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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经(GL百合)——崔九堂前

时间:2024-11-19 11:17:21  作者:崔九堂前
  忽然,一道炫目的白光在囚室中亮起来,哪怕她闭着眼,也能感到那股刺眼。
  她抽搐了一下,害怕的想躲。太久不见光明的人,感到光亮的第一反应是拼命躲藏。
  “郦侍中,郦侍中……”
  有人在轻轻地呼唤。
  郦侍中是谁?她吗?
  她脑子晕乎乎的甚至连自己的职位都反应不过来了。
  紧接着,一个温暖的东西靠近了她,使她忍不住想靠过去,但她实在没力气,只好挣扎着睁开了眼。
  引入眼帘的是一提模模糊糊的油灯,油灯的光亮其实是很微弱的,但对于长期未见光的人来说,却很刺眼。
  她受不住这光亮,又闭上了眼,过一会儿,再睁开,再闭上,再睁开……如此十几次,才缓过来一些。
  她费力的转脸,想看看旁边的那个温暖的东西是什么,哦,原来是一个人,眯眼细看……
  “王……王上?”
  “是寡人。”
  刘枢静静地蹲在她身边,离她很近,黑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担忧。
  刘枢的旁边,立着提油灯的闻喜。
  刘枢伸手,扶她坐起来,却瞥见她衣服上沾着的血迹,一惊,“他们对你用刑了?谁!”
  知道了现在的处境,郦壬臣恢复了一点神智,她轻轻把肩膀往后让了一下,让开了刘枢的双手,答:“没有人对罪臣用刑。”
  这声音气若游丝。
  刘枢看着空落落的双手,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泛起细密的疼痛。她想说,虽然没有受刑,但你一定受苦了,但话到嘴边,刘枢还是咽了下去。
  “不必自称罪臣。”
  郦壬臣虚弱一笑,“大汉律,凡近王上十步以内者,杀无赦。”
  她不知有谁能逃脱这铁律。
  “你……”刘枢被一呛,收回了手。
  刘枢原本不必亲自来的,但她要来。她是怀着多么焦急的心情飞奔来见她,她原本一见面就想告诉她,她不必受制于那条律法了。
  原因无他,大朝会那天,上殿之人均不得佩剑,那么郦壬臣手中的剑又从哪来呢?
  只有相国高傒能够剑履上殿,没错,郦壬臣袭击刺客的那把剑,正是她情急之中趁着混乱,从高傒腰间抽走的剑,那是高傒的剑!
  这就叫她有理由可说了。
  是高傒的剑登上了王座高台,袭击了刺客。如果要论处郦壬臣,那么高傒也必将被连坐论处。
  高傒怎么可能引火上身,于是这件事的性质就转变成了救驾有功,是高傒的剑解救了王上,那么使用这把剑的郦壬臣,自然也没有罪责了。
  为了早日提郦壬臣出狱,这几天刘枢几乎夜不能寐,她火速加急处置完了刺客风波的事情,不眠不休,宣室殿彻夜亮灯。
  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办理她出狱的流程,召三司会晤,划清厘定郦壬臣无有罪责的事实……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个人能好端端的不戴罪责而走出昭狱,于是郦壬臣的出狱流程要比其他监狱复杂得多,这几乎要把刑律修改。
  至于为什么要将她下昭狱论处,是因为全天下也只有昭狱是刘枢能牢牢掌控的地盘。若将郦壬臣投到廷尉大狱那里,必然惨不忍睹,刘枢还真不能保证她毫发无伤。
  刘枢秘密叫昭狱不得对她用刑,还特意交代羽林卫暗中护卫。
  可是看郦壬臣的态度……
  她恐怕还是不信寡人啊,刘枢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二十日,郦卿住的可还舒服?”刘枢站了起来,语气僵硬,默默观察郦壬臣的脸色。
  郦壬臣靠在角落,不言。
  原来才过了二十日吗,她还以为起码有几个春秋呢。
  刘枢又道:“咳,相国求情,寡人不得不来。”
  原来是相国让来的……郦壬臣只有苦笑,她垂下头,压住胸口的酸涩。
  刘枢见她还是不说话,捏了捏手指,心里着急,但嘴上就是软不下来。她瞧了一眼闻喜,示意他先出去,闻喜会意,将油灯放在地上,悄悄隐退。
  闻喜刚一走,刘枢便蹲下来,又扶住她肩膀,刚欲开口,却见她眼眶里都是血丝,“你……你不会要哭了吧?”
  刘枢心里一紧。“连舍命救寡人都敢* ,怎么一两句话都能说哭啊,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寡人这几天有多着急!
