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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笙箫(古代架空)——疏影残雪

时间:2024-11-20 12:40:28  作者:疏影残雪
  厅堂处烛火摇曳,在地上投下三人的影子,重重叠叠,半明半昧,气氛有些微妙的压抑。
  慕容羽抬手碰了碰墨玉笙,“你知道我今日在竹林遇到了谁?”
  墨玉笙:“谁?”
  慕容羽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沈清渊和无影。”
  “没看走眼?”
  墨玉笙看热闹不嫌事大,“沈清渊的师父周怀恩与萧翎天是至交;中原楼又牵头血洗幽冥岛。他俩也算是冤家聚头。你说英雄大会上,两人会不会交手?”
  “不好说。今日在竹林匆匆一见,他俩关系非同寻常,若明日交手,那真是乱局中的一场好戏。”
  慕容羽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当年中原楼穷半个江湖之力都没能杀死无影,其武功修为可见一斑。他若出手,还真就是个变数。”
  墨玉笙手中酒杯已然见底,他还是恋恋不舍地沾了沾唇角,借着一点酒意笑得风流,“都说鬼主无影容貌艳绝天下,正好借此机会开开眼界。”
  说罢,他将比去皮花生还光洁的酒杯推到元晦跟前,“再来一杯。”
  元晦一言不发地抓起暖炉上的酒樽,将剩下的小半樽悉数倒入慕容羽杯中,面无表情地对墨玉笙道:“没了,喝茶吧。”
  墨玉笙心有不甘,“一滴不剩?”
  元晦掀起眼皮,皮笑肉不笑道:“师父明日有要事在身,喝酒误事。”
  墨玉笙一见元晦这表情就心知坏菜,不知哪句话又得罪了他。
  不过他到底将元晦拿捏得死死的,像个没事的人似的,伸手去够元晦肩头,一堆哄人的鬼话已经溜到嘴边,张口就能一泻千里。
  然而他手还未落下,便感觉胸口凭空生出一枚细针。
  这是毒发的前兆,很快便会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数地刺满全身。
 
 
第20章 生死
  墨玉笙飞速朝慕容羽使了个眼色,趁着身子彻底失去知觉前,落荒而逃。
  几乎在同时,元晦骤然起身,被慕容羽一把扣住手腕,断在原地。
  墨玉笙身子细微的异样到底没能逃过元晦的眼睛。
  明面上他本本分分,暗中一双眼睛却始终追随着墨玉笙。一点风吹草动,都尽收他的眼底。
  元晦缓缓将手抽回,暮色沉沉地看向慕容羽,开门见山道:“我师父身体康复得如何了?”
  慕容羽没料到元晦问得如此直白,僵在当场。
  他平日里跟着墨玉笙厮混,鬼话连篇的功夫学了个八九,此刻却犹如舌尖灌铅,硬是吐不出一个字。
  元晦瞳孔微缩,步步紧逼道:“他现在身体如何?”
  他大片脸埋在阴影下,显得冷静又克制,慕容羽却被一股密不透风的压迫感逼得不得不后退半步。
  他微微垂下眼睑,目光闪躲,头整个大了几圈,全身泛着一股未老先衰的无力感。
  他能说什么?
  墨玉笙毒侵肺腑,又遭洗血术反噬,如今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吹灯拔蜡,却不得不饮鸩止渴,再回神农谷受一次洗血术。
  而这次……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元晦一口气没接上来,身子微微抽动了一下,一个踉跄,直直栽了下去,重重撞向桌角。
  他一把拂开慕容羽虚扶过来的手,勉力支起半个摇摇欲坠的身子,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犹如两块枯树皮相互剐蹭,干涩又剜心:“他究竟如何了?”
  慕容羽垂着眼,沉默不语,给了元晦一个没有回应的回应。
  元晦眼底那就着烛火聚起的一点亮光瞬间灰飞烟灭。他嘴角一勾,仿佛是做了个笑的动作,继而一佝身呕出一口浓得发紫的血水。
  爱别离,怨憎会,贪痴嗔,求不得。
  佛祖一弹指,招来一座五指山,将他压在人生四苦之下。五年修炼,他习得一身岿然不动神功,已然能够自渡,却不料五指山顶封着的,竟是一道生死符。
  他伸手挡开慕容羽探向他心脉的手指,万念俱灰,“他……还有多长时间?”
