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宁不想重复,于是拽了他一把,“跟我走。”
他带春华以及魏铜到了沈清昀所说的湖边缘。
魏铜一看还要划船,当下摆手,“我晕船,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点儿。”
“船有什么好晕的?”春华莫名。
魏铜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晕船,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来着,岂料一直都没找到什么借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跟这两个人在一起,总有点儿说不出来的怪异,就好像自己非常的……多余。
自然,打怵余宁那张冷冰冰的脸,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春华不知道魏铜心里的想法,但总算有跟余宁独处的空间了,他倒是很开心。
小船就停在湖边,需要自己动手划走。
春华坐过船,却从来没自己动手划过。
“这个,你会吗?”毕竟他也没见过余宁划船。
“上去。”余宁简言。
既然让他上去,那就是会了。
春华也不啰嗦,直接上了船。
他坐在小船的一头,看余宁拿起船桨划船。
男人好看的眉眼微微挑了挑,似有所觉朝他看过来。
“没想到你还会划船?什么时候学的?”春华问。
“天生就会。”
春华:“……”你可真会说话。
小船不一会儿便划到了湖中心,春华看他划的轻松,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借我划一会儿呗!我也想试试。”
余宁依言将船桨递给了他。
拿到船桨的少年,眼底全都是光。
然而没一会儿,那些光便淡了下去。
因为自从船桨到了他手里之后,小船便原地转起了圈圈,那看似简单的操作,也变得无比困难起来。
明明余宁划得那么得心应手。
他不信自己连条船都驾驭不了。
苦试多次无果后,才终于认了命。
“余宁...”他苦着脸看他,“你说的天生,是认真的么?”
余宁没忍住嘴角扬起一抹笑来。
他微微起身,伸手拽了他一下,“过来。”
“嗯?”春华楞然抬头,望着余宁伸过来的手。
“干什么?”虽是问着,可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余宁准确拉住了人,轻声说了一句,“我教你。”
紧接着,便从后方环住了他的身,双手按在了他拿着船桨的手上。
双手覆上来的那一刻,春华顿觉呼吸都快停止了。
那一瞬的愣神,直接让他忘记了一切。
他们虽然不是第一次这么亲近,但以往心里没那么多想法,倒是还能做到心无杂念,现在却不行了。
“学会了吗?”余宁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传来,熟悉的味道与气息萦绕着,让他很难维持淡定。
“学..会了..”春华说得艰难。
余宁松了手,“自己试试。”
“……”春华维持着表面淡定,努力去想余宁刚刚的动作,结果想了半天,想出来了个寂寞。
“要不,你再教我一次?”春华偏头看向他。
余宁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结果还没等说话,就听春华说:“算了算了,我是废物,我学不会。”
再来一次,再那么亲近,他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现今是在湖中心,岸上还有人,他不太想被别人看到。
小船平稳到了洞庭湖中心的山洞,里面弯弯绕绕,很是好玩。
春华坐在船头,一会儿伸手碰碰这个,一会儿碰碰那个。
这里有些昏暗,只偶尔几处燃着火把。
“公子说还不到季节,不然划船进来的人很多。”
春华弯身撩了一下荡漾的水波,“这里的水好清,唉,余宁,那里好像有鱼。”
他招手,“余宁,往那边划,那边有小鱼。”
余宁依言将船划过去,没见到小鱼,倒是见到了两只小乌龟。
春华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余宁,它们像不像咱们小时候养的那两只?”
余宁:“……”
“余宁,带回去好不好?”春华近乎哀求般的。
后者没吭声,却直接拿起了小船上现有的捞鱼工具,将那两只小东西捞了出来。
春华放在掌心中把玩,一双眼亮晶晶的,很是生动好看。
“余宁,你看这只,像不像写你名字的那只?”
他说完这话却没得到回应,于是转头去看余宁。
却见余宁一直注视着他。
春华愣了愣,总觉得那眼神有些热,“你,怎么了?”
余宁偏了下头,“没什么。”
小船没再动,而是停在了洞庭中央。
“你是累了吗?”春华将两只小乌龟放好,小心往前挪了挪,“不然,你再教教我?”
“嗯,就是……教我划船。”
余宁抿了抿唇,俯身过去将他揽了过来,“那你好好学。”
温热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中间散开,使得春华耳廓一麻,“知...知道了。”
然而这次,他更没心思去学了。
现如今所思所想全都是身后那个人。
他的声音、他的神情、他的呼吸、他的触碰。
春华闭了闭眼,最终忍不住问了一句:“余宁,我们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第59章 你哄哄他
两人回去的时候,春华神情恹恹,不算高兴。
“这是怎么了?一脸不痛快?”沈清昀饶有兴趣的问道。
“没什么。”春华随意寻了个借口,“洞庭湖的山洞有点儿黑,吓到了。”
沈清昀与一旁的凌霄煜对视一眼,似有所觉。
后者试探着问道:“我当是余宁又惹到你了。”
提起余宁,春华立刻想到了山洞中的事,于是更不痛快了。
他不想开口,便拎着那两只刚刚抓回来的小乌龟去了沈清昀身边。
“公子你看这两只小乌龟可爱么?”
沈清昀便笑着说:“可爱极了。”
“公子你不知道,当初世子府后花园也有两只,跟这两只长得可像了...”
提起小时候的事情,春华滔滔不绝,之前是跟沈清昀讲,讲着讲着便成了说给凌霄煜听。
沈清昀抽身回首,见余宁视线一直停留在春华侧脸上,不由得笑了一下。
他让田束将从相府带出来的食盒端过去给大家。
接着趁递东西的时候抽空问余宁,“你跟春华,怎么回事?”
