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也不知要去多久,但她心情很好。
这次的任务报酬有五十上品灵石,有了这些钱,她就能赎回城东的那座宅子了。
她将一些吃食装好,放入储物袋中,又扔了块肉到瓷碗里,递给金足兽。
“太好了,同安,完成这次的任务以后,我们就可以住大宅子咯。”
她喜笑颜开。
金足犬摇着尾巴,朝拾花叫了几声,继续低头吃了起来。
贞野秘境。
一人一犬已在秘境中找了五六日了,都未遇到经秋花,途中倒是遇到过其他也在寻找经秋花的修士。
这次城主颁下五十道悬赏令,于贞野秘境秘境中寻经秋花。
贞野秘境算是一个中型秘境,且其中没有太多凶兽,所以悬赏令一颁布就有许多修士来揭令。
还好她眼疾手快,抢到这个机会。
虽然好几日没找到经秋花,但拾花并不灰心,经秋花虽然不好找,但既然城主颁布了悬赏令,就说明这秘境中有所寻之物。
她需要的是耐心,只是......
拾花给金足兽喂了块干肉,若是还要继续找下去的话,带上的干粮都快吃完了。
到时候只能给同安捕些兽肉来吃了,拾花看着低头进食的金足兽,“累不累呀,同安。”
金足兽听到主人跟他说话,伸出舌头舔了舔拾花的手。
拾花心软了一下,又给他一块干肉,忍不住笑着柔声道,“吃吧,吃好了我们在此处休息一会儿。”
金足兽继续埋头撕咬干肉,忽而,拾花猛地站了起来。
一时间,她心口跳得极快,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间弥漫。
拾花入过大大小小的秘境也有上百了,但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不安。
她眉心一蹙,直接将金足兽抱入怀中,催动灵力飞闪起来。
金足兽如今已经被拾花喂得圆润了,他趴在拾花怀里,将最后一口干肉吞下,抬眼看着拾花。
拾花飞快在丛林中穿梭,声音有些急促,“不好意思啊同安,只是我预感不妙,我们得先走了。”
金足兽似乎也有所觉,鼻子微微皱起,呲出白牙,在拾花怀中发出低低的兽吠。
拾花一边飞闪一边安慰怀中的小兽,“没事的同安,没事的,有我在。”
耳边疾风阵阵,身后草叶簌簌作响,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别逃了,就凭你的修为,逃有什么用!”
拾花搂紧怀中的金足兽,手心的汗弄湿了金黄的兽毛。
疾风拍打着她的面颊,呼吸声贯彻耳畔,她必须跑,她要护好同安。
一阵巨大的灵力朝她身后袭来,拾花猛地朝右一闪,掌风堪堪擦过她的左肩。
一声巨响响彻林间,片片林木摧倒在地。
拾花看着身前的人,气喘吁吁道,“为什么?我一向与人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追我?”
那修士身上施了法术,拾花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形。
他开口道,“没有为什么,要怪就怪你倒霉。”
拾花心下一沉,眼前的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她大脑空白了一瞬,一时间,心中的难受排山倒海。
她看了眼怀中的金足兽,心里有了打算,喉头一哽,一把将他扔在在地。
“同安,跑!”
拾花大喊道。
她拔剑朝那人攻去,但那修士甚至都不用剑,他一手攥住冲来的雪剑,用力猛地一甩。
灵力浩荡开来,拾花被甩翻在地。
看到主人受伤了,金足兽登时双目赤红,凶狠地朝那修士呲牙狂吠。
拾花捂住胸口,咽下一口污血,朝金足兽哭喊道,“同安,走啊,快走啊......”
金足兽却发了疯似的朝那人修扑去。
那人的目标并不是金足兽,于是朝扑来的凶兽漫不经心的一掌,轰的一声,金足兽被拍到在地,四肢化为齑粉。
“同安!”
拾花痛喊一声,满脸是泪,撑着身子朝金足兽爬去。
但她握剑的手却被那人修踩住,“对不起。”
他低低道。
拾花红着眼狠狠瞪他,咬牙道,“你到底是谁!”
