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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饮光笑开，扣着苏慎玉双手的力道却更紧了些，他轻笑道：“程先生程太太的家事本身与陆某并无关系，可是，如果我手握程太太的把柄，那就不一样了。”
苏慎玉淡然道：“我没有把柄。”
他冷冷地望着陆饮光，语带嘲讽：“我没记错的话，我与陆先生唯一的交集就是在S国，怎么，陆先生现在是嫉妒我与你的情人春风一度了？”
“怎么会，能与苏少这样的人春风一度是那个拍卖品的福气，只是我有两件事想不明白，希望苏少能为我解答一下，第一，为什么柳南初在被苏少拍下后就消失了，第二，为何消失已久的柳南初再次出现时，却到了程少结婚典礼现场？”
苏慎玉眼中一丝笑意也无，他本是精致秀丽的长相，但这样面无表情地看人时，却带上了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他淡淡道：“柳南初喜欢程栩，偷偷跑回国破坏他的结婚典礼也不是什么怪事，至于其他的，我无可奉告。”
陆饮光笑意更盛，正当苏慎玉以为他要放开他时，他突然道：“这样吧，你亲我一下，我就接受你的说法。”
这话的潜意思是不追究，也不会透露给程栩了。
苏慎玉的眼神难以言喻，他冷冷道：“陆先生，话不会说可以不说，舌头也可以不要，身下这玩意如果不想要也可以割了。”
陆饮光低下头，看见身下正抵着一把匕首，刀鞘正握在苏慎玉手中。
他丝毫不慌，笑起来说：“你真是又甜又辣……”就要朝着苏慎玉脸上吻去。
这时候，洗手间的门再次开了，进来的人带来了一阵清凉的风。
陆饮光遗憾地松开了手，但在他离开前，在苏慎玉耳旁留下了一句话：
“真想亲遍你身上的每一寸，然后把你放在我最华丽的展台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美丽。”
苏慎玉面无表情，重新开始洗手，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放在他身边，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那不过是制作得极逼真的模具而已。
身侧传来哗啦啦的声音，苏慎玉侧过身去看，是奚衍宸也在洗手。
然后是金属拉链被划开的声音。
苏慎玉没抑制住好奇，偷偷瞄了一眼。
下一秒，他脸上泛起微红，偷偷地跑了，没敢跟奚衍宸说一句话。
怎么会有人的东西，长成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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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见！
第16章
白天陷入车祸现场的婚礼使得荣程集团的负面舆论甚嚣尘上，股价也因此大跌，直至跌停。
即使荣程集团花钱降了热搜，发了无数的公关小作文，号召了无数水军洗地，也无法挽救失控的舆论，毕竟，这场婚礼本就是他们曾花大价钱宣传的，此前的一切投入都变成了砸自己的脚。
证券监管机构发布声明要对荣程集团进行调查，如果调查结论属实，其需要面临的是上千万的罚金以及实控人的监.禁。
荣湘园别墅内，苏慎玉美美泡了个热水澡。
程栩住在二楼最大的主卧室，苏慎玉被安排在了他的隔壁，而对于柳南初，佣人拿不准把他安排在哪里，于是把他安排在了程栩另一侧隔壁的客房。
擦干头发和身体后，苏慎玉换上了一身家居的衣服，出了门。
他这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佣人，于是他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站在了一楼客房门口，他轻手轻脚地敲了门，当敲到第三下的时候，门开了，奚衍宸目光沉沉，望着他。
他在等着苏慎玉来此的理由。
苏慎玉仰头望进他的双眼，轻声道：“您说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读这本书，我读完了，十五天后刚好是今天，于是我来了。”
奚衍宸岿然不动，淡声道：“让你读书的目的你已经达成了，不需要抽查了。”
苏慎玉坚持：“可我想听听您对这本书的理解。”
奚衍宸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开。
他的目光在苏慎玉裸露微湿的肩颈和小腿脚踝上扫了一圈，眼中带有极深的不赞同。
苏慎玉便唤道：“可以嘛？奚老师。”
男人开了口：“你叫我什么？”
“奚老师。”
苏慎玉以为他会拒绝的，但下一秒，奚衍宸眯了一下眼，拿出了一条未曾用过的浴巾，兜头把苏慎玉盖住，然后终于让出了一道过人的通道。
浴巾的味道与酒店中的香氛一样，没有奚衍宸身上淡淡的草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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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栩的卧室内，他一面应对着舆论，一面把这件事迅速地查了一遍。
