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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程先生。」管家接话。
她的视线角度正巧停在程长宴与袁文洲相牵的手，难得见到两位先生在他人面前展现亲暱，再仔细观察还是程先生主动握着先生的手。
「我们打算出门，晚餐前会回来。」程长宴一连串的嘱咐，才回头询问袁文洲的意见：「可以吗？」
状似稀松平常的对话，却让在场的程长宴与管家战战兢兢，深怕袁文洲不同意，有别的主意。
袁文洲没有意见：「听你的。」
「就这样办吧。」程长宴得到同意，转头对管家交代。
「好的，我会准备两位的晚餐。两位请慢走，路上小心。」管家恍惚应答，直到两位先生离开，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待她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没有送两位主人出大门口，实在太不敬，一边懊悔一边仍震惊于袁文洲的回归。
先生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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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拉灯了。
下次一定!!!
第71章 车
62车
程长宴与管家道别后，牵着袁文洲离开袁家主宅，来到主宅旁的车库。车库周围被一大群巨大血脸蝴蝶包围，自从蝴蝶大发生后，他们再没有机会用过车。
袁家司机无用武之地，已向管家请假，暂时回老家待命。
此时此刻，袁家没有司机，司机的工作自然而然落到程长宴身上。他可不敢奢望身旁的袁文洲仍具备驾驶能力，毕竟他该记得的记得、不用记得的不记得。
他们一出现，血脸蝴蝶宛如惊弓之鸟，吓得无章法地乱飞，躲着袁文洲老远。
托福，他们的视野清净许多。
车库内停放着诸多辆车，钥匙一排排全挂在墙上，任君挑选。
程长宴随意捡一把车钥匙，自排车，远程解锁后，车灯亮了一下。他注意到袁文洲眼神跟着亮了一下，似乎对车很感兴趣。
难不成他想错了，新生的袁文洲还记得如何驾车？程长宴正疑惑，却见袁文洲立在车门前动也不动，而后茫然地望向他，摆明不会开车门。他才又推翻自己刚才的猜想，这人连车门都不会开，肯定不会开车。
「我来。」程长宴上前，为他开启车门，接着做个请的动作：「请上车。」
袁文洲高大身躯，塞入有限的副驾驶座，着实太为难人了。
程长宴眼看他笨拙的举动，突然担心他撞到头，而伸手小心护着。
这可太新鲜了，他竟然在担心袁文洲。
曾经全知全能的袁文洲，成了懵懵懂懂的雏鸟，需要母鸟的引导。程长宴把自己定义为母鸟了。
程长宴暗自新奇，绕到驾驶座上车，他侧身看一眼袁文洲，果然没系安全带。
「乘车请系安全带。」程长宴拿腔怪调，积极宣导正确的乘车安全礼仪。
当然，他没指望袁文洲能知道安全带是什么，也不奢望他懂得系。
头一次肯定要有人教。
程长宴上身往副驾驶座压去，从另一边抽出安全带，离袁文洲很近。袁文洲平静安然望着他，没有出声询问，随他做任何举动，看起来乖巧听话，长得还漂亮。
他一时脑子抽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往袁文洲白白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啵的一声特别响亮。
袁文洲意外后，对着他笑了出来，还问：「怎么了？」
「呃，没什么。就突然想亲一口。」程长宴感觉自己的脸正在涨红，但他努力保持面上平静。
「你可以再亲一口。」袁文洲邀请他。
「别别别，我还要开车呢。」程长宴讪笑，假正经地解释自己在做什么：「主要是要帮你系安全带，我就示范一次，你看好了。」
他将安全带入扣后，又解开，放开手，让安全带回到原本的位置。
「你试试。就像我刚才做的那样。」
应程长宴的要求，袁文洲规规矩矩学着他刚才的动作，抽出安全带，接着他停顿几秒，正当程长宴以为他遇到障碍时，袁文洲的吻落到他的脸颊上，就像他刚才做的那样。
程长宴错愕半秒，听见安全带入扣的清脆声响，才回过神。
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羞赧：「这个就不用学了。」
「听你的。」袁文洲莞尔。
这回答太乖太温顺，但怎么透着一股明知故犯的意味。
程长宴多盯袁文洲几秒，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心虚，然而没有，他只看到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
袁文洲长得漂亮，此时专注盯着人看，程长宴差点把持不住，又要亲下去。
不得了、不得了，他整个人被袁文洲迷得神昏颠倒。
