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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有雪(近代现代)——时韫程

时间:2024-11-20 12:39:28  作者:时韫程
  陈熠池额头青筋剧烈跳动,他想过江宜会不适应,所以他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照顾他疼爱他,深夜江宜依靠在他怀里的时候,他也想过,是不是不该带江宜出来,江宜嘴上没说什么,是不是他心里有点不情愿的,即使做足了心理准备,那三个字从江宜嘴里说出的刹那,依然将他的可笑的坚持瞬间碾成齑粉。
  “江宜,这是你的真心话?”陈熠池声音嘶哑,理智让他镇定,可当他对上江宜那双天真又冷静的眼眸,燃起的怒火却将仅存的理智吞噬的一干二净。
  江宜吞咽了一下,双目直愣愣地看着地面:“我、我受不了了,跟你在一起,我总是生病,就是因为我跟你在一起很紧张而且很累,我从小就怕你,可能是人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总是美化它们,我现在跟你在一起了,觉得其实也没什么……”
  陈熠池拳头攥的发白才忍住抡在江宜胸口的冲动,他嗤笑一下:“好。江宜,你可以回去,我不会拦你。但是从今以后,我的身边永远都不会有你的位置。”
  说完,“咚”的一声,陈熠池失魂落魄地出了门,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狼狈,可以算是逃了出去。
  江宜望着面前桌上的残羹冷炙,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的滑落在脸上。
  从清晨到中午。
  从日薄西山到黑夜笼罩。
  他像一尊雕塑一样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鼻血沾到衣领上,他才恍惚从虚幻中清醒过来。
  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却越擦越多,怎擦都擦不干净。
  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混乱,他好像不记得他跟陈熠池刚吵过架,他第一反应要去洗手间把血洗干净,不能让陈熠池回来的时候发现他满脸是血的样子。
  江宜慌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瞬间,眼前蓦的一黑,下一刻额头传来尖锐的痛楚,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39章 一张字条也没留下
  深夜,安静的令人心浮气躁。
  陈熠池站在屋外,靠在楼梯扶手边,吸了支烟。
  他没有烟瘾,也几乎没有吸过,可是这一次他需要冷静下来,借着烟的一点后劲,好好想想今天的争吵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可偏偏今天他心莫名的糟乱,江宜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顺着他的,什么事都会跟他说,他居然怀疑江宜有事瞒着他。
  江宜对自己放的狠话说大了是他没有照顾好他,让他不开心了,说小了就是几句抱怨。
  他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说出那样的话,甚至抛下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离开之后,他哭了多久?
  陈熠池仰头叹了口气,心脏浮上密密麻麻的疼,他看到江宜掉第一滴眼泪的时候就应该抱起来他,吻他、哄他。
  陈熠池掐了烟,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台阶上,他立在明暗交际间,落寞又郑重。
  他没有等到人。
  继续敲门。
  反反复复敲了很久,直到对面家里的孩子说他听见有鬼打墙的声音吓得睡不着,哭闹了起来,陈熠池才停下敲门的动作。
  是睡着了吗。
  这么晚了,该睡了。
  不知道他盖没盖好被子,睡觉前心里还难不难受。
  陈熠池已经做好了守在门外一整晚的准备,却无意中瞥见了门外锁上插得一枚银色钥匙,可能是楼梯间的光照太昏暗,也或许是他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这些小事上,他之前并没有发现它。
  陈熠池心咯噔跳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他果断拧动钥匙,门应声而开,他直奔卧室而去,被子没有叠,乱七八糟的摊在床上,房间里的一切跟他离开家的以后一模一样,他离开卧室,将整个房子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江宜的踪影。
  他死死握着那个钥匙,锋利的齿面刮得掌心的皮肉血琳琳的,他想让疼痛使自己保持理智,可是收效甚微。
  江宜离开了,一张字条也没有留下,就离开了他身边。
  陈熠池感觉整颗心被撕咬抓挠,疼得在发颤,他又急又恨。
  他着急的是不知道这么晚了江宜一个人能去哪,他恨的是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他拿出手机给江宜打电话,寄希望于江宜能带上那部他很少使用的手机。说起来可笑,当初他送给江宜那部新手机的时候,是希望江宜的联系人只有他一个,不用再设置成静音,响起的每一次铃声江宜不用看都能知道是他,可是两个人一直形影不离,没什么需要打电话的时间,所以这部手机也就搁置下来了。
  果然他拨出的电话的同时另一部手机的铃声在同一个空间响了,刺耳的声音划破幽静的幕布。
  陈熠池深吸了口气,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恐惧。
  不到一天的时间,江宜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而且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忽然明白,原来他们的关系从来取决的都不是自己,而是江宜,也只有江宜,能让他这样狼狈,心焦,患得患失。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开间来电人,眼眸一亮,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想到没想就接听了电话。
