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然陆知远愣了神,回以一个点头微笑。
之后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白釉给两个人倒了杯茶。
这茶烹得恰到好处,看这手法就知道是学过的,如果真的是农村大学生,那他学的可真不少。
“你好,我是陆知远,顾总让我带你,这是公司的合同,没意见的话,你看看就可以签了,至于职业生涯规划,我接到这个任务比较仓促,对你也不够了解,以后我们可以慢慢规划。
至于资源这一块,合同上有保底,而且你可以也去查查我陆知远在圈子里的名头,你还没出道,但你的待遇和资源已经是公司里最优厚的之一。”陆知远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
白釉有些没听进去,只拿过那一册纸,上面的白纸黑字,虽然他不清楚娱乐公司的运营,但有些的大同小异,他也明白,这样的待遇的确优厚,八成是自己上了顾星临的床得来的好处。
白釉余光看了顾星临一眼,不免嗤笑,他对情人倒是出手大方。
自己没说要进娱乐圈,就给自己打点好了一切,也是,现在这个浮华的世界,谁不想来钱快一些呢?
“不用给我A签,也不用陆哥带我,只怕一世英名会毁在我身上。”白釉说得很诚恳,“我懒,有自知之明,何况我身体不好,很多事都做不了的。”
顾星临愣了一瞬,眼含几分讶异,送到面前的利益还有人不要的?
而陆知远那边倒是不以为意,反而因为白釉的言语心生几分好感,只笑了笑又将合同和签字笔推了回去:“现在圈子里说不定就缺病弱贵公子这款呢?
我陆知远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挑战。”
再说下去就显得矫情了,反正也损失不了顾星临什么,白釉拿过合同铺在茶几上翻到签名的那一页弯腰提笔,就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
笔走龙蛇,纸落云烟,像是专门练过的一样。
这陪床费可真够高,总共一式三份,白釉拿了一份,这件事就算是完成了,陆知远起身邀请白釉同行:“跟我走吧,带你去认认人,也了解一下以后的工作。”
“好。”白釉的动作不紧不慢,跟在人后面起身迈步。
“忙完之后回来。”顾星临叫住了他又添了一句。
“好。”白釉答应了他。
白釉在一只脚跨出办公室门的时候,依稀还听见顾星临说了句:小东西粘人得很。
白釉眉头忍不住跳了跳,不得不说关于他的臭屁和脑补,还得适应。
陆知远带着白釉参观了公司里的一些部门,顺带看了练习生还有一些在公司里的演员歌手:“听说你大学学的工商管理?
有什么特长吗?”
一路上,陆知远同白釉闲聊着带着白釉认识一些前辈。
“特长?”白釉反问了一句,他小时候学的那些也不知道算不算特长。
“兴趣爱好之类的。”陆知远觉得这小孩干净,不大适合这个大染缸一样的圈子,他倒是很好奇顾星临是怎么把人拐上床的。
“钢琴,一些弦乐,书法、国画。”白釉随口说了几个。
“我打算先让你上综艺积累一些知名度。”陆知远觉得小孩虽然少言寡语清清冷冷的,言行却莫名的让人觉得真实和舒适,参加一些综艺挺好的,“你想唱歌还是演戏。
现在这种行情,其实唱歌火起来并不容易。”
“演戏。”白釉回答道,倒不是喜欢,他也不会演戏,只是觉得唱歌费神,而且他没有基础,演戏的话找点轻松的剧本混混就算了,也不是非要演,他还是喜欢待在顾星临的金丝笼里。
“好,那我之后再给你挑一些剧本。”陆知远现在还在兴致冲冲地和白釉勾画着未来,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绝望。
“陆哥,顾星临把我交给你是他的事,但是你不用管我的。”白釉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明明是靠着顾星临进来的关系户,却还是这样认真负责,被这样的对待其实是有几分愧疚心的,很微妙的感觉,像是负责任的老师和叛逆学生。
“不管是谁把你交给我的,到了我手上,我就得对你负责。我这金牌经纪人的招牌是假的吗?”陆知远也很疑惑,这世上多少人进了这个圈子求之不得的机会都想往上走,只有眼前的人也不是说没有上进心,更多了一份随性,通俗一点讲或许是他的心思不在这条路上,既然不在这条路上又为什么爬顾总的床?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白釉犹豫了半晌,最后说了一个好字。