  郦壬臣强忍住泪水,咬了咬苍白的唇,“臣便是如此愚蠢、如此脆弱,王上笑话够了吗?”
  刘枢一怔,心里划过一道钝钝的痛,手下使力,不由分说将人扶起来,站好。
  “你不脆弱。”
  刘枢的目光变得难得的柔和,在黑黢黢的牢房里,心中所有的关切在此时都暴露无遗,她托着郦壬臣的手也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什么不对。
  郦壬臣也怔住了,她从没见过刘枢这样的表情。
  有时候,君王的心思是最难猜的。
  自从郦壬臣替高傒封驳了那封王命之后,刘枢就再也没有召见过郦壬臣,好像真的已经放弃了她,把她打成了高傒一党。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刘枢的心里埋着很多事,对于君王而言,在没有十分把握能保护一个人的时候,那么保持疏远便是最好的保护。
  这便是君王与普通人的区别。
  有些话是刘枢没必要说出来的,但是看着郦壬臣此刻的神情,她决定再破一次例:
  “你知道寡人这几天没来,是在干什么吗?”
  “……”
  郦壬臣不言,刘枢也不再在乎什么面子,自顾自的说下去:
  “寡人在翻律法。”
  “寡人比任何人都想找到一条能赦免你的律法。”
  郦壬臣抬起头,暗淡的眸子和刘枢的相遇,蓦然触动。
  刘枢扬起一抹富有温度的笑,那是从前谁也没见过的一种笑,
  “好在寡人找到了。”
  刘枢朝外朗声唤道:“闻喜!”
  “唯。”闻喜又出现在狱室门口。
  “念判决。”
  闻喜就从袖子里取出一卷帛书,念给她们听,郦壬臣听着听着,都忍不住觉得好笑,也不知是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律法,竟然都用上两百年前的案例来佐证了?可见要把她的情况生搬硬套进去有多难。
  全沣都城的人都说,幸亏相国大夫鼎立相助,郦壬臣才能免于刑戮,可真实情况怎样,只有刘枢心知肚明了。
  “寡人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让你受这样的苦。
  她真情流露的话叫郦壬臣惊讶又迷惑,可刘枢没有给她看透的机会,接着道:
  “照这样的判决,寡人不仅能赦免你,还能升你一级爵位。”
  此次救驾,着重强调用了高傒的剑,高傒便是一等功臣,郦壬臣紧随其后。
  刘枢的语气中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宠溺态度,“你想要什么官职?说来听听?”
  明明牢房里这么昏暗,可刘枢此刻的笑意似乎在发光。
  “臣想要,王上就会给吗?”
  “只要你说。”
  郦壬臣不言。
  汉王一笑,朝外道了句:“闻喜,宣诏!”
  闻喜又展开了另一封帛书:
  “侍中大夫郦壬臣,恪尽职守,忠信仁勇,践寡人治国之道,乃汉之肱骨辅弼。
  寡人闻国事劳于九卿之功,遂择之典章,加封——廷尉。
  赐银印绯绶,秩二千石。敕下,使明知寡人之意。”
  王命中凡有“使明知寡人意”这样的句子,都表示是汉王亲自书写的王命。
  郦壬臣吃了一惊,这封王命竟是封她为九卿之一的廷尉。相国也同意了?
  她欲叩谢王恩,却被刘枢扶住,不叫她跪。
  “怎么样?可还中意?”
  郦壬臣有点不确定的问:“可是……原先的廷尉大夫如何是好?”九卿可不是能够随意任免的职位。
  刘枢道:“他没能找到赦免你的律法,已被寡人免职了。”
  “……”
 
 
第93章 探病
  探病
  七月流火, 金风送爽,王宫里比外面更早地起风,刘枢比高傒先一步知道他派人去北境秘密洽谈的结果。
  一切都在按设计步骤发生, 她的计划网正在慢慢收拢。
  高傒可能到现在也百思不得解,为什么和狁方的接洽以失败告终吧。
  恰在此时,盟会在即。
  齐王于将盟会的地点选在了郑国的鄄城, 这是正好处在天下中间位置的城池,方便各国国君从四面八方前往。
  鄄城也是郑国第二大商贸城市,以郑伯的脾性, 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做大生意的机会,于是很乐意的就同意了齐王于想将此地作为盟会主办地的请求。
  消息送到沣都,汉廷开始筹备启程事宜, 虽然上一次刺客的案子还没有查清楚背后源头,但是汉国也不会因此爽约。
  刘枢大半夜还在宣室殿里翻阅随行人员名册, 其中自然也有郦壬臣,目光定格在这名字上,她想起来又是旬日没见过郦壬臣了。
  “闻喜,你说……怎样才能叫一个女子开心呢?”
