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顾家人。”白釉保持三分怀疑的态度。
“白少爷来之前就没查过顾家?初始权利利益的分配,落到我这个三儿子的手上的本来就没多少了。
之所以日薄西山,白少爷也肯定了解一二,我不过是为了我这一小家人,谁又管得了那么一大家人。”顾昌平的言语从一开始就带有引导意味的,他甚至于把白釉也划为了一步大棋,而不是他的合作对象。
只怕是机关算尽,到时候一无所有。
这样的人,就算没有顾星临,要白釉跟他合作也是不能的。
“那你我再谈谈?”白釉像是放下疑虑的模样。
“好好好,再谈谈,白少爷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什么?”顾昌平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不用,我跟顾星临说过,我今天回来,晚了总是不好。”
“好好好,待会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
白釉没想到,他来苏城的第一件事竟是这个,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八九点了,屋内亮着灯显然是有人的。
一时间白釉也不清楚该怎么和顾星临解释他没有接到人这件事,拿到手机后看到的是几十条消息和十几个电话的轰炸。
白釉承认他在和顾昌平虚与委蛇的时候头脑都比这清晰。
“白少爷。”不远处的人影越走越近,直到走到了白釉面前将人抱在了怀里。
“你身上好冷。”白釉也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只是略带嫌弃地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在风口站多久了。
“他带你去做什么了?”顾星临问了句。
“担心我?”白釉反问。
“担心得要死,生怕你有什么事,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我只是怕你身体不舒服,但又觉得应该相信你,我怕我直接找上门冲进去你会生气。”怎么重活一世,顾总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你有没有发现,一旦我有陷入危险的可能性,你就会本能地记起?”白釉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了自己想说的。
“那我还是希望我一辈子失忆算了。”顾星临原以为重生了会好一些,结果他这个年过得还是一地鸡毛。
无边的夜色下,站在院门口的两个人终于松开了彼此的怀抱:
“我做了饭,白少爷赏个光,看看比得上比不上你们家阿姨?”
“偷偷练习厨艺了?”
“还是原来的配方,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抓住白少爷的胃。”
“那我还是更喜欢吃阿姨做的。”
“白少爷你好无情无义。”
“实事求是。”
“那我明天就去报个厨师班。
第二十七章 顾·小娇妻·星临
顾星临第一次见白釉其实并不算是在名利场上,彼时顾星临初至京城,那是一个甲方的晚宴上,毕竟在人的一生中,即便你再位高权重,也不能一直是甲方,总有做乙方的时候,何况是他们这种生意人。
顾星临初来乍到,自然是挤破了头也想混进京城的圈子里。
那位甲方是E国人,为了迁就甲方的口味,餐桌上理所当然的西餐,西餐之最又是法餐,倒也称不上讲究精致,国内的诸多菜系里,讲究精致的多了去了,不过是和国内的餐桌礼仪酒桌文化大不相同,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出生的人一般从小就会有人培养教导一些西餐礼仪。
而顾星临在诸多宾客中一眼就瞧见了白釉,不为别的,只是那股长相气质太过特别,标准豪门培养出来的贵公子,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丝不茍的龟毛气质。
西服勾勒出他姣好的身材,一双手和从下颚线到锁骨露出来的部分也是性感得过分,顾星临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的衣服扒下来拖到床上去好好地蹂躏一番。
顾星临心道,冷冷淡淡的模样戴着副金丝眼镜装什么斯文败类?不知道私下里又是怎样一副纨绔子的模样。
白釉拿着刀叉的模样让顾星临想起了家里那些自诩为上流人士的亲朋好友,精致讲究到无可挑剔,直到白釉尝了口法国蜗牛然后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的豪迈。
那时候的白釉神色依旧,后来更加了解白少爷的顾星临才明白那时候白釉的表情变化已经算是痛苦面具,彼时的他一定想着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吃。
