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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经(GL百合)——崔九堂前

时间:2024-11-19 11:17:21  作者:崔九堂前
  郦壬臣心头一热,作为回礼,也向彭城寄去了一桶乳酪,以慰风寒。
  她于是记下了那位彭城新城宰的名姓——赵必姜大夫。
  她又仔仔细细读了田姬和惊的来信。
  交给田姬去办的事情进展不错,已经得到不少信息,虽然归氏被赶尽杀绝,但并非所有的沣都大夫都心向高氏,有几个切入点,待她找机会回去之后,快速推进。
  惊在信中向她絮叨了好些沣都发生的事件,看起来高氏一党内部也不大团结,最近出了好多贪腐贪到脸面上来的案子。
  惊是个忠诚的郎官,有关王宫内发生的一切,她都闭口不言。
  对此,郦壬臣不仅不失落,甚至还有些欣慰,那小姑娘总算没有长歪。
  她写私信向王莹打听的事情也有了点眉目,王莹所在的北武郡靠近北境,就在太尉大夫符虢常年驻军的附近。郦壬臣想通过王莹知道边境战况如何,为何这么多年迟迟不能撤军,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蹊跷处?希望王莹能帮她了解一二。
  郦壬臣抽出一天时间一个一个写好回复。
  给高傒的回信她写的最慢,因为高傒在信中提及转过明年也许会考虑提拔她回到身边做事。
  毕竟,想做京官,没点政绩也不行。郦壬臣虽然是高傒的秘密门客,但也不好一步登天,任意施为。
  高傒这样的态度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或许是高傒见她本本分分在阳丘邑做大啬夫,没有任何多余的小动作,若是换作其他别有用心的谋士,被指派去做小小的大啬夫,足足快一年的时间,恐怕早就不安分的露出马脚了。
  一个人的真实野心,是不可能在糟糕的环境里憋太久的。
  可是郦壬臣没有,她就像一个心无杂念只想进步的士子,不仅不搞小动作,还一门心思把阳丘邑的政绩搞上去了,可见这大半年也没时间干别的。
  于是高傒对她的戒心进一步降低,也许……这个稷下之士真的只是迫切想在汉国建功立业、升官发达、名扬州郡罢了。
  这就好办多了,高傒最喜欢利用的就是这样的士人,他已经有信心把她牢牢捏在手里了。
  为了让城府深沉的相国大夫继续对她加深刻板印象,怎么写回信就是个技术活了。
  郦壬臣字斟句酌了大半天,才勉强写好。
  字里行间都是一个渴求功名但又自视甚高的年轻士子人设。她冲动又投机,自夸自信之余又透出一点遮遮掩掩的谄媚,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坚定地表现出只有跟着相国才能青云直上的信念,相国是她唯一的依附……如此这般,与她之前在高傒面前的形象保持高度统一。
  这封回信“完美”到她自己都唾弃自己,遂挑了个良辰吉日,放心寄出。
  * * *
  新年纳馀庆,嘉节号长春,正旦节后的两个月,在她成为阳丘邑大啬夫的第十一个月,一封从沣都下发的委任书加急送到了官寨里。
  沣都来的传令官大声朗读:
  “二十三年二月癸丑,王命制曰:
  寡人闻褒有德,赏至材,阳丘邑大啬夫郦壬臣宿卫忠正,劳心元元,民食颇丰,寡人甚嘉之。迁为沣都丞,秩比八百石,赐铜印玄绶,级同郡守。
  故兹诏示,敕下。”
  简简单单几行字,后面附着赴任的地点与截止时间,加盖王印、相国公印、九卿公印、京兆尹印。
  从行文风格来看,这封制书应该不是汉王起草的,大概是臣下按照相国高傒的意思拟好,报送给汉王,汉王点头画敕,没有问题就下发流程了。
  阳丘邑的官吏们焚香沐浴,接下这封王命,由郦壬臣封装锦盒,打点送信官驿的吏员们。
  她算了算要求到任的日期,大概是两个月后,还有些时间可以容她收尾和赶路。至于高傒让她担任的职位……她开始思考起来。
  沣都究竟出了什么棘手的案子?俸禄八百石的职位那么多,高傒却偏偏要把她安排成沣都丞,京兆尹的助手?
