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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有雪(近代现代)——时韫程

时间:2024-11-20 12:39:28  作者:时韫程
  小弟像泄了气的皮球,低头不语。
  “操,今天真够背的。”黄毛啐了一口,没理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大手一挥,招呼几个人走了。
  陈熠池到教学楼下的时候,正好碰到程炎跟一个男生并肩踏着新雪走来。
  程炎一条胳膊很自然地搭在男生肩膀,青年的锐气收敛起来,嘴角含笑,眉宇间皆是温玉般柔和。
  陈熠池仅仅扫了他一眼,没注意程炎投来的炫耀的目光。
  下一秒,身后传来刚才的人懒洋洋地声音:“陈少这是在找人?”
  陈熠池住下脚步,转过身,眯了眯眼盯住程炎。
  程炎在青年下巴处挠了挠,有点挑逗的安抚道:“乖,这里冷,先回去。”
  青年瞥了陈熠池一眼,然后乖顺地点了点头。
  程炎目送青年走远,这才笑抱着手臂转过身,嘴角笑意不减:“我以为江宜会去找你,没想到自己跑了,心理素质太差了。”
  陈熠池收紧五指,瞳孔微缩:“要说就说清楚,他人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想说,就不要在这浪费我的时间。”
  程炎看出来一向沉稳的陈熠池现在急了,他反而笑了一声:“今天中午我在南苑大门遇见他了,别误会,我们这次能见面完全是巧合,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一个人在那,看上去状态不太好,我刚想上去打招呼,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像是受到了惊吓,就跑了。”
  陈熠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看到了什么?”
  程炎轻啧了声,嘴角微微上挑:“秘密。”
  陈熠池攒起眉并未刨根问底而是继续问:“你说他跑了,跑到哪儿了?”
  程炎摸摸鼻子,思忖道:“往教学楼去了,我以为他是要回教室,他没回过教室?”
  陈熠池摇头。
  程炎道:“那你继续找吧,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陈熠池搓了搓食指指尖,看似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出去是要找江宜?程炎,我要是知道他出了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到时候倒霉的只有你一个人是吗?”
  空气静了三秒。
  程炎食指抽动了一下,眼眸里最后一丝笑意掩去,缓缓开口,每一字咬的无比清晰:“陈熠池,你有跟我耍大少爷威风的时间,不如去给他收尸。”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可以多多留言
 
 
第23章 小宜,哥哥来了……
  陈熠池从来没有觉得爬楼有什么难的,从前一步越两级,从一楼一口气爬到五楼呼吸都不会重一点儿。
  可这一次他感觉两只脚像灌了铅,重到每踏上一阶台阶都竭尽了全力。
  拉开楼内与天台之间的隔门那瞬间,扑面而来的风雪瞬间就迷了眼。
  此时的天台地面深处已经积雪不下五厘米。
  天寒地冻。
  一场清白大雪覆盖了这里留下的所有罪与恶。
  陈熠池环视一圈,视线停留在角落里鼓起的一团上。
  仔细看那是个侧躺着蜷起身体的人,被苍白的雪覆盖着,一动未动,好像生命被按下了暂停键。
  陈熠池额角的青筋猛跳一下,脚步凌乱地跑到人形雪堆面前跪下。
  拂开积雪,一张比瓷器还要惨白的脸毫无保留地显露在他面前,刺得他眼眸发痛。
  赤裸裸地五道红痕未消,更像是在他心口甩了一鞭。
  怔愣了一秒,他像疯子一样将人一把从雪堆里捞了出来,那颗冰凉的脑袋按在滚烫炽热的胸口前,他耳鸣到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却还是一遍遍不停地在喊他的名字。
  但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若是放在小时候,自己这样抱着他,他不知能乐成什么样子。
  拉链全部扯开,露出修长温热的脖颈,他把江宜冻豆腐似的脸抵在自己的颈窝,用大开的衣服裹住了江宜的整个上身,像抱婴儿一样托着僵硬的身体,同时使劲拍打揉搓着他的后背。
  “江宜!醒过来!”