  慕容羽颓然地跌坐回座椅,声音几不可闻,“如若挺过这次洗血术,两三年……总还是有的。”
  另一边,墨玉笙在凉得透心的地板上躺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他甚至没来得及掩上房门,就眼前一黑摔落在地。
  等到他意识回笼,四肢也逐渐找回了知觉,他便颤颤巍巍地移到床上,裹着棉被在床头又坐靠了接近一炷香的时间。而后他翻身下床,对着镜子洗了把脸,将一脸的憔悴抹净,等到双唇回流了一丝血色,他从木施上取了一件夹棉的厚衫,捂得风雨不透,出门去寻厅堂二人。
  走过庭院,不知是不是夜风凉人的缘故,墨玉笙眼皮狠狠跳了几下。
  一进门,元晦背对着他,坐在桌角处。
  他的背影裹着昏黄的烛灯,若明若暗,给人一种缩水了一圈的错觉,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没。
  慕容羽低着头,逆光而坐,整张脸都掩埋在阴影下,看不清神色。他像是觉察到墨玉笙带进屋的一阵凉气,抬头与他沉默地对视了一眼,而后起身与他擦肩而过。
  经过他身侧时叹了口气,“给他一粒护心丸”。
  墨玉笙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元晦自从知道墨玉笙命不久矣,他较之常人压抑更深的心魔就不分场合的作乱。
  无相功讲究的是“空”,空以外的其他皆是“魔”。元晦从小就克制惯了,这几年,他几乎已将“空”练到极致。然而一个墨玉笙,轻轻松松就将他打回原形。
  二十年来积压在心底的苦楚、愤恨、悲痛和不甘缠成一股戾气,如火山爆发般,卷着滚烫的熔浆浇灭他的心智,将他拖入不测之渊,那里荆棘丛生,莽莽榛榛。
  而墨玉笙的一声低语还是轻易就将他从千山万水之外牵了回来。
  元晦蓦然回首。
  他面白如纸,脸色比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墨玉笙还要难看,全部的血色都挂在唇角的一道血迹里。而他胸前白襟上星星点点的几朵紫红尤自触目惊心,像是千里冰封上的几只腊梅,红得扎眼。
  墨玉笙眉头快皱成一块老槐树皮了。
  来时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一眼不见就成这副模样了?
  他从怀中摸出一粒护心丸,塞进元晦口中,又捻起袖子,沾向他的唇角,“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元晦一动不动地任由墨玉笙摆弄,表情平静得吓人。
  他突然开口问道:“你身上的病痛是怎么回事?”
  墨玉笙动作一滞,神色如常道:“毒伤。”
  元晦追问道:“什么毒?”
  墨玉笙面不改色道:“不知道。”
  元晦咬了咬牙,沉声道:“是谁?”
  墨玉笙眼神微微瑟缩了一下,“仇家。”
  元晦顿了顿,眼底倏地拢起了一股杀意,“他人呢?”
  “死了。”
  墨玉笙缓缓将袖口收起,低头从桌上胡乱抓了一个杯子,灌了一口不知是什么玩意的液体,反正对他而言,没得差。
  元晦忽然低声唤了一句,“墨子游。”
  内容大为不敬,语气却温柔虔诚,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古怪,让墨玉笙如坐针毡。
  他一失神,冷不防被元晦伸过来的手摸了个正着。
  他修长的五指覆在墨玉笙清瘦的脸颊上,好似轻轻一弯指尖就能将他整张侧脸圈入掌心。
  可这个动作过于亲密,饶是墨玉笙心比百年古槐还要宽,也觉察到一些异样,他轻轻一偏头,故作轻松道:“小崽子,学艺不精,望闻问切,切的可是心脉。”
  元晦并没有抽回那只落空的手,而是顺势勾住了墨玉笙冰凉的指尖,他一字一句,说得不留余地,“我不会让你死。”
  墨玉笙沉默地缩回手指,在元晦肩头轻轻拍了几下,“不早了,睡吧”,转身离开。
  夜风袭过,云散天开见月明。
  墨玉笙的心口像是被人架上了一樽小的看不见的紫檀香炉,温温吞吞地吐着延绵不绝的热气,夜风吹得尽浮云却吹不散他心头的一点温热。
  他这一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美人,骚人,妄人,歹人,良人,小人。
  不料临死前,竟遇上个又傻又疯的人。
  寅时的汴州,夜很静。
  千鸢节的余温散尽,偶有几声春虫低鸣,在这寂静的夜回荡。
  长夜漫漫,元晦却无心睡眠。
  他翻身下床,推开房门,双腿不受控制地走到了墨玉笙的厢房。
  他倚着青墙,任由青砖上的一点凉意,顺着背脊,缓缓爬上滚烫的心头。
  房门竟然在这个时候开了,墨玉笙披着外袍,走了出来。
  两人目光交错,都不约而同地被对方吓了一跳。
  墨玉笙:“元晦?这么晚,找我有事?”
  “我……”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元晦还没来得及捋直舌头,“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师父呢?这么晚,还没睡?”
