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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请替嫁九千岁(穿越重生)——乌尔比诺

时间:2024-11-09 14:46:42  作者:乌尔比诺
  齐家坍台,累世尊荣并着几代人的基业,尽数化为乌有。奉命抄家的禁卫军无不是见钱眼开的蝗虫脾性,一番掳掠后恨不能连片瓦也不剩。前世叶家的种种遭际,今朝算是成百上千地报复在了齐氏身上。
  齐赟什么也没能留下,除了叩在袖里的一支紫毫笔。
  那是父亲在他开蒙之日,送给他的第一件贺礼。笔身取材一品湘妃竹,上面雕饰有林渠秋深水墨图,意境古雅。齐赟常见父亲握笔沉思,便知他对此钟爱甚紧。
  是以,当父亲将那笔作为礼物相赠时,齐赟高兴坏了,发誓要勤勉致学,将来科场夺魁,以振齐氏门楣。
  可就在他做了几篇好文章,凭借出众的经世才能即将崭露头角之际,父亲却站出来,对他实行了毫无道理的打压。
  起初齐赟不解其意,以为父亲不屑于他的这点微末才学。为博父亲青眼,齐赟呕心沥血整整鏖战数日,终于围绕朝堂上辩得如火如荼的税赋改革,拟就了一篇万字策论。本以为能落得父亲几句夸奖,岂料齐耕秋却猝不及防地动了大怒。
  父亲撕碎策论,狠狠扇了他一耳光,齐赟被打得唇角淌血,齐耕秋犹不解气,劈手夺过素来珍视的紫毫笔,当着他的面,用力一折为二。
  “你若执意要做出头鸟,引人注目,咱们的父子情分,今日便也就断绝在这里。”
  笔管断面如刀,齐赟捂着火烧火燎的半边脸颊,痛苦地质问为什么。
  就是在那天,齐赟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一个大逆不道,说出来便要血流成渠的惊天秘密。
  与此同时,他也隐约猜到了父亲给自己取名“思渠”的深意。
  那天以后,齐赟彻底绝了仕途之念。他心甘情愿忘记自己本为璞玉,敛尽光华,只为做功名途边的一块无名石头。惟其如此,才不会有人留意到他的骇人身世,他才能庸碌但平安地度过此生。
  不过后来,齐赟还是背着父亲,偷偷找人修好了那支断笔。
  笔裂一痕,只够书写功名半纸。他认命地将笔掖回去,一抬头,便看见了持伞静伫的叶观澜。
  “矔......”
  齐赟戛然而止,改口称:“二公子。”
  叶观澜立在雨中,眉眼俱净:“今日,我本不该来。”
  “可你还是来了。”
  “十数年知交情分,总有亏欠处。我来送一送你,便算两清了。”
  叶观澜迈出一步,“齐思渠,你该知道这并不代表原谅。”
  齐赟想要说什么,都在那声指名道姓的称呼里黯然作罢,他苦笑颔首:“我知道。”
  可他还是庆幸他来了,无论怀揣着不舍,还是恨意。
  “终是我对你不住。”
  叶观澜却摇了摇头。
  公子生的白,手握着那伞骨,直与象牙一般无二。听了齐赟的忏悔,他叹声说:“你对不住的哪里是我。”
  齐赟应声微怔,叶观澜便在这时调转了话锋。
  “今日来,我还有话要问你。”顿了顿,他道:“你与漠北四相究竟有何关联,齐家世代读书人,怎会和这样的江湖豪强扯上干系?”
