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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读不回(穿越重生)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4-11-21 15:36:04  作者:别都门三改火
  他突然问:“你说这海每一年要带走多少人?”
  顾承锐惊悚地扭头看他,宁知然失笑:“你要不要这么神经质?我就随口一问而已,明天的手术也就是个微创,你放松点。”
  顾承锐无奈地舒了口气,望着圈出游泳区域的浮标,说:“今天弹《夜莺》的那个小姑娘,你记得吧,梳双马尾的,她哥哥高考完的暑假在海里游泳,遇上离岸流,再也没找见过。她妈妈有次拉着阿嬷哭,说特别感谢阿嬷,她从哥哥去世就得了自闭症,直到开始学钢琴才渐渐好转。”
  宁知然面露不忍,感慨:“所以我才觉得这种场合对孩子们特别有意义,音乐真是伟大的。他们之中也许有的人长大后会成为享誉世界的钢琴家,也许有的人到十几岁就不再碰琴键一下,但换作是我,到生命最后一刻我肯定还会记得这个下午。”
  顾承锐有点崩溃地捂了下脸:“求你了,别说了,我们闽南人很迷信的很讲究吉利的。”
  宁知然笑得不行,双手合十,小声碎碎念:“妈祖娘娘在上,请您看在我们锐这么紧张的份上一定要保佑我手术顺利,不然我怕他想不开要殉情,您行行好,出院我就去给您烧香还愿。”
  他推推顾承锐的肘:“哎,你又不是没有和我失去联系过,怎么会这么怕我离开?”
  顾承锐侧过脸,在夜海的映照下认真地注视着宁知然的眼睛:“那不一样……我不知道,我或许可以接受和你天各一方地活着,但我不可以接受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第40章 鹭鸶 09
  
  手术如宁知然预想并祈祷的一样很顺利,两个多小时,局麻,他全程清醒、和医生有交流。
  所有人都很淡定,只有顾承锐紧张得像在产房外面。宁知然觉得很好玩,但又没办法畅通无阻地表达情绪,就抬抬手,示意顾承锐凑近一点。
  顾承锐俯身,以为他要讲话,但宁知然只是直勾勾看着他,像开了0.5倍速一样地眨了好几下眼。
  第一下顾承锐不明就里,但随即他就反应过来,猫咪对人类表达爱意的方式之一就是缓慢地眨眼睛。
  “好宝。”顾承锐轻声说,亲亲宁知然的鼻尖。
  阿嬷不放心,煲了汤,一定要亲自过来陪他。宁知然被推回病房时麻药效果还没消,也有点躺困了,感觉她把一只手交给他握着,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这是宁知然从未有过的人生体验,就那么慢慢被阿嬷哄睡着了。
  他住了一周的院,出来后立刻跑去朝天宫向妈祖还了愿。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休养身体,去一些风景极美的地方诸如南法或爱琴海,纯度假,连顾承锐也不工作,陪他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
  宁知然明显感觉到顾承锐的度日如年。按理说顾承锐应该是最期待八周目赶快结束的,但日期越逼近六月底,他好像就越不安,这种几乎要外化为实体的焦灼在6月30号当天达到了巅峰,宁知然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自己想办法找答案。
  这86天他们一直住鼓浪屿,理由也是环境好,方便调养。宁知然上床早半小时,关了顶灯,只留一盏台灯。顾承锐大概怕吵到他,连澡都是在楼下洗过了才进屋。
  察觉到顾承锐掀开被子,宁知然翻过身,向他那半边钻去。顾承锐以为他早睡着了,愣了一下,还是接住他,让他趴在自己怀中。
  宁知然的脸正好埋在顾承锐锁骨处,一啄一啄地吻他,手在下面轻轻摸他的腹肌,指尖往内裤边缘里面探。
  顾承锐抱过他,歪头瞧他:“这么突然?”
  宁知然仰脸,说悄悄话:“手术做完两个月了,复查也没问题,大夫说适度运动都可以了,只要不太激烈,慢慢来,没事的。”
  他们好像还真没怎么尝试过细水长流的性爱。宁知然在装睡等待的时间里其实已经给自己扩张好了,顾承锐大概总是有顾虑,没直接进去,反而把前戏做得面面俱到,用了很长时间和宁知然接吻,把他的乳粒含在嘴里,反复舔弄吮吸,从胸口到肚子,几乎亲遍了他上身的每一块皮肤。
  亲着亲着又换了姿势,上下颠倒过来,两个人总是在搂抱着滚来滚去。宁知然伏低身子,跪趴在顾承锐腿间,用满是吻痕的胸口去摩擦性器。他没有胸肌自然胸围也不大,所谓乳交不过就是挤出浅浅一条沟来,迎上去抚弄茎身,感受性器一点点变得肿胀硬烫,腺液湿津津蹭到他的乳头、脖颈甚至下巴,偶尔歇一下,如此反复,乳沟里都被磨出了红印子。
  宁知然分心埋怨:“还不射?累了。”
  察觉到顾承锐的小腹起伏剧烈起来,宁知然换了嘴,含住龟头,不舔也不动舌头,只是直愣愣地往外吸。这种刺激太强烈,没有几下他便尝到了腥膻味道,但宁知然今天不想吃,就没吞下去,松了口擦擦嘴,直起身来。
  顾承锐被他这一连串操作弄得有些呆滞,宁知然嗔怪地瞥他一眼:“怎么走神?”
