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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编号005(玄幻灵异)——Llosa

时间:2024-11-13 07:16:52  作者:Llosa
  “没有,将军。”
  “为什么?”
  “他自己撤回了申请。”
  钟长诀皱了皱眉,这显然不合常理。“什么时候撤回的?”
  军官想了想,说:“在霍尔中尉违反军纪的指控撤销之后。”
  “违反军纪?”钟长诀把手里的报告扔在了桌上,“他做了什么?”
  “对部下进行性骚扰。”
  这可真是出其不意。那个一脸正气的青年居然会骚扰别人?
  “我们有一位新兵上报了他的不当行为,”上尉说,“本来他应当立即停职的,不过贝肯上尉出面,找那位新兵求了情,她最后撤回了指控。”
  “然后呢?”钟长诀问,“霍尔中尉撤回申请,表示愿意继续担任C-336的副驾驶?”
  上尉愣了一下,挺直身子:“是的。”
  钟长诀沉默一瞬,解散了上尉,拿出终端。传令官在旁边紧张地说:“将军,您不会要和夏厅连线吧?”
  “我想请教他,联邦空军是他的护卫队吗?”钟长诀说,“他这么摧毁一个士兵的价值,就不怕上战场的时候,人家把他的儿子从万米高空扔下去?”
  “霍尔中尉还有母亲在后方,不会那么做的。”
  钟长诀冷冷地说:“拿国家机器压迫一个士兵,他们不觉得恶心?”
  传令官的神情有些紧张。
  “让他听到了又怎么样?”钟长诀说,“我的士兵凭什么给他的儿子当保镖?知道霍尔好用,抓住就不放手,吃相也太难看了。”
  “联首想让贝肯上尉活到战争结束,”传令官说,“您也知道,这靠上尉自己是很难做到的。”
  钟长诀扯了扯嘴角:“说把人事任命权交给我,这是交给我吗?”
  “您刚才说得对,联首跟确实压……联首确实干涉了低阶士官的调动,但也就是低阶士官了,对分队长以上的、有指挥权的职位,阁下从来不插手。从军官预备班毕业到现在,贝肯上尉不是只升了一级吗?”传令官说,“您拿一个飞行员的调动去跟联首对峙,最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是的,是的,一粒沙子的命运无足轻重,被践踏也掀不起多大风浪,被牺牲也造不成多大损失。一场战役的成败不是一个飞行员能决定的。
  所以就这么算了吗?
  在海啸般的时局面前,一粒沙子确实算不了什么,但这就是无动于衷的借口吗?
  可钟长诀的食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还是没按下去。一次调动申请,就惹出了性骚扰指控。再来一次,会出现什么新事故?
  再者,把霍尔调走,还得让其他人来顶替,根本是个恶性循环。
  最终,钟长诀松开了终端,脑中响起冷冷的嘲讽:说到底,你和联首也没什么不同。
  忽然,传令官的终端铃声大作,他看了一眼,变了脸色。
  他走到外间,接起来,随着通话进程应了几声,与此同时,钟长诀翻阅着手里的报告,眉间的皱纹随着视线的挪动愈来愈深。
  对于飞行员而言,技术固然是重中之重,但决定因素是心理状态,贝肯上尉就是范例。
  他在AI上的模拟训练成绩很好,演习时表现也不错,但进入交火区后,他的肌肉极度紧张,反应也变得迟缓,几次出战后,这样的畏战情绪也并没有改善。如果不是中队的同僚支援,他早就命丧高空了。
  如果是普通军官,军队会立刻将他调到后勤,或者做文书工作。但贝肯却依旧留在105师的前线。
  还连累了一批优秀飞行员。
  脑中再度隐隐作痛,他拿起另一份战机损耗报告,胸口的石头又往下一沉。利瓦之战固然取得了胜利,雷霆A2、猎鹰X2、天隼F7、幽灵盾A9都损失惨重,还有一部分出现了严重的技术故障,需要维修,而各种零部件和工程师都短缺。
  传令官恰在此时插了进来。“将军,”他说,“伯飞上将想跟您进行远程会议。”
  伯飞是远洋战区的总司令,与钟长诀一向势同水火,这无关个人恩怨,都是为各自军队的利益。之前,有关打捞战机残骸的事,对方丢下一句“第四海军不是105师的仆人”,而后,因为空军在科罗纳大洋的部署问题,两人又大吵一架。
  钟长诀合上了报告:“她不喜欢我的战备需求报告?”
  “是,”传令官说,“上将让参谋转告,远洋战区正面临驱逐舰和反导弹系统的严重短缺……”
  “我们的制导武器和侦察机就不短缺了?”