柳南初那边他没查，左不过就和上辈子一样，大难不死后回了国，大闹婚礼也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事。
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录音和录像，究竟是如何被发现的。
根据下属的禀报，大概率是被黑客黑进系统，又把情报高价卖给了境外的侦探公司，之后为了做空他们公司的股票，就把消息披露了出来。
程栩反复按揉着额头，感觉有些头疼，他直觉没有这么简单，但也没抓住什么线索。
这时，他想起来，今天是他的新婚夜。
他走到隔壁，轻轻敲起了门，语气少见地温柔：“慎玉，你睡了吗？”
无人回应。
敲门声愈来愈重。
程栩诱哄道：“慎玉，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我可以解释，你别再发脾气了好不好，只要你能愿意继续跟我过下去，我什么都愿意。”
屋内无人回应，程栩拧开了门。
卫生间里还带着水汽，排风扇呼呼地开着，客房里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程栩不信邪地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苏慎玉，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门，刚要回到自己的房间，旁边另一扇客房的门却开了。
柳南初站在门口，他看起来刚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水汽漫上了他的面孔，皮肤白里透红，软糯可爱，浴巾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风光。
“阿栩。”
程栩看了他一眼，然后猛地掐了自己一把，转身就走。
“程栩！你别走！”
“你以为苏慎玉真的爱你吗？”
程栩后背僵住了，良久吐出一句：“你懂什么？”
柳南初不傻，今日的计划既然他已经执行，就不能再卖了苏慎玉，毕竟在这件事上，他和苏慎玉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可是苏慎玉说的那句话：“你乖乖听我的话，执行我的每一个命令，我自然能让程栩从今往后只拥有你一个人，你再也不用因为他花心找别人而嫉妒了。”
他还记得苏慎玉说这话的神情，目光极其清明，冷淡，看着他的时候，不像是对着胜出一筹的情敌，倒像是对着什么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柳南初不喜欢这样的目光，况且他想，我难道不能自己使手段追求我的爱情吗？
他掏出手机，划拉了几下帖子，指给程栩看：
“这是我从网上刷到的，是一个空姐博主发的照片，你看看这是谁。”
照片里苏慎玉倚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睡着，他的表情安详温柔，像是在做一场美梦。
而那个男人……
程栩眼睛瞬间就红了，他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到了一间客房门口开始“咣咣咣”敲门。
客房内，苏慎玉正在把奚衍宸说的话逐字记录下来，明明奚衍宸语速不快，咬字也很清晰，但其中夹杂了太多的术语和名词，苏慎玉仍要拼尽全力才能确保不遗落关键信息。
听到敲门，苏慎玉猜测道：“可能是佣人来送晚间甜品。”
他刚要开门去拿，却突然想起，这并非在自己的房间，于是退了一步。
门把手有被拧动的声音，但是未能拧开。
就这一晃神的工夫，熟悉的严厉声音隔着门板响起：“慎玉，我知道你在这里，不管你们在做什么，给我开门，否则，一分钟不把门打开，我就要叫人砸开门锁了 。”
苏慎玉心头一跳，他条件反射直接蹿了进去。
奚衍宸一回头的工夫，已经看不见苏慎玉的身影了。
他扶了扶额，待内间声音止息后，打开了门，冷淡道：“程先生，你在找谁？”
程栩不相信道：“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程栩一站到奚衍宸面前，感觉自己整个人气势都落了下乘，论身高气质，他比奚衍宸矮了一个头，论身份，他虽出自海城最大的豪门之一，但到底是个未曾继位的继承人，而奚家家族从事股权投资，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奚衍宸又是奚家历史上最年轻的家主，年纪轻轻就登上了家主之位。
说白了，他跟奚衍宸即便进入同一个宴席，都不能在一桌吃饭，他那年过中年的爸爸都得对奚衍宸恭恭敬敬的。
程栩走入内室，撩开了被褥，没有人。
他又放轻脚步声，一把拉开了窗帘，窗帘后面也没有人。
只有无尽的星光挂在黑夜的帘幕上，似在嘲笑他的疑神疑鬼。
程栩闭了闭眼，他想，这事确实是他多疑了。
在漫长的航班旅途中，一个男人倚靠着另一个男人睡着有很多种可能，不一定是他想的那样。
