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无名六处(推理悬疑)——笔纳

时间:2024-11-21 15:37:01  作者:笔纳
  解平看了他一眼,只是没笑而已,对方便绷起嘴不再说话了。
  解安曾经告诉他,过于好看的人容易产生距离感,并不是他长相凶的缘故。也确实如此,只要不释放友好的信号,他便不会被骚扰,这么多年来从没人敢追他,搭话的都少之又少,章纪昭是个意外。
  下车后司机联络员为他撑伞,解平从车厢内踏入伞中,潲雨在布洛克雕花的深咖色牛津鞋上落下水珠,黑条纹西裤下露出一截套了长袜的纤细脚踝,这是他身上唯一骨感的地方,小年轻司机不由多看了几眼。
  口袋中手机响起,解平接起电话停在原地,滂沱的雨从伞面滚落,眼睫仿佛沾上了雨中的凉意,他低眉问:“曾老板,你是要请我回去吗?”
  “我把你那个合同撕了。”曾厂长态度中有不顾一切的倨傲,“钱也都还你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发生我不知道?”解平见司机帮他撑伞还要辛苦踮脚,于是自如地接过伞柄帮两人撑伞,司机尴尬地缩在旁边,肩膀淋了半边,解平默不作声将伞又挪过去些,得到感激的道谢,他摇摇头。
  “和我见一面。”
  “别来。”曾厂长说,“你也别来找我,我不见你。”
  “你不能签了合同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解平宛若感叹天气,对合作伙伴无奈道,“合同至少还有些法律效力吧。”
  “这是我的地盘,我可以做任何我想要的事情。”
  “你说得对。”通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解平若有所思地望着暴雨,浮水星表面89%被水覆盖,这里的雨下起来总是没完没了,悬浮陆地全是海上行船,船上的水手却总有自信能够活下来。
  他以前也有这种盲目的勇敢自信吗?
  他单手插兜发怔,身边的小年轻上岗没多久,被这种安静感染,懵懂的学着他沉默。
  解平舒了一口气,湿度太大,口腔浸润了空气中的水气,他敛眸掩住情绪道:“走了,离我近些,小心淋雨。”
  想玩“谁的地盘就要听谁的话”这种主场游戏,对吧?
  可以,来玩吧。
  --------------------
  解平:以前养了两条弟弟小狗,乖乖的,最近遇到了一只脾气古怪的流浪狗(被迫拥有了被咬烂的裤脚和湿漉漉的脚踝骨)
 
 
第10章 不束缚我
  “欢迎来到浮水联邦第二大区「蛇弯」。”
  “请远离城区中央的标志物紫色王蛇,它不是全息投影,而是第二大区于深海打捞的远古顶级掠食者,请不要将飞行器驶入紫色王蛇所在玻璃舱的300米以内,否则无人能够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再次声明,这是警告,不是提醒。”
  冰冷的机械女声回荡在第二大区上空,疾速撤离的飞行器像琐碎的星环散布在最外航道,更多飞行器置若罔闻,在内航道横冲直撞。前者看后者提心吊胆,悔不当初怎么就来了这么个倒霉地方,后者笑着对方新手上路,反应多有趣。
  经过半分钟的漫长停顿,城区广播再次响起,麻木机械的女声转而变得大方生动,转折时的声调暗藏笑意:“其次,上条警告纯属欺诈。”
  “蛇弯区欢迎每位野心家,第二区政府向你们致以最高的敬意,世界属于野心家。”
  高耸入云的强化钢铁大厦林立,城区中央的吞天蟒朝路过的飞行器张开血盆大口,这庞然大物便是浮水联邦十二大区中最著名的城区标志「紫色王蛇」,象征着第二大区从不遮掩的野心。
  第二大区以狡诈出名,在此宿居的知名企业乃至地方政府都是远近闻名的狡猾,翻脸比翻书还快,遇见利益寸步不让,也因此造就了蛇弯区的辉煌。