  “她觉得西线占用的国防资金早就远超合理范畴了……”
  “会随便开,数字我不会改。”
  传令官点头,随即陷入了沉默。钟长诀的目光钉在他身上:“她还有其他需求?”
  过了很久,传令官才缓慢地说:“需求倒没有,评论可能有一些。”
  传令官闭口不言,但钟长诀大概能猜到,无非是之前的变体,“穿着军装走红毯”“夏厅传声筒”之类的。远洋战区的战况残酷,牺牲惨烈,不亚于西线,但夏厅一直让媒体把关注点放在钟长诀身上。随时可能葬身海底的军官不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传令官的眼睛瞟着钟长诀。对方眉间的皱纹逐渐展平,又恢复了平常的面无表情。
  “她评论得对,”他说,“面向全国的战后汇报在几点?”
  传令官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讲稿呢?”
  “夏厅那边刚刚发过来。”传令官说着调出了投屏。
  钟长诀看着屏幕莹莹的光,每一个文字都经过精心修饰,能最大程度煽动听众的情绪。在演讲上,联首是当代无二的天才。
  钟长诀往下翻,果然看到了那一句:每一位联邦士兵的生命都举足轻重。
  何其讽刺。
  “记者的问题和回答都在后面列好了。”传令官说。
  “知道,”钟长诀走出指挥室,“又不是第一次走秀。”
  回到宅邸时,他眼前还闪烁着镜头的反光。记者嘈杂的提问,如同战机俯冲时的高饱和气流,扰的人耳内嗡鸣。
  不知为何,他很庆幸看到客厅中那道洒落的影子,而不是昏黄如萤的灯光,或者摊开的书。
  祁染正靠着沙发看新闻,也许是刚洗完澡,头发潦草地散落着,身上穿的是睡衣。屏幕里播放着晚间新闻,他看得很专注。
  “你还挺关心政治。”钟长诀说。
  “毕竟我现在在为军队高官工作,关注时局总没错。”祁染随着他的靠近,礼节性地向他投去一瞥,忽然定在那里。
  又是这种目光。轻柔、关怀、犹豫不决,又徜徉不去。那目光在他脸上搁浅了一会儿,又游回屏幕的光亮中。“今天心情不好?”
  他自觉神情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
  “军备不是有着落了吗?”祁染问,“还有什么烦心事?”
  钟长诀的眼睛尖利地扫过去:“谁说军备有着落了?”
  祁染说:“未民党已经占议会多数席位了,党内议员又对联首唯命是从。如果这时候抬出《战时紧急法案》,规定政府可以在国家安全收到威胁的时候,紧急接管民间企业,强制执行军事生产,议会通过法案的可能性很大,那装备短缺的问题不是有解决的希望了吗?”
  钟长诀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穿透一样。
  “哦,”祁染抬起手上的终端,“我在一篇SUN社论上看到的,我觉得有道理。”
  “你还看社论?”
  “我说过了,我在学习。”
  钟长诀犹豫了两秒,最终决定不去理会这个解释。
  “真的会有《战时紧急法案》吗?”祁染问。
  钟长诀沉默有顷,说:“会。”
  计划一早就是如此。
  祁染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是没想到他的回答如此干脆:“这不是机密吗?”
  “很快就不是了。”
  祁染关掉屏幕,往后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茶几上的书。
  “所以,”他说,“那篇社论说的会成为事实了?”
  “哪有那么容易,”他坐到沙发上,这次是祁染旁边,两人中间虚虚地隔了半米距离,“还有很多利益方需要权衡。”
  “现在联首的支持率可是历史最高,”祁染说,“而且未民党顶住了‘中期惩罚’,这势头,看起来没什么做不成的事。”
  “中期惩罚”是指在中期选举时,联首所在党派会失去大量席位。这很正常:在执政两年后,联首普遍无法兑现选举时的承诺,民众对联首的政策产生怀疑,而在野党又会煽风点火,加重这种不满情绪,最终导致选票流向执政党之外的其他党派。
  联邦历史上,挡住中期惩罚的情况凤毛麟角,更别说在保住席位的同时,还成为议会多数党。
  钟长诀的目光如同落地生根一般盯着祁染,好像能穿透衣料和肌骨,看到他心底的隐秘。这目光实在难以招架,祁染不自在地拢了拢睡衣。
  “作为一个风俗从业者,你还挺好学的。”钟长诀说。
  “你真的很刻板印象,”祁染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心情不好?”
