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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殿上(古代架空)——枕庸

时间:2024-11-25 08:08:02  作者:枕庸
  “嗯。”宋澜的声音轻飘飘的,却透着一种气定神闲之态,像是作壁上观的胜者,他淡淡吩咐,“羌族人犯我朝土,让礼部和鸿胪寺出面与羌族首领谈,必不可轻易饶过他们,至于那些私军……也依着律法办吧。”
  廖华称是,转身就退了出去,自始至终都没多嘴问一句周禾。
  今夜的始作俑者,是周禾啊。
  周禾依旧跪在地上,听着廖华和宋澜的对话,心头止不住有些波澜起伏,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早已经不再是当年在东宫里步履维艰的小太子了,而是能够凭一己之力稳坐江山的帝王。
  帝王有谋略,知进退,任人唯贤,即便是小小的禁卫军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他想要效仿古人凭着几千私军就逼宫造反,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根本就不可能。
  “景阳侯周禾。”一片沉寂中,宋澜终于再度看向他,“率军逼宫,犯下谋逆重罪,暂且押入大理寺,朕累了,别的容后再说吧。”
  面对周禾,他终究没有徇私。
  可周禾却笑了笑,心中竟有些满足,因他的小殿下终究还是徇了私。
  谋逆重罪,依着朝律是该入刑部的,可谁都知道刑部的头上是许久都不曾露过面的孟颜渊。宋澜不想让孟颜渊插手此事,所以才把周禾交给了大理寺,大理寺卿是杭越,是得宋澜信任的人。
  杭越冲着宋澜拱了拱手,弯腰就去拉周禾,周禾失血过多,早就没了反抗的力气,任由杭越拉着他往门外走,只是走到昭阳宫门口的时候却又忽然停住了。
  他回头,正对上宋澜灼灼的眼神,又十分不舍地把目光挪开,落在了窗边那只上蹿下跳的鹦鹉身上。
  歉意一笑:“陛下,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这鹦鹉别留了吧。”
  宋澜负着手没说话,眼睁睁地看着周禾被杭越带出去,眼眶却再度红了。
  等到周禾彻底走远了,宋南曛才瘪了瘪嘴唤了宋澜一声:“皇兄,您没事吧?”
  宋澜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往内室里走,一边朝着宋南曛和梅毓摆了摆手,说:“都走吧,朕真的累了。”
  ——
  这天晚上,宋澜独自一人宿在昭阳宫里,伴着窗外凄厉的雨声,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还小,正是周晚凉刚过世没多久的时候,他被立为太子之后就搬到了东宫,成日守着空荡荡的屋子思念母妃。
  毕竟是昭告天下又名正言顺的太子,即便他再不得宠也会有人登门道贺,那些日子便有不少朝臣入宫向他道喜,期间上柱国徐玉嶂也去了,不断地同他说一些“恭贺太子千秋”的言语。
  宋澜听完只是鄙夷,然后仰头看向徐玉嶂,冷笑着问:“上柱国可知道本宫正逢母丧?”
  徐玉嶂脸色一沉,像是没想到宋澜这么一个孩子会问出这样的话,皱了皱眉说:“殿下说话之前要考虑后果,您如今的生母乃是皇后,您说自己逢母丧,岂不是在咒皇后凤体?殿下如此口无遮拦,不怕自己德不配位么?”
  彼时的宋澜最恨的人就是徐清纵,奈何他丝毫没有与徐清纵作对的能力,心里的委屈铺天盖地卷上来,他红着眼咬着牙,恨不得一口把面前的徐玉嶂咬死。
  僵着之际,是周禾提着枪闯了进来,看见徐玉嶂就一蹦三尺高。
  张扬的少年身上是说不出的轻狂气度,他提枪指着徐玉嶂,盛气凌人地说:“他是当今太子,无论如何也由不得你们冒犯,这种话再让我听到一遍,我管你是上柱国还是上柱公,二话不说就先拿枪挑了你,你看我怕不怕死!”
  徐玉嶂自然知道周禾是谁,只是没想到周禾能有那样的气场,反应过来便拂袖而去,临走前还不忘对周禾说:“周家已经败落,老夫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
  周禾权当徐玉嶂是放了句屁,等他走后就扔了手里的长|枪,伸手怕了怕了手里的肩膀,笑着说:“殿下别害怕,姑母不在了还有臣呢,臣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宋澜红着眼睛看向周禾,怯生生地唤了一句:“表兄,你好厉害,你连上柱国都敢骂!”
