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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殿上(古代架空)——枕庸

时间:2024-11-25 08:08:02  作者:枕庸
  吴垠跪在堂下,浑身不住哆嗦。
  宋澜又道:“但你若能把刘岑安的去向给朕交代清楚,朕可以考虑饶你一条命。”
  吴垠早就被吓破了胆,短短几个时辰里把县衙上上下下的人都卖了个遍,此时哪里还估计刘岑安是谁,一听说能被饶命,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陛下容禀,据,据微臣所知,刘巡抚他似乎……还在钱塘!”
  不等宋澜说什么,一旁的廖华先皱了皱眉,抬腿就踹了吴垠一脚,“谁不知道江南一带水涝成灾,巡抚私逃民怨四起,他还能留在钱塘?”
  吴垠被踹得起不来,哼哼唧唧半晌,才算是喘匀了气,求饶:“陛,陛下明鉴,事到如今微臣再不敢欺瞒陛下,前些时候钱塘遭了水涝,刘巡抚便传信给微臣,说他要离开江南,让微臣接应一二,可微臣派人在钱塘等了数日,也没见到刘巡抚的影子。他,他似乎……一直就躲在钱塘。”
  宋澜倒是怔了怔,刘岑安罪过不小,若是被朝廷抓住了,必然是没有好果子吃,在此之前宋澜已经派出去三批人马去抓他,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难不成这人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从一开始就藏匿在钱塘?
  “有点意思。”
  宋澜起身,不再看吴垠,只吩咐立在一旁的沈蔚:“沈卿啊,这人就别往盛京押送了,来来回回的劳民伤财,朕一言九鼎饶他一命,其余的你依着朝律办便是了。定罪以后将案卷送回盛京,让左相和梅尚书过目。”
  沈蔚恭恭敬敬称是。
  又问:“那陛下,咱们可是要尽快赶往钱塘?”
  宋澜瞥他一眼:“宋南曛就是被你给催病的。”
  沈蔚讪讪,没敢再催下去。
  雨水还没停,这趟县衙之行梅砚就没有一起来,他在客栈照顾宋南曛又喝了一次药,傍晚时分宋澜回来的时候,正同宋南曛面对面坐着下棋。
  宋澜挑挑眉,“呦,这是病好了,能与少傅下棋了。”
  宋南曛下意识就想站起来见礼,被宋澜一个眼刀制止住了,“你往朕的袍子上吐的时候怎么没这么知礼?”
  这话把宋南曛说得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他心里叫苦,臣弟昨天还病得起不来床啊!他一时踌躇不定,只好把哀求的目光投向了梅砚。
  梅砚却像没看见似的,专心低头钻研面前的棋局,过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白子一洒。
  十分感慨,“这个延生啊,真是把看家的本事都教给郡王了!”
  宋澜从没见自己少傅有过这般仰天长叹又痛心疾首的表情,一时也顾不上打趣宋南曛了,径自走上前去看他们面前那局棋。
  竟是黑子大获全胜,招招险要,堵得白子无路可走。宋澜看向梅砚手底下那一盒白玉棋子,默默抬手捏了捏眉心。
  见了鬼了。
  少傅居然会败给宋南曛。
  忽然灵光一现,宋澜恍然道:“少傅,您是不是顾念着他的病,故意输给他的?”
  “没有。”梅砚一点都不虚荣,有什么说什么,“是南曛郡的棋技实在高超。”
  宋澜哑口无言,又看向宋南曛,后者笑笑:“梅少傅抬举了,是先生教得好,先生的棋技举世无双。”
  的确,陆延生那手棋下得跟神仙下凡似的,连梅砚都下不过。
  想到此处,宋澜没好气地伸手弹了弹宋南曛的额头,道:“让你跟着延生学策论你不学,棋倒是学得好。”
  他收回手,不等宋南曛答话,就又放缓了声音说:“倒是没再烧。”
  宋南曛揉了揉脑袋,竟觉得被宋澜碰过的地方暖乎乎的,一时间中气十足活力立显:“臣弟今天一整天都没再吐呢!”
  “你还挺骄傲。”
  看着兄弟两人的关系越发融洽,梅砚因为方才输了棋而生出的阴云也消散了不少,换了个话题问宋澜:“看陛下心情不错,是料理吴知县的事有什么意外收获么?”
  “什么都瞒不过少傅。”宋澜叹了口气,这才把江南巡抚刘岑安的事说了。
  梅砚听完倒还镇定,宋南曛却有些坐不住了。
  “皇兄,那咱们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启程去钱塘吧!”
  眼看着宋南曛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要往外跑,宋澜怒火中烧,一伸手把他拉住,“给朕把病养好,不然哪都别想去!”
  宋南曛悻悻垂了脑袋,病都好的差不多了啊……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两位外祖就出现啦!是我喜欢的唐枕书和赵旌眠啊!是预收文《瑞脑销金兽》的两位主人公,大家可以去点个收藏嗷!