  第二大区创造的财富连续十五年位列十二大区之首,众多集团总部安居此地,乐鸦集团是其中之一,现阶段的乐鸦集团在董事乐亚东的带领下更是高歌猛进,为第二大区贡献了惊人的高额税收。
  晚十一点,乐亚东结束了夜跑。
  他今年58岁,已经是白发占据高地的年龄,因此格外注意精力管理,每晚结束工作,他会绕着城区拉练五个小时,今天亦是如此,甚至打破了昨天的记录。
  他比昨天更快,想到这点,他嘴角上钩。
  大冷天的,白发苍老的男人穿着灰色的紧身短袖,肌肉呈现出人为训练的刚劲,无奈浑浊的眼球投射出的视线一览无遗的尖锐,无不暴露出他的心思深沉,然而坐到最高位,他已不再需要掩饰自己的野心装作谦和。
  拿白毛巾擦拭额头上的汗,这匹不苟言笑的苍老雄狮迈着陈厚的步子往自己的领地走去,乐鸦集团的办公大楼灯火通明,按照惯例,乐亚东随机巡视了三层楼,满意离开。
  他习惯结束拉练后在办公室洗漱一番再自己开车回家,车钥匙他通常放在办公桌上。
  一切都是他自食其力,乐亚东不雇佣贴身秘书,不雇佣司机,不雇佣贴身保安——他的集团大厦配备一级防恐装置,没有花钱买面子的必要。
  上楼,白毛巾搭在洗手台上,乐亚东进了浴室。
  浴缸外拉了帘子,冷水从头顶簌簌淋下,往头上打泡沫,他眯着眼洗头,忽然感觉不对劲,帘子外好像站了个人。
  那种感觉很微妙,并不是他真的看见了实质的人影,而是隐约又强烈的预感告诉他外面有人。他用手掌抹掉眼皮上厚重的水珠,抓着浴帘欻拉往旁边一拽。
  什么也没有。
  老出幻觉了?乐亚东莫名,发泄般将浴帘扯回来,自我暗示的感觉消逝了,浴帘上方吐出了两个拉环掉在地上,被他扯掉的。
  拉环是不锈钢的,滚珠般圆润的外环,理应听到微小的打转声,或者落地的响声,但是也什么都没有,像是掉了之后直接消失在半空中。
  明明他应该制造出声音的,这根本不合逻辑。
  乐亚东恼怒地关上花洒,像个被打碎骄傲的孩子,澡不冲了,他扒拉掉头上最后的泡沫,赤着脚低声谩骂着跨出浴缸,在瓷砖地板上留下湿滑的脚印。
  浴帘拉环在他脚边,乐亚东踢开拉环,套上换洗衣服站在盥洗池前拿起剃须刀。
  这个年纪的男人已是毛发稀疏,剃胡子的频率大大降低,但乐亚东为了维持年轻的尊严,抑或是为了制造年轻的幻觉,每天都会剃胡子。
  针尖麦芒似的小胡渣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有心从毛孔中挖出一丝一毫年轻雄壮的证据,再用剃须刀如割麦子般精细地在脸上劳作。
  今天他没有心思做巧活。
  乐亚东对着镜子光速找到了下巴上才冒出星点的胡渣,狠下心拿剃须刀往上一拉,血涔涔流了出来,手心登时冒出冷汗,他痛叫着砸洗手台,打开水龙头,低下头用冷水冲洗下巴的伤口。
  感官只剩下强烈的痛,剥离了乐亚东对危险的警惕性,他拿手拨拉冲洗完下巴,猛地抬头,太阳穴旁边对上了冰冷的枪口。
  吓了一跳后,他反倒松了口气,这里确实有个人闯过了他花费大价钱配置的防恐装置,毫发无伤地站在他旁边,用枪口对着他的太阳穴,他还没老到掉牙。
  佯装镇定,乐亚东扯过洗手台上的白毛巾擦拭下巴溢出来的血。
  注视着镜中英俊的年轻男人,他反倒刻意展示自己的老迈:“不管谁雇佣你来,我都会把你和他们告上联邦法庭。”他擦掉血,顿了顿,“你现在收手,我会给你一笔可观的钱,并且免去你的牢狱之灾。”
  解平高于乐亚东太多,以至于乐亚东显得像个佝偻可笑的侏儒,听见乐亚东的威胁,他冷漠又好似温柔地垂眼打量乐亚东,这姿势纯天然带着一种怜悯。
  “联邦法律束缚你,不束缚我。”
  这话可谓是意味深长,乐亚东腕儿再大也不敢说出这种话,能说出这种话的,要么不是等闲之辈,要么是法外狂徒。
  枪抵得更近些,仿佛想往人的皮肉里钻,乐亚东纹丝不敢动,终于畏惧道:“你想要什么?”
