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瞪了加菲猫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不许将栾亦白是口口文的主角受这件事说出来。
加菲猫接收到死亡视线,立刻点头如捣蒜。
他有些讨好地说:“既然发现了错误,就要及时改正。我帮你们变回去好不好?”
“不好。”习砚斩钉截铁道。
见他拒绝得干脆利落,栾亦白原本有些不安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只有加菲猫像天塌了一般哀嚎:“为什么?”
习砚偷瞄了栾亦白一眼,到底没好意思直说,拎起加菲猫走到一边,压低声音和他咬耳朵。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两个已经被月老的红线绑到了一起,是天定的缘分。可是你现在竟然要将我们生生拆散!”
习砚理直气壮地谴责:“变回去之后你倒是解决了问题,但我不就再也见不到栾亦白了吗?凭什么?”
加菲猫试图反驳:“什么天定的缘分,明明是你自己的红线死皮赖脸黏上人家的。”
习砚老脸一红,开始耍赖:“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害我没了老婆。”
加菲猫那张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的脸变得皱巴巴的:“可是你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本就不该有牵扯的,强行在一起太难了。”
就差把臣妾做不到啊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习砚差点脱口而出“那还不好办,我留下来就行了”。
可脑海中忽然闪过院长妈妈和孤儿院姐妹们,还有自家那只傻狗的脸。那句话便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
之前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回去,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该吃吃该喝喝,一直处于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状态。
可现在不一样了。
毕竟被动回不去和主动不回去完全是两码事。习砚不可能抛下自己的亲人选择栾亦白。
栾亦白估计也做不到。
这下习砚犯了难。
“都怪你!”他烦躁地在加菲猫脑瓜顶上敲了一记爆栗,威胁道,“谁惹出来的乱摊子谁收拾,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给月老烧香投诉你!”
加菲猫抱着脑袋呜咽一声:“那我回去想想办法。”
一人一猫嘀嘀咕咕半天,终于暂时统一战线。
栾亦白被冷落许久,低着头扒拉草坪上的一朵小花,有些不开心:“你们说了什么悄悄话?”
“小白白,你想和我分开么?”习砚忽然将他抱起来举到跟前,直视着他的双眸一脸认真。
“当然不想!”栾亦白有些急切地说。
“正好我也不想。”习砚眼睛亮晶晶的,“所以我刚才和他谈判,要他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我们不用分开。”
“可以吗?”栾亦白期待地看向加菲猫。
加菲猫生无可恋:“我尽力吧。”
“谢谢你月卯!”栾亦白开心地说。
加菲猫叹了口气:“既然你们现在不愿意换回来,我可以另外给你们一点补偿。”
说完,他四爪紧紧扣地,伏低身子,仿佛在憋着什么大招,喉咙里发出非常用力的“嗯——”的声音。
好像在拉粑粑。
习砚努力憋笑。
他刚想嘲笑一番,蓦地一阵眩晕袭来,顿觉天旋地转,整个人控制不住往后倒去,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儿。
等头晕眼花的感觉退去,习砚定了定神,刚想开骂,脑袋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是栾亦白的声音:“我好像回到身体里了!”