 
 
第61章 外祖燕扇听
  宋南曛很争气, 照常吃饭照常喝药,一日三餐吃了许多豆腐,又过了两日病就好了个彻底。
  少年郎爱玩闹, 这一病半个月可算是憋坏了他,身上一有了力气就再也躺不住了,以至于早晨起来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的时候被宋澜看到, 险些被当成刺客给抓了。
  宋南曛的病好了, 吴垠的案子也结了,沈蔚详详细细列了三十多条罪状, 依着朝律将人判了流放。
  宋澜倚着窗户一边看案卷一边与梅砚商量:“少傅,江南民怨正盛,吴兴的收成又不好, 不能无人坐镇,朕想着早些将下一任知县提上来。”
  梅砚坐在桌前专心研究棋谱,闻言头也不抬,只道:“嗯, 是该早些安排。”
  宋澜便故作郁闷地托了托下巴, 语气有些惆怅:“虽是个知县, 可担子不小,让谁来做合适呢?”
  静了一会儿, 梅砚有些烦躁地将手里的棋谱一合, 又喝了盏茶才把心里的烦躁压下去了些。
  宋澜心知肚明,上前替他把茶水续上, 顺便把棋谱收走了。
  语重心长, “少傅, 您的学识与策论已经是无可比拟了, 这棋王的名号就留给延生师生两个争去吧。”
  分明是十分讨巧的话, 梅砚却不怎么开怀,轻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世上万万没有无可比拟的人,陛下御口赏的这顶高帽子我可不敢戴。再说延生,那是福书村的出身,真正的文人,棋技高超本就不稀奇,我不过一时兴起,想多钻研一二。”
  说到最后,脸竟有些红了。
  但仍是极有道理的一番话,宋澜听完不住点头,正色道:“少傅说的是,朕方才失言了。”
  梅砚没有怪他的意思,失笑摇头,这才想起来宋澜刚才问自己的事,他沉吟一声,笑道:“那新知县的人选……陛下心里早就有数了,不必来问臣。”
  宋澜不喜他称“臣”,沉默着绕到梅砚身后替他拿了拿肩,才问:“那少傅觉得朕的想法可行吗?”
  梅砚自然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有些欣慰地仰了仰脖子,赞许:“非常可行。”
  宋澜登基才三年,朝中信得过的老臣少之又少,个个都不好掌控,若是由朝中随随便便指派个人过来,不出三五年又能出一个吴垠和刘岑安。
  相较之下,去岁新入仕的举子便要牢靠许多,新人不参与朝中的党派之争,又多是没有根基的官员,只以宋澜马首是瞻。
  把江南交给他们,宋澜十分放心。
  年轻的帝王跃跃欲试又摩拳擦掌,狠厉的眸子里闪着期待的光,江山啊朝堂,都会生机勃勃。
  宋澜当天晚上就让沈蔚知会吏部,新知县的人选就从去年入仕的举子里头挑,沈蔚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宋澜的用意,连说了好几句的“陛下圣明”。
  次日,连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宋澜一行人赶着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就从客栈启程,不多时,吴兴远远落在了身后。
  短短一场雨,少了一个污吏,浇洗了一座城。
  泥泞不堪的人世,雨后又逢新生。
  ——
  三月初二,一行人入了钱塘境内。
  如果说吴兴算得上是山清水秀,那钱塘便是人杰地灵,百年前,梅氏一族在此处发迹,两袖清风的文臣直入殿堂,之后子子孙孙长于盛京,到而今兜兜转转,有亡灵入了土,也有一身才华的后人归了乡。
  可惜秀丽的钱塘佳境被一场天灾人祸搅乱了宁静,此时城中已经略显颓唐荒凉,没有沿街叫卖的商贩,只有匆匆忙忙的行人。
  梅砚虽是在盛京长大的,但在他眼里,钱塘才更像是故乡,那数年安居一隅的生活,始终是慰藉他内心的一盏温润茶汤。
  所谓近乡情更怯,马车刚进了钱塘,梅砚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宋澜与他同乘一车,见状握住了他的手,问:“离清明还有三天,少傅是想找个客栈先住下,还是……”
  “不,我去空山别院。”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只一听名字便知道是隐者居所,宋澜略一思索:“少傅是想要先去拜会两位外祖?”