  扑簌风声过后,雨丝越织越密,濛濛中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在飞快穿梭,抹杀了一切可容人喘息的空隙。
  雨丝不再仅是雨丝,它们纠缠错结犹如只巨网,带着令人悚然的杀意压向叶观澜。
  齐赟动动唇,眼神中的茫然渐为惶恐所取代。他未经思考、没有犹豫,拖着沉重的镣铐扑过去,拼力推开了叶观澜。
  “百煞书生和四相,皆为父亲当年持节漠北时的交游。听闻他们,曾受父亲恩惠……”
  在网口收紧的最后一刻,齐赟面皮紫涨,用仅存的余力向着叶观澜道:“我不为救你,只是觉得这么活,太憋屈。”
  雨下的更大了。
  地上转眼多出了几具尸首,除了齐赟,还有负责押解的官差。他们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被人索走了性命,却连出手之人的模样都没能看清。
  叶观澜无暇喟叹,因为更加诡谲的事情还在后头。
  山间雨势分明很急,雨珠劈啪砸下来,须臾就在脚边汇成了涓涓细流。可饶是这样,叶观澜诧异地发现,他身在滂沱之中,竟然不闻半点声响。
  雨声、风声,甚而连自己的心跳呼吸声都没有。
  草木如同笼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罩子,雨水打在上头像墨一样晕染开,这情形给人以微妙的荒诞感。
  “鬼阵祸心,凡所见真实,皆为虚妄。”
  陆依山的话言犹在耳。
  满目萧极的败相中,只独岩脚一朵不知名的花,被雨水冲刷得分外妖冶。
  叶观澜脑中灵光骤闪,绝地求生的意志催逼出一股无畏的决然。他以身作矢,冲破雨幕,如同冲破重重业障。就在指尖即将触到花瓣时,一道青光劈下,将叶观澜掼向坚硬的花岗岩,巨大的撞击力几不曾使他肝胆俱裂。
  就在这时,遍地尸身突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腐化。先是头颅,继而是四肢,猩红色的血浸透了土地,皮肉殆尽,森然白骨露了出来。
  这情形,让叶观澜想起了沣城残垣外,层层累叠的如山尸骸。
  四相鬼阵的真正奥义,在于让人直面心中苟且。
  沣城兵败,以至流血漂橹的惨景历历在目。几百叶家军挥剑自刎前的歌声,乘着三途河边的疾风,从前世一直飘到了今生。
  叶观澜绝望地闭上眼,连最后的挣扎也付诸东流。
  暴雨如注。
  千钧一发之时,近旁的驼背茶翁忽地挺直了腰身,五官悄然移位,不须借助任何外物,便径自改换了容貌。仔细打量过去,此人浑乃一副端正的武人面相,骨有九起、伏犀贯顶,浓黑的眉眼似与陆向深有几分相近。
  他冷眼旁观,将阵中形势看得仔细,不禁嘀咕道:“娃娃小小年纪,瞧着也是玲珑心肠,哪来这么大的执念?”
  又是一阵阴风刮过,鬼阵之上浓雾攒涌。老翁暂且收回神思,运掌于胸,撑臂外推,他的两掌之间看似空空如也,但很快便有朦朦胧胧的金光寸闪,勾勒出一把弓背弯刀的轮廓。
  紧跟着,那光芒愈来愈炽烈。老翁衣袖略振,一声清啸勃然迸出,彀纹似的四下扩开,响遏山林。
  浓雾受此波及仿佛冲散了些,迅而又聚拢一处。老翁运气作刀,如登无人之境,他方一旋腕,刀风带出的劲气便杀出股纵贯千山、横劈百川的慨然气势。
  “区区手下败将,今日也敢为祸京都,谁与你们的胆!”
  听着这洪钟鸣腔,叶观澜好似想到了什么:“前辈你——”
  老翁眸低垂,笑意重回脸上:“娃娃,想不想想看我南屏刀境,是怎么收拾这群宵小的?”
