惶呼出声的人,怎么能指望他醒来跟你坦诚相待?
  叶观澜俯身端详了会儿,在昏暗里移走了踩墩,然后握住陆依山的手。数九寒天,难得一份常温相暖,叶观澜掌心的“坚冰”终似有了点温度,而他胸腔的无明火也逐渐偃息。
  各自平静,叶观澜沉沉地睡去。
  檐下冰棱发出极轻的断裂声,寂夜里听来分外清晰。陆依山睁开眼,鬓边皆是冷汗,但眸底早已不见了惊遽。
  他知道自己的手正被谁握着,没有声张,轻轻转动手腕,抵进那指缝,手指缓缓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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