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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胡言乱语……”
爱谁，爱他……吗？
不可以！
此时他多希望凌予寒是在胡说八道。
可……少年再次重复了一遍。
“徒儿，心悦师尊。”
闻言，洛止槐的心再次被重击了一下。
“这一切都是不对的，你应该杀我！”
青年严厉斥责，几乎崩溃。
喜欢他？男主怎么可以喜欢他？
大错特错。
“我们是师徒，凌予寒，你这是背德，大逆不道！”
洛止槐尽量让自己冷静。
“你自己说过的，你喜欢沈清竹，她才是你心里的爱人，不是我——”
“是你。”
凌予寒薄唇轻启，里面灼热的情愫让洛止槐看得心跳如鼓。
“师尊，何必自欺欺人呢？”
“……清之，便是师尊。”
洛止槐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语气，心冷。
凌予寒，都知道了。
可他不会承认，也不能承认。
青年冷眼看他，猛地抓住清寒剑。
“凌予寒，我不是清之，但你的清之，是我害的，你应该杀了我。”
闻言，少年凉凉勾起唇。
“师尊，为什么不承认……”
纤细的手指触及剑与雨的冰凉，洛止槐忍不住身体发抖。
他能承认吗？
一旦承认，会被系统抹杀……
青年无力地垂眸，思绪回到那夜，温柔月色下，裴玖玄说要庇护他的场景。
可是，太多身不由己了。
那晚，他不能答应。
现在，他不能承认。
洛止槐努力稳下眼里泛起的泪花。
“凌予寒，你不必克己守礼，你今日不杀我，来日我们也不再为师徒！”
话落，少年抬起漆黑的眸子定定看着他，却倏然撞进他眼底的痛苦汪洋。
不再为师徒？
心脏蓦地被他的言语刺痛。
“原来，师尊竟这般厌弃我？”
“……”
“对，你的爱让我觉得恶心！”
洛止槐咬唇，眸子冰冷无比。
泪花闪烁，破碎的美。
凌予寒有片刻的怔住。
……更多的是心疼。
少年苦涩一笑，“师尊是觉得男子恶心，还是徒儿的喜欢恶心？”
青年沉默不语。
须臾，抬手猛地握住了剑柄。
“你知道，我厌恶你的一切。”
“自然……包括你那所谓喜欢。”
洛止槐语气生冷。
“锃——”
剑锋划过冰冷的地面，最后落在那玄色的肩膀上，稍稍用力，沁出刺目的鲜血。
洛止槐的手颤了颤。
“为何不躲？”
凌予寒抬头看他，清冽的雨水划过下颚，晕染了身上的血迹。
“徒儿说了，今夜是来请罪的。”
“师尊请不要手下留情，现在，就杀了曾经凌辱过你的人吧。”
“徒儿的修为，已被压制，今夜都不会有反抗，师尊大可放心了解我。”
话落，洛止槐身形颤了颤。
他能杀凌予寒吗？
当然是否定的答案。
他是男主，他是不能死的。
未来下地狱的人，只会是自己。
青年别开目光，冷漠冲口而出：“凌予寒，你走吧，我不会杀你，从今以后，你我不再为师徒，你不必再唤我师尊，也不必自称徒儿，过往的曾经，请尽数遗忘。”
“今后，你我陌生人，就此别过。”
“此生，不必再相见……”
话落，青年决然转身，毫不留恋。
听着那人说了不知道多少个“不”字，少年心脏骤疼，沉入冰冷的谷底。
倏然，一片月白衣角被人扯住。
最后的无声挽留。
少年喉咙一涩，“徒儿……不愿。”
话落，“撕拉——”
剑风划过，一片月白衣袍瞬间被割断，斩断最后一丝师徒之情。
“割袍断义，不复相见。”
洛止槐冷然扔下清寒剑，再不回头。
凌予寒漆黑的眸子盯着那道远去的冷白身影，自嘲一笑，雨水模糊视线。
洛止槐撑着古伞，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却发觉心口越来越痛。
蓦地，一道冷冽气息靠近，一双有力的臂弯环住了他的腰身。
青年呼吸一滞。
凌予寒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头埋在他的颈窝处深深喘息，声音是无比的低沉温柔。
他说——
“清之，我爱你……”
是极致的虔诚与认真。
不为师徒，从此他是凌予寒，他是洛止槐，他向他真心诉忠肠，也无错了罢……
“这一切都是错误的，凌予寒。”
洛止槐抓住他的手，用力甩开。
少年踉跄了一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手中的古伞滑落在地。
洛止槐忍住眼睛进雨水的酸痛，苍白的嘴唇颤了颤，说：“别让我恨你。”
“你想让我身败名裂吗？”
作为师徒的两人在一起，多为人不耻。
凌予寒愣住了。
须臾，他苦涩一笑，轻声：“我……不该奢望你喜欢我。”
洛止槐不说话了，抱住颤抖的肩膀缓缓转身，一步步远离。
……他的心口好痛，恐会倒下。
这是怎么了？
少年怔怔凝注着他清冷脆弱的背影。
蓦地，他瞳孔缩了缩。
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青年倒地的情景。
第74章 师尊，别哭…别睡着
“清之……”
凌予寒俯身连忙将他抱起，手颤抖着，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白皙如玉的脸庞。
那雪白的肌肤，此时一条条可怖的毒纹蔓延，直至衣领之下。
而洛止槐的手，两个清晰的口子格外醒目，往外渗着毒血。
少年语音破碎，“发生了什么？”
“我……”
洛止槐无助躺在他怀里，心口被毒素侵蚀，痛得无法言语。
他猛地抓住凌予寒的衣领，嘴角一抹鲜血划下，泣不成声：“凌予寒……我好痛……好难……受”
因为痛楚，青年忍不住呜咽一声。
