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冷静的人遇到突发事件多少都会有点慌乱,但路与的眼神却很平静。
时桥第一眼就莫名觉得眼前的人很可靠,下意识地想靠近。
路与淡淡看他一眼,语气不带任何情绪起伏,“怕死了。”
尤其是知道结局只有你能活的时候,我原来也是一位阳光开朗爱撸猫的大男孩,你猜我现在为什么不敢笑了。
时桥:“……”
顶着无畏的表情,说最胆小的话,这种时候的可信度为零,时桥紧张地绞着手指,心里不禁嘀咕,怎么看都不太像害怕的样子。
楼下的五个人原本围在一起,在听到楼梯传来的脚步声后,齐齐往上看。
梁文最先发现他们,站起来惊叫道:“小路!你怎么也在这?”
“还有你,那个新搬来的。”旁边一个人指着时桥,因为叫不出名字有点卡壳,在对上时桥漂亮的眼睛后,忍不住闹了个大红脸,人变得扭扭捏捏。
路与视线扫了一圈,果然都是小区里的人。
他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莫名在楼上醒来的事,又问起众人。
梁文苦着脸说自己刚下班回家,结果门一开就到了别墅门口。
其他人也是一脸菜色,说自己一眨眼就出现在一条小路上,然后被一团古怪的黑雾一路撵到这来的。
“咱们是被困在这了吗?”
“手机也没信号,联系不上外面。”
“怎么办啊?我要崩溃了!”
“先在房子里四处转转,找找有没有其他的信息,得想办法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
“对,食物和水也找找。”
几个人目前的心理素质还算可以,你一言我一语,在一阵兵荒马乱中定好了接下来的行动,打算两人一组,先在房子里找东西。
路与站在边上,仔细地回想着书里的剧情,没有参与讨论。
分组的时候,时桥自觉黏在路与身边。
“小桥,你要不和我一组吧。”寸头男人凑上来把路与顶开,身体刻意贴近时桥,路与撇了男人一眼没理会,顺势往旁边移两步。
“你看,要是碰上了什么意外,就小路这小身板也保护不了你。”男人指着出神的路与,语气很是轻蔑。
“不用了……我,我就想跟他一起。”男人刻意凑近的距离和不怀好意的眼神让时桥感觉十分不适,时桥弱弱地拒绝他,藏到路与身后,露出小半张白皙精致的脸。
“你!”被拒绝的寸头恼羞成怒。
狠狠在心里暗骂,不识好歹,不就仗着一张好看的脸吗,遇上事情还不是哭爹喊娘,他好心帮忙还不要。
男人的目光扫过旁边路与的脸,表情一顿,更生气了,他果然最讨厌这些小白脸,离开前还狠狠地剜了路与一眼。
什么都没干只是站着的路与:
一场小插曲结束,七人在客厅分开,路与和时桥上到二楼,二楼有四个房间,还有一个很大的露天阳台。
他们来到时桥醒来的那间房,在里头仔细翻找,路与在一个抽屉深处翻出一张照片,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一共八个人,最中间的是两个小孩,照片上的人脸都看不清,像被水泅过的墨痕滴在上面,染成黑黢黢的一片。
路与一手拿着照片,另一只手在照片上擦了擦,什么都没擦掉。
时桥走近跟他一起看,眼里闪过一丝迷惑。
“这照片怎么感觉我在哪见过……”
路与暗道,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你家的照片。
照片上穿着小马甲西装的小孩是你,旁边那个高一点穿白衬衫的就是祂了,那个浑身冒着黑气的,就是杀我不眨眼的幼年版大邪祟。
等等黑气
路与眨眨眼,看着手上的照片不断渗出黑气,丝丝缕缕的飘散在空中。
他心下一惊,下意识松开手,照片落在地上,一旁的时桥看着突然落地的照片露出不解的表情,“怎么了?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从时桥的表情看,他应该是看不到上面的黑气。
路与敛住神情,装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蹲下身快速地把照片捡起来,放到桌上,“没事,手滑。”
“我去露台看看。”
一个人走到露台,路与低头思付着黑气的由来,为什么只有自己看见了?
“铛铛铛~”
思绪被打断。
楼下客厅的大钟发出声响,钟声震耳欲聋,深远幽鸣,回荡在废弃的别墅里,显得格外阴森。
“下面有东西! 快下来!”楼下传来梁文的呼喊声。
时桥关上柜子,转过头看向路与,征求他的意见,”那个,他们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我们要下去看看吗?”
