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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有雪(近代现代)——时韫程

时间:2024-11-20 12:39:28  作者:时韫程
  在凌冽的风中江宜似乎听见了身后传来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
  沉重有力,还隐隐有些急躁。
  江宜心下生疑,回过头去张望。
  就在此时,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纷纷停下,突如其来的一声嚣张轻狂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台无限放大。
  “你就是陈熠池?”
  中午片刻,停了几多时日的雪又下起来了,开始似涅白的薄纱,温柔缱绻地试探着这个世界,后来便如倾沙一般,普天匝地,目之所及皆是茫然一片的清白。
  陈熠池回教室已经是午休以后了。
  走进教室,他习惯性地看向那个座位,然而这次却没有捕捉到熟悉的身影,他眸子微微一暗,如同落日西沉,最后一缕光霎时间被剥夺了。
  刚坐下,王润康就屁颠屁颠跑过去,先看了陈熠池一眼,接着又瞅了瞅他旁边的座位,看到只回来了一个人时皱了皱眉,不由问道:“池哥,江宜没跟你一起回来?”
  陈熠池靠在椅背,眼底似乎有了倦意,嘴上不太在意地问:“什么意思?他怎么会跟我一起回来?”
  王润康攥着拳头捶了捶桌子:“池哥,你们不是被老袁找去谈话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陈熠池淡声道:“没有。”
  王润康:“?”
  陈熠池:“老袁没找我们谈话。”
  王润康表示震惊:“那你们两个消失了整整两小时?穿越了?”
  当王润康第二次强调江宜中午没回来,陈熠池终于给了反应,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座位,冰凉的椅子,书本参差不齐的书桌,还有桌角一杯没喝完的葡萄味优酸乳。
  “……没回来吗?”
  陈熠池说话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喃喃自语,王润康没听清,于是他倾身侧着耳朵他刚才说了什么。
  陈熠池无所谓得摇摇头,肩膀却从后被人轻拍了一下。
  他下意识回头,就看见舒青然红着眼圈在他身后,看着很焦急的模样:“陈熠池,你看见江宜了吗?他让我给他带午餐,可是我回来之后到现在也没见到他。”
  陈熠池眼底一冷:“找过他了吗?”
  舒青然小声道:“我就是怕他出事,出去找过……没找到。”
  陈熠池气得想笑。
  他只是去办公室填个竞赛相关的表格,办公室里一个老师的孩子拉着他让他讲了几道题。
  前前后后不过一个小时,人就不见了?
  王润康见陈熠池脸色不对,急忙安慰道:“江宜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又不会被人贩子拐了,我猜他就是上哪躲懒去了,上课之前他肯定就回来了……”
  说到最后他也觉得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声音越来越小。
  且不说江宜多么宝贵这一时片刻的午睡时间,就算是他真出去躲懒了,外面那鬼天气它也不允许啊。
  陈熠池凝视着眼前这张空荡荡的书桌良久,心里的没由来的慌乱潮涌般高涨。
 
 
第21章 童年中秋节番外
  宛城每届中秋节都会举行游园会,在泉风广场附近,通常都是亲朋好友结伴而行,人山人海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江宜馋里面的甜品好久了,上一次班里有同学带的芙蓉糕拿出来分享,江宜没好意思要多,只拿了一小块,可把他给悔死了,之后好长时间吃李姨做的糕点都没有味道了。
  他没有父母可以陪同,自己又是个路痴,到时候人好多还有人贩子,他可不敢一个人去,于是这个小机灵鬼就把注意打在了陈熠池身上。
  有父母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有哥哥呢。
  但是这个哥哥有点高冷,不管江宜怎么闹都坚决不去,一个原因,太闹。
  最后江宜不得已拿出来必杀技,他揪着陈熠池的床单哼哼唧唧的掉泪珠子,陈熠池才稍微松了口,说要是他好好读书,从现在到中秋节的作业一次不落就陪他一起去。
  这可难不倒江宜,他自然是欣然应下来了,并且当晚荣获跟他哥哥一起睡觉的特权。
  一个星期过去,验收完成果,陈熠池虽态度僵硬但还是要履行约定,就这么毫无准备带着个小迷糊一起去逛园子。
  游园会好大,一眼望不到头,路两旁挂着五彩斑斓的灯笼,一整条街都映的喜气洋洋,江宜最喜欢头顶上挂的兔儿灯,雪白乖巧的长耳兔抱着胡萝卜啃。看着就很诱惑小孩子,他还想找个凳子踮着上去扯下来,自己一个,哥哥一个,最后被陈熠池冷着一张脸揪着后领拖走了。
  他腹诽,不通情达理的哥哥。
  再往里走,烧烤的肉香和糕点的清甜气味交织融合在一起,江宜像个泥鳅似的,扎进人堆里,他看见对面又卖糖人的,他并不喜欢吃,但喜欢看老爷爷画糖人的过程。
