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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读不回(穿越重生)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4-11-21 15:36:04  作者:别都门三改火
  他在宁知然隔壁的椅子上坐下来,给西尔芙的经理发消息,点了几个菜,说等下中午过去吃。
  宁知然想到,他没回来的这两个星期,花应该都是顾承锐帮他照料的。他在这边种的是一些常见的家养花,西洋杜鹃、玻璃翠和四季花之类,别墅楼层低,水热过度丰沛,不像思明那边是高层,不至于太潮湿,可以种多肉。
  他随口问:“你还会浇花呢?”
  顾承锐懒洋洋地靠回椅背上:“你那不是旁边贴着便签写着呢吗,我只是不会养,我又不瞎。”
  他随即注意到宁知然的手机里正播放着自己的视频,一愣:“你才看啊?”
  视频发布一周,播放量接近两百万,在顾承锐的频道里流量属于中等偏上,不过这两年因为竞争激烈,平台的推送机制越发刁钻,对创作者并不友好,所以横向比较已经算是很好的成绩了。
  顾承锐的语气有些微妙:“你以前都是最早看的。”
  “以前”指的不光是两人交往后。后台可以查看到发布弹幕的ID和时间,在早年顾承锐的账号刚刚做起来、还没什么人问津的时候,宁知然常常是第一个发布弹幕的观众。
  “那是因为你上传之前就会拿给我看。你这次拿给我看了吗?你人都不知道在哪呢!”
  顾承锐撇了撇嘴:“宁律那么忙,浪费您人生中宝贵的十分钟会给我带来严重的负罪感。”
  宁知然简直啼笑皆非,专心盯着屏幕,不再理他。顾承锐闲坐在那里也无事可做,便凑到他旁边,和他一起看。
  “AAA蟹黄堡批发锐哥”这个频道带有科普性质,所以单纯的风景美食画面并不足够,还需要有详尽细致的路线,充实但经济的攻略,加上包括人文、历史、地理、民俗等在内方方面面繁杂的介绍。视频剪出来也许只有十几分钟,背后却要做几十小时功课。
  现在有工作室的一整个团队帮忙,其实效率高了很多,但大学时真就是纯靠顾承锐自己一个人,在内网外网各种小众论坛上扒,跟各路名不见经传的野导称兄道弟,地图背得比《材料科学基础》熟几十倍。
  而且短视频讲究一个新鲜,他最慢也要做到半月一更新才能维持比较高的曝光度。但顾承锐学的又是出了名的“高四”专业,本来就课多,有实验课的时候更不好逃,考试临时抱佛脚,在遍地是卷王做题家的系里只能捞着个中下游。
  不过他志不在此,老师们也不介意,大家都看得很开:“有能变现的本事千万别浪费,说不定就轻轻松松把咱们这行一辈子赚不到的钱赚了。”
  宁知然只开了最顶部的弹幕。坦白讲,从很久以前起,他看顾承锐的视频就不再是为了开阔眼界、云旅行了——他就是来看顾承锐的,看画面中偶尔露出的顾承锐的衣角,看摄助镜头中顾承锐的背影。至于其他观众能从视频中得到什么,他不太关心。
  只是因为弹幕基数很大,还是时不时会有一两句让人在意的话,飘进宁知然眼睛里,比如:
  -这条围巾一出镜我直接年轻十岁
  -相机包上这个蜗牛挂坠好可爱求同款
  -总感觉这期好有锐哥早年风格,是换剪辑了吗
  宁知然不动声色地吃东西,他知道在关掉的那些弹幕里还有更多老观众的解释,会有人发“那条围巾从锐哥大学时候就出过镜了”,会有人发“蜗牛挂坠好像是锐哥外婆手工钩的”,甚至偶尔会有人提到宁知然,“锐哥对象就出过一两次声,据说挺忙的”。
  顾承锐同样看见了这些弹幕,什么也没说,低头扫了眼手机,两条消息弹出来。
  是工作室的小邹——小周,给他发了个文件:“锐哥,美工那边把攻略的排版做好了,你看看可以的话咱就发了。”
  顾承锐上周把行前攻略根据实地体验做了增删,发给工作室,考虑到受众平台的阅读节奏较快,还需要把长文章拆解成片段式的tips,再由美工进行排版设计,最后公开发布到社交媒体。
  他打开文件,大致过了一遍眼,刚想回复小周“可以”,但随即目光一顿——他发现攻略里带着日期。
  3月31日,在跳蚤市场淘货。
  4月2日,去好心老板指给他的香水店,调出了Héroe。
  宁知然在旁边问他话,嘴里面包没咽干净,还有些含糊:“阿嬷钩的那个挂坠也弄丢了?”