 
 
第27章 师父
  世间习武之人虽众,能以刀法入境的却不多,南屏阁主陆崛殊决计算得上其中一位。
  他起于山林、出身草莽,最后发迹的地方却是在漠北塞上。和家学深厚的北勒庄主魏湛然不同,陆崛殊走的是无师自通的野路子。他十三岁时落寇黔南,其后四年,愣是凭借一把大弯刀在云贵十万大山间杀出了赫赫威名。
  后来地方总督出兵剿匪,他不得已放弃了山中基业,孤身逃往悬谯关外,隐姓埋名做了宣府卫下的一名小旗。
  时逢鞑靼兴乱,犯我边陲,陆崛殊在长达七年的戍边战争中屡建奇功,此身刀法更入天下大乘境。
  如果把君子剑比流水,利万物而不争,那么陆崛殊的刀就是长风,横劈千山而一往无前。
  儒剑霸刀,更凑巧的是,这般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相逢塞上,竟然一见如故成了知己。
  除了武学造诣上的精进,数载阴阳同流的戎马生涯,更促使陆崛殊以军机为媒,织起了一张包罗三教、囊括九流的巨大情报网。
  这便是南屏阁的由来。
  至于扬名以后,陆崛殊何以抛别成就了他的漠北,而立之年再入关中,世人不得而知。
  有人揣测,刀剑之交笃于乱世,却逃不过既生瑜何生亮的太平谶言。陆崛殊远走,实则是因为深耕漠北多年的魏湛然不容许旁的势力动摇北勒山庄在关外的地位。
  流言甚嚣至此,陆依山却不为所动。在他心里,师父始终是他最敬重的人。
  南屏阁主入京的消息当下不宜传开,为避人耳目,陆依山暂且将他老人家安置在了玉桉的天香阁。
  陆依山奉茶进屋时,陆崛殊正拿着那件蓑衣在灯下细看。
  “许多年不见这东西了,从前在军中时倒还常穿,官中用度瞧着是比别处的更精致些。”
  陆依山道:“师父若喜欢,明日我便教人照您的身量做一件来。”
  陆崛殊放下蓑衣,接过他手里的茶,说罢了,“既到了你的地界,还能叫我淋雨不成,费那劳什子功夫作甚!外边什么动静?”
  陆依山笑过后,答:“是玉罗刹和三江鼠杨开,听闻师父入镇都,赶着前来拜见。”
  一阵急雨打过窗棂,陆崛殊神色微寒,淡淡地说:“见就免了,我可受不起他们这一拜。”
  八面魔在江湖上风评不佳,只是陆依山清楚,师父如此不待见二人,也与昔年丹飞鹤之死有关。
  他有意化解尴尬,说:“今日多亏了师父出手,否则任由四相逞凶京畿重地,徒儿着实难辞其咎。”
  他拜下去,“依山,谢过师父大恩。”
  “只是谢我没教你得咎?”
  陆崛殊也不吩咐起身,吹开茶沫问:“那娃娃是老叶循的儿子吧,我瞧你紧张他得很呐。”
  陆依山把头埋得更低。
  “丞相之子,自然更不容有失。”
  陆崛殊看破不说破,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正因是权臣之子,才不宜交往过密。你如今常在御前行走,圣上又是最多疑的性格,光是里通外臣四个字,就足够把你推向危墙之下。”
  陆依山眉心悄悄蹙了蹙,须臾道:“师父教导,徒儿谨记。只是叶二公子行事稳重,徒儿亦当慎终如始,必不会叫圣上察觉端倪。”
  他鲜少有这般顶撞的时候,陆崛殊正暗中诧异,叶观澜已由人料理了伤口,专程过来道谢。
  公子一袭白衣,入内时有如月华照壁,满堂生辉,陆崛殊顿时不说话了。
  叶观澜深深叩首:“晚辈多谢陆阁主救命之恩。”
  陆崛殊道:“今日官道所见并非四相真身,不过是他们一早布在那的阵法。否则凭我一己之力,想赢哪里是那么轻易的。”
  叶观澜轻声道:“鬼阵抵隙害人,原就不必四相现身,已是厉害非凡,观澜蒙前辈搭救的恩情,半点不敢虚夸。”
  顿了顿,他忽又莞尔,“四相不敢面见阁主,焉知不是当年九死一生,担了后怕的缘故。单就避而畏战这一条,阁主今日那句宵小便不算委屈了他们。”
  公子语调温缓,进退得宜,陆崛殊有些相信了陆依山口中的“行事稳重”。
  他看着面前并肩同跪的两人,想到了书本里常说的“芝兰玉树”,不禁笑起来。
  “都起来吧,这么跪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二人要与我奉成亲茶呢!”
