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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殿上(古代架空)——枕庸

时间:2024-11-25 08:08:02  作者:枕庸
  宋南曛不疑有他,登时就把先前的话题抛在了脑后,又是笑着对周禾说:“好,等雨停了我再来找你,你务必教我与外族议和的事,皇兄催着要看我的策论呢!”
  周禾便说好,亲眼看着宋南曛收了伞上了马车,心中存留的最后一处柔软也随着那柄油纸伞的挪开而不复存在。
  他看着远处的皇城,看着皇城之后起伏的山峦,看着山峦之上黑沉沉的乌云,忍不住喃喃道:“只是不知道这雨还有没有能停的时候。”
 
 
第92章 出师未捷
  这场雨, 经久未停。
  自古逆臣层出不穷,或因君王失节,或因一己私欲, 但大多不得善终,若真有谁推翻了帝王椅,史书上也只会说这是拨乱反正的乱世英雄。
  成王败寇恰恰是这个道理。
  硝烟乱世里起兵或许还能成就一代枭雄, 太平盛世里起兵, 多半只能做乱臣贼子。
  如同这风雨飘摇的人世一般,周禾的这条路, 也是一条风雨交加的不归路。
  次日细雨不停,远处雷声轰闷,像是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到了释放的时候, 差的就只是那临门一脚。
  亥时,周禾集结了手下私军与羌族部下,几千人马一时叫嚣而起,不费吹灰之力就破开了朝华门。
  宫里的禁卫毫无防备, 局面顿时乱做了一团。
  周禾披甲执枪在前, 一心只想逼宫, 他身后的羌族部下却更显贪婪,见到人就杀, 见到宫苑就进, 见到财物就抢,真应了那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天黑得看不清路, 一个慌乱出逃的宫女摔在地上, 手中提着的灯笼点燃了廊下的纱帐, 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任凭细雨浇注也难以熄灭分毫。
  羌族部下嫌那宫女挡道, 一脚就把人踹到了火海里,火光漫天,堂皇的宫苑里发出宫女凄厉的惨叫。
  周禾就在这纷乱不堪的态势里回了头,他看着身后燃起的火光,看着慌不择路的宫人,看着拼死挣扎的禁卫军,心头忽然一痛。
  他猛地顿住了脚,然后回身一枪挑了身后那个羌族部下的脑袋,以枪抵住对面,长身而立,细雨如丝,威风猎猎。
  沉沉夜色中,他双目如鹰眼,死死盯住眼前的羌族部下,竟把人看得一个哆嗦。
  “你们听着,今日只要你们造势,若胆敢在我大盛境地杀人放火烧杀抢掠。”周禾抬手一指那个羌族部下的头颅,冷冷说,“这就是下场。”
  恍惚中,他又是那个张扬肆意的景阳侯,又是在沙场上领军作战的将领。
  一片喧杂里,不知是谁冷哼了一声,嗤笑道:“省省吧侯爷,您如今都已经率军攻进了朝华门了,就别想着讲正气逞威风啦!”
  心头凝着的恍惚被打破。
  周禾没再说话,而是提着枪奔入雨幕之中,身后是刀枪火海,眼前是巍峨宫殿。
  他回不了头了。
  这座皇宫,周禾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从他幼时入宫赴宴,到后来去东宫找宋澜,再到后来以勋爵之身入瑶光殿,到如今逼宫造反……
  他走在通往昭阳宫的宫道上,轻车熟路地像是要回自己家一样。
  若不是披着甲,若不是提着枪,若不是身后烟炎张天惨叫连连。
  周禾已经不知道自己游移不定了多少次,可每每一想到段惊觉,想到他伏在怀里低低唤的那句“子春”,他便觉得孤注一掷也行吧,背信弃义也行吧,千古骂名也行吧。
  纸屏高兴就行啊。
  周禾紧了紧手里的长|枪,等到再回神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到了昭阳宫。
  与整个皇宫的动乱不同,昭阳宫里还是一片静谧,宫苑中的角灯幽幽亮着,细雨如同泼天的丝线,给整座宫苑都笼罩上了一层不真实感。
  这种诡异的氛围让周禾止不住地生出了一层冷汗。
  他隐约觉得事态的发展有些不对。
  今夜的宫乱虽是突如其来,可他们从朝华门一路打到了昭阳宫,宋澜不应该没有听到动静,若是听到了动静,昭阳宫没道理还这么安静。
  除非……
  周禾心头一颤,下意识就回头往后退了两步,却不想迎面又撞上一个人。
  “景阳侯这是要去哪里?”
  那声音极其冷静,周禾借着火光,隐约看清了来人。
  诧异:“杭大人?”
  正是大理寺卿杭越。
  杭越冷着脸点了点头,神色沉稳且从容,只是问周禾:“景阳侯今夜怎么进宫来了,还执了兵刃?”
  周禾心中已经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却只能咬着牙反问杭越:“这大晚上的,杭大人怎么也进宫了?”
