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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请替嫁九千岁(穿越重生)——乌尔比诺

时间:2024-11-09 14:46:42  作者:乌尔比诺
  徽州知府姓岑,站在文官队伍的最末,见问慌不迭出列,喏喏连声地答“臣在”。
  “张汝良乃朕亲自指派的巡按御史,而今在徽州地界上遇害,地方守卫难辞其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岑知府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地,犹如泥塑木雕般呆跪在地上,竟连一句争辩都没有。
  这时聂岸出列,道:“启禀圣上,此案虽因婺源城守备松懈而起,可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张汝良行为不端。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就是这个理。”
  群臣哗然。
  刑部尚书杨佐当即出言怒斥:“张大人素来为官公正,而今陡逢不幸,就由得你这小人颠倒黑白,真当镇都是你只手可遮的天吗!”
  “圣上明鉴,臣绝非信口开河。”
  聂岸高声道:“臣听闻,御史张汝良巡历婺源期间,私自结交豪强。曾以证据不足为由,释放了涉嫌偷盗矿银的巨寇三江鼠,并收留他居住在家中。圣上不信,问过岑知府便知。”
  他以目示意,岑知府匍在地上颤声回:“聂、聂指挥使所言属实。案发后三江鼠逃窜,连同府库里缴获的赃银也一并下落不明。”
  昭淳帝拧眉坐直了身。
  聂岸趁热打铁道:“如此案情便一目了然了。臣以为除夕当夜,两人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冲突,三江鼠勾结同伙谋财害命,这才酿成血案。”
  听到三江鼠的名号,陆依山眉心轻动。
  “这些不过是你的想当然,证据呢?”
  “张汝良当日翻案的卷宗还在婺源县衙,杨大人一查便知。话说回来,若非私相授受,堂堂三品大员怎么会和一个江湖蟊贼扯上关系?”
  聂、杨两人针锋相对,百官的窃窃私语随之蜂起。一片杂音乱耳中,唯有丞相叶循始终保持沉默。
  他居于文官之首,敛眉含颌,微微下垂的视线不知定在了何处,偶尔听到张汝良的名字时眼睫扑簌几下,犹如一座含悲忍泣的老佛。
  就在昭淳帝几乎快相信了聂岸的说辞时,叶循突然行前一步,苍声唤“圣上——”
  “我朝十七年,老臣曾于武英殿开设经筵。一名新科进士听完后与我请教,他问我贤臣二字,贤从何来。老臣说官吏干练则为贤,那后生却道非也,他以为‘廉是百贤之本,廉而生公,公则生明,明矣生威’,老臣醍醐灌顶。”
  叶循停顿了下,周遭落针可闻。
  “那个年轻后生,就是张汝良。”叶循拜下去,“老臣以为,一个能将廉生公三字镶正门楣的人,绝非聂指挥使口中的贪官污吏。老臣不知三江鼠一事的内情,但务请圣上彻查此案,切莫令忠良蒙羞、后世寒心呐!”
  话甫出口,陆依山就情知不好。
  在场众人皆知,叶丞相修身清正,却因壬寅年间的那桩案子背负了污点。他今日为张汝良的辩驳之语,落在有心人耳中,难免有物伤其类的意思。
  果不其然,昭淳帝眼神几变,讽声道:“叶相如此情真,莫不是推人及己,伤到实处了?”
  叶循浑身一震,两肩难以自抑地微微发颤:“臣——”
  声调陡扬,良久却没有了下文。怆然的尾音在梁顶空转半晌,很快就被新一轮的谴责声扫地如尘。
  把握着火候,陆依山见龙椅上的皇帝露出倦色,谦逊地开口:“到底是锦衣卫,远在京师,尚能对千里之外的事了如指掌,小臣自愧弗如。”
  聂岸矜傲道:“这个自然。不是只有东厂才能眼观六路,锦衣卫乃太祖皇帝亲设的侦事机构,自当揽尽八方风声,以为圣上决断效犬马之劳。”
  陆依山深以为然:“是了,距离案发已经过去四日,东厂这群办事不得力的奴才方紧赶着把消息带回。这要换作大人手下的缇骑,哪里需要这么久。”
  正当所有人都在纠结张汝良的死因时,陆依山轻描淡写地点出了问题的实质。
  人都烧成灰四天了,就算徽州府的驿报脚力不济,来不及上报都察院,锦衣卫安插在各地官署的密探也不会毫无察觉,没理由叫东厂番役抢了先。
  若只是耳不聪目不明还罢,要是相互勾结,刻意隐瞒不报……
  聂岸也回过了味,怒道:“陆依山你什么意思——”
  寿宁侯缓咳两声,道:“锦衣卫此番确有失职之嫌,老臣以为理当由其彻查此案,以将功赎罪。”
  “圣上!”