“我给你报个表演课吧,有些人是天赋型演员,有些人是努力型,就不知道你的天赋怎么样。”陆知远接下来的桩桩件件都在替他打算,“身体不好很多角色都接不了,但也有很多角色是可以接的。”
白釉其实心里想说我是躺平型不算演员,上一世的白釉要强,想做的已经做到了,至于能力早就刻入了本能,重活一回后反而犯了懒,也就顾星临给了他一点动力,但这点动力绝对不是进军娱乐圈。
其实重生给他带来的震撼太大,他都没想过以后想要怎样的生活,过怎样的人生,只晓得以后的人生里要有顾星临。
上辈子做过一次的事,白釉不想做第二次,这一世只想活的久一些,要多长久有多长久。
白釉还来不及回答陆知远,就被人猝不及防地迎面撞了上来,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背着把吉他,疾行如风撞上了白釉的左肩,连带着胸口都微微发着疼。
也幸好是二十一岁的白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能开车能跑能跳,虽然还有许多事不能做,但也有许多事是可以做的,凡事把握分寸罢了。
要是上一世的病秧子,只怕这个青年要被京城的白家折腾死。
“抱歉抱歉,您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陆哥也在这啊,好巧哦,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就当是赔罪了。”青年匆忙跑过来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一脸歉疚地看着白釉,像是惊讶似的视线转移到陆知远的身上又同他打了个招呼。
青年是故意的,针对的是自己但又想攀上陆知远这个经纪人,生意场上的虚与委蛇白釉看得多了,也见识的多了,真论起演技来,眼前的这个青年还是太年轻,白釉的唇色发白,笑意未达眼底地回了句:“没事。”
陆知远神色不变,在这个圈子里或许习惯了客套,给双方介绍着彼此:“白釉,这是童阳,我们公司的大歌星。
这是白釉,我新带的艺人。”
“哎呦,大明星不敢当,走路不长眼倒是真的,小师弟,请多多包涵啊。”童阳算是阳光那一挂的少年,清纯小奶狗,其实脸上的妆容也看不出他的底子到底怎么样。
童阳伸出手来,白釉只能与之交握致意。
“饭就不吃了吧,看你的样子是要去录音室啊,最近有个主题曲要你唱,应该挺赶的,你就快去吧,我也带白釉四处转转,有时间再约。”陆知远客套而礼貌地回答算是婉拒了童阳的亲近。
童阳一瞬间的尴尬却还是带上了礼貌的微笑:“那陆哥,小师弟,我先走了。”
“没事吧,我看你脸都白了,要不坐下来休息休息?”陆知远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最后消失在走道里才转头问了白釉一句。
“没事。”白釉将疑虑藏在心底,陆知远却替他说了出来。
“现在多少人想攀上我,也就你不在意。
他刚才故意欺负我的艺人,我给他好脸色看已经算是客气了,你知道他为什么撞你吗?
大概是不满吧,不都传闻顾总的娱乐公司是他的后宫荤素不忌吗?
半真半假,刚刚那个童阳就是顾总以前的后宫之一,纠缠了顾总好久。
话说回来,顾总这个人还挺好的,毕竟童阳花钱捧了的,能赚钱为什么不留着呢?给个教训也就不敢再缠上去了。
昨天你的那件事,几乎传遍了整个公司,他或许也是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来教训你一下,又不敢真的明面上和你作对。
顾总这个人就是护短,只要你还是他的人,吃亏的一定是童阳。”陆知远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的话。
意料之中的猜想,淡淡的醋意笼罩着白釉,很微妙的感觉,过去的他都既往不咎,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在得知了这个事情后还是不舒服。
“加个微信吧,手机号码多少。”陆知远看着有些愣怔的白釉唤回了他的思绪。
“好。”白釉拿出手机来,“我扫你。”
第六章 小东西知道讨好我了?
