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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殿上(古代架空)——枕庸

时间:2024-11-25 08:08:02  作者:枕庸
  “累啊,你待如何?”
  也就是周禾的话音刚落下,段惊觉就垫了垫脚,泛着凉意的薄唇轻轻吻上周禾的下巴,又在周禾低头的时候轻而易举地滑上他的唇。
  春风过境,纤细的柳枝轻轻扬起,细嫩的柳芽似乎要从枝条上抽离出来,如人游离的魂魄一般,居无定所,飘忽不定。
  冷暖交织间,周子春早已经彻底沉沦。
  “纸屏啊……”清俊的嗓音有些发哑,“别说陪你下盘棋,你就是想要我的命,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段惊觉的小臂搭在周禾的脖颈上,身体止不住地有些发软,闻言却只是又将他攀得紧了些,纤尘不染的素袍紧紧缠上金戈铁马的甲胄。言珊廷
  周禾忍不住抱起段惊觉,将他的后背贴在了新生的柳树上。
  他眯着眼,忽然问:“纸屏,你听说过瑞安侯吗?”
  段惊觉喘息了几口,看看拢住自己的衣服,一双柳眼再也谈不上一个“冷”字,他像是没听懂周禾的话,问:“谁?”
  “他叫赵旌眠。”周禾拖着他,忍不住再度亲上去,几口过后才又说,“我很羡慕他。”
  段惊觉笑了笑,伸手搭上了周禾腰侧的金甲扣。
  “可惜了,我不是唐枕书。”
  话音落下,又是“铮”的一声。
  周禾身上那可抵无眼刀枪、可在瑶光殿受封的金甲轻而易举地落在了石子路上,惊起柳梢上浅眠的雀鸟,又惊了帘幕之上的雷霆。
  ——雷霆乍惊,余独不觉。
  恍惚之中,段惊觉忽然想起这句话。
  ——踽踽独行于这世上,最难得的便是这样一份不流于俗呢。
  他抬头望着那两只振翅飞向寰宇的雀鸟,思绪一下子被拉得很远,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璞玉浑金的太子殿下。
  云川呐,我早已经陷在世俗之中了。
  苦声一笑,段惊觉搭在周禾背后的手摸上了他的衣带,缎面衣带立时就被解开了,华贵的里衣飘落在地上,另一端,雪白的袍服也掀开了衣角。
  周禾残存着的最后一丝理智是想要把段惊觉抱进屋,却被段惊觉抚着喉结制止了。
  “就在这儿。”段惊觉的声音满是说不出的柔媚,“就在这大好的春日里。”
  周禾的最后一丝理智也终于被摧毁。
  ……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地有些晚了,低飞的倦鸟掠过屋檐,晚云温柔,暮色沉沉中竟衍生出一丝欣欣向荣的味道。
  似乎有什么行将就木的人获得了白玉京城的一捧圣水,又像是有什么日薄西山的魂灵被十二楼上的仙人抚了顶。
  一切都朝着全新的态势在发展。
  段惊觉浑身湿透,身上只盖了一件长袍,额前的头发凌乱中带着些卷度,平白为他添上一抹南国风情。
  周禾将他揽在身前,温声说:“天凉了,进屋吧?”
  段惊觉“嗯”了声,由着周禾把自己抱起来,他把下巴垫在周禾的肩膀上,手指却轻轻抚上了周禾背上的一道疤。
  “这疤是怎么来的?”
  他方才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空隙说话。
  周禾无所谓地笑了笑,把段惊觉在床上放好,然后才拉了拉自己的衣裳,转头去洗了块帕子回来。
  他坐在床边,轻轻替段惊觉擦去额头上的汗,边擦边说:“在北境的时候被羌族人砍了一刀,不过不要紧,只是皮肉伤。”
  段惊觉方才抚过那道疤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他目光沉沉似水,良久才又道:“不是一早就与他们说好了议和的事么?”
  周禾笑了笑,顺手拨了拨段惊觉的头发,似乎对那微卷的发丝很感兴趣,还绕在手指上拨弄了好一会儿,最后笑着说:“即便一早与羌族人说过了,战场上也难免刀剑无眼,好在一切顺利,那羌族首领听了我们的计划,很痛快地陪着我们演了这场戏,如今不是都依着你的意思来的么?”
  段惊觉没答,发丝被周禾绕得有些疼,他也不说,就只是眼神空荡荡地望着床帐发呆。
  周禾终于发觉他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嘶”了一声,松开了他的发丝,凝眸问:“纸屏,怎么不说话了?”
  段惊觉的目光便转过来看着他,水气迷蒙的一双眸子含着碎雪一样的光,他不答反问:“子春,值吗?”
  “什么值吗?”