  “江宜人在你那里吗?”他的声音在颤抖,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舒青然愣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陈熠池积压在心口的那口气出来了,只要江宜没有出事就好,他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他想怎样都行,只要人还好好的。
  舒青然:“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熠池捏了捏眉心:“我的错,我现在去找他。”
  舒青然当即拒绝:“算了,现在江宜情绪不稳定,暂时不想见你。”
  陈熠池握着手机的手指缓缓缩紧:“麻烦你替我照顾他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去接他回家。”
  舒青然那边传来嘁嘁喳喳的声音,像是把话筒拿远了跟另一个人在说悄悄话,不一会儿舒青然回来说道:“明天江宜直接去学校,不用你接他了。”
  陈熠池蹙了蹙眉,还想说什么,舒青然突然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道:“你多包容一点,别欺负他。”
  他总在欺负他,连一个女生都看出来了么,他真的有那么差劲?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欺负他,他想保护他,他知道江宜心思单纯,干净的跟一面镜子似的,相对于这个麻木肮脏无可救药的世界,他像拨开黑雾唯一的一丝月光,珍贵无比。
  偏偏这缕月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
  江宜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腕上插着粗长的针头,冰凉的药水顺着输液管流入他的身体,他冷的发抖,该多少层棉被都无济于事。
  舒青然在一旁陪着他,此刻的江宜脆弱的像一根随风飘零的枯草,再也经不起一点风雨,他漂亮的脸蛋苍白憔悴,退去往日的鲜活,像鲜艳的红玫瑰霎时间退去它的华彩,蜷缩枯烂,连飞蛾都望而却步。
  舒青然拿起手机,好几次都忍不住给陈熠池拨过去电话,让他立刻滚到医院,拉他到江宜病床前,展示江宜的病例,让他知道江宜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和绝望。
  但是江宜查出病症的那天,他恳求她不要将他的病透漏给陈熠池一丝一毫,甚至差点下跪。
  舒青然不理解江宜的选择,但是对于江宜对自己病情的处理她没有任何立场去干涉,除了答应,她毫无办法。
  今天舒青然救了江宜也纯属巧合,她见江宜没去上课,便给他打电话问他近期的身体情况,打了好几通都没人接,她不放心就去了出租屋,敲门也没见人应,直觉告诉她江宜出事了,江宜查出那个病之后,为了防止发生什么意外,给了她一把出租屋里的备用钥匙,这把钥匙舒青然一直带在身上。
  打开门看到的那幕,她浑身的血液冻住了,她该怎么去形容江宜躺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斑斑点点的鲜血洒在砖块上,她一直在发抖,震惊恐惧心焦,几乎所有的负面情绪占据了她的心理,她打了120,随后就守在江宜身边,连动他一下都不敢动,只能在空洞的房间里不停喊江宜的名字。
  直到救护车匆匆而来,将江宜抬上车,舒青然才缓过心神,向医生陈述了他的病况。
  听到江宜的病之后,车厢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沉默了一瞬,惊讶之余只能是无奈和遗憾。
  江宜的化验结果很快出来了,因为没有得到有效的干预和治疗,情况比上一次更严峻,医院告诉舒青然,现在最好是停止学业,进行化疗。
  这个病的花费对于陈家来说跟洒洒水花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对于没有任何依靠的江宜来说,却是要了他的命也拿不出的,为今之计,只有募捐一条路可走。
  江宜动了动胳膊,微微睁开眼睛,灯光刺的他角膜火辣辣的,眼泪不能控制的溢出,湿了一片枕巾。
  他看见了守在一旁的舒青然,心里一阵酸麻,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病麻烦任何一个人,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他早已没了亲人,母亲去世,父亲失联,他的命运难道真的走到了尽头?
  可是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跟陈熠池在一起还没有一个年头,他答应过他的,要牵着彼此的手,走过岁岁年年。
  他不想失约,他可以不再贪心能与少爷并肩而行,只求跟他的身后,能远远的瞧见他的背影,这样也算是陪着他了,江宜已然心满意足。
  可是就这么小小的恳求,上天还是没有答应他。
  为什么他要得这种病!为什么他的运气这么差?为什么他想要的小的不能再小的愿望,根本实现不了。
  心脏剧烈抽搐,疼痛让他蜷缩起身体,四周温度缓缓抽离,他仿若跌入无尽的冰窟。
  一个疯狂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
 
 
第40章 我们是和平分手
  陈熠池很早去了教室,有多么早呢,门卫室都没亮灯,他就已经站在学校大门前了。
  一夜都没睡,江宜不在的晚上,往昔温馨的卧房冷冷清清的,只要一闭眼,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白天江宜强忍着眼泪依然滑下来那个模样,心头便难受的抽动起来。
  不知在教室里等了多久,从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到大部队集结完毕,他都没有见到想念整晚的身影。
  这时,舒青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她走到他面前,咬了咬嘴角,开口道:“江宜着凉发烧了,在二院挂吊瓶。”
  陈熠池脸色一沉,冷声问:“怎么不早说?”