“卧槽!什么情况?”习砚惊恐地捂住脑袋。
加菲猫站起身抖了抖毛说:“这里毕竟是栾亦白的世界,万一以后遇到应付不了的情况,可以让他暂时灵魂归位。同时猫猫的身体会陷入沉睡。”
“可是……我为什么动不了?”习砚听见栾亦白说。
“你们两个现在是一体双魂,而且你毕竟刚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对身体的掌控权不如习砚,多练练就好了。”加菲猫解释。
“这样啊。”习砚身体一僵,小心翼翼地问,“小白白,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栾亦白感受了一下:“好像不能。”
习砚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生怕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被看光了。
“那你要不要试试用嘴巴说句话,或者做个什么动作?”习砚在草坪上端正坐好放松身体。
“好!”栾亦白应了一声。
他集中精神,努力感受着灵魂和身体之间微弱的联系……
很快,下面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栾亦白&习砚&加菲猫:“……”
习砚脸颊爆红,咻的一下用衣服将令人尬尴的部位遮挡住。
栾亦白也大窘,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急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怎么回事……”
加菲猫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打了个哈哈:“那个,毕竟口冲动是人类最原始的冲动嘛,说明你已经重新掌握了这具身体,剩下的不要着急,慢慢来,慢慢来。”
他边说边悄悄后退,然后趁着两人不注意,猛地转身开溜:“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继续练习哦。”
肥胖的身体异常灵活,仿佛化身一道橘红色的闪电,在草坪上越跑越远。
只留下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消散在空气中。
习砚&栾亦白:“……”
真的栓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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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游乐园
栾亦白自觉脸丢大了,回到猫猫的身体里,像只小刺猬一样将自己团成一个球,说什么都不肯再练。
自闭ing……
习砚哄了半天也没能将人哄好,无奈只能揣着一颗猫猫球去兼职。
晚上回到寝室时,他忽然收到张月瑶发来的消息。
Moon:【在吗.jpg】
Moon:【栾同学,那只小加菲怎么样了?你找到它的主人了吗?】
小白白:【放心吧,它已经安全到家了。】
Moon:【那就好。】
这句话说完,习砚手机界面上“对方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字便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却迟迟没有下文。
好像张月瑶有什么话犹豫着要不要说。
不过习砚并没有注意到。他回完便收拾东西去外面洗漱了。
直到睡前才看见张月瑶后来又发了一条消息。
Moon:【对了栾同学,你清明放假有没有安排?】
栾亦白上大学后,因为忙着兼职赚学费生活费,节假日几乎没空回家,这次清明节也打算留在学校里。
所以习砚随手回了一句没有安排。
这次张月瑶回复得很快。
Moon:【是这样的,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游乐园,假期有优惠。烨子放假要和家人一起出国旅游,我的室友们也都有其他安排,所以我找不到可以约的人了。】
Moon:【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期待.jpg]】
习砚读完立马来了兴致,伸出手指戳了戳吊床上的毛团子:“小白白,张月瑶约我们放假去游乐园玩,你想不想去?”
叫了半天都没有反应,栾亦白用屁股冲着他,坚决装睡到底。
习砚见状,眼珠一转,十分夸张地唉声叹气,可怜巴巴地说:“我穿过来这么久都没出去玩过呢。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兼职,好累哦。”
搭在吊床边缘的那节尾巴尖动了动。
有戏!
习砚再接再厉卖惨:“我有什么错呢?我也只是一个才满十八岁的小男生,正是爱玩的年纪,偏偏遇上了一个冷漠又无情的人,唉~”
他翘起兰花指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幽幽咽咽地唱道。
“没有你陪伴,
我真的好孤单,
我的心好慌乱,
被恐惧填满~”
栾亦白:“……”
终于,他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闷闷的声音传来:“那就去玩吧。”
“你陪我一起嘛?”习砚立刻问。
“……嗯。”
目的得逞,习砚嘿嘿一笑:“那就说好了,不许反悔哦!”
他美滋滋地拿出手机回复张月瑶。
小白白:【OK!】
*
假期第一天,两人约好九点钟在校门口见。
为了栾亦白不用一整天都闷在口袋里,习砚特意准备了一个可以固定在胸前的宠物背包。
栾亦白猫猫的身子在包里,脑袋尾巴和四条腿露在外面,往身前一挂,漂亮乖巧得像个小玩偶,惹得路人不住偷拍。
他提前十分钟到达校门口,张月瑶已经等在那里了。
习砚快跑几步,上前打了个招呼:“你来的好早啊。”
等看清人时蓦地一愣。
张月瑶今天明显特意打扮过。一身浅蓝色连衣裙衬得肤色白皙,发尾微卷,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脸上化着精致妆容,离得近了,甚至能看见她眼中棕色带珠光金闪粉的美瞳。
她容貌本就不错,好好拾掇一番之后更是漂亮,简直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见习砚一直盯着自己看,张月瑶脸颊浮上一丝薄红,睫毛忽闪,有些不自在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习砚指着她的眼睛,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虽然我知道你带了美瞳,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
张月瑶:“?”