  那时候,宋澜还管周禾叫表兄呢。
  周禾连连地应他,思索了一会儿又说:“殿下如今是太子了,别唤表兄了,唤臣的字吧。”
  那是宋澜第一次听到周禾在自己面前称“臣”,也是宋澜第一次唤他“子春”。
  但周禾待他还是和从前一样,还给他带了一篮精致的点心,说:“臣最近结识了那位南诏的世子,见他总爱吃这种精致的点心,于是特意带了一些来给殿下尝尝,殿下吃完了臣再走。”
  宋澜慢悠悠地吃完了一块点心,是带着些南国气息的味道。
  他抬头看想着周禾,有些不舍地问:“子春,你这就要走了么?”
  “是啊,天色不早了,再不走宫门都要下钥了。”
  宋澜悻悻垂下脑袋,明显有些不高兴了,诺诺说:“本宫不想一个人住在东宫里,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那烦死人的老学究。”
  周禾便弯下腰笑着逗他:“殿下不喜欢教你学问的老学究就别憋着,臣可以教你一招……”
  宋澜满是好奇地看他。
  周禾压低了声音说:“殿下等那老学究睡着的时候,把他的胡子编成小辫儿,保管能把他气个半死。”
  宋澜哈哈地笑,周禾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好啦,招数都教给殿下了,这下臣真的要走了。”
  他说完就转身出了东宫,宋澜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拔脚就追了出去。
  他追着周禾的背影问:“子春,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可周禾走得太快了,像是没有听到宋澜的声音,只是提着那杆长|枪一路走,一直走出了朝华门,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宋澜一路追着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只好停在朝华门的另一侧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子春,你什么时候再来?”
  “子春……”
  “轰”地一下,朝华门关上了,宋澜眼睁睁地看着周禾的身影被那扇门遮得严严实实,他急得满头大汗,用尽浑身力气去敲那扇门。
  ——却再也敲不开了。
  宋澜急得满头大汗,忽然就是一个哆嗦。
  醒了。
  他抬眼看了看昭阳宫里一如往昔的桌椅陈设,又看了看窗外已经微亮的天光,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哦,是梦啊。
  作者有话说:
  “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出自朱庆馀《宫词》,特此标明。
 
 
第94章 死局
  这场宫乱的风波虽很快就平息了, 但动静终归闹得不小,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盛京城。
  消息传到少傅府的时候,梅砚正用着早膳, 龙井茶酥泛着清幽的茶香,如他整个人一样,与这喧嚣的盛京城不甚相宜, 清白独立。
  梅砚端着早茶, 难以置信地看着在自己眼前抹眼泪的东明,一度怀疑是自己病入膏肓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梅砚的尾音都有些发颤。
  东明的眼泪止不住, 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句句诛心:“主君,小人听得真真切切, 真的……真的是景阳侯与羌族人勾结,然后率军攻进了朝华门,险些……险些逼了宫。”
  梅砚那双杏眸中的痛色一闪而过,随即问东明:“子春他人呢?”
  “听说昨夜就被押去了大理寺, 陛下的意思, 大约是过几日再审。”
  梅砚一时难以从这件事给他带来的惊骇中抽离出来, 竟呆呆出了神,一会儿想到周禾年少时的样子, 一会儿想到周禾看向段惊觉的眼神, 那张疏淡的脸就在这些回忆中一寸寸苍白下来。
  东明看着主君这样子,心中止不住发慌, 忍不住伸手扯着梅砚的衣袖晃了晃, 带着哭腔说:“主君您怎么了, 您的病还没大好, 您可别吓小人啊。”
  梅砚回过神, 刚想开口安慰一句,心口处却传来一阵钝痛,手上的茶盏“哐”地摔在了地上,而东明压根儿挪不开视线去看那碎了一地的茶盏一眼。
  因为梅砚吐了口血。
  “主君!”
  东明下意识就要去扶梅砚,手刚搭上梅砚的胳膊,却发觉梅砚浑身都在止不住地发颤,他嘴角还挂着血,神智却已经开始不清醒。
  “主君,您醒醒,您别吓小人啊!”
  可梅砚已经彻底晕了过去,没能出口安慰东明一句。
  东明一时又是自责又是害怕,自责自己明知道主君病着却还是要把景阳侯的事告诉他,又害怕主君这一吓受惊不小,不知病情会不会加重。
  终于冷静下来的东明先喊来了下人照顾梅砚,而后又吩咐了人去请太医,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觉得有必要让宋澜知道这件事。
  东明急慌慌地往皇宫赶,谁知早朝还没散,最后只在瑶光殿外见到了廖华。
  “梅少傅怎么会吐血?”廖华皱着眉问东明。
  东明眼睛还红着,闻言更是懊恼,说:“是我不好,不应该把景阳侯逼宫的事情说给主君听,主君的病本就受不了情绪波动的。”
  廖华叹了口气,收起一张冷脸,伸手碰了碰东明的发髻,安慰道:“这事也不能怪你,景阳侯的事情闹得大,梅少傅早晚都会知道,太医去了吗?”
