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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笙箫(古代架空)——疏影残雪

时间:2024-11-20 12:40:28  作者:疏影残雪
  她手中尚提着茶壶,流口处还冒着白雾,一声惊叫哽在喉间,终是没能出口。
 
 
第77章 困兽
  元晦神色微沉,断然回剑,一个流云错步绕过倒地的倚翠,长剑指去,白光闪动,空中叮叮作响。
  孙三疾退数步,颈子处瞬间添了道血痕。
  他却并不接招,一个虎爪勾了身旁的司琴横在身前,携着司琴步步后退。
  元晦误杀倚翠,不想剑下再添一道冤魂,握剑的力道不觉轻了几分。
  孙三挑了这处空子,提掌重重拍向司琴后心,只听得一声闷哼,司琴口吐鲜血,如弊履般被扔了出去,元晦剑尖微错,擦过司琴心口,另一只手拽住了司琴的衣角顺势将她放倒在地上。
  便是这一闪神的功夫,孙三已经退至墙根,身后的青墙忽地裂开了一道口子,还没等元晦反应过来,孙三如游鱼一般钻进墙缝,随着墙缝消失不见了。
  元晦提气追至墙角,一剑一剑劈在那青墙上却发现这墙竟是由玄铁筑成坚不可摧。他于是在屋中细细翻找,可惜来回寻了半晌也未找到打开密室的机关。
  他心有不甘,泄愤似地一掌一掌拍向那处青墙。过了好一阵他才冷静下来,悻悻收手,打算出门查看一下周边是否有其他隐藏的密道。
  “苏公子留步。”
  说话的是司琴。她从地上缓缓爬起,抬手抹了把脸,将掌心湿腻的血迹随意擦在了裙摆,疾声道:“我知道机关在哪。”
  说罢,她走向墙角的壁桌。桌上摆放了一尊玉麒麟。她伸指在玉麒麟的右瞳一点,只听得轰隆一声响,密室门开了道口子。
  司琴去了眼蜷缩在地,尸身尚且温软的倚翠,咬牙道:“走,我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没入青墙,偌大个孙府又恢复了清冷,那被打翻在地的茶水,也渐渐没了白汽。
  两人下到密室。
  石壁的烛火被人点亮,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去,足下是条狭窄的甬道,一路平铺至黑暗尽头。
  密室阴冷潮湿,石壁结了层水膜,不时有水珠自壁顶滴落,经年累月地穿透青石板,留下一地的坑坑洼洼。
  司琴道:“这处密室修筑已久,他天生多疑,怕仇家寻上门,在此布下了各种机关陷阱。苏公子要多加小心。”
  元晦点点头,刚踏出一步,又回头对司琴道:“多谢姑娘带路。此地凶险,姑娘请回吧。”
  司琴却摇头道:“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既带你来此就已经将自己当作个死人了。他若死了,我还有活路。他若不死,我也活不成了。”
  她咬了咬牙,又恨声道:“何况他杀了倚翠,我只有亲眼见他身首异处将这消息捎回给倚翠,才能叫她瞑目。”
  元晦沉默片刻,问道:“这个密室可有其他出口?”
  司琴道:“据我所知没有。这条甬道直通一处暗室,他应该就躲在那处暗室里。”
  两人遂沿着这狭窄甬道,并肩前行。
  石室阴湿,遍布斑驳的青苔,大约是紧张的缘故,司琴几次足下打滑,勉强扶着石壁才没跌倒。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两人走到甬道尽头,面前是道破旧的木门,被潮气浸得发黑。
  门没上锁,元晦用剑尖挑开门栓,刚推开门,便见道黑影从门框上蹿了下来。
  司琴避之不及,兜了个正着,吓得她花容失色,连声惊叫,手脚摆弄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元晦眼疾手快地将那东西用剑尖挑了去,安抚道:“姑娘别怕,是只四脚爬虫,不伤人。”
  他想了想,从腰间解下把匕首,递给司琴,“姑娘拿着它防身,心里也能踏实不少。”
  司琴怔怔地看着这匕首,神思恍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迟迟没有伸手接过。
  她一个清白姑娘家素日给人倒茶送水,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自然是忌惮这些刀剑的,元晦于是往回收手,抱歉道:“是我考虑欠周,吓着姑娘了。”
  司琴却一把捉过匕首掩于袖中,低头道了声谢,匆匆往前走去。
  元晦紧随其后。
  两人走出几步,身后的木门“哐”的一声合上,惊得那石壁上的烛火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借着微光,元晦目光自上而下看去,此处甬道与方才的甬道看着别无二致,但青石板缝隙却干干净净,不见青苔。
  他停住脚步,低声道:“姑娘且慢。”
  他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锭碎银,伸手弹了出去,碎银在地上几个翻滚,却见从四四方方的石板缝隙间,横出一把把白刃,方才二人若是从上面经过,怕是已经被串成肉串了。
  那白刃停留了片刻,又齐刷刷缩回到了地底。
  司琴扶着冰冷的石壁,脸色惨白,手里紧紧握着匕首,额前湿了一片。