  (【注】诏书是仿照汉光武帝与汉景帝的诏书编写的)
 
 
第76章 公子衷
  公子衷
  汉王宫, 少阳殿。
  宽敞的中庭里正上演着一场宫廷乐舞,舞者六行六列排布。
  风雅踮步,裙裾飘逸,
  搷鸣鼓些,以献君王。
  这是一场高规格的六佾之舞。
  坐在上位的刘枢面色憔然,嘴唇苍白, 但还是打起精神的与公子衷说着话,好像自己的身体状态完全不影响她的兴致,下首坐了几个臣子, 陪着布菜。
  “这是今岁从下面进贡上来的乳酪,寡人又命人取来一些,请子诚再尝尝。”刘枢以一种老朋友的语气说道:“合着蜂蜜与桂花酿一同食用, 更为香甜。”
  “谢王上。”公子衷看着庭中舞者,不禁感念道:“想不到王上如此有心, 竟为在下安排了郧国舞。”
  公子衷来到汉国恰好满一年了,今日这场宴会,便是刘枢特意为他安排的庆祝。
  刘枢朗然一笑,“这有什么, 子诚只管享用。王宫里这么闷, 这一年来若非你陪寡人闲谈解闷,寡人也没甚意思。”
  她说着便举起金樽,将澧酒一饮而下,咳嗽几声,“好酒,再斟来。”
  侍女捧着酒壶正要上前, 却被闻喜拦下,他走到君王身侧, 小声道:“王上,小心御体啊。”
  刘枢晕晕乎乎的斜靠在座位上,不知是醉酒了,还是病的难受了,她不露声色地扫一眼台下的臣子们,心念这里面该有不少高氏的人呢。
  她随即拂袖晃开了闻喜,懒洋洋的语气道:“无妨。左右今日没什么政事,若有奏疏上报,都交给相国去处理便是。”
  侍女便斟酒来,刘枢举樽与众臣畅饮,大家很快都沉醉在美丽的舞蹈和香甜的酒食当中了。
  一曲舞毕,刘枢击节大笑,“善!再奏乐,再舞!”
  就这样连舞几曲,酒过数巡,所有人的脸上染上了酒意。
  刘枢侧头对公子衷道:“之前问子诚之事,考虑的如何?寡人派给你的人手,还够用么?”
  群臣都醉的不行,也没人去管上面的人在说什么了。管乐笙箫的演奏声淹没了她的话语,唯有近处的公子衷能够听见,他瞧了瞧刘枢似醉非醉的脸,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道:
  “王上如此厚待于我,我又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刘枢所问之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只是想知道,明明身为第一继承人的公子衷怎么会沦落到逃出母国的。
  一年来,公子衷不论何事都对她知无不言,唯独这一件事触及到他的隐痛,所以迟迟说不出口。
  今日见到郧国舞,思乡之情被勾起来,又喝了许多酒,加上这一年之中受到刘枢颇多照顾,他也就卸下心结,准备一吐为快了。
  刘枢见他神色,拍了拍手,命陪同宴饮的大臣们退下,只留下歌舞继续。大家看刘枢也醉的不省人事,都放心退出了。
  公子衷道:“老实讲,来到汉廷,在下才算有了一个朋友,就是王上您。”
  “哦?”刘枢道:“子诚贵为嫡长,在郧国宫中竟没有玩伴吗?”
  公子衷一笑,道:“王上,您就别没话找话了,您也是长于宫中的,处境难道还会与我有什么分别吗?像我们这样的人,哪里还有友情呢?”
  刘枢愀然不语,他说的不错,这是他们的宿命。上天生其何厚,而其所遇真情又何薄……
  丝竹管弦声掩藏了他们这一瞬间的沉默以对。
  公子衷饮下一杯酒,道:
  “实不相瞒,我的生母虽然是王后,我亦是父王第一个孩子,但父王与母亲的关系并不好,母亲又在我儿时早早薨逝。我从小一直盼着成年,好出宫建府去。父王的孩子很多,这就有了比较,父王向来不看好我,说我胸无大志,不似人君。只有太傅认真教我学问,说我会是个好公子。”
  “不似人君……”刘枢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她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忽而眼中放出一抹精光,说道:
  “那又如何?自古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权势再大的人也没有理由仅凭自己的好恶就改变继承人。”
  公子衷却目露哀伤:“正是如此,才是我灾难的开始。”
  “王上想知道我为何来到汉国,听听我的过往便知。”
  “父王虽不喜我,但我的生活还算平静。”他继续道:“直到有一年,西羌族叛乱,父王亲征平叛,打下了一片土地,西羌首领投降,还向父王进献了自己的女儿为妾室。那女子很受父王宠爱,没过一年,便封她为羌姬。再过一年,羌姬诞下了一位公子。父王极其喜爱,取名叫鹤松。”
  “鹤松公子?”刘枢叹息着评价道:“好生华丽的名字啊。”
  取这么娇贵的名字,是要做什么呢?
  “郧国王宫的相师说鹤松公子有贵人之相,父王就更喜爱他了。”公子衷也叹道:“只不过……我是后来才知道,那相师是羌姬安排来的。”
  他瞧着刘枢苍白的脸上染上醉酒的酡红,迷迷糊糊的样子,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自己说的话,说话也就更大胆起来了:
  “我那时年纪也不大,那羌姬一副和善的样子,对我很好。活该我愚笨,竟曾一度以为她是真心爱护我。过了几年,我发现朝中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进谏,大臣频频指责我的过失,惹得父王更加厌烦我。朝中除了太傅,无人为我说话。”
  “你没有想过反击?”刘枢问。
  “没有……”公子衷低下了头,“我只想着,再忍一忍,忍到能出宫建府就好了吧。”
  “哼。”刘枢慢吞吞的道:“你父王肯定不这么想。”
  “是的。”公子衷道:“无论我怎么隐忍,父王对我的厌恶反而加深,直到有一次,他甚至对羌姬说要废掉我,改立鹤松为储君。”
  “羌姬怎么说?”