  “你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江宜,别吓我。”
  “哥哥……”一声气若游丝的声音,好似这漫天飞雪里的一缕阳光。
  江宜没睁眼,甚至更深地皱起眉头,忍受着极大痛苦的样子。
  陈熠池心里堵住的一口气却终于舒了出来,他把江宜抱得更深,笔直的后背也躬了起来,吐出的声音干涩嘶哑:“哥哥来了。小宜,哥哥来了。”
  陈熠池也不记得江宜几岁的时候到他家的,总之,自他记事起身边就有了这么个小东西。
  虽说他们差了不到一岁,但小江宜长得却像个绿豆芽似的,比自己矮了整整一头。
  路都走不稳,就知道扶着墙满屋子找哥哥了。
  但是陈熠池从小就是个小大人的模样,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待在房间,最讨厌的就是爱哭爱闹、愚蠢幼稚的小孩在他耳边吵个没完,所以他开始是厌烦甚至嫌恶江宜的。
  而且他知道江宜的身份之后,更有一种当家主人的自傲,认为江宜只是寄居在他家讨饭的小脏孩,没爹疼没娘养,他只是发发善心收留了他而已。
  他不允许江宜穿新衣服,不允许他吃自己的蛋糕,甚至不允许他坐在餐桌上跟自己一起吃饭。
  小江宜就像个破旧的玩偶,被他晾在房间的角落,落了灰都不会拿去洗衣机洗一洗。
  真正让陈熠池关注到他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
  那天傍晚放学,陈熠池被老师留下批改班级作业,磨蹭了半个小时才被放行。
  回家的路上,他老远就看见有几个跟他同年级的男生围成一团,堵一条阴冷潮湿的小巷中间。
  他们都是坐在每个教室的最后一排,被老师放弃的不良学生,根本没人敢跟他们一块玩,但被他们盯上的人就倒了大霉了。
  陈熠池不知道是那个可怜虫招惹上了这群野狗,但显然他没有这种闲心去积德行善,他淡淡的朝坐在地上的小孩看了一眼,小孩蜷起竹竿似的脊背,额头埋在膝盖之间,整个身子抖得明显。
  他不是怕他们,只是不想粘上一些麻烦事。
  然而就在他果断离开那刹那,突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哥哥”。
  软软的声音无比慌乱,但能听出来惊喜大过了恐惧,像抓住了最后一叶浮萍。
  陈熠池对上了江宜哀求的目光。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心里某个地方好像松了一下。
  他卸下书包,光速奔跑着朝其中一个男生迎面抡去,对方没防备,惨叫一声被抽在地上。
  其他男生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像被惹怒的猎犬,一齐亮出利爪朝陈熠池扑去。
  陈熠池蹬腿一记侧踢,跑在最前面的男生首当其冲,捂着小腹仰在地上抽搐,紧接着他一个闪身绕到另一个人身后,死死掐住了他的后勃颈,往墙上掼去。
  男生登时头破血流。
  雪白的墙壁炸开了一朵鲜艳的红梅。
  最矮的那个小孩,吓得不知所措,怔在原地,上前也不是,不上去也不是。
  在陈熠池收拾完其他人,带着一股低压朝他走去,小孩双腿直打颤,再也坚持不住,尿了裤子。
  陈熠池冷声道:“滚。”
  男生哪敢在待一秒钟,听陈熠池的意思是要放过他,当即夹着凉飕飕的裤子撒腿就跑了。
  陈熠池从地上捡起粘满泥土的书包,居高临下地站在瘫软在地的江宜面前,声音并没有多少关心的意味:“你可真是个麻烦。”
  凉薄的语气令人不相信这是刚上四年级的孩子说出口的话。
  江宜仰着蹭上泥巴的小脸蛋,怯怯地看他。
  那截莹润的脖子上套的红领巾歪了,后面的披肩跑到了前面,跟个围兜一样,干净的校服一只袖子一路撕到了胳膊窝,膝盖往下全是肉眼可见的伤口。
  陈熠池再没见过比他还要狼狈的小孩儿了。
  就算是他曾经参观过的福利院的孩子,也比眼前的小孩活得好。
  他鬼使神差的蹲了下来,伸给了江宜一只胳膊:“起来。”
  江宜似乎是被他这一举动惊着了,脖子本能的往后缩了缩,咬着下唇不吭声。
  谁承想这个闪避的动作触到了陈熠池的逆鳞,他没想到江宜居然敢躲他,他都放下身段了,甚至还想拉他起来,他居然这么不识好歹?
  陈熠池后悔救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犊子。
  冷哼一声就要起身。
  恰在这时,两只热乎的小手轻轻地握住了他递过去的那只手。
  陈熠池愣了愣,继而听到了低微的啜泣声。
  小东西居然哭了?
  江宜视若珍宝地捧着他的手心,细碎的声音飘在焦灼的空气中:“哥哥,你的、你的手受伤了。”
  陈熠池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上面有一道五厘米长的血口,血迹未干,粘稠的血液还在汩汩往外冒,一直流到了小指尖。
  陈熠池自己也没感觉到疼,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道伤口,可能是揪那个男生领子的时候被拉链划的。
  他觉得有些丢脸,尤其不想让江宜看到自己受伤后脆弱的样子,刚想把手抽出来,却看见江宜俯下身子,张口含住了他的伤口。
  温热滑腻的唇舌像一条小鱼苗在他流血的皮肤上游走。
  陈熠池麻木地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这是疯了吗?
