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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经(GL百合)——崔九堂前

时间:2024-11-19 11:17:21  作者:崔九堂前
  公子衷讲到此处,额上突起青筋,情绪愤恨,道:
  “那是她提前在祭肉中下毒,但是我却百口莫辩,在众人看来,我俨然已经成了弑父的反贼。羌姬还不嫌事大,在一边叫嚣着说我这样急不可耐的弑父,一定是因为她和鹤松公子的缘故,她愿意带着鹤松离开郧国,免得日后成为我的俎上之肉。
  父王听了这话,更加气愤,当即就要诛杀我。好在我带了一些人手,拼死逃出了金砂王城,逃回蒲城,坚守不出。过了几天,父王派我的太傅来劝降我,我原以为老师是最了解我的,定会和我站在一边,没想到,他进到蒲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要我自杀!”
  回忆过往,公子衷难掩悲痛,这些锥心往事,他恐怕一辈子也无法释怀。
  刘枢出声,她的情绪并不像公子衷那样激动,反而冷静的可怕:“可是你没有自杀,反而杀了他,是吗?”
  “是的,我只好杀了他。”公子衷怔怔道:“我杀了自己的老师……”
  他的脸上闪过了太多东西,一时间都无从出口。
  “不必说了,寡人懂。”刘枢的眼中有一抹怅然一晃而过。
  杀死恩师的感觉,她懂。
  八年前归氏满门抄斩的判决,不也是以王命的名义下达的吗——哪怕她一无所知。那样的痛,那样的无力,那样的绝望,比公子衷杀掉太傅还要伤人千倍。
  她忽然猛地咳嗽起来,却不喝侍女端来的温水,而是又饮下一口烈酒,喉头火辣辣的苦涩,攥紧手指,指甲掐进肉里,尖锐的疼痛传来。
  她似乎想叫自己忘记那段过往,也更像是想叫自己铭记那段过往。
  平复片刻,刘枢道:“寡人只是不解,你为何不向郧王解释呢?即便他不会听,也好过你默认下这份罪名。”
  “我不能这么做。”公子衷摇头,“我父王年纪大了,只有羌姬能叫他欢心,若没有羌姬的陪伴,他老人家便寝食难安。我若辩解,就算父王不相信我,羌姬也会因为风言风语而获罪,远离父王。父王本就不喜我,这么一来,就更没法欢乐了吧。”
  “呵,你还真是守志以愉父啊。”刘枢道,不知道是叹他的傻,还是叹他的悲。“那个向郧王谏言让你去蒲城的臣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杜款。”公子衷答道:“王上问他干什么?他并不重要。”
  刘枢冷冷道:“他当然重要。假如寡人是你,待回到金砂王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杀杜款,第二件事,再杀羌姬,第三件,杀公子鹤松!”
  她这么一句话冒出来,语气不重,却叫公子衷后颈感到一阵凉意。他抬眼看去,却见汉王的眼中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您……没有喝醉?”公子衷舌头险些打结,虽然刘枢比他年纪还小,但是她偶尔透出的气势却让他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刘枢一笑,似是而非的道:“该醉的时候,寡人也可以醉。”
  她淡淡看向公子衷,“子诚的故事讲完了,我们该谈谈条件了。”
  没错,去岁留下公子衷的时候,他们就约定了条件的。
  公子衷那时候刚刚九死一生逃来汉国,刘枢曾问他想要什么,他最想要的是查明真相,于是刘枢大方的给予了他资助,要钱给钱,要物给物,要人给人。
  训练有素的间谍被一波一波的派往郧国,查清事情的底细,因此公子衷才得以知道了很多他曾经不知道的事情,例如羌姬对郧王吹过的耳边风,再例如羌姬的心腹大臣都有谁,例如他是如何被一步一步设计,踩入陷阱的……
  而刘枢对这些信息从不过问,直到今日。
  也正因为刘枢的慷慨资助,公子衷才会说出那句“王上如此厚待于我,我又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公子衷明白,刘枢若是想知道,无论他说不说,她都能知道的,但是她想听听他怎么说。
  一个人对一件事的态度,往往比这件事本身更重要。
  公子衷隐隐的感觉到,眼前的年轻王者是比自己的父王还棋高一着的人物,也比自己原先想的要复杂。
  在这一年中,汉王待他极好,他从来没想过要回到郧国去。
  “王上,我的心愿已了,再无他求,请您说出您的条件吧,若能做到,我决不食言。”
  刘枢道:“寡人的条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送子诚回郧国去。”
  公子衷的后背又渗出汗来,“请王上原谅,只有这一条,我做不到。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刘枢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干笑两声,道:“子诚是在做梦吗?我们这样的人,又怎么能有机会做普通人?”
