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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经(GL百合)——崔九堂前

时间:2024-11-19 11:17:21  作者:崔九堂前
  “哦?”刘枢的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意味,转瞬即逝,“寡人倒是真给忘了。”
  她的目光落回郦壬臣身上,笑道:“齐国的士人,看起来……你来的好巧啊。”
  郦壬臣听不出这话中的褒贬,就道:“相国大夫不在,那么小人愿对王上言事,为王上建言献策。”
  “不必!”刘枢霍然站起,说:“寡人想起今日还有好戏未看,不如你一起来吧。闻喜,备马!”
  “唯。”闻喜虽然嘴上答应着,但其实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用眼神询问主子:什么好戏?他怎么不知道?
  刘枢没理他,大踏步走出宫殿。
  御马快速备好,她利索的上马,对紧随其后出来的郦壬臣说:“齐国的士人有什么高见,到刑场再说吧。”
  刑……刑场?闻喜慌了,这不在日程安排中啊。
  刘枢要去的地方,正是雍城刑场。她一甩鞭,骏马就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奔了出去。
  除了汉王,任何人不得在行宫里骑马。闻喜只好带着郦壬臣和一众侍从在后面徒步直追,直到跑出宫外,才乘上马,追赴刑场。
  而此时刘枢早跑没了身影。
 
 
第56章 观刑(二更)
  观刑(二更)
  雍城刑场。
  待她们一串人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时, 刘枢早就施施然坐在观刑台上喝起热茶了。
  她的身边陪同着一排雍城法吏和执刑官,以及雍城城宰和典狱司长官。打眼一看,基本上雍城刑法体系有头面的官吏都火速到齐了, 站一排,迎接君王的“突击视察”。
  同时还有闻声而来的中郎将符韬,紧跟王侧。
  闻喜一帮人呼哧呼哧的爬上观刑台, 满头大汗,跪拜行礼。
  刘枢抬抬手,叫他们起来, 顺便瞥了一眼人群。这些雍城的官吏一个个诚惶诚恐的模样,礼数周道之至,但其中又有几人是真心呢?
  刘枢并未亲政, 这代表着她还没有任免官吏的权力。
  她的目光又移向后排的郦壬臣,一副汗流浃背的模样。
  一下子上来这么多人, 本就不大的观刑台顿时显得有些拥挤,刘枢打发下去一批人,又朝人群中的郦壬臣招了招,下命令:“齐国的士人, 近前来, 好看看清楚。”
  郦壬臣走出人群,应道:“喏。谢王上恩典。”
  她顺着刘枢的目光朝台下看去,这一眼差点吓得她腿软。
  只见这台足有千仞之高,石砌而成,呈四合包围状,台下是雍城的刑场, 有几十号身穿囚服的人正在公开受刑,惨叫连连, 这些都是犯下重罪的囚犯,所受之刑也异常残酷。
  有鞭笞、削足、膑膝、劓、剕、大辟等等,每一种都堪称恐怖,叫人不敢多看。
  虽然台子修的足够高,但是依然时不时有隐隐的血腥气飘上来。
  台下更有三排跪伏的囚犯,他们都是在等待行刑的,发出呜呜的绝望哭声。
  之所以如此绝望,是因为这三排人等待的是死刑,一排是绞刑,一排是车裂,一排是斩立决。
  这恐怖的阵仗,谁见了都害怕,郦壬臣当然也不例外。
  刘枢却一副泰然自若地神情,端坐软垫,看的兴致勃勃。
  “赐坐,赐茶。”年轻君王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立刻有宫女安置好座位,郦壬臣遵命坐下,不知道汉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她不敢轻举妄动。
  刘枢对另一边的符韬道:“子冲你也坐。”
  听到“子冲”两个字,郦壬臣悄悄朝侧方扫了一眼,越过汉王的身后,看到了如今已成长的魁梧健壮的符韬。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符韬的目光也恰好转来与她对视,随后这位中郎将的眼中浮现惊异之色。郦壬臣立刻避开目光,垂下头。
  在场这些人里,只有符韬是见过她小时候的样子的,但是现在的她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已经和小时候完全不同了,符韬不会认出她的,最多只是眼熟。郦壬臣确信这一点。
  郦壬臣现在唯一要留心揣摩的,是汉王的心思。
  不一会儿,伴随着台下忽高忽低的惨叫声,热茶端上来了。
  与符韬和汉王喝的那份清茶不同的是,端给郦壬臣的这一份似乎是油茶,用红枣和甜肉羹煮的,这是汉国冬季有名的小吃。
  她尝了一口,有点腻,不像汉王宫里厨子的水准啊。
  这时刘枢偏头冲她笑道:“齐国士人初来汉国,寡人以汉地美食相待,士人尽管开怀畅饮。”
  郦壬臣一俯身,“王上盛情,小人却之不恭。”
  刘枢又向台下看一眼,说道:“齐国士人博学多闻,不知是否懂汉国刑律?”