  “夜观天象”,墨玉笙随口鬼扯道。
  其实是…心大如斗,沾床就睡,雷打不动的墨某人,破天荒地……失眠了……
  夜风撩起墨玉笙贴身衣物的一角,单薄的衣料相互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分外入耳。
  元晦上前一步,伸手拉过搭在墨玉笙肩上松松垮垮的外袍,将他整个人裹了进去,“夜太凉,别着了风寒。”
  墨玉笙身体一僵,有心想往后退,元晦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捻起墨玉笙颈前系带,一丝不苟地打了个结。
  墨玉笙偏了偏头,有些不自在。
  两人是师徒,在春山镇那两年没少同床共枕。徐妈走后,衣食住行基本由元晦料理。那时的他,便宜占得心安理得。
  如今,也不知怎的,总觉得哪里古怪。
  墨某人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应该出在自己的面皮上。
  大概是良心渐长,面皮渐薄,不再忍心压榨他那便宜徒弟了。
  他于是朝元晦摆了摆手,端出一副长辈的姿态道:“快给我回屋躺着,年纪轻轻,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元晦一手抵在门沿上,脚没挪步,“嗯,你先回屋,外面凉。”
  怎么听,怎么别扭。
  很有种反客为主的味道!
  墨玉笙于是打算回怼过去,他抬眼看向元晦,目光微微一滞。
  月光裹着元晦,将他的身形晕染得格外高大。墨玉笙有种错觉,好似要微微抬首,才能与他平视。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那个他从废井下捞出来的孩子,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
  元晦将墨玉笙塞进了门,却没有回屋。
  他在屋前的石阶上坐了一宿。
  手中一点红安静地置于月光中,剑柄处的红珠,像一捧长明不灭的鬼火,忽明忽暗,倒映在元晦的双眸。
  元晦闭了闭眼,将两抹鬼火收入眼底。
 
 
第21章 开局
  中原楼东南角有座风云顶,顶上建了座七星台。
  七星台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立有巨大石柱,高耸入天。石柱中央,建有一处高台,高出地面一丈有余,左右两股汇成一张阴阳八卦图,又称八卦台。
  墨玉笙几人赶到风云顶时,英雄大会已经开场了小半个时辰。
  墨玉笙顶着一张百炼成钢的脸皮,一手推着元晦,一手拖着慕容羽,硬是磕磕绊绊地穿越人海,挤到了最前排。
  三人鲜少在江湖走动,便也没人将他们当根葱。若不是看这三人模样还算齐整,怕一人一口鄙夷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仨淹死。
  慕容羽跟着墨玉笙这么些年,脸皮也像年轮,一年厚过一年。
  倒是元晦,空了五年,需要一些时日来适应。
  他红着脸,低声问道:“师父,咱们何苦要费这功夫,挤到最前面?”
  墨玉笙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半聋半瞎,当下理直气壮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元晦:“……”
  三人才刚站稳脚跟,便又见另一组不知好歹的三人沐浴着谩骂,一路披荆斩棘来到前排。
  慕容羽用手肘碰了碰墨玉笙,“人来了,我去会会他们。”
  那三人离得不远,在墨玉笙眼力范围内,他微微错了错身子,偏头看去。
  一人看着像是名妙龄少女,头带帷帽面垂紫纱,看不清容颜。
  一人面容清俊,青衣素裹,气质清冷,又带着那么丝散不尽的烟火气。
  另一人……
  墨玉笙目光落到他脸上的瞬间,如惊弓之鸟般弹了回来。只匆匆一眼,已经让他胃疼。
  那是张黄土埋到脖子,随时可能会嗝屁的脸,病仄仄的,枯黄干瘦,叫人不忍直视。
  墨玉笙心道:“不愧是鬼主,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换作我,即便易容,也定然挑一张绝世美男的面皮。”
  他又将目光重新投向沈清渊,心道:“这也是个狠人,对着那么张脸,竟能做到谈笑自如。”
  沈清渊原本安静地注视着高台,忽地一侧脸,看向墨玉笙。
  两人仅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在十几年前。这么些年,两人外貌身形和气质都有不小变化,也不知他是否记起了墨玉笙,表情寡淡如水。
  倒是墨玉笙,十分好涵养地去了个自认为恰如其分,不至于太热络或者太疏离的笑。
  他还没等到沈清渊的回应,视线被两人一前一后相继切断。
  无影晃到沈清渊身侧,将他遮得滴水不漏。
  几乎在同时,元晦移步到墨玉笙眼前,似笑非笑道:“那有慕容叔招呼,师父就不必操这份闲心了,往台上看吧。”
  墨玉笙干咳了一声,忽然悲哀地怀念起多年前,那个知情识趣的小元晦了。
  阴阳八卦台上,一众武林好汉正在挨个自报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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