  第三大区,一日轻药厂。
  曾龙前两天接到乐董的电话后一直心神不宁,青天白日不干正经事,在办公室的窗边踱来踱去,养的八哥都被他拽掉几根鸟毛。办公室门的转动声一响,他的助理喘着粗气对他咽了口口水道:“龙哥,乐鸦那边安排的那个新厂长来了。”
  “长什么样,多少岁?”曾龙急忙问。“有白头发吗?比我老吗?”
  他做这保健药药厂的厂长多年,乐鸦集团向来只注资不管事,从不干涉他的药厂,有乐鸦财团充当保护伞,曾龙稳坐钓鱼台,最近半年挣得盘满钵满,乐鸦那边给他分不少红,他每天醒来笑,笑着睡,开心就见几个人聊投资,不开心就关上门大吃大喝叫美女哄他睡觉。
  哪成想,前两天乐亚东那混蛋打了个电话来说要给他拨一个新厂长,让他这个老厂长去做副厂长,还说这人动不得,惹不起,他说一日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要是不想干了想关厂也得听他的。
  这是在释放什么信号?
  下来了哪位神仙?那他现在到底算什么,副厂长还是神仙坐骑?
  曾龙傻了眼,但是乐董是他老大,他在第三大区再厉害充其量也只能算乐董的狗,还是拍个手会乖乖咬回旋飞碟的那号宠物狗,没点烈性,见了人都不敢叫一声,这两天他琢磨圣令琢磨的脑袋疼,茶饭不思,美女喂饭都吃不香了。
  助理憋青了脸:“龙哥,我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曾龙气上心头,朝助理脸上狠狠地掴了一巴掌,“死东西,昨天还喊我厂长,今天就喊我龙哥,我看你挺有眼力价啊,我告诉你,我在这一天,厂长就一天是我,你想两头都不得罪?我操你妈没门!”
  助理闻言尴尬地捂着脸上的红巴掌印,他知道曾龙是想逼他选择阵营,他嗫嚅着想说什么,最后没说。
  见他的附庸不表态,曾龙怒发冲冠地往助理身上又踩又踢几脚,听着助理憋着痛叫,他伸出短粗的食指,眼球暴起:“要不是有人要见,你看我弄不弄死你。”
  说罢,他便要往外冲,助理这才忍着痛大喊:“厂长,厂长!您别激动!”
  曾龙哪用他指教,面前什么神仙他还不清楚,这会儿面子上毕恭毕敬总是对的,他摆出笑靥推开待客室的门,搓着手笑容一僵。
  三天前被他赶走的解平正坐在理应属于他的主座上。
  最耻辱的是居然无法从他脸上找到任何兴奋,他置身于在保镖中央,眼眸中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嘲弄,仿佛胜利原本就属于他,根本不需要争夺。
  解平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嗓音淡然而有力度,“谁的地盘就要听谁的话,所以现在你可以坐下来好好和我说话了吗?”
  回旋镖正中眉心,曾龙陪着笑踟蹰不前,眼角狂抽:“是是是,您的地盘您做主。”
  这姓解的究竟何方神圣?