「出、出发。」他收回视线，连忙系上自己的安全带，发动引擎，放下手煞，打档，轻踩油门，缓速前行。
打从引擎启动，副驾驶座上的袁文洲陷入诡异的沉静与专注，程长宴忍不住好奇，悄声关注他，发现他的注意力不在窗外纷飞的众多血脸蝴蝶，而是打量着车辆本身。
「有什么问题吗？」程长宴心里发毛，就怕驾驶中的车子出大问题。
「没什么问题。只是这辆车并不是普通的自动车，它不完全依照我所知的人造自动车的原理。」袁文洲停顿片刻，接着道：「车应该是我造出来的，能量的运作方式很熟悉。」
嗯？嗯嗯嗯？什么意思？程长宴从他的两段话中听不出个所以然，简单来说就是有听没有懂。
袁文洲自顾自地定论：「是我模仿人造制品的失败品。」
「失、失败品……请问它哪里失败？」程长宴迷惑，重新打量车内构造，遥控车钥匙、自排档、方向盘、仪表器、手刹车，还有脚上踩的煞车与油门，全符合他所认知的汽车构造。
「很明显。」袁文洲叹口气，对自己的失败而有所感慨。
非常不明显。程长宴在内心直摇头，真是一丁点都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幸好袁文洲没有吊人胃口的喜好，接续解释：「人造的自动车需要消耗品，诸如汽油、机油等，得定时补充或更换。但这辆车不用，它本身已具备动能，即便只剩架子，也能启动。」
随着袁文洲的解释，程长宴才注意到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梦里镇没有加油站，自然不可能补充汽油。没有油，却能发动的车。
「你、你造的？」程长宴咽下口水，难以置信。
袁文洲点头，再次强调：「失败品。」
他说的话已经超出程长宴的理解范围，但这是他头一次从袁文洲口中得知真相，尽管只是冰山一角，也听得他心惊胆跳。
这算什么失败品，人造的还要消耗石油、机油等等，他造的什么都不用，本身就具备动能，就目前科学来说根本是世纪大突破。
梦里镇的一切，没办法用现代科学解释，那是超越人类文明的领域。
不管袁文洲模仿得多像，终究不会与他成为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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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文洲牌新能源，超越马斯克全新自动车。
(还是灵车。)
第72章 喜好
不是人类就不是人类了，他还能怎样呢，总不可能分手。
再说，袁文洲不可能放过他。
程长宴说服自己放宽心，别细想，想得越多越郁闷。
当下要做的，是带袁文洲认识梦里镇。
程长宴举一反三，按照袁文洲的说法，恐怕这个小镇，全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模仿人类小镇的封闭世界。
说不定他也能从袁文洲的口中重新认识梦里镇。
驾车远离袁宅，青天白日，路上风景被血脸蝴蝶占据大部分角落，但牠们似乎能察觉袁文洲的存在，每当车辆行径，蝴蝶纷纷让道，大批量的逃窜，躲进野林之中，隐藏踪影。
没有蝴蝶阻挡视线，也不用费心躲避。
程长宴不住地感慨袁文洲真好用。
他悄悄瞄一眼身旁的人，对方正沉静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对外头的情况满是好奇。他深怕对方开车窗，连忙出声提醒：「这里的蝴蝶数量太多了，你千万别开窗户。」
袁文洲察觉到他对血脸蝴蝶的恐惧，坚定表示：「蝴蝶不会伤害你。牠们很清楚你是我的人。」
且不论蝴蝶通不通人性，怎么知道他是谁的人，梦里镇的一切不能用常理来解读，自然也不应该用普通人的方式应对袁文洲。
「但他们长得丑。」程长宴没敢看着袁文洲说话，尤其是他要说的内容太荒谬，用极度肤浅的角度，反驳表达自己排斥血脸蝴蝶的原因：「一般蝴蝶不长这样，牠们的蝶翼长了一张丑脸。太丑了，我不喜欢。」
沉默几秒钟，程长宴心虚，怕惹毛袁文洲，又好奇他的反应。他假装镇定，眼角余光偷偷瞄向副驾驶座的人。
袁文洲陷入沉思，许久才发言：「你是对的。这些蝴蝶确实不符合大部分人类的审美。」
不知道是否错觉，程长宴似乎从他神情中读出懊恼的情绪。
懊恼什么？
程长宴从疑惑中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或许血脸蝴蝶的存在，来自袁文洲的创造，是他设计出这么恐怖的生物。
他不敢与袁文洲确认。
幸好，眼前风景逐渐出现零星的建筑，起初是简陋的平房，里头暂时无人居住，但留着曾经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紧接着是越来越密集的各式建筑。
对于年代感落差巨大的建筑风景，程长宴习以为常，而这一位袁文洲却是第一次见。他热切观望窗外景色，沉吟一声后，说道：「有趣。」
有趣？程长宴不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建筑哪里有趣，并虚心求教：「哪里有趣？」