“对不起。”
那人又是一声,话音一落,他一掌将拾花打晕。
金足兽朦胧地睁开双目,全身传来一阵剧痛,他痛苦地呜咽着。
那人修已经走了,地上一片狼藉。
他转着残缺的兽身四处张望,泪水混着血水淌在地上,但并没有看到他的主人。
四肢断了,金足兽疯狂拱着身子在地上爬动,还在不死心地张望,但是那抹粉色的身影,他怎么也看不到。
金足兽努力地寻找拾花的气味,不知爬了多久,他终于在一块地上停顿了下来。
他顿在那里,而后用犬牙疯狂地抛着新土,他的身体就像一截柔软的红木,不停刨着新土。
昏黄的光撒入林间,星星点点,终于,棕黑色的土壤终于露出一截粉色。
金足兽呜咽了起来,血肉模糊的兽嘴呜咽地刨着泥土。
蝉鸣渐起,月出云间,一道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落到那一堆被血色的晕脏的尸体上。
也落到那只一身黑泥的金足犬上。
呜咽声响了很久,蝉鸣不止,那条小兽还在安静地舔着一个女子的手,而后是她的面庞,还有她被血染脏了的衣袍。
可是他舔了很久,却怎么也舔不干净。
怎么也舔不干净。
那女子腹部有一个很大的血窟窿,盖在上面的泥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看上去还是触目惊心。
月光轻洒山林。
似有声音回荡。
“以后,我就叫你同安,好不好?”
“嗯?”
“同安啊,要长命百岁呀”
“没事的同安,没事的,有主人在。”
第0017章 尊师重道
这次来奉节城本不是白澈本意,但却有意料之外的收获,白澈心情不错。
他往袖中一瞥,风沙大动,鼓起了他的衣袖,连带着腕上的血红珠链也细微地滑动了起来。
他嘴角一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一窥这邪修的东西了。
他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公正严明的人,但在修炼上却是荤素不忌,只要有利的,他都想取其精华。
一旁的李正弦看到白澈上扬的嘴角,心中也跟着雀跃起来。
“师尊,我们这次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了吧。”
白澈道,“嗯。”
“那我们想着是直接回春英峰吗?”
白澈看着李正弦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点距离。
“去找白子明和白茉方。”
“啊?”
李正弦继续贴近白澈,“师尊,那我们还要去主宗吗?”
白澈淡淡道,“告诉他们墓地之事即可,再回春英峰。”
“嗯!”李正弦高兴地点了点头。
他正欲说要如何去找白子明和白茉方,结果一道清脆的的女声响了起来。
“大哥,你们师徒二人原来是在此处腻歪呢,我们可是找了你们好久。”
这声音中是明晃晃的揶揄。
白澈心中莫名尴尬,才发现李正弦正拉着他的袖子。
白茉方说不明道不清地看着他们二人,那眼神又停在白澈的袖子上,一动不动。
白澈皱眉扯开了李正弦拉住的袖角,朝乌泱泱的众人走去。
他本以为李正弦只是靠近了自己一些,忽视过去也就算了,没想到一个没注意,竟被这小畜生拉住了袖子。
这是不是太越界了!
抱还说得过去,这是干什么!
白澈真没想到自己的一再忍让居然换来了李正弦的变本加厉,自己可是他师尊,不是他爹,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更重要的是,这一幕居然还被白子明和白茉方看到了,而且负责奉节一带的理道门掌门也在场,羞赧和恼火在他心头乱窜。
白茉方看到白澈微红的脸,忍不住火上浇油,“大哥,脸红什么啊,你和你徒弟关系好,这有什么可害臊的啊。”
这话白澈听了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怪,他面上的表情一冷,目光霎时冰凉了起来。
这是警告。
论实力白茉方对白澈自然是不在怕的,但想起白澈是个铁面无情的告状精,她只好悻悻住了嘴。
心里却想,掩住我的嘴又如何,和姓李的苟且谁看不出来,不敢大方承认的感情才有古怪!
一旁的理道门掌门看到二人气氛焦灼,于是朝白澈施礼道,“大公子,实在抱歉,这次你与二公子大小姐从主宗过来,我未来相迎,还是从守门人那里得知......”
白澈打断他道,“不必,父亲不告诉你们也是为了借此事磨练我们,你不必挂怀。”
掌门听白澈这样说,舒心了些,还好这三人平安无事。
他心有余悸,要是其中一个出了什么事,那他可就完了。
不管主宗有没有告知这三位公子小姐来奉节办案之事,只要他们出事出在了理道门负责的地域,那他们全宗门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掌门继续道,“大公子,你方才与这位小弟子是去了哪里?我们方才几乎寻遍全城也没寻到你们的踪迹。”
白澈道,“此时说来话长......”