  曾龙正擦汗,旁边站得好好的保镖们忽然拥过来将他按在了椅子上,前后左右各有四个人看着他,其中一个保镖摁着他的头不让走。
  解平丢过去一份文件,曾龙绷着脸按住一看,脸色煞白。
  “你的保健品13年来销量低迷,半年前销量激增,我很好奇你在药里加了什么?”
  解平慢条斯理地看老男人额间冒出斗大的汗珠,“换个更简单的问题吧,曾厂长,你的蛇胆汁有什么秘密。”
  曾龙冷汗津津,他预感不妙渴望拔腿就逃,腿曲着往上使劲,屁股死活起不来,头上扒着的那只手二话不说给他来了一下,他那脑袋宛如拍西瓜见响,咣当一声,老男人浑身无力彻底摊在椅背上:“我说,我全都说。”
  “我的保健品一开始确实是纯人工提取的蛇胆汁,有供应商,但没在后厂做蛇窝,在更远的地方,靠水靠池塘,也有些效果,清凉明目嘛,食补也能做到,所以它在市场上一直表现平平。”曾龙不敢看解平,低着头好像犯人招供,他嘴皮子嘟噜,“后来出了点事儿。”
  解平眼睫一抬,摁着他的保镖手就按在他脖子上,跟掐小鸡一样,曾龙呦呵着怒拍保镖的手:“我还没说完,撒手!”
  保镖看了眼解平的眼色,撒手了,曾龙咽了口唾沫,咬咬牙豁出去了:“其实半年前我也是意外发现我的药销量变好了,也挺莫名其妙的,我们既没有改良配方也没有升级包装、营销,但是消费者说我们是神药,吃了要什么功效有什么功效,我们以为是云生制药那帮孙子故意黑我们,查了发现,嘿,还真的有他们说的效果,挺诡异的事。”
  说到这,曾龙把眼皮子一掀:“解总,您确定您站我们这边吗,有的事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敢说啊!”
  “继续。”解平道,“我不动你。”
  他这么一保证,曾龙还真自以为安全,摆出和盘托出的架势,倒吸一口凉气道:
  “五个月前,就在我们药卖的最红火的时候,养蛇的那帮人出事了,进货的司机浑身是血的回来说我的供货商被他们饲养的蛇群生吃了,不仅如此,那儿整个村子,没留一个活口,我们不信,以为他们那帮孙子玩脏的想提价,觉得他身上那是猪血,要钱给给呗,司机一个字不说跑了,但是药还缺那蛇胆汁,我急得很,派了俩人去看到底怎么回事。”
  “去的一个是兼职学生,一个是劳改犯工人,劳改犯回来告诉我学生被蛇吃了,我问他那蛇能有多大,叫他别逗我,他说有楼那么大,你爱信不信,应该是那村里养的蛇中邪变异了。我一开始半信半疑,因为这劳改犯别的不说,他是个不撒谎的死脑筋,后来那学生爸妈找到我这,说人失踪了一直没回家,那时我就不吭声了,因为我估计人真死那了。”
  “你察觉到保健品的变化在于蛇胆汁。”解平接话,“因为蛇有问题。”
  “是,其实养蛇户和我说过蛇群最近半年很不安分,我没当回事。”曾龙欲言又止,“之后传出村子闹蟒灾的事,我没打听,怕惹一身腥,也没再去那村子,直接稀释剩下的胆汁用,后来我发现每十批药只需要加一滴蛇胆汁就能起作用,一本万利啊,虽然胆汁总有用完的一天,但这生意掉脑袋,我没想一辈子用这招赚钱。”
  解平不知想起了谁,对着曾龙说话的口吻变得淡漠:“那地方有多少条蛇?”
  “村子住的全是养蛇户。”曾龙抹掉额头上的汗,长呼一口气,说话不自然便用笑来掩饰尴尬,“死了生,生了死,具体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少了也得有千八百条吧。”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