白釉将那杯香槟一饮而尽的时候注意他的目光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宴会上的许多人。
并不常吃西餐的人都将西餐礼仪习惯牢记在心中生怕自己露怯,也或许这才是真正名门教养出来的公子,他的举止行为处处都透露着优雅,但也会表达自己吃不惯蜗牛鹅肝,吃不惯生食,把喜欢吃的菜品吃完,红酒香槟会品偶尔也会一口闷。
吃火锅的时候他会理所当然地问你这个东西涮多久,偶有一次带白釉坐地铁的时候,像极了教家里七八十岁的老人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这个人很有意思,顾星临总说他是那种坐在路边摊吃烧烤都精致得像是在高级餐厅吃一顿法国大餐的人。
但他也是在高级餐厅吃法国大餐做出把香槟红酒一口闷的事情尝试新鲜的菜品露出痛苦面具的表情丝毫不在意周围的人觉得他是“土”和“没见识”的人。
因为这一次,顾星临对白釉来了兴趣,他很好奇这个传闻中的京城太子爷私底下到底是怎样的。
而第二次的会面更像是擦肩而过,并不是那对夫妇拦下了白釉的车,而是白釉或许看见他们的着急主动把他那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车停在了夫妇俩的面前,女人怀着孕大着肚子焦急等车的模样像是急着去医院,顾星临的视角其实看不见白釉的模样,只看得见夫妇俩感激的神情。
活该他家财万贯,顾星临如是想。
这两次的相遇奠定了顾星临对白釉的印象以及兴趣,只可惜他们没什么交谈的机会,只是顾星临单方面认识了白釉。
在之后在名利场上,顾星临才算是正式在白釉面前介绍了自己,并且给他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他们是彼此的假想敌,是生意场上的对手。
越了解他,你就越心疼他,他的强大和脆弱,最开始顾星临总觉得他应该是被上苍垂怜的人,上天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偏偏没给他健康。
越了解他,你就不想和他的交集只停留在名利场上和纸醉金迷的宴会上。
他这个人私下里和台面上并没有什么区别,旁人以为的那些伪装或许他本身就是是这样呢?
因为身体原因被局限在家里规规矩矩地长大,也没有同龄人的玩伴和好友。
后来啊,顾星临并不只是想要跟白釉玩玩而已,只是玩玩而已才能够留在他的身边。
他这个人的性格如此,但并不代表他不在意和没有感情,那样少言寡语的他也会向你反复确认我们之间只是玩玩而已吗?
在得到确认的回答后会露出释然又略带哀伤的神情,白釉当然不是面瘫,只是表情变化微小,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捕捉在了顾星临的眼里。
话说回来,在京城过年的那几年,的确是他此生都难以忘怀的回忆,不仅是因为有白釉的存在,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豪门家里过年也可以像寻常人家一样温馨热闹。
顾星临过往的几十年的春节过得不是勾心斗角,就是乱七八糟,在他当家了之后倒也算得上是冷冷清清。
在白釉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过后,顾星临才去找白妈妈问了萦绕在他心中的疑问,像是确认自己的那个答案似的:那几年,年夜饭上总有江南的菜式是因为我吗?
一家人都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只有自己是从苏城来的,顾星临在厨房门口报菜名的时候其实是很高兴的,因为他在这个地方找到了所谓的归属感。
“谁为了你去学这些乌七八糟的,是釉釉跟我说他想吃了。”白妈妈依旧是嫌弃的眼神看着顾星临,不过总是笑中带泪又像是感叹似的说了句,“不过我知道,他是因为你。”
大过年的独在异乡总是想吃家乡菜的,虽然那家乡菜做的也不地道就是了,白少爷的确是不擅长浪漫的,不动声色让对方知晓或是给对方惊喜的才算是浪漫,对方不知道的又算是什么?
不过这才是白釉不是吗,即便顾星临自诩为细心,但白釉做过的很多事情还是被他忽略过去了,生活中的还是工作上的……
“我要是女生,您是不是能对我宽容一点?”顾星临总不能跟着长辈坐在这里一起难过,于是半开玩笑式地说了句。
“你想得美,要不是釉釉喜欢,家门你都进不来。”白妈妈与其说是嫌弃,不如说是在跟他叙旧。
“我要是女孩子,我就先把釉釉拐上床,让后怀上他的种,先斩后奏,到时候你嫌弃也没办法。”
“那我认孙子不认你。”
“不行不行,阿姨,你不能这么狠心,十月怀胎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说的跟真的似的。”
“阿姨。”顾星临见气氛缓和了才认真地跟她说道,“我以后没事的时候,能常来家里坐坐吗?”