  段惊觉轻柔地伸出手,再度抚上周禾的后背,玉一样的手指恰好按在那道粗粝的疤上,“为了我去和陛下作对,甚至与羌族勾结做出通敌卖国之事,值吗?”
  周禾显然没料到段惊觉会说这么一番话,他默了默,最后还是把段惊觉贴在自己后背上的手拿了下来,然后紧紧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既然是为了你,就没有值不值的,纸屏,你若是真心爱慕一个人,也能一样做到这些事。”
  段惊觉忽然笑了一下,轻轻摇头,眸中全是自嘲的神色:“不,我做不到。”
  周禾像没听到一般,垂眸笑了笑:“没事,明日我就去见那羌族特使,你就在府上等消息。”
  周禾起身,不等段惊觉说什么就在他的额上落了一个吻,像是出征前的将军在妥帖地与心上人作别。
  爱慕这种东西总是不那么公平的,有人倾心相待,有人却视之如草芥,而就差没把心剖出来的那个人心里想的,竟然是:你若能多看草芥两眼,我也心甘情愿做那草芥。
  情意折磨人,时局更折磨人呐。
 
 
第91章 赤子天真
  次日是个雨天, 虽是酥软的春日,这场雨却冷凄凄的,平白无故地给整座盛京城添上了几分凉意。
  周禾未撑伞, 带着亲兵骑马去了驿馆。
  驿馆之中静悄悄地没个人影,客房之中,有一人压低了声音与周禾说话:“侯爷, 你们大盛皇帝似乎也未必信你, 瞧瞧,院子里那几个守卫将我盯得紧着呢。”
  此人正是羌族来的特使, 名叫游大,是个三十来岁的北方汉子。
  周禾发丝上沾着雨水,正坐在他对面用帕子擦头发, 闻言只是轻轻一笑:“他们盯着不要紧,原本也不需要你去做什么,只要将让你们羌族的部下听我的就行了。”
  他这话说得毫不迟疑,游大却愣了愣, 有些犹豫地问:“侯爷, 您可想好了, 真的要助我们羌族攻打盛京?”
  “这有什么没想好的。”周禾轻轻笑了一声,“四个月前不是就已经与你们的首领说好了么?”
  “可……”
  周禾摆摆手, 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只是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游大笑了笑:“您不肯说, 我们也能猜到个大概, 不过就是为了那个南诏世子嘛……”
  周禾冷冷地抛过去一个眼刀, 游大立刻闭了嘴, 换了个话题又接着说:“只是您当真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让我们的部下入盛京城?”
  “自然。”
  “入城之后呢?逼进皇宫将大盛的皇帝杀了?”
  周禾的脸色就在这句话里阴沉了下来,他眼眸乌黑,像是盛着一潭深不见底的乌池水,幽幽看向游大:“我只需要你们逼宫,不需要你们干别的,你们只管配合行事,事成之后,银子与城池会如约给你们,我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游大讪讪笑了笑,“可我说句不该说的,您这不就是虚张声势嘛,您如此优柔寡断,胜算可不大呀。”
  “还是那句话,你们只管做好你们该干的事,事成之后拿了银子就走,不然……”周禾眼眸微挑,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边点边说,“本侯会让你们再也回不去,你们羌族的三公子也摆脱不了做质子的命运。”
  许是见识过周禾在战场上猖狂狠厉的一面,游大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脸上的神情又变成了对周禾的讪笑。
  “侯爷,这好说,这好说得很。”
  ——
  等到周禾从驿馆中出来,细雨已成瓢泼态势,他依旧没有打伞,只是一个人站在雨里,望着皇宫的方向站了很久。
  直到他身边的亲兵看不过去了,撑着伞走过来,关切道:“侯爷,您真的要逼宫吗?”
  “嗯。”
  周禾的声音很淡,透过无边丝雨,泛着化不开的愁绪。
  “可是陛下待您不薄,您当真要为了南诏世子而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吗?恕小人多嘴,您如今带兵平定了北境,于大盛而言是名副其实的功臣,前途无可限量,实在没有必要为了别人铤而走险。”
  这话已经有些逾矩,但周禾并未生气,只是面容沉静地看了他自己的亲兵一眼,怅然道:“我当初会远走北境不也是为了他么,北境四个月,不过是在为了今日之举做筹谋而已。”
  各中详情,那亲兵都大约知道,他不敢再劝,只是不放心地说:“可是侯爷,此番若是出了一点差池,您惹上的就是杀身之祸,即便一切顺利,您成功让陛下松口放世子走,此后您与陛下之间也再无情分可言了啊。”
  周禾走了两步,从伞下走到雨中,细雨淋湿了他的眼角眉梢,大约是因为太淋人,连他的声音也多了一丝哽咽。
  他说:“我知道。”
  于周禾而言,这实在是一条不归之路,然而他一路走过来,却从没后悔过什么,唯一后悔的,大约就是他与宋澜的那份兄弟情谊再也全不了了。
  周禾吩咐手下的亲兵:“开城门吧,让羌族的人都进城,与我们手下的兵将在城中汇合。明晚亥时,正式起兵。”
  此时已经过了晌午,周禾亲自去城门处看了一眼,刚要回城的时候却被一辆马车拦住了。
  那马车华贵无比,车帘上还用金线绣了团花纹,一看就是宫里的。
  周禾看着从马车上跳下来人皱了皱眉,疑惑道:“南曛郡?”
