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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请替嫁九千岁(穿越重生)——乌尔比诺

时间:2024-11-09 14:46:42  作者:乌尔比诺
  等他尾一笔落定,陆依山方道:“殿下临的是苏东坡的《孤馆灯青》,‘世路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听来未免过悲了。”
  刘晔提腕抬首,闻言只是付之一笑:“督主来了。”
  陆依山行了礼,刘晔赐座后,又吩咐容清看茶。
  陆依山见容清站起的地方放着一只竹薰笼,里面俨然烧着热汤,便问:“眼看就快入夏了,殿下宫里还用着火盆,可是近来身子又不好了吗?”
  刘晔掩唇缓咳了两声,摇了摇头。
  他的模样酷似已故的方皇后,尤其一双眉眼,看起来清隽温柔,眉骨却生得格外高挑,这使他某个秾睇的瞬间,会不经意流露出几分凌厉来。
  “不打紧。孤的身子,是胎里作出的毛病,畏寒尤甚,等时气暖和起来也就好了,督主不必费心。”
  话虽如此,吉止园原就是发落废妃的冷宫,一年到头不见日光,于将养决计无益。
  陆依山劝道:“殿下实在不必自苦入此,还是容我求了圣上,让您另择地方居住吧。”
  刘晔笑了笑,说:“这园子是母后昔年的住所,她一生中最后的时光都在此度过。能替她守着这间园子,孤不觉得是自苦。”
  他未容陆依山再开口,已然问道:“姨母可是快入京了?”
  定陶郡主乃方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妹,当年带兵赴云南时,储君只有七岁。陆依山接了容清递上来的茶盏,颔首道:“还都的旨意旬日前已下,以绥云军的脚程,抵京左不过就在这两天。”
  刘晔沉吟片刻,笑容淡了些,“听说父皇要为姨母议亲了?”
  还都的圣旨中虽未点明议亲之事,但各路人马早已收到风声,甚至连远在藩地的燕、赵两王也各自寻了由头,请旨入京。这些人未必真的怀有求娶之心,但谁也不愿错过议亲这等大事。毕竟,待嫁的不光是个郡主,还是握有五万绥云轻骑的兵马大元帅。
  陆依山晓得储君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郡主今年二十有四,早该到了议亲的年纪,再者——”他犹豫了下,继续说:“当年方家因壬寅宫案获罪,方老将军卒亡,若非郡主自请带兵南下平叛,只怕也要受其牵连。如今战乱既平,前尘不咎,皇上此时提起她的亲事,正可彰显圣心仁德。”
  提起壬寅宫案,刘晔眼底顿沉,这些年的雪压霜欺砭凉一面,他连语气都是冰冷的。
  “圣心若真是仁德,又怎会在母亲挫骨扬灰之后,将她唯一的血亲发落到那流矢之地?而今姨母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便又亟不可待地将人召回,圣心降下的究竟是恩泽,还是枷锁!”
  “殿下慎言。”陆依山沉声,“这话在臣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出了这扇门,切不可落入旁人耳中。”
  刘晔低头拨弄茶盏,唇线微抿着,不再吭声。
  陆依山见状,缓和了口气:“殿下与臣心底都清楚,南境动荡时,五万绥云军就是雪天的一炉热炭。一俟外患消弭,皇上揣着这炉热炭,难免忧心有烧手之虞。郡主刚立了战功,强行收回兵符显然不合适,何况那五万人马是跟着方老将军出生入死的,即便郡主答应,下面人也未必肯诚心归顺。殿下方才的话错也不错,郡主若成了亲留在镇都,自然就不能带兵了,届时兵符归于谁,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刘晔目光落在茶水上,看着那一点涟漪蓦然不见,不甘心地问:“那孤便只能听之任之了吗?”
  “当然不能。”陆依山斩截地道。
  齐耕秋搅浑了江南科场的一池水,致使八县文脉几近断绝,东宫在朝后继无人,少则也要三五年的时间才能扭转颓势。如若再失去军中这道屏障,外戚极有可能趁虚而入,借着贵妃腹中龙种做文章,其时可就大为不妙了。
  “南屏阁已派出人手,暗中打探各路应征者的底细。臣也联络了浑仪阁旧僚,以星象为由,力谏圣上收回成命。只要延过了这阵,郡主的婚事,师父自有办法为她绸缪。”
  刘晔好奇道:“听督主的意思,莫非姨母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
  陆依山搁了盏,指尖交捻,也不答话,只笑得高深莫测。
  刘晔也笑了,唇边露出两盏小小的梨涡,与他死去的母亲如出一辙。东宫再如何少年老成,究竟只是个半大孩子,这会难能流出几分孩子的稚气来。
  “姨母这些年不易,若得有个人真心疼她、待她,与她举案齐眉,孤替她高兴。”
  陆依山不禁打趣道:“殿下才多大,连举案齐眉这种话也会说了?”