“你不是一直都是想来就来的,这个时候又不熟了?留下来吃晚饭吧,睡一宿也没事。”白妈妈这样告诉他。
在发觉自己喜欢上白釉之后,顾星临觉得自己是配不上他的,第一次他为自己过往的那些辉煌战绩而感到自卑,第一次他自诩为无往不利的那些情话和套路都没了作用,剩下的只有本能而已。
或许怎么都是都配不上的,但到底还是得到了白少爷的一颗真心便怎么也配得上了。
顾星临总觉得白少爷被拘束着没有见过什么好人,才会喜欢上自己……
“顾星临。”白釉看着顾总发了半天的呆坐在那也没动,于是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白少爷,我的厨艺怎么样?”顾星临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白釉,略带几分期待的等待着白釉的点评。
“还可以,尝尝看。”白釉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到顾星临的面前,又问他,“你刚刚在想什么?”
顾星临张口咬上白釉的筷子后松开,嚼吧嚼吧还没吞下去就开始评价:“确实还不错,可以比得上食堂阿姨了。”
“嗯。”白釉附和了一句点头。
“我在想……”顾星临开始一个大变脸,用急切地语气说道,“完了完了,白少爷你得救我。
你大年初一跑过来找我,那我在爸爸妈妈那里的印象分怎么办?岂不是要扣完?”
白釉:……
“你还有印象分?”白釉认真地问了句,顾总这种风评的人,拐了哪家的儿女人家父母都不应该对他有印象分吧?
“我不管,老公你得救我,不然我这辈子家门都进不去了。
上辈子那是因为你病危,爸妈都不好意思赶我出来……”顾星临搭着椅子往白釉身边坐了坐,直接往人的身上一靠就开始毛骨悚然地撒起娇来。
说的什么话?白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不行不行,别人家的老公都是很宠他家受受的,你不能不管我死活。”顾总烧起来是真的没有别人什么事。
白釉:……
白釉张了张口,百般无奈之下回答他:“我是受。”
之后的顾总非要跟他争个谁攻谁受,白釉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把人往床上扛。
顾总一脸娇羞地在白釉的胸膛画着圈圈:“老公要温柔一点哦。”
这样的顾总他上辈子见得多了,在他面前总是没脸没皮的,只能说当惯了1的人做起0来也是天赋异禀,毕竟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习惯了其实也就没那么烦了。
“你过年的时候在家里发生什么事了?”白釉坐在床边问了他一句。
顾星临敛了神色:“如你所想的那样,狗血豪门剧,我经历过一次倒不觉得有什么,再细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不是在这块手表里装了监听吗?昨天没听的话,应该也可以找出录音来吧。”顾星临拉过白釉的一只手摩挲着手腕上的冰凉说道。
“你知道?”白釉反问,这个顾星临经历过一次是不假,可无论记得还是不记得,遇到这样的事说是半点波动也没有是不可能的。
“另一个‘顾星临’也知道,他知道我才能知道。”顾星临言简意赅。
“什么时候?”白釉又问。
“你捉完奸之后就已经怀疑了。”顾星临饶有兴致地看着白釉,“付费上班的鸭子?白少爷可算是说出你的心声了。”
白釉:……
第二十八章 知不知道劝人做1,天打雷劈
顾星临的言语让白釉愣怔了一瞬,或许顾星临喜欢白釉是本能,即便那个人不记得了在知道了自己被监听之后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或是恼怒或是质问,而是不动声色选择了继续戴着这块手表让自己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也或许是那个中二的大脑里在脑补着:小东西果然爱我爱的要死要活,占有欲这么强,既然这样那就原谅他吧。
心软下去的同时也觉得好笑,白釉看着顾星临的模样张了张口:“如果被他知道我的身份会怎么样?”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不记得的顾总。
“怎么?小东西你觉得你在豪门当少爷这件事会被我嫌弃?”顾星临眼尾一挑,抬手食指勾起白釉的下颚,四目相对自信又臭屁的语调满满的熟悉感。
顾星临及时的收了手,有几分嫌弃那副自信模样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重生带来的后遗症,怎么能变成这样?
而后认真地告诉白釉:“要是别人,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身份和气质都有疑点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他的身份查个底儿朝天了。
但是记不得的我对你的身份深信不疑。
事情没有发生的之前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样的心路历程,但我想,本能无法改变。”
顾星临认真思索过后又告诉白釉:“但是他现在应该是很没有安全感的一个人,白少爷要是太有钱的话,他应该会觉得很惶惑无措,觉得拿钱留不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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