而且，苏慎玉作为一个他都曾弃如敝屣的人，奚衍宸那种身份的人能看上他？
奚家的生意遍及全欧洲，关系盘根错节，奚衍宸就是想要贵族和公主都配得上。
程栩刚要离开，但就在这时，程栩隐约听到旁边的衣柜里传来一点细微的声音。
他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但他反反复复听了几次，还是觉得有声音。
程栩咬了咬牙，蹑手蹑脚走过去，然后一把拉开了柜门。
他以为会看见苏慎玉衣衫不整的模样，他甚至已经想好要如何惩罚他了，然而，他看见——
柜子里，一只雪白的布偶猫与他面面相觑，然后嗷呜一声，跳到了他的身上。
程栩脚下一时不稳，又被猫的重量一压把握不住平衡，重重摔落在地。
猫又嗷呜地叫了一声，然后幸灾乐祸地踩了他几脚，优雅地走了出去。
程栩从地上爬起来走出去的时候，奚衍宸正抿了一口咖啡，他整个人显得闲云野鹤，漫不在心，和狼狈的程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手里正翻着一本书，白猫坐在他的膝上，蓝色的眼珠滴溜滴溜地转，也在瞧着那本书。
他甚至没有给程栩一个眼神。
程栩自知理亏，干笑了几声道：“奚总怎么把猫往衣柜里藏啊，我还以为是我那不安分的新婚妻子呢。”
奚衍宸眼中染上一分淡淡的讶异，但下一秒恢复如初，他淡淡道：“程总的人不在我这，那就慢走不送了。”
程栩踱到门口，有意临走前恶心奚衍宸一回，道：“奚总坐拥无数权势财富，可惜从没有体会过爱人的滋味吧，喜欢一个人，就是像我这样，不在我跟前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挂念着，生怕跟别的男人跑了。”
门被重重地关上。
奚衍宸坐在灯光下，像是一座冷冰冰的雕塑，他对程栩的讽刺没有丝毫反应，事实上七情六欲常人喜怒都极少在他身上出现，比起活生生的人，他更像是一个机器，一串代码。
苏慎玉轻巧地从内间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怔怔地止住了步伐，一时没有说话。
直到一道磁性的声音响起：“发什么呆？”
苏慎玉回过神来，下意识道：“没有，只是谢谢您的猫，它好乖，被我放在衣柜外侧的时候丝毫没反抗。”
奚衍宸“嗯”了一声。
苏慎玉莫名地感觉现在的气氛有几分怪异，倒真有几分妻子偷情私会外男的感觉，他急忙把头脑里奇怪的想法都挥走，欲盖弥彰提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奚衍宸淡淡道：“七十二。”
苏慎玉一脸疑惑。
奚衍宸主动解释道：“这是我养过的第七十二个小动物，也是活得最久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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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七十二只？
正常人究其一生也不会养这么多宠物吧？
苏慎玉心上浮起淡淡的疑惑，但奚衍辰已经摆明了一副送客的态度，因此苏慎玉便离开了。
幸运的是，这一路上都没遇见程栩。
不幸的是，程栩正站在他的门口，等着他。
程栩：“你去哪了？”
苏慎玉扬了扬手上刚从厨房顺来的果盘，答案不言而喻。
程栩一手抚上了他的下巴，像在摸一只猫儿，目光阴森冰冷，他突然笑起来：“拿一盘水果而已，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慎玉没理他，兀自进了门。
程栩没有阻拦他，看着他进了门。
然后下一秒，程栩翻天覆地地把苏慎玉压在了地毯上，苏慎玉感觉身下毛绒绒地扎着不舒服，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程栩挑开他的浴巾，笑得残忍：“我可以得到新婚夜丈夫的权利了吗？”
苏慎玉没有挣扎，他缓缓道：“如果你想让我恨你。”
程栩心尖一颤，他对上了苏慎玉的目光，发现那其中全是恨意，如同钢针一般无孔不入，把他的一颗心戳得千疮百孔。
程栩松开手，像是逃难一样从苏慎玉的房间逃走了。
苏慎玉站起身，盘算了一番程栩的异样。
程栩此前可完全不以算计苏家和他爸爸为耻，他反倒以为荣；一切的转折点都从他的求婚开始，程栩简直完全变了一个人。
苏慎玉想，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如果不是演戏的话……
程栩的表现逐渐和他死前程栩歇斯底里的表现重合。
苏慎玉的脊背上缓慢爬上一丝寒意。
不会吧……
但是细细想来，老天爷是公平的，能赐予他重来一世的机会，就未必不会赐予其他人类似的机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动手的难度将会大大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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