  刘晔脸颊微红,轻轻地拢起袖子,低道:“不过举案齐眉又如何,君心便如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世间哪有长久不变的情分。”
  他说完抿了抿唇,侧眸见陆依山若有所思的样子,赶忙道:“督主万勿多心,孤只是,想起了母后一时有感,没有别的意思。”
  “……无妨。”陆依山说,“从前若无殿下成全,臣只怕还是掖庭中一个受了罚的小火者。殿下与臣,分明有再造之恩。”
  刘晔叹声:“督主言重了,在覆舟山时何尝不也是督主成全了孤。孤生如飘絮,若没点堕身成泥的决心,早晚要被恶风吹卷而去。身为皇储,当年的做法的确不体面,可孤也是没办法。”
  提起当年事,东宫的语气里总有些自轻自艾,这让陆依山不喜。但自轻的背面,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然。陆依山不自觉想起了一个人,白衣下的铮骨,总是能轻易戳中他心上的柔软,陆依山顿时连那点不喜也抛却了。
  春日迟迟,午后的日影渐渐游转到了窗下,在半干的笔墨间细分出一片明暗。
  刘晔忽道:“齐耕秋身故,詹事府唯一的太傅之位也空出来了,以父皇心性,不知会给孤再指个什么人来。”
  教导东宫恒乃关乎国本的大事,眼见、才学、品阶缺一不可。放眼当今朝堂,古文派人才凋零已非昨日之事,今文派固然鼎盛,但虑及叶相曾牵涉壬寅宫案,圣上未必肯让太子与今文派走的太近。
  思来想去,陆依山也没个头绪,只好宽慰道:“留齐氏那等佞幸在身边,与其有日酿成肘腋之患,不如就叫位置空出来。殿下如今已学有小成,贻误些时日也不打紧,早晚能补回来的。”
  正开导间,容清隔帘回禀:
  “殿下,新就任的詹事府伴读到了,正在殿外听宣。”
  刘晔与陆依山对视一眼,皆自诧异。刘晔叫宣后,向陆依山道:“说曹操,曹操便到,督主先前可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陆依山摇头,思忖着道:“伴读而已,究竟不同于太傅之职,许是圣上青眼瞧中了谁家俊哲,指来给殿下做个伴。不过眼下这位......”
  帘栊轻动,眼错不见地晃出一道白影,惊鸿游龙般,身携和风澹澹。
  陆依山的话头即刻打住了,忽作一笑。
  “殿下别说,”他手指搭上束袖,信口道:“眼下这位,咱家可是熟悉得很呐。”
  *
  “晚生观澜,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衣纤尘不染,语调如珠落盘,倒是衬得起这满室翰墨。刘晔正襟危坐,目光垂向地上请安的年轻后生,念念道:“凭风、观澜......你是老叶循的儿子?”
  这话问的实则有些唐突,叶观澜不卑不亢地回:“回殿下,家父叶循膝下三人,晚生齿序为二,临洮总兵叶凭风正是晚生的兄长。”
  “口齿且算伶俐。”刘晔哼一声,“父皇不是素来不喜孤与今文派来往么,怎的今日却肯让叶循的儿子给孤做伴读?”
  叶观澜眉宇间柔和,隐隐流转着一派沉静儒雅气度。他与东宫相差不了几岁,却能不动声色地化解了来自这位小太子的莫名敌意:“学识无分今古,不辨泾渭方成其深。皇上并非不让殿下亲近今文派,只是希望您能海纳百川,融贯古今,成就君王气象。”
  刘晔眸光轻动:“真的吗?”
  叶观澜衔笑说:“至于晚生学识,离登堂入室还相差甚远,更谈不上什么畛界之分。圣上指派晚生来,不过做些濡墨点茶的小事,殿下不嫌弃就好。”
  刘晔两手交握,置于膝面,听了叶观澜的话,拇指盘算似的在袍袖下打着圈,倏尔一顿。
  “孤身边的秉笔小僮也不是谁都能做的,父皇既允了你来,想必你身上总归有些过人之处。既这样,孤眼前这篇《孤馆灯青》乃董其昌的真迹,你照样临摹来,让孤瞧瞧你的笔力。”
  他这般吩咐似顽似真,言语中似有几分为难之意。储君原不是刻薄的性子,陆依山一时也拿不准刘晔这样做,究竟意欲何为。
  此时却见叶观澜沉着起身,从笔山上握起那只紫峰狼豪,刚要舔墨,却发现砚池已干。
  刘晔坐身不动,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叶观澜微不可查地叹了气,刚要挽袖,只听陆依山在旁道:“等一下。”
  陆依山走到叶观澜身旁,戴着束袖的手摘下骨扳指,扶起了墨锭。
  “咱家替公子研墨。”
  他是从身后贴过来的,错开一小步,与叶观澜的姿势形同半抱。他蟒袍上熏染的沉水香,顷刻间盖过了屋内原有的墨香与花香,使叶观澜一时有些透不过气来。
  九千岁侧颜清峻,公子却一眼不曾旁顾,像是生怕勾起那些不合时宜的旖思。然而叶观澜越是目不斜视,陆依山越想撕破他正经的伪装,这跟完璧最能勾起人们的破坏欲是一样的道理。
  叶观澜提笔蘸墨,看到陆依山扶着墨锭的手虚拢成拳,在笔头探过来的一刻滑动向下,拇指抵住圆端,轻轻摩挲着。
  ……真是个混蛋。
  这手势没法不让叶观澜想到别处,耳后有如火燎。随着两人距离的不断拉近,陆依山的气息越发强势地压过来,他根本退无可退。
  也不想退。
  陆依山火烫的胸膛抵在侧肩,意外有一种说不出的熨帖,这让叶观澜觉得心安。
  一竖一横、一钩一挑,笔意纵逸,劲力内显。
  东宫叫临的是玄宰笔法,公子却在一些横画上汲取了行草的狂放精髓,尤其写到“用舍由时,行藏在我”一句时,索性侧峰走笔,一蹴而就,收笔处更见勒石铸铁般的刚健锋芒。
  刘晔眉头微拧:“这不是董玄宰的字迹。”
  叶观澜敛袖道:“《孤馆灯青》乃东坡早行途中抒发胸中块垒之作。董玄宰的书法虽然飘逸,字里行间写尽壮志难酬的苦闷,但居士的另一重胸襟,却非如此空灵笔法可以承载的起。”
  “何谓另一重胸襟?”