  郦壬臣不得已也直视台下,道:“小人不才,略有耳闻。汉制之五刑,即为墨、劓、剕、宫、大辟……”
  她一面说,一面用手指向对应的刑罚,台下的惨叫声似乎更清晰的传入耳中,听的她心惊肉跳。
  刘枢淡淡发问:“那么你可知,编谎伪诈之罪,当受何刑?”
  郦壬臣答道:“说谎之人,当受截舌之刑。”
  话音刚落,只听台下一声尖叫,一名囚犯的舌头被活活割掉,其所受正是截舌之刑。
  郦壬臣袖子中的手指忍不住一抖。
  刘枢面无表情的偏头问雍城令:“那囚犯所犯何法?”
  雍城令道:“那人谎报粮草数目,挪为私用,当受截舌。”
  刘枢点点头,又看向郦壬臣:“齐国士人不远千里来我汉国,是受何人派遣?”
  这冷不丁的一问叫郦壬臣心道不妙,她立即回道:“小人所为建言献策而来,无人派遣。”
  刘枢一笑,又饶有兴趣的问:“那么你再回答寡人,欺君之罪,当受何刑?”
  郦壬臣攥紧了袖口,答:“欺君之罪,当……车裂。”
  刚说完,只见台下一名行刑官从跪伏的三排人中揪出一名犯有欺君之罪的囚犯,撵到刑场中央。
  囚犯的四肢和脖子迅速被拷上了铁链,在挣扎中被栓在了五辆马车上。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就不言而喻了,郦壬臣低下了头,不忍细看。
  刘枢闲闲道:“怎么?大名鼎鼎的齐国之士,这点阵仗就怕了?莫不是在心虚什么吗?”
  郦壬臣只得抬起头,台下四声鞭响,五辆马车朝五个方向奋力奔跑,囚犯甚至来不及喊叫,身体便被凌空抻展。
  郦壬臣实在看不下去,又低下头。随后是一声轻微但令在场诸人都心肝颤抖的爆裂声从下面传来。
  车裂,是活生生的五马分尸。
  连素以勇猛著称的符韬也撇过脸去。
  他瞧了一眼郦壬臣,俯身对汉王道:“王上,刑场肃杀之气太重,您大病初愈,还是回温泉宫歇息吧。”
  相处二十多年,刘枢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讥笑道:“呦,没想到子冲将军是如此怜香惜玉之人啊。”
  “臣不敢。”
  被刘枢一怼,符韬就不再说话了。
  刘枢瞧着郦壬臣苍白的脸,面上露出一抹堪称温柔的笑容,道:“天气这么冷,齐国的士人怎么不吃茶啊?难道是寡人准备的东西不合胃口吗?”
  “小人不敢。”
  郦壬臣从袖中伸出冰凉的手指,握住汤匙,舀了一勺已经凉透的甜肉羹送进嘴里,红枣和肉糜混合的甜腥味充满口腔,她差点就要吐出来,胸膛里一阵恶心,但还是强忍着咽下去。
  当此之时,她根本再没有精力去思考如何应对汉王这一连串的举动。
  似乎是根本不给她喘气的时间,紧接着,刘枢又问她:“寡人欲再请教一番,不知齐国高士可愿回答?”
  刘枢还贴心的补充道:“如果你不愿,寡人也绝不强求,尽管回去休息。”
  郦壬臣明白,如果她真的回去了,就再也没有见到汉王的机会了。
  于是她抬起头,面色苍白但目光坦然,“王上的英明训示,小人必知无不答。”
  刘枢却因她这句话微微晃了神,王上的英明训示……
  冥冥中,在刘枢模糊的记忆中,好像也有一个人,喜欢用这样的敬词来对她说话。
  她有些记不清了。
  只是一霎的失神,刘枢就回过神来了,她散漫的一笑,“好,勇气可嘉。”
  “寡人问你,依汉律,结党营私,背叛君王,当受何刑?”
  郦壬臣道:“若私结朋党,对汉室不忠,古制是要受炮烙之刑的。但先王念及炮烙之刑过于残忍,便废除了。”
  “哈哈哈”刘枢忽然大笑,“看来你还是对汉国的刑律不甚了解。”
  郦壬臣心下一惊,难道她说错了?不应该啊。
  刘枢扭头道:“子冲,你来说。”
  符韬便道:“先王确实已废除了炮烙之刑,但相国大夫认为,刑法不严不足以立君威,于是便在前年恢复了炮烙之刑。”
  他刚说完,台下的行刑官便抬上来一根被烧的通红的铜柱,那铜柱有脸盆般粗细,七尺的长度,置于地上。
  被判定受炮烙之刑的囚犯将要被赶到这根烧红的铜柱上,赤脚走过去,直到被活活烫死。
  囚犯们见了这根烧红的柱子,纷纷像老鼠一样躲得远远的。
  刘枢环顾左右,问大家:“诸卿觉得恢复这炮烙之刑,好是不好呢?”