  舒青然眼神往旁边移了移:“他不想见你。”
  陈熠池不再说话,直接出了教室。
  他打了辆出租,直接奔去了二院,走得急没问具体楼层,只能一层一层的找人。
  他只穿了个短袖,外套落在了教室,身上却汗涔涔的。
  在六楼前台,找到了江宜的病房号,他在医院长廊里一间一间数过去,在一件病房前驻足。
  心突然紧绷起来,他居然会紧张,因为门里面的人是江宜,是他不小心碰坏的珍宝,他不知该怎么修复。
  他怕江宜在睡觉,没敲门,而是轻轻地转动门把手,打开了门。
  光线的条纹切割在他身上,整齐分明,像是将他整个人撕裂成了两半。
  门内,江宜半坐在病床的边缘,他却看不清他的脸,因为有一个男人正将他拥在怀里,低头亲吻。
  陈熠池第一反应是自己走错了房间,直到他的余光瞥见病床旁熟悉的运动鞋。
  陈熠池脑中“轰”的一响,打在扶手上的手掌骤然紧缩,手背青筋暴起,将门把手捏的咯吱作响,他就那样直直站在门边,感觉整个人被巨石一寸寸碾碎,重新拼凑都拼凑不起来。
  “少爷。”江视线越过那个男人的肩胛骨,看见了陈熠池,轻轻的喊了一声。
  那个男人闻声回头。
  那侧颜线条流畅俊美,跟他有几分相似。
  程炎!
  陈熠池瞳孔一缩,强压住喷出的怒火,握紧发抖的手,几步上前,扯过程炎的领口,冲他的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程炎的嘴角当即青肿起来,可怖的鲜血顺着唇线留下。
  江宜面色震惊,想要过去组织,却被陈熠池用胳膊挡住,揽到自己身后。
  “谁给你的胆子动他,我让你离他远点,你他妈听不懂吗?”
  程炎冷嗤一声,拇指一抿擦去了血,抬眼直视陈熠池:“金尊玉贵的大少爷做事不是一直胸有成竹、十拿九稳吗?现在是怎么了,怎么着急?”
  “滚。”陈熠池似是已经糟心到了极点,从昨晚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合眼,太阳穴针扎一样疼,面对程炎的挑衅,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拆招,他现在一心只在身后那个人身上。
  “我滚?”程炎笑了,“该滚的人不是你吗?”在紧绷到极致的气息中,他挑了挑眉,“你没看见刚才我跟小宜在做什么?”
  陈熠池目光阴沉如暗夜,短暂的寂静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突然他拽着江宜的胳膊,一把将人拉至身前,掐住江宜的下巴,不容抗拒的低头吻了下去。
  江宜被迫吞咽,红晕很快蔓延至耳后,他惊慌失措,想撑着陈熠池往后仰,却被腰后强有力的手臂狠狠禁锢。
  他是陈熠池的私有物,任何人无法都无法觊觎和插足。
  除非,是他们之间有一个人先行退出……
  “现在可以滚了。”陈熠池偏头,像是交配时,驱逐想要侵占母狮的雄狮。
  程炎看了一眼江宜,江宜垂下眼睛,点点头。
  程炎无奈耸了耸肩,转身退场。
  门关上,隔绝了一切事物,江宜腰间一紧,被提上了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天旋地转间,他被禁锢在了陈熠池的一亩三分地。
  “你干什么!”即使在柔软的背上,江宜既然摔得头昏眼花。
  “别乱动。”陈熠池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打了一夜点滴,烧已经退了下去。
  江宜偏头躲开他的手:“没事。”
  “你喜欢他?喜欢他什么?我都给你。”陈熠池掐着他脆弱的后颈,眼下发红,声音喑哑。
  江宜一怔,他慌乱地移开视线,盯着窗外,却不想被陈熠池掰正,他被迫对视上陈熠池刺人的目光,浑身一个瑟缩:“你、你先放手,好疼。”
  陈熠池:“怎么放手?”
  江宜心底一空,一时间他也无法回答,陈熠池松开他的身体,坐在床边,他嗓子有些发痒,想抽根烟。
  很奇怪,他之前没有烟瘾的,现在却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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