  江宜把血和着唾沫都咽了下去,然后抬起脑袋,弯起眉眼笑了笑:“李姨说过,唾沫杀菌,受伤了舔舔就好了。”
  绮丽的落日倾斜而下,留了一丝微薄的红晕擦过低矮的瓦墙,恰好映在了江宜的脸上。
  陈熠池眯起眼。
  他第一次细致地打量江宜。
  半大的小孩不能说美貌,但那张脸蛋足够漂亮。
  脸蛋上的皮肤像蛋清似的,嫩的不像话,嘴唇是淡淡的粉色,唇珠上还粘着一滴他手背上的血没舔干净。
  最惊艳的是那双杏仁眼,清纯娇憨,眼圈微红,扑闪的睫毛里藏着几滴泪露。
  这是他还没长开的模样。
  陈熠池觉得他跟女生间流行的那个洋娃娃差不多。
  他突然有了个新奇的想法,于是重新蹲下来,摸了摸江宜头顶蓬松的头发道:“你想不想做我的洋娃娃,要是你答应了,我可以保护你。”
  江宜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愿意做哥哥的洋娃娃。”
  陈熠池松了口气,拉他起来,给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你怎么招惹那些人的?”
  江宜眼神开始躲闪,说的话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陈熠池皱起了眉头,一本正经道:“做我的洋娃娃首先不能跟我说谎,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把你卖给别人当洋娃娃。”
  听到他的哥哥要把他卖了,江宜这才慌了神,抱着哥哥的腰,拼命摇头:“我不要给别人当洋娃娃。”
  陈熠池的心蓦然软了下来:“那你仔细说清楚。”
  江宜抿了抿嘴唇,拉开校服拉链,从衣服里面取出一个图画本。
  有些胆怯又带着点小期待,小心恭谨地捧到陈熠池眼前。
  “这个图画本,他们要抢过去看看,我、我不让,他们就推了我。”
  陈熠池皱眉:“你就是为了这个破本子,去惹那一帮人?”
  江宜道:“这不是破本子,这是我给哥哥准备的生日礼物。”
  陈熠池愣住了。
  他的生日……好久都没过了。
  更别提有人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江宜遗憾道:“本来是想哥哥生日那天送的呢。”
  陈熠池拿过平平无奇的图画本,很随意地翻了翻,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了,下一次别管什么礼物不礼物的,快跑就是。”
  毕竟不是每一次遇到危险,他都能出现在他身边。
 
 
第24章 如你所愿
  宛城的冬季,晴天是最稀有的,除了下雪就是阴云蔽日。
  可是这天,下过去阵雪后,太阳居然出乎意料地露了尊容。
  江宜在充溢着消毒水味的医务室里苏醒,他记得自己这是本年度第二次闻着这种味道醒过来的了。
  记忆犹新。
  睁眼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手脚都没有知觉,头脑一片麻木,从自己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之后的事被这场雪封存了起来,记忆断了片。
  最先发现他醒的是舒青然,她眼周嫣红,像是哭过,见到江宜醒了,镇静了三秒钟,紧接着喜极而泣,弯起食指擦了眼角的泪,又抽噎了起来。
  江宜一脸懵逼。
  这场景怎么跟自己得了绝症命不久矣了。
  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舒青然忙凑上去侧着耳朵听,其实根本不用靠那么近,江宜只是被冻坏了晕过去了,刚醒过来有些失力,又不是奄奄一息。
  “水,我渴……”
  舒青然连连点头,提了暖壶往保温杯的凉开水里倒了一点热水,掺在一起,试了一下温度正好。
  江宜试图掀开被子起身接水,舒青然看见江宜的动作花容失色,连水都顾不上端,把被猛地往上一拉,将浑身乏力的人重新塞了回去。
  江宜:“……”他从来没见过一向温柔的舒青然这么冲动,半天没缓过神。
  “你在发高烧你不知道吗?还敢掀被,着凉了怎么办?”舒青然秀眉一蹙。
  江宜心里默默思忖,难道人的性格脾气真的会传染?跟王月玥同桌这一个月,两人就连教训人的语气都越来越像……
  江宜一句话也不敢说,用被子遮住了下巴,露出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无辜地看向舒青然。
  舒青然被他盯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一脸求饶的表情把水端到他唇边,准备喂他喝。
  “我来吧。”一只苍白的手伸到江宜眼底,自然地接过了舒青然手里的杯子。
  江宜听见声音,心脏瞬间揪在一起,然后猛地狂跳起来。
  他垂着目光,即使发着高烧,江宜也感觉双颊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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