  正忙着沏安神茶的闻喜走过来, 摸不清汉王的意思, 便道:“这可问住老奴了,王上您也是女子,不妨想想,您会因何事而开心呢?”
  “寡人嘛……”刘枢理所当然的说:“叫上下群臣、内外百姓,都乖乖听命,寡人自然就高兴了。”
  闻喜:“……”
  他怎么就忘了, 自家这位主子是和寻常女子不一样的性子。
  刘枢放下名册,又拿起另一卷竹简, 问道:“怎么久不见郦大夫的奏疏呈上来?廷尉司的职务交接这么慢吗?”
  闻喜这才反应过来汉王兜这一大圈的目的,就道:“只怕郦大夫还未接手廷尉司呢。”
  “为何?”
  闻喜道:“因为郦大夫已告假好几日了。”
  “告假?她为什么告假?何时告的假?寡人怎不知?”刘枢合上了卷轴,一连串的追问。
  这一大堆问题叫闻喜听出了其中的焦急,搁在从前,汉王是从来不关心臣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他俯身道:“王上,九卿告假都是直接与相国大夫说的。”
  “哦。”刘枢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就忍住不再说什么。
  闻喜接着道:“听闻郦大夫有一阵子不来了,据说是告的病假。”
  “她病了?!”
  刘枢又无法淡定了,放下奏疏,站起来,自语道:“一定是上次在狱室呆了二十日,染了病气。”
  弯月出于宫阙之上,时辰有些晚了,闻喜见她站起来,他以为她要睡,便端来安神茶。
  刘枢皱皱眉,“喝什么茶!寡人要出宫。”
  闻喜惊讶道:“出……出宫?现在?王上……这阵子去通知准备仪仗可来不及。”
  “要什么仪仗?寡人自己去。”刘枢命道:“去准备一件普通的衣裳来。”
  闻喜明白了,汉王想要悄悄微服出访,看她的表情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意思,闻喜只好按她说的去准备了。
  这也不是刘枢第一次偷偷溜出宫去,该注意什么闻喜都知道。最近汉王越来越大胆了。
  一个时辰后,一辆简陋的马车循着小道就停在了郦壬臣院子门口。
  不得不说,郦壬臣的小院子实在过分偏僻,过分难找,也过分狭小简朴了。
  刘枢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险些要惊掉下巴,很难想象,郦壬臣马上就是要做九卿大夫的人了,住的宅子却和她的身份一点也不相符。
  上弦月高悬,天上星光点点,刘枢没想多做停留,只想看一眼郦壬臣而已,看看她病的重不重,不然的话,她根本没法放心。
  主仆二人都下了车,闻喜也穿着普通人的打扮,走上前去,敲了敲连个牌匾也没有的木头门,他年纪一大把了,还要跟着主子晚上出来探病,真是累到没脾气。
  小院里连个看家护院的狗都没有,几声敲过,里面无声无息。
  刘枢低声道:“如果主人已经睡下,就算了吧,我们明日早点来。”
  主仆二人正要转身,却听到里面有人拖着草鞋披衣走过来,隔着门问:“何人至此?”
  闻喜赶紧贴上去,不答名姓,隔门只说:“深夜叨扰,我们是来探病的。请问你家主人已经歇下了么?”
  里面的人感到很奇怪,将门打开一道缝,露出半张脸,打量门外的人,这开门的自然是田姬了。
  田姬先是打量了一眼闻喜,随后又飞快看向刘枢,然后“砰!”的一声快速关上门,徒留主仆二人在门外,没说让进,也没说拒,更没提她家主人是否歇息。
  刘枢和闻喜面面相觑,不明不白。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因为院里亮起了灯,一盏两盏……大概有四五盏灯样子,灯影透过门缝交映重叠,似乎提灯的人们在快速的忙着什么。以这个宅院的规模来说,也只够住四五个随从了。
  紧接着,大门吱呀一声被重新打开,这一回不是只开一道缝,而是全部洞开,甚至连内堂的门也都打开了,大大敞着,举目望去,一览无余。小院虽小,但干净整饬,像它主人的气质。
  灯火映照下,刘枢惊讶地发现从大门通往内堂的道路已经都被扫过一遍,并且撒上了清水。院内所有的随从——虽然只有四个——全都恭恭敬敬的侍立两边,提着草灯。
  通门清道,出警入跸。
  即使规格再简陋,但刘枢完全看得出,这是迎接王驾的礼制。
  而郦壬臣也早就到了堂屋外,端正而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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