白澈将他交州古墓与那邪修的事简明扼要说了一下,掌门听后,旋即派了几个弟子去白澈说的地点探查。
他没想到自己全宗门都无可奈何的事,这几位公子小姐来了不到一日便解决了,顿时对几人有些肃然。
他朝白澈几人道,“大公子,二公子,大小姐,想来你们一路过来也累了,我已包下这奉节城最有名的客栈,备好了酒菜,几位要移步过去修整一番吗?”
白澈点了点头。
方才又是幻境又是邪修的,这一番折腾下来,他确实有些疲惫,便道,“可以。”
白子明白茉方也并无异议。
央雨楼位于奉节城最繁华的街道,长梅街上。
此时已有百姓听闻杀害城主的罪魁祸首已被诛杀,街道上陆陆续续开始有店铺开门,一路上也有行人往来。
到了央雨楼,接待几人的是一个长相俊逸的男子。
他领着几人进入客栈,一进门,淡淡的酒香萦绕鼻尖。
这客栈十分宽敞富丽,分三层,第一层中央伫立着一座金木所雕的高台,精致非常。
台下数名乐女端坐奏乐,台上则有一群舞女曼妙起舞,她们个个身着纱裙水袖,一颦一笑动作似若画中仙。
二楼的看台上则布置成了一条长廊,廊上雕金刻玉,备好了各色佳杳。
掌柜和颜悦色道,“各位,要先去二楼先用餐吗?”
白澈没什么心情,“我不用了。”
白子明面上也是冷冷的,“我也不用,去客房吧。”
白茉方的神色倒是比两位哥哥好些,“我也去客房吧。”
掌柜的道,“那几位随我来吧。”
他领着几人来到三楼,介绍道,“三楼特地给四位布置了四间天号房,里面酒水沐浴一应俱全,窗外还可以观赏到奉节城全景。”
白澈点了点头,看白子明白茉方分别入了房间,正欲打开雕花木门,袖子却动了动。
李正弦一双眼睛明亮地看着他,“师尊,我可以与你同一间吗?”
白澈木着脸看他,心中已有怒意,还敢扯我袖子!
你觉得可能吗?
他语气不算好,“不行。”
虽然被白澈拒绝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不知为何,这时李正弦心里的不舒服却被放大了数倍。
他抽了抽鼻子,满眼乞求地继续看着白澈,“师尊,求你了。”
这声音简直软得让白澈心中一麻。
他还是很果断地拒绝,“不行。”
“师尊......”
“不用说了。”白澈直接道。
他微微皱眉看了眼李正弦的手,忍不住道,“正弦,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还是要注意尊师重道。”
这个尊和道,他着重说。
白澈自认为对李正弦几乎用尽了自己毕生的耐性,若是换做其他人抱他还敢扯他袖子,他直接就踹死在地上了。
但他这徒弟有时候着实有些,没有分寸了。
看到白澈如此直接地拒绝自己,李正弦心中难受更甚,他垂头黯然道,“是,师尊。”
他也不知为何,就是想靠近师尊一些,再近一些,特别是今天,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看到木门紧紧关上,李正弦不死心地在外站了站,才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听到李正弦走了,白澈心里舒然了一些。
屋内有一方还算大的浴池,里面的水看着像是活水,上面还冒着白雾似的热气。
白澈指尖碰了碰水,湿润温和,他眉头舒展了些,脱下衣袍,一个咕隆直接跳入水中。
温润的水雾泛着淡淡的花香,白澈晃动鱼尾舒服地眯起了眼,舒服。
此刻他的心情好些了,便也觉得李正弦的行为没那么无法理解了。
他想起了在李正弦幻境里看到的一切,想起了李正弦幼时那一头乱糟糟的脏发,那张黝黑的脸,和那双明亮的眼睛。
白澈心里莫名沉了沉,其实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他想,可能是因为一直无依无靠,如今遇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便有了小孩心性吧。
哎,他叹了口气,以后能包容还是包容些吧。
白澈泡泉泡得正惬意,隔壁却传来阵阵的争吵声,他皱了皱眉。
白子明的声音很大,“白茉方,我方才给你面子没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茉方回道,“什么什么意思。”
“你说呢?你幻境里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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