路与点头,抬脚往门口走去,想了想,又顺手把桌上的照片也带上。
楼下的房间里,梁文几人围着一个古老的座钟,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路与走进来,看着围成圈的众人,目光落在梁文身上,“梁哥,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梁文指着钟说,“那个里面好像有东西。”
路与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角落里,一个老式的座钟立在那,有半人高,最下边的钟摆还在轻微摆动,一下又一下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仿佛年久失修的机器被人重新启动后引起的卡顿。
“刚刚的钟声也是这玩意发出来的,吓死人了。”
“我看见那里面好像有个黑箱子,你们谁胆子大的去把它拿出来,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话音一落,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未知的陌生环境里谁都不想当那个首当其冲的人,谁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房间窗户没关,恰逢窗外一阵阴风吹过,穿堂风穿过寂寥的别墅,发出戚戚惨惨的呜呜声,仿佛有人在耳边哭,时桥害怕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轻轻地往路与旁边靠去。
余光一直在关注时桥的寸头男人,见状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看着面无表情的路与,一股恶意涌上心头。
寸头男人阴险的目光射向路与,他开口怂恿道:“小路,你离得近,你去呗。”
明眼人都感觉得到,话里明晃晃的不怀好意,但是谁都没有开口,是谁都可以,只要不是自己,趋利避害的天性使然,集体沉默的行为像是一种默许。
只有梁文和时桥两个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欲言又止但也没有阻止。
几个片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黑色的箱子,房间钥匙,带血的纸条。
路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走向座钟,语气平稳,“那就我来拿吧。”
寸头男人先是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路与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随后又冷哼一声,给他让道,又忍不住阴阳怪气道:“那就麻烦你了。”
“小路……”梁文抬手想拉住路与,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
一旁的时桥咬着嘴唇,漂亮的小脸煞白,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路与慢慢靠近座钟,围着的人见状纷纷往后退,留下一大片空地,其中寸头男人退得最远,怂得站到门口,一副随时可以逃跑的样子。
路与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座钟。
他半蹲下来,打开玻璃门,在摇晃的钟摆下方看到了那个东西,一个黑色的箱子。
不详的气息扑面而来。
像潘多拉的魔盒,打开就关不上了。
眼前的这个没得选,象征死亡的钟声早已响起,开与不开都是通往黄泉之路。
路与将箱子轻轻拿起,在充满警惕和忌惮的目光里,缓缓打开箱子……
第3章 春山别墅
箱子打开之后,房间里没有多出什么东西,围观的几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他们走上前接过路与手中的箱子,上手翻弄里头的物品。
“这什么?钥匙本子”
箱子里有八把钥匙,分别标注了201—204,301—304,一个红色的抽签筒,上头插着一大把的圆木棍,还有一本日记本。
寸头男人翻开日记本,原本空白的纸张上突然浮现几行刺目的红色文字,男人顿时神色大变,大力地将本子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众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纷纷往后撤步。
“你干什么啊?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了。”有人忍不住埋怨。
寸头男人的脸上没了那股强装的狂妄,胆小如鼠的姿态尽显,他抖声指着本子说道:“上面有字!”
“这不是废话吗?日记本上有字不是正常吗”
“他妈的!那字是突然出现的!你听懂了吗”寸头男人崩溃大喊。
说话那人闻言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又往后退了几步,“这……”,不敢说话了。
一只修长纤瘦的手将日记本从地上拾起。
路与右手翻开日记本,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文字。
上面第一行写着:《春山别墅守则》。
一:两点后,不要呆在外面,一个房间内人数最好不要超过两人。
二:夜间锁好门,不要让它们进来。
三:每晚记得抽签,红签为幸运签,神会庇护你,如果抽到黑签,不要惊慌,睡着了就没事。
四:找到丢失的物品,还给她。
五:在别墅里度过四天或找到他,就能离开。
六:请务必遵守以上规则。
时桥站在路与旁边将这些内容逐条念出来,声音轻柔,听的让人十分沉醉。
念完之后,在场的人好一会才从怔愣中苏醒。
“别墅守则?”
“什么意思?难道要按照这上面说的来做?”
梁文掏出手机,电子屏上显示的时间为凌晨的一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两点。
按照守则上的提醒,两点后他们不能待在外面。
“天哪!你们快看外面那些雾……”有人指着窗外面露惊恐。
不知何时,那些被挡在铁门外的黑雾,已经悄无声息地淌进院子里,黑雾滚滚袭来,如同涨潮的潮水一般,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别墅周围。
数不清的猩红泛着凶光的眼睛,在浓雾里此起彼伏。
“没时间了,这里有八个房间钥匙,咱们一共七个人,怎么住”
“依我看,稳妥起见,两个人住一间。”
“那不是还剩一个人吗?”
“上面说最好不超过两个人,万一两个人也不行呢?”
“那你说怎么分?一人一间,你敢吗”
越发不善的语气,场面逐渐剑张拔弩,眼看就要吵起来。
“行了,都别吵了。”张老师赶紧站出来缓和气氛。
“自愿选择,想两个人住的,自己找好同伴,想一个人住的就自己拿一把钥匙。”
说完他自己从箱子里拿了202的钥匙,然后退到一旁,给其他人让路,显然是打算一个人。
这样剩下的人就刚好可以两个人住一间。
另外两个人已经商量好,拿走了203的钥匙。
只剩下路与,时桥,寸头和梁文。
时桥的视线徘徊在梁文和路与之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路与。
寸头面色不虞,强压臭脸,还是提出和梁文一组。
梁文没有拒绝,他本来就没打算一个人住,原先他是想和路与一块,但时桥先占了机会,看路与的表情似乎也没意见,寸头是他放在最后的选择,虽然性格不讨喜,但眼下落单并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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