  陆依山却在此时抢了先,“既然张汝良之死由东厂牵出,那么臣斗胆,自请主理此案,望圣上恩准。”
  昭淳帝阴沉的目光在堂下横扫来回,洞烛其奸的犀利。
  须臾他道:“陆依山听旨。”
  “朕令你旬日之内查获真凶,平此风波。若到期未结案......”
  陆依山沉声:“臣提头来见。”
  聂岸再三吃瘪,心下不免愤恨,出了太和门便同寿宁侯抱怨开:“这个陆依山,近来吃错什么药了,总是找咱们的不自在,把侯爷您的颜面置于何地?”
  相比他的呶呶不休,寿宁侯一路行来沉默寡言,像在思索什么。末了停在御街尽头,眼睛在阳光照耀下,看着越发细窄,瞳孔竟似竖成了一线。
  “陆依山不足惧。说到底只是依附皇权而生的一条狗,邀功也只为讨主子欢心而已。别忘了,咱们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他转向聂岸,问:“三江鼠的下落可有消息了?”
  聂岸被那对竖瞳盯得脊柱生凉,忙道:“锦衣卫已经派出两路探子,沿途设卡盘查。京营那边也已知会过,一俟发现三江鼠行踪,即刻将人扣住,绝对不会让他落在陆依山手里。”
  寿宁侯手掖在皮笼里,缓步而行:“话说回来,若非东厂横插一杠,张汝良本可以再死得安静一点,也不至于死了,还给咱们惹这么大的麻烦。”
  说完,又睨着眼补了一句,“该算的账,早晚还是要算的。”
  聂岸不敢吭声。
  “再过几日,会试的举子该进京了吧?”
  “正是,礼部已将贡院收拾妥当,附近除了那几间客寓,泸州、沩宁等试馆也相继落定。届时无差,考生应当大多会安置在此。”
  寿宁侯点头,满意笑道:“既这样,就叫玉痕好好准备着,别令老夫失望。”
  “噼啪”。
  檐角滴漏雪水,敲破了地上的水坑子。涟漪一圈圈荡开,寿宁侯映在其间的脸随之舒展起伏,像极了正在蜕皮蠕动的毒蛇。
  聂岸喉头滚动,赶紧撑臂送他上轿。
  *
  三年一度的会试应时拉开序幕,天下才俊群拥而至,古洛河畔方巾层叠,阔服相接,好一派锦绣气象。
  江山代有人才出,英才谱上缺掉的名字,总会有后来者补上。
  叶观澜望着巷口桥头的那些年轻学子,想起张汝良与父亲论道时,大约也是这个年纪,忍不住扼腕:“还是没能赶得及。”
  东厂揭发张家灭门一事并非偶然,叶观澜提出的条件,便是让陆依山赶在春闱之前,派人找到御史张汝良。
  上一世,父亲被冤入狱前的半个月,曾收到张汝良署密的一封邸报。文书甚至没有经过按察司,就直接呈上了父亲的案头,其间内容只有他两人知道。
  叶观澜清楚地记得父亲看完邸报时的表情,震惊,愤怒,还有一丝失望。
  百味杂陈,却引而不发。
  叶观澜猜测父亲压下那封邸报的原因,是想要亲自求证什么。
  只可惜没过多久,舞弊案发。叶观澜直觉父亲的下狱必定和密信有关,他翻遍了整个书房,一无所获;再去寻张汝良时,却被告知张家早在返乡途中就遭遇了流匪,满门罹难。
  现在想来,所谓的匪患只是个幌子。今世若无陆依山的介入,整整二十七条人命,还是会像之前那样,被当成一桩意外潦草结案。
  只可惜,两世,叶观澜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窗外,阳和风暖,叶观澜只觉浑身冰冷,像体内有一层厚冰在融化。那冰化不尽,汩汩涌出心穴的,竟成岩浆一般滚烫的恨意。
  而另一边陆依山则被窗台上的翠竹吸引了目光——看起来不盈一握的竹茎,竟是意外的纤韧——他低头细瞧,想知道家养的竹子与外边的野竹有何不同,后来干脆上了手。
  “三江鼠杨开在案发后便逃离了婺源地界,本督主已商刑部签发通缉令,相信不日就能将其缉拿归案。”
  叶观澜眉头微蹙:“缉拿?”
  陆依山闻弦歌而知雅意,“他是本案重要人证,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疑凶。本督主奉旨查案,自然要秉公处置。”
  叶观澜垂了下眼,问:“你也认为张汝良的死是因为分赃不均所致?”
  “我认为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证据所指,真相所在。”
  叶观澜想说有时候证据所指,也未见得就是真相,然而他迟疑半会,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陆依山拍掉掌心的泥土渣,迎风一笑,泠然自凉,“二公子有话要对我讲?”