  顾承锐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手上给小周打字:“日期删了,其他没问题,发吧。”
  宁知然没有跟着顾承锐去吃午饭,躺在沙发上看电子卷宗,没看几眼又困了,心想不至于昨晚区区手活的余威这么强吧,多半还是吃了碳水的缘故。
  醒时听到二楼隐约传来琴声,宁知然摇摇晃晃地上去,见琴房门半掩着,顾承锐背对他坐在凳上。
  他对钢琴一窍不通,也不知道这是哪一首曲子,只能判断顾承锐应该是挺无聊的,无聊得都开始弹琴打发时间了。
  顾承锐对钢琴就像对他的本专业一样兴致缺缺,不过是因为母亲来自音乐世家,又遗传了一双十指修长的手,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备了,不学简直说不过去。
  他的阿公专做古董乐器收藏与拍卖,由此与阿嬷相识,西尔芙大厅里摆的那一架施坦威是阿嬷小时候弹过的,意义特殊,另外还有一架,早些年被她捐给了鼓浪屿的钢琴博物馆。
  宁知然推门走进去,顾承锐抬头瞟见他,指尖没停,却往左挪了挪,给他空出一半琴凳来。宁知然就在他身侧坐下,泄力松了后背,脑袋轻轻靠到了顾承锐的肩上。
  琴房没有开灯,完全是莫兰迪色系的沉闷午后,整间屋子最能点亮人心情的,是墙上演出照里顾承锐他妈妈的明艳笑容。
  宁知然一动不动,静坐了半天,忽地抬起手,在顾承锐此刻没有用到的高音区,胡乱按下了几个音符。
  顾承锐顿了一下,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停下乐曲的正常演奏,空了两拍,听了几秒宁知然随心乱弹出的旋律,随即便开始在中低音区即兴为他弹和弦。
  这曾经是他们常玩的一个无厘头游戏。“学琴”这种奢侈品从来都是与宁知然无缘的,他只会用一指禅乱按。与顾承锐在一起后,偶尔得知对方点了这个技能,他十分惊讶,玩笑问:“要教教我吗?”
  顾承锐却摇摇头,故弄玄虚:“你会的,不用人教。”
  宁知然不懂,顾承锐便说:“随便弹,只要不停就行。”
  他只好照猫画虎,学着顾承锐的手型,随意摁了一串键,摁到不记得是do还是mi,像忽然触发了八音盒的开关,浑然天成的合奏就那样柔滑地流淌出来。
  宁知然没有指法可言,顾承锐可以错开手肘不干扰到他;宁知然的节拍是乱的,顾承锐可以垫上音符来弥补。但不论顾承锐“救场”救得有多么力挽狂澜,宁知然指下那不成曲调的主旋律,从始至终都清晰而鲜明。
  哪怕一窍不通、天赋全无也不必担心,顾承锐会向他证明没关系,那都没关系。
  由于坐得近,两人的手臂来回蹭着,有些痒,顾承锐感觉宁知然可能有轻微的皮肤饥渴症。
  他自己不算一个习惯勾肩搭背的人,当年愿意亲近宁知然,只是因为喜欢他;宁知然表面上好像也没有对亲密接触多么热络,大概是觉得矫情肉麻,但顾承锐发现他其实非常喜欢被他抱着,挨着他睡觉,或者仅仅像这样贴他坐着,什么也不做。
  他开车时常玩宁知然的手,也是出于这个考量。
  可顾承锐又想起他们第一次闹别扭,或者说冷战,或者说矛盾——他们分手的端倪,好像就是在学校西门外的天桥上,87路公交车从脚下呼啸而过,他甩开了宁知然的手,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那时候年轻冲动,少不更事,爱也成了伤害,不爱也成了伤害。
  良久,琴声止住,顾承锐忽然转过头去:“对不起。”
  宁知然一愣,神色微动:“怎么了?”
  顾承锐:“……没怎么。”
  沉默几秒,两人同时开口。
  顾承锐:“雨停了,出去走走?”
  宁知然:“你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吗?”
 
 
第10章 琴屿 10
  
  雨后的鼓浪屿弥漫着湿漉漉的潮意,顾承锐和宁知然并肩走着,这次没有一前一后,没有牵表带,也没有牵手。
  散步创造出了一个无聊的场合,适于敞开心扉谈一谈。但两个人都在拖延,等对方进入正题,沉默的时刻又尴尬,宁知然只好百无聊赖地开始刷手机。
  他随便点开了一个不太常用的app,工作室偶尔会在这个平台上拿顾承锐的账号发布一些内容,比如没能放在攻略里的信息,或者在视频正片之外的彩蛋或照片。宁知然是在分手后不久关注的,说起来感觉这种行为像视奸前任,但他又给自己找理由,就算不再是顾承锐的老婆,他也还是顾承锐的老观众。
  平台的大数据极其智能,宁知然一点开首页,就被推送了一条和顾承锐有关的帖子,发帖时间一个月前,大概因为他太久没点开这个软件,所以直到今天才推到他眼前。
  内容没什么特别,就是有位观众在塞维利亚偶遇了顾承锐,还正好是在那家香水店里,po出了合照,帮他打了码虽然没什么用,还发了一长串感叹号说“真人帅得发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宁知然更懂得顾承锐帅得发光这件事了,尤其在床上简直帅得光芒万丈,但这不重要,真正吸引宁知然的是帖子发布的日期——4月2日。
  帖主用的措辞是“今天偶遇”,那么顾承锐去香水店应该就应该是4月2日当天。
  宁知然盯着这个日期,迟钝地想,这一天他还没有穿越过来呢。所以,原本会收到这份礼物的人,还是那个在相片里与顾承锐爱得真假难辨的宁知然。
  他不禁有些困惑,那个宁知然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两人之间的别扭?