  元晦看着司琴,犹豫了片刻。
  她一个弱女子,没有功夫傍身,若是跟在身侧不仅危险还是个不小的累赘,但若留她在此,诚如她所言,也是死路一条。孙三阴毒,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思量再三,元晦还是决定带着司琴一同前行。
  他朝司琴抱手道:“姑娘得罪了”,一手横过她的后肩捉住她一侧肩头提气跃上了虚空。
  他双足来回借力,提着司琴飘出两三仗远,一面朝地面投掷碎银试探机关。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足下的白刃上,却不料从司琴这侧的石壁缝隙猛地刺出一把利剑。
  甬道狭窄,利剑又离得太近,元晦来不及细想本能地起掌劈去,那锋利的剑刃迎上他的肉掌断作两截,却也讨了不小的便宜,在他掌心留下了道血印。
  元晦足下力道不减,一面起掌对付两侧石壁突然刺出来的利剑,掌风击在石壁落下一个个凹槽,掀起土屑四处翻飞。
  他一心三用,提着司琴穿梭在这处危机四伏的狭窄甬道间,细长的身影被白刃与利剑切割成一块又一块。
  终于他一个旋身,两人落到了块空地上。
  司琴似乎是被方才的阵仗吓破了胆,她一把推开元晦,疾步退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元晦带血的手,嘴唇颤抖不止。
  就在方才,这只手为她这命如蝼蚁的贱婢挡下了一剑。
  她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又忽而快步上前,捉住那只手,一双柔荑竟是比元晦浸血的手抖得还要厉害。
  元晦抽回手掌,淡淡道:“无碍”,提步朝前走去。
  司琴低着头,攥着匕首的手紧了紧,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几步,忽地耳后生风,元晦本能佝身,一只羽箭自他身后擦着他的头皮扎进了石块缝隙。
  他一把拽住司琴衣袖,将她拖至身后,另一只手上下翻动,一点红如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流水,狭窄的剑身抽向迎面而来的羽箭,将羽箭断在咫尺。
  一波箭雨才平息,另一波箭雨又四起。
  漫天箭矢如一张巨网从四面八方兜来,元晦一手提着司琴,一面蹿上石壁,脚尖垫着石壁来回闪躲,一面将一点红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一面分心避开石壁四下埋伏的利器以免伤及司徒,他一心多用,内力虽深厚,此刻也多少有些凝滞吃紧,力不从心。
  好在此时,箭雨短暂地停息,他携着司琴落到了地面。
  两人刚着地,司琴颤抖着挣脱了元晦,一瘸一拐地退至墙角。她扶着石壁,抬眸看了眼甬道尽头。
  那里有扇拱门,刷着耀眼的红漆,是这暗无天日的地底,孤独的终结。
  她收了目光,缓缓佝身,咬牙拔了小腿上的一支羽箭。鲜血顺着小腿流淌到地面,将那边角的青石染成了腥红。
  她闭着眼,表情冷漠,全然不似先前的纤弱,看着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她平静地开口道:“我小腿中箭,走不了了。苏公子带着我是个累赘,不如将我留在此地。”
  虚空被又一波箭雨撕裂,狭窄甬道中,风声如裂锦。
  司琴垂着头,听到脚步声,却不是渐远,而是步步靠近。
  她抬眸时,元晦已至跟前,一把将她背到了身后,足尖擦过地板与石壁,淋着箭雨,飞掠向甬道尽头的那抹红。
  终于,元晦起掌拍开了朱红大门,将磅礴的箭雨甩在了身后。
  他却还没来得及宽心,后背忽地一紧,接着一股热流涌向了后心。
  司琴从他身上跌落下来,半蜷着身子,神情麻木又冷酷。
  元晦抬手在后肩摸到了一把滑腻腻的血,还有一把直入肩胛骨的匕首——
  是他送给司琴防身的那支。
  匕首粹了毒,便是这瞬间的功夫毒从后肩蹿上了四肢,他已不能动弹,连拔匕首的气力都没有。比他四肢更沉重的是他的意识,他已经渐渐地快抬不起眼皮了。
  耳旁传来自地面与石壁送来的脚步声,步子轻盈,均是高手,约摸三四人。
  还有司琴那空洞的声音,“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没有抓住……”
 
 
第78章 绝境
  凌乱的脚步声步步逼近,元晦背倚石墙,颓然地闭了眼。
  忽然,他感觉身后的墙动了一下,有什么人在他胸前重重推了一把,旋即他整个人失重跌进了一片黑暗。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即将关闭的石门,还有石门那端司琴的脸,掩映在昏暗的烛火之下,也无风雨也无晴。
  再然后石门骤然合上,将最后一线光亮与声响断在了门后。
  元晦狠狠地摔在坚硬的石板上,他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觉得钻心刺骨地冷。周身流淌的血液一点点凝固,连同他的呼吸。
  他努力将眼皮打开一道缝隙,可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阴曹地府么?