  “我在想我最近做了什么好人好事,”顾承锐说,“值得你这样奖励我。”
  宁知然笑一笑,没说什么,给了点贤者时间让人平复一下,自己夹着双腿来回磨蹭一会,然后撑在顾承锐身上,就着精液当润滑,选择合适舒服的节奏和深度,扶着性器往穴道中插。
  约莫放进去一半,暂时不敢再深,他便偎着顾承锐的臂膀,慢慢开始上下摇晃屁股。
  “不太激烈”可能是专门针对宁知然的感受而言,对顾承锐来说,虽然理性上他不接受无爱之性,但爱与不爱又哪里是非黑即白的事情,在两极之间还存在着无数个幽微的灰色地带,而他对宁知然的情欲从来是炽热的。
  但是宁知然的敏感点藏得深,以往没有拘束地做爱时,顾承锐整根插进去自然正好顶到,可宁知然终究也担忧伴随性高潮产生的那种窒息感,他记得从前自己爽到极致时心脏痉挛的生理体验,也记得偶尔纵欲过度之后大喘气不过肺的憋闷。
  他当然想狠狠坐下去,他三个多月没和顾承锐做爱了,情爱与性欲不是“适度”“慢慢来”可以纾解的。
  顾承锐知道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真正取悦宁知然,看到他有些费劲地吞吐性器,却始终没露出真正获得快感的表情,一时欲念情思也散了。
  他伸手握住宁知然的阴茎,一样控制着速度套弄,努力做到不太刺激到宁知然又能让他得了趣,等到他释放过,便拍拍他的屁股,把还硬挺着的性器抽了出来。
  宁知然自是不想扫兴,还想拿手去摸,顾承锐摇摇头说“用不着”,只让宁知然蜷在他臂弯里,下身抵着他的大腿根来回蹭着,手上揉了一会宁知然的心口,那里跳动渐渐平稳,呼吸也轻缓下来。再过些时,宁知然感觉到大腿根凉丝丝湿黏黏,顾承锐第二次射了出来。
  这场性爱没有两人之间最契合的前列腺高潮,但体验也算不上差,宁知然侧躺着搂住顾承锐,脑袋枕在他肩头,想讨些温存,却觉气氛有些奇怪。
  他轻问:“老公,你在担心什么呢?出什么事了吗?”
  好半天,顾承锐都没有动静,脸略微偏向一侧,不说话,也不看他。
  宁知然等了一会,微微欠起身,借着灯光的边角料偷瞄,一瞧之下却是无比惊愕——
  顾承锐竟然在流眼泪。
  那台灯光有一种肌理质感,照在人脸上,光线的纹路粗糙,两道连贯的水痕便更加明显。
  宁知然瞬间急了,他自己虽然受过来自顾承锐的情伤,但分开之后也还真没为顾承锐哭过。
  他翻身伏到顾承锐怀里,捧住对方的脸,拿拇指去擦那泪渍:“怎么了,怎么了呀?再有几个小时我们就要离开这个时空了!”
  顾承锐轻轻叹口气,双臂收紧,拥住宁知然柔软的躯体,才算是找回一点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我只是……有点为这个时空的你难过。再过几个小时,我们两个是潇洒地走了,去过健康漫长的余生,但这个时空的宁知然和顾承锐呢?刚才做的时候你都得那么小心,这具身体好像永远是颗定时炸弹,埋在你和我的一辈子下面。”
  宁知然听到这里,终于恍悟这些日子顾承锐消沉的来由。他这才隐隐约约察觉到点生理上的感伤:冠心病不是没治的绝症,也未见得就一定会少活几年,只不过是余生需要过得小心一点,比一般人多了些掣肘和束缚……好吧,其实这有点像宁知然原本的人生,虽然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总是比一般人少了自在,多了负累。
  他默然片刻,在顾承锐的脸颊和下巴落下几个吻,说:“锐,有个事情,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顾承锐那点鼻音已经消失了:“嗯?”
  “我今天突然发现,照片墙上2024年4月5日到6月30日之间的每一张相片,我们都拍过了。”
  顾承锐愣住:“什么意思?”
  宁知然深吸一口气:“如果照片墙是时空坍缩的证据,那么循环就到八周目为止。要结束了。”
  “可是,可是……”
  宁知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冷静而柔和地质问着:“可是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可是我们真正相爱了吗,像我许下那个愿望时那样相爱?你说你对我是负罪感。那么循环的条件到底是怎么被达到了的呢?菩萨这么好糊弄的吗,比我们自己的心还好糊弄?”