  “殿下且看诗文末,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此句明为劝人归隐,实则却是告诫人要厚积薄发,以待来日。”
  叶观澜掷地有声:“唯己站稳脚跟,才有进退自如的底气。这份胸襟晚生懂得,相信殿下亦然。”
  东宫望他半晌,眼底重燃起一种奇异的光芒。就如风雪半程,终于遇上一个知尔饥寒的人。
  叶观澜含笑如故。
  自方皇后身亡后,东宫便与昭淳帝横生间隙,父子情疏。太子不得圣心,年近十五了仍未出宫开衙,反倒一直在吉止园熬着,这在有梁一朝也是闻所未闻。
  近两年随着外戚风头渐盛,宫外早已是物议沸腾,人们揣测昭淳帝是否有易储之心的同时,总也不忘为这个孤苦无依的年轻太子掬一把伤心泪。
  然而前世的记忆告诉叶观澜,太子刘晔并非看上去的那般羸弱,他曾在外戚的淫威下韬光养晦,终于叶家兵败那年抓住契机,联合朝臣谏言重启应昌军镇建设,并借此从寿宁侯手中夺取了军粮调度之权。
  尽管上一世,叶观澜没能活到太子登极就已撒手人寰,但从当日一人振臂而群臣影随的盛况不难窥见,太子这些年屈居深宫,并不曾真的甘于寂寥。
  舞弊案过后,父亲暂得以摆脱齐耕秋等人的陷害,保全了在朝堂上的地位。只是叶观澜心里清楚,这并不意味着叶家从此便可高枕无忧。
  昭淳帝的疑心始终如剑悬顶,父亲“纯臣”的身份既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他的软肋所在。叶家不能永远依靠“忠诚之名”平地起楼阁,叶观澜迫切需要的,是给这座楼阁找到一个长久可靠的根基。
  有前世经历为凭,太子刘晔自然便成了他的不二人选。
  只是叶观澜也很清楚,至少现在,太子还不会接纳叶家。毕竟当年方皇后的死,也是因受父亲请托、为加嫘族求情,才给自己招惹了杀身之祸。
  仅凭一帖诗词,叶观澜并不指望能消除东宫心中芥蒂。但至少,刘晔没有拒绝他伴读左右的主张,叶观澜便知道,自己的这一步算是堪堪险胜。
  出得吉止园,还未拐过御街尽头,墙头阴影处便袭来一阵疾风。
  “下药爬窗挖墙脚,原是东厂番子的专长,二公子几时也学得这样好了?”
 
 
第30章 舐咬
  角落里光线很暗,看不清陆依山脸上的表情。他的声音听来并不严厉,甚而在街檐滴滴答答的落水声里增了几多缱绻。
  叶观澜再面对督主时,已无了先前的畏惧,风闲闲吹乱了陆依山的额发,他伸手替他拨开。
  “观澜身无所长,唯懂得见贤思齐,跟随督主这些时日,有样学样总是会的——”叶观澜和气温声,“督主方才嘉许在下的,不知是三件中的哪一件?”
  陆依山怔愣了下,旋即失笑:“怎的,除了挖东宫这座墙角,公子在咱家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什么作为不成?”
  叶观澜在他的注视下轻敛首,只余一抹上挑的眼角,内含黠光,“督主说笑,我是不敢的。”
  这模样,浑像只藏着坏的狐狸。陆依山拇指微扣,心尖被狐狸尾巴搔起了痒。
  叶观澜继续谦和地道:“不过日后多多勤勉,兴许就能望督主项背了。”
  风再起的不是时候,将眼前之人的气息向面吹来,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心猿意马的味道。陆依山须得承认,“坐怀不乱”四个字真真与自己关系不大。
  既然要乱,便索性团来、拘住,然后乱个彻底。
  公子被囚住了。
  一墙之隔的御街有禁军巡弋,铠甲琅琅不绝于耳。他们唇齿相依,耳鬓厮磨,彼此却又都压着喘息,生怕闹出了动静招来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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