  雍城的典狱司长上前,满脸堆笑道:“回王上,法不严不足以立君威,刑不威则国不重,这自然是好的。”
  “哦。”刘枢面无表情的样子,“其他爱卿以为如何?”
  雍城城主和一串官吏纷纷上前表示附和,都同意典狱司长的看法。
  刘枢摆摆手,让他们回各自的位置上站着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严刑峻法,非长远之策也,小人不以为然。”
  刘枢立刻转过头去,见到说话之人正是郦壬臣。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郦壬臣作揖道:“小人说,严刑峻法,非圣王之隆业,有罚无恕,非怀远之弘规。譬如苛政猛于虎,非长远之策也,故小人不以为然。”
  她说完以后,刘枢没有跟着再问什么,只是牢牢地盯着她,盯了好几瞬的时间,才将视线调回台下的刑场中。
  “齐国的士人,真是好大的胆啊!”
  刘枢的语气非常严厉,但眼神却并不冷酷,郦壬臣悄悄观察了一眼君王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从刘枢的目光中看见了一丝默许的欣然。
  紧接着,施刑开始了,囚犯被赶上烧红的铜柱,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的从下方传上来,听的人头皮发麻。
  “粥怎么不喝了?”刘枢冷淡的声音飘过来。
  郦壬臣被逼无奈,只好再舀一勺冰冷的肉羹,还没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咽下去,就闻到一股人肉被烧焦的酸臭气味飘了上来……
  “呕——”
  这一下可实在忍不住了,郦壬臣飞速捂住嘴,抑制将要吐出来的冲动,站起来,掉头就跑,劈开人群,一溜烟下楼梯。
  刘枢眼皮眨也不眨的目视前方,对闻喜道:“去看看,别吓死在这儿了。”
  闻喜得令也下楼去。
  过了一阵,闻喜带着打理干净的郦壬臣再次回来。
  只见郦壬臣脸色白如金纸,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朝上拜倒,叩首道:“小人御前失态,请王上赎罪。”
  刘枢头也不回,讥讽道:“你倒是挺执着,看到结党的下场了吗?”
  台下鬼哭狼嚎的声音愈发惨烈,身遭炮烙极刑的囚犯已痛苦到扭曲,郦壬臣埋首不敢看。
  刘枢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拿起观刑台上的弓箭,搭箭,弯弓,对准台下。
  只听“咻”的一声,箭簇对着那遭受炮烙之刑的囚犯穿心而过,那囚犯立刻毙命,不再动弹。
  所有人似乎都松了口气。
  刘枢随手把檀弓扔给一旁的侍从,转过身来,慢慢半蹲在郦壬臣身前,瞧着那碗快结冰的肉羹,笑说:“看来齐国的客人对寡人的招待不甚满意啊,想来汉国物产贫乏,不值得齐国名士留下。”
  郦壬臣保持着跪伏的姿势,石砖的寒气渗入膝盖的骨缝里,她控制不住的阵阵寒战,但语气中却透出一股倔强来:
  “小人不敢。请教王上,可听过齐国先王用晏夫子的故事?”
  “不曾,寡人愿闻其详。”
  “小人听闻五十年前,晏宛偶遇齐国先王的时候,身份只是个樵夫,在齐国桂园砍树罢了。像这种情况,君臣二人关系可说是生疏之极的。结果一番长谈,齐国先王就任他做了博士大夫,并请他同车一起回去,这便是——‘交浅而言深’啊。
  此后,齐国果真在晏宛的辅佐下建立功勋,至今称雄诸国。假如齐国先王仅仅因为晏宛地位低下又交情生疏而不跟他深谈,便也没有如今的齐国了。”
  刘枢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她,隐约听懂了她的意思,但还是说:“你究竟意欲何为?不妨直言。”
  郦壬臣道:“现在小人只是个异乡之人,身份微末,与王上更是关系疏远,而小人所想要面陈的,又都是匡君王、扶社稷之大事。王上不信任小人,也情有可原。但小人愿意献上一片浅陋的忠诚,却不知大王的心意如何?”
  “哈哈哈哈……”刘枢大笑几声,“这天底下,口口声声说想要为寡人献上忠诚的臣子不可计数!你以为几句花言巧语加上苦肉计就能有用吗?”
  苦肉计?
  这一句把郦壬臣说懵了,她什么时候用过苦肉计?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她这副面色苍白又单薄微颤的模样,端的是分外惹人揪心的。
  清水出荷花般的容颜配上一双倔强又漂亮的眼眸,天然含水的目光给人一种泫然欲诉之感,像残风中韧如蒲苇的白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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