  公子衷沉默。
  刘枢又道:“听君一席话,寡人感觉你似乎并不是很讨厌你的父王。”
  公子衷道:“我父王只是被奸人蒙蔽双眼而已……”
  “谬矣!”
  刘枢轻轻打断他:“若不是他给奸人机会,奸人如何能得逞?若非他情愿沉迷巧言令色,羌姬又如何能近身?不要为他找理由了,子诚,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公子衷又是沉默。
  刘枢淡淡看向公子衷,问道:“怎么样?寡人的提议,子诚何时接受?”
  好霸道的态度。刘枢没有问他接不接受,而是直接问他何时接受。
  公子衷不得不说话了:“可是……据我所知,若无相国同意,王上也很难将我送回郧国。”
  在汉国一年,他也略微看清了一点形势,这汉国并非汉王一人说了算,君权与相权势如水火,汉王很难单独成事。
  他明白刘枢想把他送回郧国可不是出于善良,而是要叫郧国欠她一个人情,日后待她与高氏反目,郧国便可以作为盟国从中干预,遏制高氏。
  只是,他已无心争斗,只想做个普通质子聊此残生。
  刘枢才不受他诘难,微笑回道:“这就不劳子诚操心了,子诚只需要知道,是寡人保下的你,你才能安全的呆在汉国为质子,这一年来你在沣都吃喝玩乐,不受拘束。相国从来都不希望你留下来,若他要褫夺你质子的名头,你还能去哪里?”
  这话叫公子衷汗如雨下,若高氏真做的那么绝,刘枢又冷眼旁观,那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刘枢挥了挥手,舞乐骤歇,舞者退散。殿中的热闹到冷寂的转变只在一瞬间。
  刘枢扶着宫人的手慢慢站起身来,又忍不住咳嗽几声,久经病痛的身板飘忽不定,但她的眼神却清亮又锐利。
  “子诚,既然你当初在揭发真相和以死明志之间选择了逃到汉国来,做了汉国的附庸,那你就别无选择了。寡人叫你回到郧国,不单是为了寡人,也是为了你自己。你觉得羌姬和郧王会放任你在国外好端端的活着吗?”
  公子衷一惊。
  刘枢迈下台阶,斜睨公子衷:“还是说,你不相信寡人有能力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回郧国,送回你本该呆的位置上去?”
  本该呆的位置……汉王是想说什么?
  公子衷仰头看着她,各种思绪在他的脑袋里乱窜,理智上,他知道她说的没错。
  “好,我答应王上。”
  刘枢的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公子衷也站起来,小声道:“只是王上有一点说的不对,我并非是当时率人逃到汉国来的,我父王没那么好对付。”
  “那你……”
  “我在蒲城坚守数月,其实已经人尽粮绝,我只好自杀假死。我的心腹从棺材里背出我的尸体,离开郧国。在我逃到沣都成为质子之前,我父王一直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假死?”刘枢眼中划过一丝吃惊。
  公子衷笑道:“这有什么?我郧国人杰地灵,又有万年通天古树,区区假死药,又有什么稀奇。”
  刘枢沉思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道:“哦,寡人对这个问题有点兴趣,只不过今日乏了,改日再说吧。”
  公子衷瞧着她离开的背影,伏了一揖。
 
 
第77章 鹿鸣(二更)
  鹿鸣(二更)
  三月末, 一辆来自京兆尹官邸的马车停在了郦壬臣的家门口,公车府士手捧官牒,驰传于门下。
  这是京官受任的必要程序, 郦壬臣整理衣冠,出门接了任书,然后就要随她的顶头上司京兆尹大夫进宫谢恩去了。
  沣都的消息果然灵通, 她才刚回来两日,府尹就派人来走流程了。
  一个时辰后,郦壬臣跟着京兆尹以及其他府尹大夫们走进王宫, 临近宣室殿的时候,京兆尹忽然对她道:“一会儿面见王上,郦大夫就不需说话了, 都由我来支应。”
  郦壬臣抬头,只能看见京兆尹傲慢的后脑勺。
  这京兆尹名叫区博, 位列九卿。郦壬臣已经打探清楚,此人是高傒一派的,按理说她现在应该也算高傒一派的,且与这位上司不存在竞争关系,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区博对自己态度并不友好?
  “下官明白。”郦壬臣用一种顺从的语气说道, “可若是王上问起下官事情,如何是好?”