  顾承锐静了许久,才喃喃说:“或许,还有一个可能。”
  “我们之前推测,前一个周目因时空交换而改变的细节,会蝴蝶效应一样作用到后一个周目。而时空交换是随机发生在2017年4月5日到2024年6月30日之间的,有无数个排列组合的结果,我们目前不过只经历了区区八种。”
  “那么如果在八周目的交换里,有一对彼此相爱——真正的、毫不怀疑自己心意的宁知然和顾承锐,恰好穿越到了2020年4月5日呢?那么你17年许下的那个愿望,‘三年之后我们还在一起’也就被满足,循环自然也就从源头上被结束了。”
  宁知然一阵茫然,若菩萨也不认可他们此刻的关系是与他许愿时同等纯粹热烈的“爱情”,那便只能说明顾承锐的猜测是正确的了。
  “那我们明天一睁眼,就会去到2020年7月1日了吗?”
  倒不是说他贪恋循环的无忧无虑不想回到现实世界,只是就这么结束了吗?现在回到2020年7月1日,没了循环的约束强制,他们真的会去墨尔本闪婚吗?
  顾承锐下意识把宁知然抱得更紧,语气却也犹疑:“我无法确定,这只是一个猜测。睡吧,明天睁眼我们就能看到结果了。”
 
 
第41章 鹭鸶 10
  
  宁知然睁开眼,花了点时间,才慢慢认出头顶这个“天花板”是他大学寝室的蚊帐。
  没能去到2020年的7月1号,他其实有心理准备;但“循环从源头上被结束”的代价是回到2017年4月5号——他干脆根本还没许下那个愿望的时候——着实在他意料之外。
  连早八时间都还没到,宁知然轻手轻脚避到阳台给顾承锐打电话,攒了一肚子怨气,打算好好跟人控诉一下,菩萨这“重启人生”的闸拉得未免过头了。
  然而电话接通,顾承锐应答的语气迷茫而困倦:“然然?今早没课吧。”
  宁知然一愣:这不是那个与他一起经历了多次循环的、拥有全知视角的顾承锐。
  他深呼吸,应道:“没事,我记错了,你接着睡吧。”
  挂了电话,他走回桌前,书柜门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他这几天的日程和要完成的作业。
  宁知然想了想,拿过笔,把最上面那行“周三早晨,去南普陀寺”划掉。
  接下来的24小时,他按部就班地上课、吃饭、泡图书馆,只不过到了周四下午,他没有像当年一样把顾承锐约到芙蓉湖边、表白心迹。
  课堂上宁知然走着神,借余光观察身边人。他得承认,他爱顾承锐,就是爱每一个顾承锐,可“爱”是一回事,在一起过一辈子又是另一回事。
  八个周目的循环不是白过的,顾承锐那些引着他、帮着他、陪着他让他学会爱自己的心血,也不是白耗费的。
  宁知然那么用力地爱过,喜怒哀乐五味杂陈的爱,没有遗憾了。既然不论形式上在不在一起,他对顾承锐的爱都不会被动摇,那是否开启这段关系其实也就不重要了——
  他永远爱顾承锐,但他好像真的不再需要顾承锐了。
  -
  顾承锐始终没等到宁知然的表白。
  当年在一起的细节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周四,傍晚,宁知然约他到芙蓉湖边,同意了他长达数月的追求。
  可是真到了周四,整整一天,宁知然都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表示,顾承锐暗示了好几回,连“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我们要不晚饭后去芙蓉湖走走”这么明显的话都说出来了,可宁知然就是不为所动。直到夜里回到宿舍楼下,该分开了,顾承锐才终于接受现实——这个宁知然并未打算和他在一起。
  最初发现宁知然没有跟着他来到“过去”时,顾承锐少见地有点无措。他不是第一次经历过去,他处理两人之间关系的方式当然会变,带给宁知然的伤害他当然会弥补,但问题在于……这真的是宁知然需要的吗?
  顾承锐想起一周目时,宁知然曾经说过:“我要你从一开始就别追我,别招惹我,放过我,你也能做到吗?”
  话里意思分明是,即便他还爱着顾承锐,也后悔曾和他在一起。
  经历过八周目,顾承锐回头去想,相互纠葛这些年,在爱里进进退退、不即不离,又给宁知然带来什么好处了?正因为宁知然爱他,所以才患得患失,受到精神和病痛折磨。
  眼前有一个办法,是悬崖勒马。顾承锐虽然没法回到2016年8月两人相识的那一夜之前,但如果到此为止,不再招惹宁知然,放过宁知然,不论未来的结局是好是坏都干脆地不朝着那个方向走,宁知然会少一些后悔吗?
  -
  货真价实、二十出头的顾承锐,面临的是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在此之前,他虽然还没正式追到宁知然,但在这段关系里多少充当了牵风筝的角色,线的收收放放,拉扯长短,基本不出他的掌控之中。宁知然行动上推拒,嘴硬,可是眼看着心已经要服服贴贴地软到他怀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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