“真的好像在茶色玻璃上面撒了一层沙子啊。”习砚不解风情,只知道哈哈哈哈。
张月瑶:“……”
她忽然有一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无力感。
还是栾亦白眼疾手快在习砚手背上咬了一口,提醒他注意用词。
习砚痛得嘶了一声,立刻找补:“开玩笑开玩笑,其实挺好看的,非常有辨识度。”
栾亦白扶额。
假期的游乐园人山人海。大多是一家三口和甜蜜约会的小情侣。
两人买了体验票,在规定时间内可以无限畅玩所有项目且不限次数。
游乐园的大门是哥特式城堡风格的建筑,有很多小情侣在前面的空地上打卡拍照。
张月瑶看了看那些姿态亲密的小情侣们,又看了看身边的习砚,咬了咬唇刚想开口说什么,手里忽然被塞了一个手机。
“张同学,你帮我和小白白拍几张照片吧。”习砚兴致勃勃地说。
然后像一阵风一样蹿到大门前,抱着栾亦白比了个耶,笑出一口大白牙。
“哦,好……”张月瑶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按了快门。
咔咔一顿拍完,习砚又一阵风似的蹿回来,凑到张月瑶手边看:“哇!张同学你拍照技术不错呦!我也给你拍几张吧。”
然后张月瑶就一脸懵逼地收获了几张直男拍照风格的单人照片。
不忍直视。
她强忍下一键删除的冲动,和习砚一起往里走。
一进门路边就摆了许多小摊子,有卖冰淇淋的,有卖各种小零食的,有卖纪念品玩具的,还有一个摊子前围着的人最多,是卖糖人糖画的。
卖糖人的师傅有一双灵巧的手,一团糖浆在他手里三两下就能变成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动物。
栾亦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手艺,眼睛睁得圆圆的,目不转睛看了好久,久到习砚都注意到了。
习砚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张望:“小白白你想要个糖人吗?”
栾亦白的视线从价格表上收回来,犹豫着摇了摇头。
因为小动物们的造型有难有易,所以价格不尽相同,最便宜的也要三十五钱一个。
三十五块钱啊……
要是省着点吃,都够两天的饭钱了。
栾亦白只是觉得新奇,并不一定非要尝尝。
可习砚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口是心非。
“小白白,虽然我很聪明,但你也不能老是这样,把什么都憋在心里让我猜。”习砚很无奈,“你知道你每次心口不一时,我就会想到什么嘛?”
栾亦白:“?”
“猜你的心,
啊烦烦烦,
被自己吓了一跳哎——呀!”
习砚唱完耸了耸肩:“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我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猜对。”
栾亦白:“……”
他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把头一扭,生气地嘀嘀咕咕:“说得好像我说出来,你就一定会做一样。”
“我当然会去做啊,要不然让你说出来干嘛?”
见习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栾亦白反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他记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是很爱说话的,即使吐字还不够清晰,仍旧每天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说自己在楼下花园里发现了一个蚂蚁窝,说邻居老奶奶养在阳台的花开了,说今天看见一朵长得很像孙悟空的云……
有趣的事有那么多,每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爸爸妈妈分享。
可这种情况在自己三岁那年戛然而止。
那时栾亦白刚上幼儿园不久,因为骤然置身于陌生环境,很不适应,他强撑了两天便发起烧来。
破天荒的,那天晚上妈妈没有陪着弟弟,而是躺在栾亦白身边,用手轻拍他的背哄他入睡。
妈妈平时几乎不会陪自己睡觉,记忆中唯一的一次才会显得格外珍贵,所以栾亦白记得清清楚楚。
他像个从来没吃过糖的孩子偶然得到一份糖果做的礼物,兴奋得过了头,话也变得格外多,怎么都不肯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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