  杭越这个人明显不是一个多么有耐心的人,闻言只是淡淡地说:“奉陛下之命进宫。”
  像是心中的猜测得到印证,周禾一张脸顿时也沉了下去,右手紧紧握住手中那杆长|枪,掌心却已经生出了细汗。
  他的声音已经可见颤抖:“陛下让你进宫……做什么?”
  杭越干脆果断地退了一步,朝着周禾拱了拱手,冷声道:“陛下让臣在这这里等景阳侯,若是看到景阳侯来了,就请您进去。”
  杭越直起身子,在周禾一脸惊愕的目光中伸手问往昭阳宫一指,“侯爷,请吧?”
  不等周禾反应过来什么,杭越身后的一处宫苑里就涌出来百十个人,其中有一些是周禾面熟的,皆是大理寺的高手。
  周禾眯起一双眼睛看着额杭越,质问:“杭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诚如景阳侯看到的意思。”杭越少见地笑了笑,然后招呼了身后的人上前,对周禾说,“侯爷,我朝有律,面圣不可执兵刃。”
  杭越今夜的一番话说得极不明白,但没人能比周禾更明白。
  杭越掌管的是大理寺,宋澜不会无缘无故深更半夜召他入宫,即便是真有政务要谈,杭越也不可能带这么多人来,更不可能把他堵在昭阳宫门口。
  除非……宋澜已经知道了他今夜想要犯上作乱的计划。
  杭越见周禾犹自不信,竟是又笑了笑,提醒到:“侯爷,你手下的人呢?”
  周禾一愣,这才猛地侧头去看火光漫天处,却只见熊熊火焰正在消散,而先前的厮杀与叫喊声早已经彻底听不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整个皇宫都重新回归了平静,安静到像是从未发生这场宫乱一样。
  他手下私军与羌族部下几千人,竟都没了动静。
  怎会如此。
  周禾的一颗心已经沉入了谷底……
  或是想要垂死挣扎,或是想要绝处逢生,或是心心念念了一个段惊觉,周禾趁杭越不备便提枪而起,一枪扫倒了一片人。
  他枪法甚好,可杭越手下的人也个个都是高手,登时一拥而上将周禾团团围住,继而酣战一团。
  杭越站在边上冷眼看着,竟长长地叹了口气。
  周禾虽英勇,但到底不能以一敌百,不多时就负了两道伤,肋下的伤口流血不止,右肩的伤口也不容乐观。
  他长|枪拿不稳,很快就被杭越手下的人按到在了地上。
  杭越拨开人群走过去,制止了手下人想要给周禾上镣铐的动作,脸色冷得像是三冬化不开的冰雪,他看也不看周禾,只是说:“陛下在等侯爷。”
  昭阳宫里,在等周禾的人不少。
  宋澜脸色阴郁地坐在床边的软椅上,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给那只叫翡翠的鹦鹉喂着瓜子。他身旁还站了两人,一个是规规矩矩的梅毓,另一个是不太规矩的宋南曛。
  周禾被杭越亲手押进来,他肩上有伤,被杭越按了一把,就再也撑不住力气跪在了地上。
  “噗通”一声,甲胄与玉瓷地面相撞。
  宋澜坐在床边喂鹦鹉,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只是语气阴沉得像是盛了一潭苦水。
  他幽幽开口:“宋南曛说你有异心,朕本不信。”
  边上站着的宋南曛抬了抬眼皮,咬着唇看了周禾一眼,随即又垂落下去。
  周禾脸色惨白,与宋南曛匆匆对视了一眼,心头升起说不出的难以置信来。
  他今夜看到杭越的时候便知道是宋澜在对自己设防了,他以为是自己出了差子,以为是羌族的部下走漏了风声,甚至想过是宋澜太过精明早就有所察觉,独独没有想到在这里面扮演了重要角色的人物会是宋南曛。
  他想起昨日于城门前与宋南曛匆匆的一场会面,想起宋南曛话里话外隐含的深意,忍不住自嘲一笑,宋南曛怕是在看到那些羌族部下的时候就猜到自己的意图了。
  这哪里是什么心思纯澈的赤子!
  周禾正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却听见宋澜的语气变了变,继续说:“周子春你知不知道,哪怕是朕知道有人勾结羌族人闯了宫,哪怕朕知道他们在宫里烧杀抢掠,哪怕朕知道叛贼已经逼到了昭阳宫,朕都盼着那人不是你!”
  这一句,终于生出些痛心疾首的恼怒来。
  周禾沉默地跪着,肋下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他却像是觉不出疼一般,只是扯着苍白的嘴角笑了笑,声音很轻:“是臣。”
  “陛下,是臣谋逆,臣辩无可辩,自古成王败寇,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臣认。”
  他一口一个“臣”。
  宋澜心里像被谁揪着一样疼,他猛地扬开了手里的瓜子,起身走到周禾面前站定,凝眸片刻又掀了衣摆半蹲下去,与周禾的视线齐平。
  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睛死死盯住对方。
  “为什么?”宋澜忽然出声问,“为什么要逼宫?”