  “那羌姬果然心思深沉,她听了这话,非常惶恐,在父王面前泪雨婆娑,说众人皆知公子衷既嫡且长,如果因为她而废长立幼,那她就是千古罪人,不如自杀去。”
  “呵呵。”刘枢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一招欲擒故纵啊。”
  公子衷道:“是啊,父王怎么忍心爱姬自杀,认为她克己奉公,颇识大体,更加喜爱她了。殊不知,羌姬早就在朝中暗暗积蓄势力,培植亲信。待我成年的前一年,她命手下的臣子向父王谏言,说金砂城是郧国的都城,固若金汤,蒲城和游竹城是郧国的边疆,不能没有能力强的人镇守。如果让嫡长子去镇守其一,这就可以叫百姓顺服,外敌害怕,更能显扬君主的功德。
  父王觉得他说的有理,于是便将我派往蒲城,将其他成年的公子们也分别派往边疆城邑。最后只有羌姬的儿子因为年纪幼小留居金砂王城。”
  刘枢闭着眼听着,心下默默评估羌姬这个角色,也对郧王其人有了大致的判断,于是默道:
  “吾闻国家之立,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未闻本末倒置也。”
  幽幽的一句话,如醍醐灌顶,公子衷一愣,叹道:“王上所言极是。”
  他咽下一口酒,接着道:“我那时年轻,还不知道父王这一安排的用意,更不知道这都是出自羌姬的主意。我只好乖乖的去蒲城上任,我一走,没过多久,羌姬又向父王吹耳边风,说她听闻我将蒲城治理的很不错,对黔首宽容,是仁义之人,但性情倔强,说我这么有能耐笼络百姓,而父王已经年迈,整日迷恋后宫,必定影响国事,指不定哪一天,我会以国家利益为借口,返回王都,限制父王,使父王不能再大展宏图。
  她对父王说了这么多,然后又哭哭啼啼叫父王杀了她,这样一来才不会影响父王的国事和名声,叫我日后也满意。”
  又是一招欲擒故纵加挑拨离间,刘枢默默想着,虽然那羌姬句句不提公子衷的坏话,但是句句都会让郧王更厌恶和警惕公子衷。
  在一个国君面前频频提起他的儿子有多么得人心是叫人非常恼火的事情。
  “那你父王怎么表示的?”
  “父王哪里舍得杀她,她就在王宫里又哭又闹,弄得父王百感交集。于是父王对她说,说我既然对百姓宽容,对自己的父亲也会宽容的,叫她不要操心。”
  刘枢笑道:“看来你父王那时候还对你有些父子之情。”
  公子衷也点点头,“我毕竟在他膝下长大,怎么说也有一点感情。可是羌姬却不罢休,她拿出很多历史上的例子来,说自古王孙多凉薄,谁还真心去敬爱亲人呢?
  父王被她天天这样说,也渐渐不放心起来,就问她那能怎么办?她却假装天真的说不如就把君权交给我,我得到了君权,也就满足了,父王就可以颐养天年了。父王听了这话,可想而知有多惊呀,为王者,最忌讳的就是这些,于是他一口回绝了羌姬的建议。但是心中已经隐隐将我视为对手了。”
  真是软语动人心啊,经过这番倾诉,公子衷在郧王那里已经成了随时有可能图谋篡位的逆子。
  羌姬诸如此类的话术还有很多,公子衷一一罗列了些给刘枢听。他在蒲城呆了几年,羌姬就在王都谮害了他几年。郧王就是铁石心肠,也会被影响的。
  “后来有一次,听说父王出宫去狩猎,羌姬就捎信来蒲城给我,说她不久前梦见了我的生母,让我赶紧到王都准备祭祀。我见她这样说,也不好怠慢,在我们国家,如果有人梦到逝者,那逝者的家人都要为逝者祭祀,我做儿子的如果不去祭祀,就是不孝。
  于是我赶紧回到王都,在宗庙祭祀了母亲,按照郧国的制度,我还要将祭肉,献给父王一些,表示我也已经替他慰问过了。
  本来一切都正正常常的,可是事情坏也坏在这里。我给父王献祭肉的时候,父王还在外狩猎,没有回宫,于是羌姬就叫我把祭肉留在宫中,等父王回来后自然会见到。三天后,父王返还,听说我祭祀了生母的事情,心情不错,命宰人烹煮胙肉来吃。
  奇怪的是,祭肉刚刚摆上来,羌姬就恐惧大叫,说胙肉是我从蒲城带来的,不能放心,应当验过再吃。于是父王叫人把肉先给狗吃,狗死了,又给宦官吃,宦官也立毙,证明肉确实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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