  陈熠池像只刚有了崽子的狼,虽然万分警惕,但依然看不住撒了欢的小狼崽子,只能浑身烦躁地拨开人群跟紧上去。
  “江宜,”他抓住那瘦小的肩膀,愤然道,“别乱……”
  他还没说完,忽然一点甜腻化在舌尖,他噎了一下吞下斥责的话,垂眸看见含在嘴里的糖人,和昏沉的光下那张更甜的笑脸。
  “哥哥好吃吗?”江宜眨了眨星星般明亮的眼睛。
  陈熠池居然点了点头,握住他凉凉的小手。
  江宜得到了肯定的回应立刻狡黠的笑了下,瞬间又变了脸色,委屈巴巴道:“那哥哥帮我付钱吧,我的钱不多了。”
  陈熠池:“……”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他有一种把糖人扔进垃圾桶的冲动,但看见他咬碎的那小块儿还是咬了咬牙付了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宜专心致志舔完糖人回头找陈熠池,却不见了人影,他立刻慌了,开始还抱着点侥幸在周围找了找,毫无所获之后他忍了半天的眼泪像泄了闸的洪水。
  还是工作人员通过小广播骑着小电驴带江宜在街上一遍遍叫陈熠池的大名,跟炸街似的。
  当时陈熠池只是排队上了个厕所,一出来整条街都知道有个叫陈熠池的哥哥忒不负责,把弟弟看丢了。
  这下算是出了名了。
  陈大少当场黑了脸,把江宜从电瓶车上一把拽下来,刚要动火,江宜一言不发闷头往他怀里钻,两只小手抓住他的衬衫后面,软乎乎的小脸蹭着他的胸口恨不得长在他身上。
  似乎是感觉到江宜不同寻常的情绪,他静默一瞬,就听负责人道:“找到就好了,哥哥你快安抚安抚你弟弟吧,他没找到你吓得很厉害。”
  陈熠池嗯了声然后道了谢。
  陈熠池扳起江宜湿漉漉的尖下巴,面色凝重,恨铁不成钢道:“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等一会儿吗?”
  江宜打着哭嗝,小身板一抖一抖的解释:“我一紧张就给忘了,呜呜呜……”
  陈熠池:“……”
  江宜擦去眼泪:“哥哥要补偿我。”
  陈熠池继续不说话。
  江宜自顾自道:“小宜要好多好多芙蓉糕。”
  陈熠池伸出两根手指夹住江宜肉乎乎的腮往里挤,成了个金鱼嘴:“想得挺美。”
  最后,在游园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江宜不仅买到了他日思夜想的芙蓉糕,还买到了蟹粉酥、豆乳糕、水晶花饼……都是他喜欢的。
  为了感谢他“无私奉献”的哥哥,他踮起脚尖,偷袭了陈熠池一口带着碎渣的吧唧,并且得到了一个嫌弃的眼色。
  他因为一夜炫了一袋糕饼撑到去医院,被陈熠池晾了三天,便是后话了。
 
 
第22章 陈少这是在找人?
  江宜回头望去。
  身后五六个的男生站成一排,个顶个的高,身上穿得衣服花里胡哨,还有嘴里叼着烟的,打着唇钉的,是那些走在大街上,妈妈会警告自己的小孩别去招惹,遇到他们就快跑的那种街头混混。
  一中都设有门禁,为了防止逃课上网吧围墙也垒得很高,上面还竖立着尖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江宜感受到了情况不妙,面色凝重起来,收敛起打量的目光提防地盯着那一行人。
  刚才问他话的人染了一头黄发,头发长的盖住了上睫毛,整张脸都显得格外阴沉忧郁,他嘬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随手扔在了脚底下,碾灭然后迈了过去,像一头捕食的恶狼一步一步走向目标猎物。
  江宜僵站在天台边缘,乌黑晶亮的眼睛不安地看着面前这个来者不善的男人,其实他紧张得腿都在发颤,双手死死把住天台生锈的栏杆,才堪堪支撑柱发软的双腿。
  正值午休又降大雪,四面无人,静悄悄的,江宜有一瞬间整座校园只有他自己跟面前这些恶霸的错觉。
  如果他这个时候呼救,比援兵先到的一定是黄毛的硬拳。
  黄毛看在眼里的是江宜的闭口不答,无视他的问题,反而一双葡萄似的乌黑油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却在里面挖不出一丝恐惧,这是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黄毛眼里的怒火瞬间窜出,舔舐着眼眶:“妈的,老子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叫陈熠池!”
  黄毛身后的人讥笑着笃定道:“肯定是他,咱们跟了这么久,不可能弄错。”
  江宜的心往下沉,他反应过来这些人要找他的少爷,又不知怎么搞的把人错认成了他,而他现在只需要拿出证据证明他不是陈熠池就能从这件不明就里的事中摘出去,逼近的火势便不会烧到他的身上。但此刻江宜却死咬牙关,据不否认,他不能让这些人去祸害陈熠池。
  黄毛冷笑一声,刀子般的目光刺了过去,如同睥睨一只蝼蚁。
  江宜没往后缩,他只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不可预知的危险离他越来越近。
  在黄毛走到离他半米远的时候,居然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把上半身凑近,眯起眼问:“你不怕呀?”