  周禾垂下眼睛,没说话。
  在这种满是悲切的静默之中,宋澜的眼眶却有些红了,他硬是忍住喉头的哽咽问周禾:“你是为了段纸屏?”
  这几乎是宋澜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合理的原因。
  周禾出身名门,自小便是皇亲国戚,宋澜登基之后更是受封景阳侯,他是盛京城里的纨绔子弟,一生都该顺风顺水无忧无虑。
  宋澜了解他,知道他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行犯上作乱之事,除非他的一己私欲是段惊觉。
  迎着宋澜的质问,周禾没说话,梅毓等人也没说话。
  外面火光冲天,昭阳宫里却静得出奇,在这种有些诡异的静谧中,宋澜与周禾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似乎要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这些风雨坎坷的岁月。
  从年幼的孩童倾心相互,到修朗的少年肆意张扬。
  从一句“小殿下你别怕”,到一句带着奶音的“表兄”。
  从一句“陛下”,到一句“子春”,再到如今口口声声的“臣”。
  宋澜忽然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腊月天,他站在城门外看着周禾策马走远,可他的表兄究竟是什么时候走远的呢?
  宋澜自嘲地笑了笑,谁又说得清呢。
  作者有话说:
  你们这个故事为什么叫朝臣殿上?
  宋澜:谁知道,朕还纳闷儿呢,为什么不能叫《傲娇皇帝和他的乖乖少傅》?
  周禾:啊呀莫不是为了本侯和纸屏取的吧?那应该叫《潇洒侯爷苦追高冷质子》!
  段惊觉:不知,似乎与我没有太大关系,但若是写我,可改成《南诏世子流亡他乡记》。
  宋南曛:叫什么都行,别叫《悲惨郡王抄书日记》就行。
  梅砚:(打完宋澜)乃是亲妈冥思苦想所得。
  亲妈:放在完结感言了。
 
 
第93章 背弃
  宋澜这一笑过后, 周禾俯首,受伤的右肩颤得不成样子,却还是竭力稳住身形, 沉声道:“陛下,与纸屏无关。”
  宋澜哪里会信这样苍白的辩驳,只是气得肺疼, 他猛地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俯身在自己面前的周禾,问:“周子春你疯了, 为了一个段纸屏,何至于你做到这个地步?你知不知道,这是谋逆重罪!”
  朝臣谋逆, 其罪当诛,当年宋澜能拼尽全力护住梅砚,那是因为梅砚逼死先帝的事没人知道,可周禾如今堂而皇之逼宫造反, 他又怎么能护得住他?
  周禾自然知道, 闻言只是直起身子, 冲着宋澜扯了扯嘴角,言语间透着无力的恳求:“陛下, 求您不要牵连到他, 算臣求您。”
  宋澜抬手止住周禾想要再度下拜的动作,目光落在他右肩的伤口上, 嘴角颤抖着问:“子春, 值吗?”
  周禾又是一笑, 答得极为干脆:“虽死而无憾。”
  听着这样的回答, 宋澜忽然想起了梅砚, 他的少傅也曾跪在两位外祖面前,与他两手相握,说:路虽难,然行则将至,虽死而无憾。
  这世上的因缘际会,生死折磨,大多逃不过一个“情”字。
  宋澜偏过头不忍再去看周禾,闭了闭眼睛才问:“你与羌族勾结,承诺了他们什么?”
  周禾也不藏着掖着,到了这时候竟是有什么答什么:“臣不敢背弃朝土,只应允他们银钱与城池,并无其他。”
  宋澜仍旧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说:“子春,你没有背弃朝土,却终究背弃了朕。”
  周禾被他说得一颤,眸中满是痛色,最终抿了抿唇,然后闭上了眼睛,像是亡命天涯的匪徒在等最后的判决。
  这样的寂静没有持续多久,梅毓便忍不住开口了,他走上前来,周身端庄的气度分毫未该,看向周禾的时候却也多了一丝不忍,“景阳侯,你急功近利了。这次即便没有南曛郡发觉事态有异,宫中的禁卫军也未必抵挡不过羌族的部下,距离你起事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你就没有发觉廖总领不在?”
  廖华平日都是跟在宋澜身旁寸步不离的,今日却始终没有见到人影。
  周禾苦笑了一声,已经能够从梅毓的话中猜出原委,他抬头看了梅毓一眼,问:“是廖华拦住了我手下的私军和羌族的部下?”
  他终究是有些不甘。
  不等梅毓开口回答,一旁的杭越便冷笑着开了口,道:“恐怕不只是‘拦住’这么简单。”
  话音落下,昭阳宫外便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宋澜让了人进来,来人恰恰是廖华。
  廖华穿着轻甲,眼皮连抬也没抬,进门就单膝跪了,禀道:“禀陛下,景阳侯手下私军两千人,羌族部下一千五百人,已经尽数被生擒,宫中各处已经整顿完毕,火也已经扑灭了,除了宫乱时死的禁卫军和宫人,并无其他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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