“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凌予寒将他圈入怀中，遮挡冰冷的飘雨，心疼不已。
他想向洛止槐渡入灵力压制毒素，可…先前他早已压制了自己的修为，短时间无法解开，无济于事。
因为疼痛，洛止槐温和的脸上是压抑的痛楚，整个人宛若脆弱的菟丝花。
他哭得梨花带雨，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他不停地重复“好痛……”
意识失去的前一刻，洛止槐想的是……
死在凌予寒怀里，也算完成任务了吧…
终于，结束这错误的一切了。
少年紧紧抱住他，声音无比沙哑：“不，不会的，我一定会救你。”
“师尊不要怕，徒儿去给你找大夫，再坚持一下……”
“别哭，很快就好了……”
凌予寒指腹擦拭掉他眼角的泪花，随即将人抱起，跌跌撞撞朝城中道而去。
冰冷的细雨飘零，夜色深沉。
晚市已到落幕时刻。
玄衣少年抱着白衣青年穿梭在大街小巷中，逢人便问，大夫在哪？
他们纷纷远离，都道那是个疯子。
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抱着一个不停吐着毒血的人，怎么看，都是不祥之人。
“你是大夫吗？”
凌予寒揪住一个人，早已失了理智。
“我不是啊，你离我远点！”
凌予寒小心地抱稳怀中人，又抓住一个道袍人，语气祈求：“救他……”
“哎呀，我是算命的，一看他就要死了，早点埋了吧！”
“找什么大夫啊，这人好奇怪……”
“我们离他远点吧，这人好像疯了，那个眼睛，红得要滴血似的，好可怕！”
热闹散去，天地只留两人。
凌予寒眼睛是充血的红，理智早已崩溃，他不停地擦着青年嘴边的毒血。
“师尊，师尊……不要睡着了。”
“你若死了，那徒儿也随你而去。对不起……对不起清之……清之”
他有些失控地猛地握住那冰冷的手，想将自己的温暖给他。
洛止槐感觉眼皮很重，很久，才掀起，入目是熟悉的容颜。
青年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朝温热而去，苍白的唇动了动，声音轻得仿若一根羽毛。
“凌予寒……”
话落，那人将自己抱得更紧，仿佛要揉进血肉，不分离。
洛止槐长睫羽颤了颤。
“我……我不讨厌你，以后——”
“忘了我吧……”
洛止槐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心中所想，反正他都快死了……
闻言，凌予寒沙哑出声：“不要……”
清之，不要……
蓦地，他识海一片白光闪过，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却因速度过快，没能捕捉。
凌予寒忽略那抹异样，目光凝在那张可怜的面庞上，缓缓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痕。
……他的师尊，最爱面子了。
………………
雷声轰轰，大雨磅礴。
苏在竹看见凌予寒抱着洛止槐进来的时候，先是一愣。
而当她看清怀中人苍白的脸和衣服上的血迹时，浑身血液沸腾，气得不行。
她朝凌予寒怒吼：
“你对他做了什么！”
凌予寒站定不动，缓缓抬起头来。
“沈清竹，我……”
“住嘴，你快把他放下！”
苏在竹赶忙冲上前抢洛止槐，喊得歇斯底里，双手都是颤抖的。
她知道凌予寒会杀洛止槐，可……有必要折磨他吗？洛止槐是最怕痛的。
楚木婴被吓得瞳孔一缩。
“师尊……”
两人将洛止槐放到了床上，连忙使用灵力为他烘干弄湿的衣服。
雪白上，是触目惊心的红。
苏在竹失控地抽出佩剑，就要去刺凌予寒，这会，系统疯狂在她识海喊不准杀男主，否则彻底抹杀。
可她哪能在意那么多了现在。
凌予寒没有反抗。
就在那剑即将触及少年心脏处时，槐水剑现身，挡下那一击。
苏在竹被震得退了两步，知道这是系统的纠正机制，只好压下内心的不甘。
“凌予寒，你不得好死！”
须臾，楚木婴查看完洛止槐的伤势，看着那盏忽明忽暗的魂灯，扯住了苏在竹的衣袖，凝重道：“你看师尊脖子上的毒纹。”
苏在竹愤愤看了一眼失魂的凌予寒，转头将目光落在洛止槐身上。
看到那狰狞的毒纹，她气得呼吸急促，她认出来了……
“是齐玉那个狗东西，他给洛止槐下的毒，和那次初燃身上的一样！”
“贱男人，真是不得好死！”
苏在竹抓起洛止槐的手，果然，看到了那两个冒血珠的口子，那是蛇咬的。
在两人的极力挽救下，洛止槐勉强吊住了最后一口气。
这会儿，苏在竹将凌予寒拉了过来，“看到那盏灯了没有？我们三人中就你修为最高，你如果不想他死的话，就守着他。”
“我和楚木婴去找齐玉。”
话落，凌予寒俯身轻轻握住了青年的手，淡淡应了一声。
两人见他这个动作皆是神色一变。
苏在竹看着他那个情深深的模样，心中怪异，想来凌予寒不喜欢自己，莫不成…
真是大逆不道！
对他师尊存了那样的心思！
楚木婴心疼地看了一眼，不多时，便与苏在竹离去。
凌予寒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洛止槐的脸，眸色复杂。
他缓缓抬手，将纯净的灵力运输给他。
洛止槐双目紧闭，死气沉沉。
蓦地，青年眉头一蹙，睁开的眸子空洞无比，早已失去了理智与清醒。
苍白的唇下咬，鲜血淋漓。
听到洛止槐痛苦的呜咽声，凌予寒眸色一沉，将他拥入怀里。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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