余宁意识到自己失了神,缓缓移开视线。
知道糊弄不过去,于是坦言:“闹了点儿脾气。”
“那你哄哄他?”沈清昀观察着说:“他最听你的话,而且,他伤刚好。”
“好。”余宁答得坦荡,不像夹杂着其他情绪的样子。
可那眸光又太沉,让沈清昀一时有些分辨不清究竟是真的坦荡还是装出来的。
他笑了笑,“别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又不是在给你安排任务。”
春华彼时正因为翻了的王八壳而笑得开怀。
“主子你看,这只小王八好傻,像不像某个人,一本正经老气横秋的。”
说着还扫了余宁一眼。
凌霄煜附和着点了点头,“确实像。”
余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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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将主子们送回相府,二人便回到了住处。
院落中,春华将小乌龟放进莲花池后,便扒着池沿探身往里看。
他心思其实全然不在此处,看了一会儿,便恹恹起了身。
“那我回去了。”
“嗯。”余宁低低答了一句。
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想到沈清昀说的话,又忍不住拽了他一下。
春华回首:“?”
“跟我来。”
春华愣了愣,“去哪儿?”
余宁往自己的住处瞄了一眼,却没吭声。
春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淡淡瞥了一眼,接着偏开头,“不是怕被人看到?那还拉着我去你房间做什么?”
想到在山洞里他满怀期待靠过去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会有人来’这四个字,他内心有多崩溃。
为了这个,他还特意四下里看看,结果哪里有人,分明连个鬼影都没有。
后来他想,许是余宁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他。
否则,他都这么主动了,那人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有东西要给你。”余宁答得无比正经。
春华:“……”
万分失望,却又不舍甩开那拉着自己的手掌。
别别扭扭跟着余宁进了房间,一块玉出现在他的手掌中。
那是一块内里镂空且成色极好的玉,椭圆形的最上方有个小开关,轻轻一按便会出现一道暗格。
“我托人专门打的。”余宁说:“你的身份如今不比从前,脖子上的玉,最好还是别让人看见。”
他如今的身份只有上官家跟御灵族的人知道,还算可以接受,可是一旦赤阳血脉的事情被公之于众,少不了一场乱斗。
脖颈带着的玉,牵扯必定极多,所以最好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是觉得上官家的人之所以想认我,是因为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春华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排除这点。”
春华摇了摇头,“你放心吧!他们想要我,不过是为了让我继续完成祭祀而已,所谓的东西,也不过是我这个人。”
余宁没想到春华竟然这么通透,“你知道了?”
“当时在苍山的时候,无意想起了一些。”
余宁神色凝重起来,“你,想到了什么?”
春华摇摇头,“记忆很模糊,只隐约记得父亲带着我被人追杀,其余的,却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便不用想了,不是什么要紧事。”余宁说。
春华点了点头,接着将脖颈的玉摘下来。
小玉套大玉,然后重新去系绳。
可是他不太会弄,弄了半天都没系好。
这时,一只手突然抚在了他的后颈处。
余宁接过红线,“给我吧!我帮你系。”
“哦!”春华愣楞地松了手。
不过片刻,余宁便系完了。
春华低头看了看,“还挺好看的。”
“嗯,喜欢就成。”
春华没再说什么,他指了指门口,“那...我走了!”
“嗯。”余宁答了一句。
春华有点儿失望,又带着点儿落寞。
转身的时候,却猝不及防被人牵了一下。
春华愣愣地回神,被余宁突然靠过来抵在了门框上。
“你...”
“让走就走吗?”余宁低声问他。
“那我...”看着逐渐靠近的人,春华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余宁俯身吻了下他的眼睫,“这里,应当不会有人来了。”
春华脑子炸了炸,半晌张口说了个‘啊’字。
连尾音都没落下,便被眼前的人吻住了。
细密绵长的吻星星点点落下,让春华的情绪陷入前所未有的紧张中。
他们吻过多次,可每次的情况都不一样。
前几次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后面那次是余宁喝了酒。
而唯有这一次,是在两个人都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进行的。
说是清醒的状态下,可一吻结束,他又觉得自己不太清醒了。
余宁半揽着人,伸手抚了一下春华的脸,“好了,回去吧!”
春华还没从那个吻中反应过来,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
“我,不回去了。”他红了脸,强撑着慌乱的心绪淡定说道:“我要留下来。”
他的嘴唇被吻得泛了红,唇角还挂着点点水光,那双清澈的眼中满是雾蒙蒙的潮气,看得余宁心下微恙。
“为什么?”
春华:“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以前我们不也总住在一起?”
“以前是以前。”余宁垂下眼皮,“现在不同了。”
“啊?”春华抬眼看他,“什...么不同?”
“因为...”余宁尽量保持着平和的呼吸,缓声说:“因为,也许,我 可能会对你做些不好的事。”
春华懵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在净月天萧不测做的事情。
他脸色绯红,有点受不住,“那..我...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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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见到余宁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难为情。
想到自己昨夜的落荒而逃,他其实是有点儿后悔的。
“你是吓唬我的对不对?”春华喝了口粥,抬头看对面的人。
余宁擦拭佩剑的手指顿了顿,“什么?”
“没什么。”春华继续埋头吃粥。
他们今日在庄子里没呆多久,凌霄煜说风炎的弟弟病了,让他跟余宁找个郎中去看看。
出门的时候,却正巧遇到上官濂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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