  顾承锐又是不是真正愿意经营这段婚姻、愿意用心为那个宁知然准备礼物呢?
  4和2这两个简洁的数字,在宁知然眼里渐渐陌生起来,他脑海中闪过顾承锐询问那家麻辣拌是否还开着时的迷茫,一瞬间,被强行按下的怀疑又蛮横无理地闯入脑海中——
  已知4月2日的宁知然不是现在的宁知然,如果4月2日的顾承锐也不是现在的顾承锐,那么为他挑选礼物的,也就根本不是眼前这个若即若离的顾承锐,而是真正与宁知然相爱的那个顾承锐。
  顾承锐送出的确实是“自己”亲手调出的香水,唯一不同的,只是他对收礼物的人的感情。
  宁知然以为自己得到了那样特别、珍贵的心意,以为念念不忘的人终于失而复得,却原来也是假的吗?
  当时空的秩序被打乱,就算住进已经与宁知然结婚的壳子里,来自某个过去或者未来的、分了手的顾承锐,依然不愿意改变自己,去为一段并不相配的感情磨合吗?
  宁知然有些绝望地想到这里,更加绝望地意识到这是合理的。只是来自不同时空而已,他们归根究底都是顾承锐一个人,而如果他真的会强迫自己去屈就一段早已棱角横生的爱情,那就根本不是顾承锐了。
  这是顾承锐真正想要和他“摊牌”的事情吗?
  宁知然蓦地抬起头来,惊觉他们已经从福建路走到了鸡山路,右手是安献堂的大门,左手便是基督教会墓园。
  顾承锐闲聊一般随口道:“小时候阿嬷讲过好多关于鼓浪屿的鬼故事,什么半夜弹琴的,房子像棺材的,光西尔芙就有两箩筐。”
  宁知然顿了顿,问:“那你相信吗?”
  “放八九岁我肯定不信,”顾承锐犹豫片刻,“但现在……感觉好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宁知然愣了一下,却听他立刻又道:“信不信我都不怕这个,还不如跟我说辣条都是拖把做的威力强。”
  “我姐以前也这么骗我,”宁知然侧眼笑,“不是,你怎么也吃辣条呢?”
  “我怎么不能吃辣条?阿嬷管那么严,越不许才越想尝尝。”
  宁知然感叹:“阿嬷在这些事上管得严,你找个男的结婚倒又不管了。”
  “我从中学出柜到现在十几年总共就喜欢过你一个人,我认识你的第三天就昭告全家了,你还没见过她她就见过你了,你说她管不管得了?”
  宁知然看着他,没有接口,他忽然有些预感,顾承锐接下来可能会说一些他不愿意听到的话。
  “咱们结婚前的那两年,”顾承锐讲得很委婉,其实就是分手那两年,“行业正在风口上,工作室也刚刚起步,那段时间我一年有三百天到处跑,除了厦门哪都在。”
  宁知然一直都有关注顾承锐的频道,对这些能从视频里知道的往事,并不陌生。
  “确实很累,但我也确实享受那样的生活和工作模式。我本以为暂时与你分开会让我难以习惯,我会后悔,但事实上好像……并没有。”
  顾承锐坦诚得简直残忍:“我过得是充实而快乐的。”
  “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常住厦门,也没想好未来会去哪里,那两年我的状态可能并不适合谈恋爱——尤其是让你感觉到舒适的那种恋爱。”
  宁知然早在当年就发现,顾承锐的爱情观是“各取所需”,这个“需”可以是物理上的,比如财产和性,也可以是抽象的,比如情绪价值、精神慰藉等。
  如果他从宁知然这里得不到他需要的,宁知然需要的他也给不了,那么好聚好散对两个人都有益处。
  偏偏宁知然不愿意放手,他人生中很少有那样顽固执拗的时刻,“谁甘心就这样彼此无挂又无牵”。
  尽管知道顾承锐说的道理并不错,但清楚地听到“那两年我并不适合谈恋爱”,宁知然还是感觉有些难受。他常常会自我感动一般地幻想,顾承锐是不是也后悔分手,顾承锐是不是也像他一样走不出来、念念不忘?
  现在顾承锐亲口告诉他,没有,他根本没有那样的心思。
  宁知然短促地笑了一声,指出:“所以在那一段关系的最后,我确实成了你的精神负担。”
  他原本想说“爱我确实给你带来了精神负担”,但转念一想又不对,明明是因为不够爱,才会成为“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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