  叶观澜动动唇,手中小扇轻抬,在半空踌躇地划了两下,最后认命地扣实在虎口:“督主刚刚,毁了在下最心爱的一盆观音竹。”
  花盆土被刨得七零八落,根茎露出小半截,罪证还残留在“元凶”的指缝里。
  陆依山微微一愣,下意识捏拳,随即晾开双掌,露出个无辜的神情。
  “下药爬窗挖墙角,习惯了,二公子万勿见怪,明日我自当加倍奉还。”
  这话听听就罢,叶观澜当然不会往心里去,也不会真的同他计较什么。
  督主案牍劳形,难能腾出空闲来赴宴,如此好时机,叶观澜必得牢牢把握住了才行。
  这间客寓为二公子在镇都的私产,当初叶观澜出钱盘下,便是相中了此处绝好的视野。临窗望出去,刚好能网尽古洛河畔的皇都烟柳景。
  云动影来,兰桨浮波处,划开阵阵喧腾。定睛细瞧,原是一艘精致的画舫缓行而至,其上衣香鬓影,很是热闹。
  叶观澜故意问欢喜,“下面画舫里的是些什么人?”
  欢喜垂手立在一旁,小狗眼瞪得浑圆,对着桌上那只死不瞑目的盐水鸭“狗”视眈眈,“回公子,今日是天香楼花魁玉痕做局,请人游船赏景,住在这附近的举子都收到了拜帖。”
  天香楼与泮冰馆不同,虽然都是镇都排得上号的锦营花阵,却无后者那么多规矩。天香楼的姑娘除了侍奉权贵,也很能降得下身段结交“草野英雄”。像这种河船集会以往年年都办,但由花魁亲自坐庄的却是破天荒地头一回。
  横竖离开考还有十来日,那些学生也乐得来凑趣,毕竟文士风流,风流才是底色。
  欢喜说着开始咽口水,“不光是酒,听说天香楼的厨子手艺也是一绝,属糕点做的最好,处暑的绿豆爽,入秋的桂花糕。”
  “还有这时节的枣花酥。”
  陆依山再自然不过地接了这一句,引得叶观澜不自觉侧目,眉梢轻挑了下。
  “督主不好奇吗,这些人当中,兴许就有今科的三甲进士,能出个状元也未可知呢。”
  陆依山兴致缺缺,但还是给面子地朝下望了一眼。就是这一眼,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
  
 
 
 
第8章 纵容
  住在古洛河附近的考生,大抵分成两类。一则出身优渥,寓居此地多是冲着沿河的好风光。
  还有一类寒门士子,却因囊中羞涩之故,不得已寄身在临岸改建的地方会馆。虽然地方逼仄了些,却是各路达官显贵为标榜善行,专为家乡士子筹建而成,胜在租金低廉。
  曾雉就属于后者。
  今日河船集会他本不想来,从婺源几经舟车劳顿,及至镇都,盘缠已经所剩无几,还不够那些高门子弟一顿饭的开销。可架不住同行盛情难却,曾雉硬着头皮去了。他对花魁没兴趣,去了也只缩在角落里独自饮闷酒。
  “曾郎?”
  曾雉酒力上来,还当自个在做梦。濛濛地望过去,醉意顿时消了大半。
  立在那的女子眉眼长开了些,依稀能看出童年的影子。然而那身绛色袄、大红裙,通身的艳气逼人,耀眼得又让他不敢相认。
  曾雉揉了揉眼,刚要走近,一道身影倏忽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不是曾金鸡么?到了京师还能撞见,可真是冤家路窄。怎地,你也相中人家玉痕姑娘啦?”
  曾雉猛然抬头,望见那张嚣张跋扈的脸,熟悉的憎恶感顷刻间胀满了整个胸腔,本就残废的腿脚更加站立不稳。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野鸡插了几根彩羽毛,真当自个是凤凰了?呸,你也配!”
  新仇旧恨齐发作,曾雉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沉吼着直扑上去。
  陆依山刚探出头,就见一书生被踹翻在船板,舱里跟着又钻出几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摁住,不顾书生哭喊挣扎,狠狠刮了他几个耳光。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靠着徇私舞弊杀出秋闱,有什么脸面在此耀武扬威!这是镇都,不是徽州府,天子脚下唔唔......”
  打人者不容书生把话说完,捏着他的脸,随手把脏抹布往他嘴里塞。
  “给我打这个不长眼的,敢跟老子抢人!打死了我管埋,官府若问起,有我爹照着,看谁敢拿本少爷是问!”
  竹帘撩起,一圆脸阔少冲前头喊,被勒在怀里的簪珠丽人想必就是花魁了。那女子哭花了妆容,鬓发凌乱,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书生喉间逸声,被那些人拽着领子作势往河里扔。他四肢痉挛,混乱里呕掉了口中的破布,死死抠着船舷,指甲断在木头缝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喊。
  “天爷,你不开眼啊,由得奸人当道,害了张青天,现在还要来害我!你们打死我,打死我好了!若留我曾雉一命,来日入朝做官,第一个整治的就是你们这帮科场蠹虫!”
  陆依山霍然站起来,倾身朝下看。
  叶观澜走过来,拇指缓缓摩挲着扇骨,说:“听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是个知道内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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