  宋南曛穿着一件锦红袍,一副世家小公子的贵模样,笑嘻嘻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撑着伞站到周禾面前,还一手掐了掐腰。
  声音明媚:“景阳侯,我到处找不到你,你怎么出城来啦?”
  周禾依旧没撑伞,戴了盔甲倒也没淋着,他回头看了手下兵将和羌族的部下一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臣出城来处理与羌族的议和之事,这些都是羌族的部下,臣要带他们到驿馆去的。”
  宋南曛垫着脚往城门的方向看了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眨巴个不停,他笑着对周禾说:“这些羌族人也真是的,不过议和而已,竟还要派这么多人来。”
  “他们是来求和的,自然想要多讨些好处给自己,人多力量大。”周禾说完顺势将话题一转,问,“郡王找臣有何事?”
  宋南曛满脸苦恼地叹了口气,苦着脸说:“皇兄看我在国子监太闲了,要我务必给自己找点事儿做,还要看我新写的策论,我左右想了想,如今咱们大盛朝最要紧的事不就是与羌族议和的事嘛!所以就来寻你了。”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股子天真。
  周禾看着眼前的宋南曛,一时竟有些不忍。
  他的年岁比宋澜大许多,自然也比宋南曛大许多,但与他们兄弟二人却都很投缘,以前宋南曛被陆延生逼着做学问的时候,都是周禾从国子监的窗户溜进去然后带他出来玩的。
  宋南曛见周禾半晌没说话,不由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穿红袍的少年郎撑着油纸伞,还不忘把伞往周禾头上挪了一半。
  他笑嘻嘻地说:“景阳侯,你发什么呆啊。”
  周禾回过神来,抿了抿唇说:“只是忽然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郡王还记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总不爱在国子监读书,臣就会从国子监的窗户跳进去,然后把郡王偷偷带出来玩的事?”
  宋南曛脸不红心不跳,闻言竟还有些自豪地说:“当然记得,我那时候最喜欢跟着你和皇兄去捉雀,一个月里从国子监偷跑六七次,先生他可一次都没发现过!”
  “哦?是么。”许是往事太值得回味,周禾冷了好多天的脸上竟也带上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宋南曛还在若有所思,一手摸着下巴说:“不过我一直很奇怪,我先生他那么聪明的人,真的会什么不知道吗?我看他并非不知道我逃课的事,而是念着情分纵容我,若真有一日我做了比逃课更出格的事,他定然是不会包庇的。”
  周禾一愣,随后又扯着嘴角笑了笑,像是安慰宋南曛,也像是安慰自己,“陆大人待你那么好,郡王还会害怕?”
  宋南曛稚嫩的脸上显出少有的正经来,“不是怕先生的问责,而是怕先生失望。”
  雨丝迷蒙,周禾忽然想起了宋南曛的表字。
  “郡王的表字,是叫‘琼然’?”
  宋南曛点点头,笑着说:“先生说,是‘清玉澄明琼花镂,得愈安然风露透’的意思,景阳侯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周禾又愣了一下,心中止不住地波澜起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觉得眼前这个小少年比表面上要通透许多。
  这座绵延了几代王朝的盛京城终究还是太广阔了,广阔到容纳了太多表里不如一的人,他是,段惊觉是,或许连宋南曛也是,他们一人占据一方池水,将这座盛京城搅动成了风云变幻的复杂棋面。
  陆延生手底下教出来的学生,真的会不知道什么叫做清玉澄明吗?
  被太子少傅梅砚教习过的人,真的会不知道什么叫做得愈安然吗?
  周禾的思绪忽然飘得很远,他只是在想,这盛京城里,哪里会有真的天真与赤子呢。
  “景阳侯?”
  周禾怔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已经有些勉强,只是淡淡地回答宋南曛的问题:“臣幼时没好好读过书,自然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南曛不依他,眨巴着眼睛问:“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周禾抬头看着无边的雨雾,忽然对宋南曛说,“今日雨太大了,郡王先回去吧,等到雨停了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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