  区博果断道:“以老夫对王上的了解,王上可没有闲情逸致问一个新来的沣都丞什么问题,你尽管放心好了。”
  宣室殿的中殿近在眼前,大长侍闻喜走出来,宣他们进去, 于是群臣鱼贯而入。
  外面的天气已经不那么冷了,可是殿中还烧着热烘烘的地龙,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药香味,展示出一种这里的主人疾病缠身、需要休养的感觉。
  刘枢确实在修养,她斜靠在一方软榻上,神情懒洋洋的,身前的几案上散乱的放着几卷奏疏,也没翻阅几下。
  臣子们进来的* 时候,她抬头去瞧,正巧一眼便看见了一年多未见的郦壬臣,正穿着朴素而庄重的朝服,趋步入殿。
  蟹青色的官袍是低阶大夫的配置,在王宫里很少见到,但穿在郦壬臣身上自有一种清雅气质,显得年轻而秀气。
  刘枢瞧了一瞬,又若无其事的去端宫女呈上来的药碗。
  说来也奇怪,郦壬臣并不是走在中间进来的,也不是第一个迈进门槛的,可是刘枢抬头的一眼却总能将目光先落在她身上。
  刘枢仰脖喝了药,众臣在底下叩拜行礼,呼王号。
  她放下碗,开始咳嗽起来,嫌弃的摆摆手,让众臣起来,随口道:“没看见寡人在进药吗?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王上,京兆尹大夫是不敢废礼呢。”闻喜出来打圆场,不过也仅此一句,因为他听出来汉王并不是真的生气了。
  随后京兆尹便汇报了几件政事,又呈上了新的沣都丞任命状,带着郦壬臣一道谢恩。
  刘枢点头,叫他们起来,表示知道了,又翻看京兆尹新汇报的那几份奏疏,说道:“以后这些小事都交给相国去办吧,不必一一报送寡人。寡人这段时日身子困乏,累。”
  她随便画了几个“敕”在奏疏卷尾,表现出一副精力不济的样子,就搁在一边了,所作所为看起来像个时日无多的糊涂君王。
  “臣明白!”京兆尹区博嘴角都忍不住快扬起来了,“烦扰了王上清净,臣这就退下。”
  说着就要领群臣撤步。
  “慢。”
  刘枢不轻不重的扫了区博一眼,吓得区博心尖一抖,汉王没多说什么,可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寡人让你走了吗!
  随后没人敢动了。
  区博的心情一会儿明朗,一会儿骇然,搞得他都不知如何是好,为官多年,他都猜不透汉王喜怒无常性情的规律,是以每次面圣都会情不自禁的提心吊胆。哪怕明知道汉王只是高氏扶持的傀儡,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寡人听闻去年沣都府帑中税额有短缺,与账面不符。”上位的君王慢悠悠的发问:
  “有诸?”
  听到这个问题,郦壬臣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大夫们都同时紧张起来,似乎被问到了某个痛点,就像是他们自以为隐瞒很好的事情忽然被揭穿了似的。
  “这……”过了一会儿,区博终于磕磕绊绊回话了:“回王上,此事……正在调查,许是账面疏漏所致,请王上宽心。”
  刘枢了然的点点头,道:“哦,只是疏漏吗?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脸上神色一转,又摆出一副赞赏的神情来:“沣都府帑乃国库重地,有区爱卿打理,寡人才能安心养病啊。”
  区博见此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汉王根本没有细问的意思,便悄悄松了口气,同时又猜想她接下来又要说什么话。
  刘枢将下首群臣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咳嗽几声,最后目光又定格在角落的郦壬臣身上,她忽然又笑道:
  “寡人听闻郦大夫此前担任阳丘邑大啬夫,功绩拔萃,区爱卿如今能得此良才助力,岂非公府之幸。”
  “那是自然!”区博马上应承道:“像郦大夫如此才俊,臣必好生培养,不负王命。”
  “寡人就知道,有区卿做京兆尹,寡人的沣都才放心啊。”刘枢表情更加明朗了一些,但语气中总有那么一丝凉意。她随后与群臣笑谈几句。
  群臣一派其乐融融,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紧张从未存在过一样。
  区博紧张兮兮的心这才放下来一些,感觉汉王今天情绪尤其不稳定,于是指望她能快点放他走。
  刘枢果然如他所愿,叫他们都下去了。
  “郦卿留下。”她轻飘飘补了一句。
  郦壬臣一愣,没料到还有这个环节,她看向区博,区博却心虚地不看她,全然没了进殿前的倨傲之姿,他麻利地退出殿外,那意思是留她一人自求多福吧。
  ……
  一阵咳嗽声拉回了郦壬臣的神思,刘枢看起来病得很重,比去年瘦了不少,面色也苍白了许多,但依然谈笑有度,对她笑道:
  “又见面了,客卿大夫。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你的才能。”
  郦壬臣垂首道:“承蒙王上还记得。”
  “寡人当然记得,你很特殊。”刘枢的语气变得微妙,笑容也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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