  钟长诀挪开了目光。不知为何,他总有种面前人对自己了如指掌的感觉。“在意我的心情干什么?”
  “我是您的私人秘书,”祁染说得认真,“改善您的生活体验是我的工作。”
  那种隐隐不安的心情又开始作祟。过了很久,钟长诀说:“后天跟我一起去科摩多海湾吧。”
  祁染挑了挑眉。他知道后天有金橡俱乐部的年度聚会——俱乐部把请柬发给了钟长诀的秘书,但他以为对方不会去。
  “你不是对工作很执着吗?”钟长诀起身,“好好安排一下行程吧。”
 
 
第19章 海岸
  联首今日正式颁布《战时紧急法案》,以应对持续的军事冲突带来的严峻挑战。这一历史性的法案旨在全面动员国家资源,确保国防和民生在战时得到有效保障。
  根据《战时紧急法案》,国家将实行军备物资的优先生产与征用。相关企业将调整生产线,优先生产军事装备和物资,以支持前线的战斗需求。此外,政府将根据需要征用民用物资,包括交通工具、燃料和原材料,以确保战时物资供应。
  人力资源的动员也是法案的重要组成部分。法案规定,适龄公民需参与军事服务或支援性工作。政府还将征召具有特定专业技能的公民,如工程师、医生和科学家,服务于战时重点项目。
  《战时紧急法案》将同时实施能源紧急分配计划,优先保障军事和关键民生领域的能源供应。
  法案还强化了战时的法律与秩序维护。在战争期间,对违反本法案及其他战时法律规定的行为,将依法严厉处罚。
  同时,政府将加强言论管理,防止敏感信息泄露,严厉打击散布战争谣言的行为。
  为确保《战时紧急法案》的有效执行,夏厅成立战时管理委员会,该委员会将在法案框架下,行使特别行政权力,保护国家安全。
  ——SUN记者江印白报道。
  金橡俱乐部是未民党内的俱乐部,名称取自最古老的树木,意在根深蒂固、屹立不倒。俱乐部的成员是政界、商界和新闻界的上层人士,每年有春秋两次重大聚会,主宾通常是在任的联首或党魁。
  这次聚会选在科摩多海湾,星期五早上,上百名议员、政府官员和名流分批乘坐海军分队的巡逻艇抵达会所,因为人数过多,俱乐部会所容纳不下,一部分成员需要在海湾的酒店居住。在这种情况下,入住会所则代表一种笼络,一种亲近,拥有这种资格的,通常都是联首的嫡系。
  祁染跟着钟长诀走进会所,不出意料地发现,他们只有一个房间。
  距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是难得的自由空档。祁染问钟长诀打算做什么。
  “去海边走走吧。”钟长诀说。
  祁染点了点头。他很久没看过海了。
  内陆已是秋凉浸身,海滨纬度低,还洋溢着暖风。祁染脱下外套,换上短袖和一条白色亚麻长裤,久未遭受日晒的胳膊白得刺眼。
  他走到门口,正好碰上从浴室走出来的钟长诀,不禁呼吸一滞。
  将军平日军装不离身,但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都是从脖到脚,遮得严严实实,今天却只穿了一条泳裤。光着的两肩比常人要宽数寸,从胸到腰呈倒三角削斜下来,胸肌臂肌一块块隆起,坚硬如铁。泳裤包着的地方尚在蛰伏,就已经有明显的凸印。祁染只瞟了一眼,就迅速转过头目视前方。“您要游泳吗?”
  钟长诀“嗯”了声,解下终端,暂时放在了房间里。
  俱乐部会所还是帝国末期的建筑风格,高墙黛瓦,雕饰繁复。萨沃民众痛斥克尼亚的残忍剥削,却对从剥削诞生的艺术之美,极为倾倒。
  会所宽阔的游廊上,议员们三五成群,喝着薄荷酒,吃着蓝蟹。从白石台阶拾级而下,就能看到碧波荡漾的海湾。平日正装不离身的政客们一身休闲风,有些两两一组在打沙滩球,有些在清澈的海水中畅游。
  一路上,两人遇见不少携着女伴或男伴的议员,钟长诀停下来寒暄,这就耗去了不少时间。大部分人对祁染产生了明显兴趣,在介绍姓名后试图追问,钟长诀只说要去游泳,于是话题就到此为止。
  海滨的沙子细软,两人在身后留下一串脚印。
  祁染环顾一圈:“未民党的议员到的真齐。”
  钟长诀解释了几句。这次聚会名义上是成员们交流散心,实际是联首打探党派内部对《战时紧急法案》的态度。法案马上会进入议会表决阶段,需要明确票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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