  叶观澜微窘,侧眸却见陆依山含笑盯向自己,窘意倏搅成面红耳赤的十分。
  “你晨间往官道去,可是为了替戴罪之人送行?”叶观澜甫一坐定,陆崛殊遽然转了语气,凛声发问。
  老阁主周身环绕着一种血气,并不是江湖刀客的那种飘渺不定的杀意,而是一种更为磅礴的、叱咤疆场的雄浑气魄。
  叶观澜有些紧张,没等开口,陆依山已抢先回道:“齐氏操纵江南科举的罪行纵无可辩,单凭齐耕秋这些年的庙堂处境,他是绝无能力单独做下这起大案。寿宁侯虽有浑水摸鱼之嫌,但捅破齐赟身世的人一定不是他,否则这些年岂能没有半点风声传出。这般理下来,幕后主使迄今仍未浮出水面,齐赟或许知道些什么,是个突破口也未可知。”
  陆崛殊沉吟不语。
  叶观澜定了定心神,道:“阁主面前,晚辈不敢隐瞒。我与齐赟幼年相识,竹马之交终归还有几分真心在。故人既要远行,再见许是生死,晚辈送一送,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像是挑动了陆崛殊某些悠远的怀想,他看向叶观澜的眼神柔和了好多。
  “接着说。”
  “再则便如督主所言,晚辈也很想知道,站在齐耕秋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陆崛殊:“哦?那你收获几何?”
  叶观澜便将齐赟临终之语一一道来,而后说:“齐耕秋那年出使漠北,是为了招抚朵颜三卫,共同抵御草原蛮族。而四相与百煞书生那个时候虽也身在宣府一带,可他们是刀口舔血的江湖草莽,能受齐耕秋一任文臣什么大恩?老阁主不妨细想。”
  陆崛殊能在战乱中建起那样一张情报网,足可见其心思之细腻。听了叶观澜的话,他即刻敏锐道:“你是想说,当年的清晏行动之所以会出纰漏,是因为齐耕秋通敌叛国的缘故?”
  “阁主睿智。”
  叶观澜说:“咸德年间,鞑虏来犯,西北十二都司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乎陷入瘫痪。彼时交趾之乱未平,镇都在南北两面的夹袭下分兵乏力,无奈只好求和。正所谓乱世多妖,西北防御的崩溃给了四相与晁文镜之流兴风作浪的机会,要无南屏、北勒两大门派联手,发出清晏号令,西北情势只怕会更糟。”
  叶观澜并非言过其实,陆崛殊至今还记得那一年暗夜拔刀,雪亮山河。刀光过处剑芒寸闪,那一明一暗的两条影子立于雁行山脚,向前是穷凶极恶的阿鼻地狱,身后便是甘州的万家灯火。
  “可惜啊,”陆崛殊眉间感慨,“那次还是让四相脱逃了。”
  “也许不是脱逃,而是有人蓄意窝藏。齐耕秋持节在身,可以避开关口查验,捎个把人入关也并非难事。只不过,他一介使者并无节制兵力之权,在交战地时,又是怎么逃过南屏阁的眼线救下四相等人呢?”
  陆崛殊尚未想清其中关窍,陆依山已经听懂了公子的意思。
  “十二都司中有齐家内应。”
  叶观澜转首,陆依山一眼不错地望着他:“晋王在时,先帝对其畀以重任,把整个十二都司都交到了他手上。可自晋王兵败后,先帝病入膏肓,十二都司为燕、赵、汉三藩瓜分,相互间纷扰不断。究竟谁是齐家背后的主谋,我们仍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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