「这些房子像是出于好奇而做出来的模型。」袁文洲很愿意与伴侣沟通，不论是什么样的话题，他都愿意开启。他指着一栋在地化后的巴洛克特色建筑，接着解释：「那栋房子类似积木玩具，用很简单的功法拼凑出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房子。」
「真正意义上的房子？什么意思？你是说样品屋吗？」
「样品屋，也是房屋。但这些建筑并不是。」
「房子的用途不就是住人吗？这些房子确实能住人。」程长宴反驳，只是他雾里看花，没搞懂袁文洲的意思。
「这些建筑有人居住才真正存在。」袁文洲给他一个简洁的答案。
像是劣质的讲义出了超难数学题，背后附赠的解答只有答案，没有中间运算过程。
新生的袁文洲有问必答，没有隐瞒，偏偏程长宴有心想问个清楚，但他甚至没能理解题意，这题究竟在考什么，重点在哪里。
懊恼。智商不够用。程长宴发愁。
「那栋建筑有人居住，我们能进去看看吗？我想知道里头的情况。」袁文洲修长指尖轻点车窗外的一栋木屋，兴致勃勃，眼神有光。
听闻，程长宴下意识寻找停车的位置，不忘提醒：「我们得先取得住户的同意才行。」
「这是必须做的事吗？但人类玩乐高的时候，想看建筑内的结构，并不会先取得乐高人的同意。」袁文洲疑惑。
对袁文洲而言，整个梦里镇都是他的乐高玩具。
梦里镇是他建造的，房屋是属于他的手笔。
以他的理解，他想查看一栋房屋，不需要征得任何人的同意。
「如果人类能与乐高人沟通，我想人类也会先取得乐高人的同意。」程长宴试图讲道理，并强调：「基于礼貌，我们应该这么做。」
「或许你是对的。我们先询问对方愿不愿意让我们参观他的房屋。即使他所居住的房屋，属于我，不属于他。」袁文洲认同他的提议，基于礼貌，确实应该征求他人的同意。
程长宴停好车，解开门锁，下车后绕到副驾驶座，为袁文洲开门。袁文洲学着他的动作，自行解开安全带。他向袁文洲伸手，像是一名绅士邀请淑女下车，这感觉特别新奇。
袁文洲将手交给他，借力下车，下了车也不松手，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有礼貌地向他说声：「谢谢。」
「你现在这样倒是比从前好亲近。」程长宴呢喃。
「从前的我不好亲近吗？」袁文洲从他的言行举止，多少能推测到过去的自己似
乎不怎么懂得讨伴侣的欢心。
「该怎么说。」程长宴低头，看向两人相牵的手，解释：「我以前不喜欢和你太亲近。从前的你，让我很恐惧。」
袁文洲不记得从前的事，但听伴侣这么说的时候，他依旧感到伤心。他小心翼翼地发问：「你现在还怕我吗？」
「不怕。」程长宴缓慢擡头，总算将目光对上袁文洲，眼神坚定，没有回避：「因为我是你的伴侣。」
不管袁文洲是什么来历，他都是自己的伴侣。
他已经不会再害怕他了。
程长宴用相牵的手，捏着袁文洲手背的肉，语气轻快：「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表现好一点，像个普通人类，别让我害怕你。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看到我的恐惧。」
袁文洲安静很久，憋出一句：「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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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努力拯救我的存稿，然而我没有存稿XD
不定时更新~
第73章 家务事
下了车，两人一同来到那户人家家门口，台式巴洛克老旧建筑，顶上的鲍鱼饰刻着吴字，代表着住宅的主人姓吴。
程长宴来过这里，之前为了邀请镇民参加丧礼，拜访过这户人家。
吴家住着一对非活人的中年夫妇，平时鲜少出门，男主人脾气暴躁，女主人略神经质，不太与人打交道。上次他来时，隔着上了锁链的门板，与女主人简单对话，而男主人则待在楼上不停地怒骂女主人。
他听不过去，还询问对方是否需要帮助，但被女主人婉拒了。
如今再来此地，他依稀记得男主人骂人的声响。
程长宴走在前头，率先按下门铃，耐心等着人应门。
袁文洲站在他身后，安生待着，目光随意打量周遭。
他们等了一会，门才被开启。
应门的仍是吴家女主人，门上挂着锁，仅拉开缝隙，她透过缝隙见着外头的程长宴，语气一贯紧张，小声询问：「有事吗？」
「您好，我是程长宴，之前拜过访您。这位是袁文洲。我们想参观妳的房子，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们进去？」程长宴介绍完己方，随即说明来意，毫不拖沓，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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