  他忽然觉得万分疲倦,很想就这样长长久久地睡下去。
  而他也遵从本心,缓缓合上了眼。
  恍惚中,他听见有人在耳畔低语,“元晦,醒醒。”
  他睁开眼,是墨玉笙,便是在这片远离伏光的黑暗之境,他的脸也依然是那么光彩照人。
  “子游……你怎么在这?”
  元晦伸手想去触摸那张脸,墨玉笙却微微错身,避开了他的手。
  他两股好看的眉毛微蹙,如远山含黛,荡着薄愠。
  “你吩咐我去办的事我办好了。你却撂挑子,躲在这里?”
  元晦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嘶哑着嗓音问道:“什么?”
  墨玉笙:“你说家中需得置换张床榻,我照办了。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放着青瓷大床你不睡,你究竟要在这躺到什么时候?”
  元晦艰难地动了动胳臂,向前抓了一把,“子游,我动不了了。你……你扶我一把。”
  墨玉笙却起身向后退去,将整个身子埋在黑暗中,“我墨家的人,自己跌倒需得自己爬起。”
  “子游……别走。”
  元晦喃喃道,有什么东西滑过面颊。他怔怔抬手擦过眼角,发觉自己流泪了。
  他缓缓合眼,片刻后复又睁开,用尽了最后的三丝气力。
  他从怀中摸出百化丸塞进嘴里,这是两人分别时墨玉笙塞给他的。
  他将坠在胸前的游龙扳指从层层叠叠的衣襟下掏了出来,置于掌心。
  扳指下的浮絮游动,发出微弱的青光,像是一条青龙,静静地注视着眼前人。
  他张了张唇,低低地唤了声“子游。”
  而后他虚脱般地瘫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任由寒冷将自己侵吞他都再不敢合眼。直到他感觉一股微弱的暖意自丹田而起,像是万里冰原上拂过的熏风,拨开厚重的积雪,一寸一寸,绿遍江南岸。
  渐渐地,他指尖开始有了觉知,约摸半盏茶后,他已经可以活动上肢。
  他试着撑地侧了侧身,将插着匕首的后肩微微抬起,离开地面。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攒足了点气力伸手摸到后肩插着的匕首,拔了下来,在伤口处涂上了红石软膏。
  他蜷着身子,静静等待着下肢恢复知觉。与此同时,他开始四下打量开来。
  这是间密不透风的石室,没有一丝光亮,游龙扳指发出的青光触碰不到黑暗尽头,看样子这处石室比想象中的要大。
  他试着运了运气,原本空空如也的丹田沉积了少许内气,内气虽单薄,已有缓缓汇聚之象。
  百物化生,七姑的百化丸果然名不虚传。
  又过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他试着活动了下筋骨,尝试着站起身子。
  他撑着一点红,勉强站了一会,开始在黑暗中行走。
  往前七步是处石壁,触感凹凸并不平滑。他将游龙扳指凑近到墙面,借着青光看去,石壁上雕刻着大大小小的百兽图案,民间杜撰的,现实存在的,虚虚实实,布满了整张墙面。
  他又顺着墙沿摸到了另外三处石壁,皆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百兽图案。
  他围着石室来回转了四五圈,上上下下都摸了个遍,也没能寻到石门的机关所在。
  他倚着石壁,不禁有些沮丧。
  掌中的游龙扳指,不识愁滋味,万年如一日地泛着青光。
  元晦伸指戳了戳它,苦笑道:“你可知机关在哪?告诉我好么?再出不去,你这辈子可就见不着你的主人了。”
  扳指在他指下动了动,看上去像是微微眨了一下眼,像极了某人那双轻佻妩媚骚气泛滥的桃花眼。
  眼睛……
  元晦神色一凛,忽地极速转身在石壁上细细摸索起来。
  密室大门的机关藏在孙三卧房的那尊玉麒麟的双目里。那么这处暗室的机关会不会也藏在麒麟雕刻之中?
  果不其然,在一堆密密麻麻的百兽图案中,他寻到了麒麟的身影。
  他难掩兴奋,将麒麟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于是沿着石壁一寸一寸摸去,试图找到更多隐藏的麒麟。
  他撑着身子,一个一个地找,一个个地试,可直到试完了三面墙,也没能找到机关打开石门。
  莫非自己猜错了?
  他额头抵着石墙,吐出一口郁结,有些心灰意冷,但旋即他又直起身子,摸上了最后一面墙。
  终于,当他指尖触摸到混迹在百兽雕刻之中的火麒麟下腹时,只听轰地一声响,石门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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