  梅砚点点头,抬眼却看到宋澜一脸殷切的神情,皱眉:“事态紧急,你还是先去忙要紧的事,若还有时间,再陪我去拜祭先祖。”
  钱塘涝灾民怨四起,宋澜的要紧事便是这件事。
  早就说定了的事,宋澜不敢与再梅砚唱反调,梅砚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只是有些不放心,“那空山别院在何处,远不远?朕派人随少傅一起去。”
  梅砚却摇头拒绝了:“并不远,我先带着东明去,翁翁与阿公喜欢清静,禁卫跟来了也是添乱。”
  看出来少傅眼中淡淡的悲戚,宋澜心头顿时涌上一层心疼,他知道少傅定然想起了许多过往,有天顺五年的那场雨,或许也有之后数年的午夜梦回。
  他不再强求,只道:“那少傅要保重,等朕查清楚钱塘境内的事就去找少傅。”
  语气小心翼翼的,像哄孩子一般。
  梅砚登时就笑了,心中那抹哀愁也消失了大半,他抬起手,如少时一般揉了揉宋澜的头发,温柔到有些荒唐——“你乖。”
  宋澜自然是乖的,乖乖与梅砚做了别,乖乖带着沈蔚和宋南曛进了钱塘县衙,乖乖坐在上首敲了敲桌子。
  “让钱塘的知县过来见朕!”
  梅砚叹了口气,却没陪着宋澜一起处理钱塘的事,有了吴兴做前车之鉴,钱塘的账目查起来不会有多麻烦。
  难办的是民怨啊。
  “主君,您是不是不放心陛下?”
  东明这一问不无道理,站在县衙门口的一瞬间,梅砚甚至有了留下来的打算,但想起前天宋澜任用新人的提议,他又实在觉得没必要。
  孩子长大了,有手段也有脑子,自己不能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耳提面命,放手去做,他会把这个皇帝做得很好。
  梅砚抬眼看了看钱塘的天空,正是上午,薄云缱绻,是钱塘该有的样子。
  他笑笑,带着东明迈入人群。
  空山别院离县衙并不远,但因为太过偏僻,梅砚和东明还是跋涉了近一个时辰才到。
  钱塘洪涝成灾,百姓民不聊生,而空山别院依旧静谧,不受外事侵扰。城内已经是风雨飘摇的人世,此处却还能安享一寸天光。
  看着眼前简朴至极的小院,院子里周围栽种的丛丛青竹,以及院门上贴着一副正艳的对联,梅砚一时生出了恍如隔世之感。
  那对联写得很有趣:
  ——天干地净,逐出是非名利场。
  ——乾圆坤方,投身寻常百姓家。
  东明眨着眼睛由衷地慨叹:“唐先生这手字,小人真是见一次佩服一次。”
  梅砚盯着那手清绝出尘的字,忽然想起几天前自己与宋澜说的“术业有专攻”之论,摇头笑笑,翁翁这手字,分明就是无可比拟。
  抬手,敲门。
  开门的人一身寻常衣裳,已然是花甲年纪,两鬓都掺杂了几根白发,却无论如何也掩不住周身的气度。眉眼张扬,面容冷峻,身形拔张,气场极强。
  梅砚下意识禀了禀息,唤:“阿公。”
  恭敬到不能再恭敬了。
  相较之下东明竟有些紧张,颇为局促地喊了声“赵先生。”
  赵旌眠一双凤眼眯了眯,见到他们似乎并不意外,只侧身把人让了进来,低声说:“逢山不久前给我和你翁翁写了信,说了你要回来的事,我早估摸着你们这两日能到。”
  他说完这话还不忘看了东明一眼,笑笑:“多年不见,小东明都变样了,是长大了。”
  听到这话,梅砚面上愧色更显,揖道:“一走九年,不曾回来尽一次孝,是景怀不孝。阿公与翁翁,身体都还康健吗?”
  赵旌眠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温和有礼的公子,唠叨了九年的话也骂不出口了,只笑了笑:“都好,你能回来就好,你瞧你阿公像是不康健的人么?”
  他说着张了张手,剔去岁月风霜,似乎还是经年之前盛京城里的那个叱咤风云之人。
  梅砚再抬头,看见的就是自己阿公意气风发的模样。
  笑:“阿公一点都没变,景怀当年走的时候您是什么样子,如今还是什么样子。”
  “我自然是没变。”赵旌眠眼尾扬了扬,紧接着叹了口气,说,“可你啊景怀,这些年为着给你祖父平冤,受了不少苦吧?”
  凤眼一眯,如炬的目光落在梅砚颔下,那里有一道极不起眼的疤。
  梅砚一时局促起来,抬手拉了拉衣领,企图遮住阿公的视线,而后在赵旌眠审视的目光下硬着头皮问:“阿公,我翁翁呢?”
  赵旌眠强势惯了,见梅砚不肯主动说那道疤的由来,一时有些不快,冷哼一声,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屋子。
  按照常理来说,梅砚此时应该上去敲门,而后恭恭敬敬向唐枕书问好,祖孙三人其乐融融共用一顿午膳。
  ——但他没有。
  通透如梅景怀,从看到开门的人是阿公起便知道翁翁还在生自己的气,自然不会愿意见自己。
  一走九年,是他不堪纯孝。
  梅砚拢了拢素色的衣袍,屈膝在石阶前跪下,俯首,声线清润。
  “翁翁,景怀给您磕头谢罪。”
  东明心头一跳,忙跟着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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