  江宜死死攥着拳头,嘴唇冻得发紫,见黄毛越靠越近的身体,他随着往后退,咽了口唾沫颤声问:“你、你们……要做什么?”
  “来做什么的?”黄毛用他那只被烟熏得发黄的手拍了拍江宜的脸,江宜被残留在指甲缝里的烟味熏得胃里泛吐,闪躲了一下。
  没想到,下一秒,一个响亮的巴掌响彻他的耳际。
  江宜被掀得一个趔趄,后背与栏杆相碰,坚硬的防护栏居然微微抖动起来,他指甲划在栏杆表面挎去一大块铁锈发出令人汗毛倒竖的声音,指甲外翻生出了血才堪堪稳住身形,没栽倒下楼。
  江宜的脸白得不像话,按王月玥的话说,她上课饿了就盯着江宜的脸看,像一块嫩豆腐似的,而此时,那张白皙的脸高高耸起,五根鲜红的手指印根根清晰。
  如同打上了一记屈辱的标记。
  江宜只感到天旋地转。
  还没等他缓过来,黄毛讥讽的嘲笑便刺穿了他的耳膜:“不是说陈熠池挺牛逼的吗?没想到挺俊一小白脸,还这么不禁打。”
  他的领口瞬间被揪起,脚尖撑地,黄毛狰狞微缩面孔在他瞳孔里放大:“有人花钱来搞你,不过哥们儿看你这张脸的份上给你个机会,跟了哥,哥护着你。”
  说实话,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力气大到只要轻轻弹弹手指就能让他断一根骨头的男人,他畏惧了,恐惧是每一个人的天性,躲避伤害也是。
  江宜脑子混沌,意识也逐渐恍惚,只听要放了他就不管不顾的点头,突然一股劲力捏着他下颌,扳起他苍白的脸,江宜撑大了眸子,迟钝如他也明白了黄毛想要做什么,一阵恶心顶着他的胃,他想也不想便扬起了手掌,在黄毛毫无戒备的时候狠狠挠下去:“滚开!”
  黄毛将他一把推开,捂着自己划出血印的半张脸,凶光毕露。
  同时江宜被狠狠地掼倒在地,额头磕到了坚硬的水泥上,眼前一片漆黑,浑身存的一点气力也散了。
  黄毛啧了两声,鞋尖压着江宜的左手指骨,一点一点加着力度碾压起来:“你找死。”
  从皮肉连着骨头的绞痛,到最后整只手都没了知觉,江宜紧咬牙关,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
  他不能给他的少爷丢脸。
  即使他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他闭上眼睛,思绪忽然就飘到了十年前。
  初夏的午后吹着和煦的暖风,时不时携来茉莉花的香气,他一时兴起闹着要跟陈熠池玩捉迷藏,小孩子好胜心强,壮着胆子爬上了两米高的花架,如瀑布般垂落而下的绿萝枝蔓完美地掩盖住他瘦小的身形。
  那天下午陈熠池把整栋别墅楼下上楼下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他,最后江宜蹲着的腿麻木到失去了知觉,再也坚持不住,才顺着架子悄悄往下爬,这时陈熠池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吓了一跳,一只脚没踩住,连人带架子倒了下去。
  大腿内侧被没凿实的钉子尖划了一道十厘米长的血痕,现在都留着淡淡的疤痕,罪魁祸首陈熠池没有伸手扶,只在一旁冷冷地睨着他,一言不发。
  后来他还是抱着自己去清理的伤口,但上药的时候特别凶,恨不得把整瓶碘酒倒在他腿根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用酱油腌猪肘子。
  江宜其实特别怕疼,尤其是大腿上被划了那么长的一道伤口,他又疼又怕,眼眶里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但他一点也不敢哭,把小脸憋得通红。
  可是陈熠池抱着他去清理伤口的时候,他不疼了,但哭得特别凶,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所以,每次他受了伤,疼得难以忍耐的时候,他就闭上眼睛,想想他的少爷,就不那么疼了。
  黄毛看到毫无反抗的江宜,心里的疑惑越发重起来了,按照他那位金主的描述,陈熠池应该没这么好对付才是,他还特地叫上了几个弟兄,没想到三两下就被他打趴下来,甚至直接晕倒在地,不知是装晕还是真晕。
  他皱了皱眉,朝身后一个人勾了勾食指:“你拍张照发过去,给他看看,这人是咱要动手的那个吗?”
  那小弟急忙掏出手机,找了个找角度,对着江宜那张青紫的脸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几秒钟后收到回复,他瞪大了眼睛,结巴回道:“老、老大,不对,咱们好像找错人了,他不是陈熠池。”
  黄毛气得一巴掌扫向他的后脑勺,骂道:“妈的,刚才谁说的他是陈熠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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