  “已经在去的路上了。”东明闪着泪光,忍不住往瑶光殿的方向探了探脑袋,一脸疑惑地问,“这都快晌午了,早朝为何还未散?”
  廖华叹了口气,脸色阴沉,话里话未都是说不出的担心:“今日,左相上朝了。”
  瑶光殿,剑拔弩张。
  一众朝臣都屏气凝神不敢说话,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许久不见的左相从人群里站出来。
  孟颜渊自去岁一病,足足一年没有插手过朝堂之事,众人都以为他是病了,今日一见才发觉自己错得离谱。
  只见孟颜渊身形消瘦,一双眼睛却处处透着精光,花白的头发上簪的是七梁冠,一身紫袍衬得他整个人贵气十足,浑身上下毫无一点病态。
  老谋深算一如既往。
  孟颜渊立在群臣之首,微微眯眼看向上首坐着的宋澜,勾着唇角开口:“敢问陛下,景阳侯逼宫造反一事,您打算如何处置?”
  宋澜恶狠狠地看向他,一双上扬的眼睛里满是阴郁的神色,良久才道:“朕已经下旨惩处起事的私军,又让鸿胪寺重拟与羌族的议和之事了。”
  孟颜渊又问:“那景阳侯这个罪魁祸首呢?”
  宋澜沉着脸看了他一眼,咬牙说:“景阳侯现被押在大理寺,由大理寺卿主审,昨夜的事或有隐情,左相不必太着急。”
  他终究不想让周禾丢了命,给周禾定罪的事若是能拖,他比谁都愿意拖。
  孟颜渊自然不满这样的答案,只是步步紧逼,“陛下,自古叛臣当诛九族,您可不要因为景阳侯与您沾的那点血亲,就行徇私枉法之事啊。”
  任人唯亲与徇私枉法似乎是历代帝王最怕被人指摘之事,孟颜渊这句话一出口,宋澜的脸色就变了变,朝堂之上站在孟颜渊那一派的朝臣也顿时反应过来,不顾局势,纷纷跪在了地上。
  “恳请陛下明断,莫要徇私枉法!”
  众人请令,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大有宋澜不惩处周禾便不罢休的意味。
  许久之前,宋澜刚登基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局面,那个时候还有周禾站在瑶光殿里与孟颜渊言语争锋。
  可如今他们争的,却是要怎么惩处周禾。
  宋澜心中又是一痛,脸色阴沉地扫过跪了一地的朝臣,冷笑:“朕说过了,景阳侯谋逆一案或有隐情,你们不必这样着急。”
  孟颜渊抬起头,直视宋澜的目光,然后幽幽地笑了一声,道:“陛下,老臣来上朝之前,在宫门外碰到了南诏世子,便将他带进宫来了。”
  宋澜一凛:“你说谁?”
  “南诏世子段惊觉。”孟颜渊拱了拱手,继续道,“他说,事关景阳侯谋逆一事,他有话要禀。”
  段惊觉是在盛京为质的世子,即便身份尊贵,也并不是大盛朝臣,依律不可入瑶光殿。
  宋澜全然没有想到段惊觉会在这个当头进宫,他皱了皱眉,问孟颜渊:“南诏世子在哪?”
  “正在偏殿等候传召。”
  宋澜下意识就想要传段惊觉进来,却又被梅毓拦住了,梅毓神情如旧,只是眼中还是带上了一分急切,他说:“陛下,南诏世子入瑶光殿不合规矩,不如由臣私下去见他。”
  梅毓是怕段惊觉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说出什么,所以想要私下见他。
  宋澜自然知道梅毓的好意,可他心里却越发不安,恰是这一出神的功夫,孟颜渊已经再度开了口,话却是对梅毓说的。
  “景阳侯昨日才与羌族人勾结,梅尚书今日就要与南诏世子私下会面,不怕被扣上一顶通敌的帽子吗?”
  梅毓冷眼看向孟颜渊,嘴角轻轻扯出一个笑来,话里话外都满是嘲讽,“身正不怕影子斜,下官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不会有什么顾虑。”
  孟颜渊眯起眼睛,笑着说:“梅尚书,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句威胁的话自然怕了,可梅毓一身清正,闻言只是死死盯住孟颜渊,一字一顿道:“下官既站在这座朝臣殿上,自然应该上无愧陛下,下无愧百姓,鞠躬尽瘁又有何妨?畏首畏尾反倒让人笑话。”
  这话说得坦坦荡荡,朝堂之上竟有不少人低下了头,企图掩住面上那一丝愧色。
  这一刻,坐在上首的宋澜犹豫了。
  他不知道段惊觉究竟想要说什么,更不知道事情会朝着怎样的态势发展,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声音在告诉他:你该见段惊觉这一面。
  他冲着梅毓轻轻摇头,一双上扬的眸子里满是帝王威仪,只沉声道:“不,让南诏世子进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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