月色的纱笼着清梦,那时候白釉的睡眠已经很浅了,他被圈在顾星临怀里闭眸假寐,胸口的沉闷让他久久难以入眠。
他没能睡着,却未想过顾星临也没睡,指腹触碰上脸颊的,轻柔而带着几分珍视的意味,而后一个濡湿柔软的吻印在了白釉的额头。
顾星临的声音很轻,很低,像是喃喃自语:“过年的时候,我去拜了我们那边一个据说很灵的庙宇。
许的愿望是你能够长命百岁,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有点后悔,我在想我要是不和你争的话,你是不是能身体健康一些?
白釉,我其实也会怕的。”
白釉的心跳快了几瞬,他其实很怕自己露馅,顾星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脆弱的哭腔,他们志同道合,门当户对,如果真的能够长命百岁,他其实想告诉他,他喜欢他。
顾星临这样潇洒的人,其实在知道一个认识了许多年有着彼此最亲密关系的人命不久矣,一定也会难过的吧?
但他觉得顾星临过不了多久就会走出来的,可即便这样,白釉还是很难过。
维持着这个姿势到半边身子都僵了到感觉不到身旁人的动静才像是睡梦中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顾星临睁开了眼,眼角带着点湿意。
胸口发闷呼吸有几分短促却不敢表现出来,其实在刚才,就在顾星临落下那个吻的时候,他也很想活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到夜色渐深,白釉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连鞋子也没有穿去客厅倒了杯温水就着药片吞了下去,而后坐在沙发上艰难地喘息着,到整个人的心绪渐渐平复,白釉才回到了房间里,坐在床边看着顾星临的睡颜,睫毛长很卷翘,唇色薄而红润,下颚线优越,睡梦中的顾星临比白日里要温和许多,没有那样的风流浪荡,也没有那样的锋利,甚至带着几分脆弱感,让白釉觉得不舒服。
白釉不愿意住院,即便所有人都不愿意告诉他,他也知道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脏源的话,他是没有救的,也就这一两年的事。
因为这样他更愿意住在家里,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下,做一点自己想做且能够做的事。
救护车和家庭医生随时待命,脏源又怎么那样容易找,以前是有机会的,白釉错过了,现在再想找,只是看缘分,他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公民,也不可能做一些以命换命的勾当。
白釉躺回到了顾星临的身边,这样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顾星临对自己的感情如何了。
如果吧,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一起长命百岁。
后来,家里铺上了柔软的地毯,甚至包括了厨房里,这件事给白釉带来很大的震撼,或许病人心绪敏感,白釉下意识地认为这件事是他们为自己做的,也就意味着,那晚的顾星临也同样没有睡。
“你可别自作多情啊,我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只是你病成这样,那是个人都会有恻隐之心的,何况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顾星临眼尾微挑,那一颗黑痣熠熠生辉,窝在沙发里喝着小酒,整个人轻浮而浪荡。
彼时的白釉听到这样的话有失落也有释怀,可如今再去想,这不算爱什么又算是爱。
“白釉,回神。”顾星临的声音响起。
白釉从自己的的思绪里抽离抬眼望向他:“下班了?”
“我看你坐在这里好久没翻页。”忽然少了点声音,顾星临并不适应,干脆坐在了白釉的身边,“看的什么呢?”
顾星临凑近了白釉,膝盖互相触碰着凑过去翻他的书页,这是白釉从自己的书架上拿的书,有些的看过,有些的顾星临其实没有看过,总裁办里放这么多书,主要是为了凸显他这个人的修养。
“巴黎圣母院?法文版的?”顾星临带着几分惊讶,眼前的这个人吸引他的第一眼绝对是外貌,外貌和气质让人心生好感。
之后的交流也不多,相识不过一天有余而已,他遭受的病痛让人心疼,而他的灵魂比他的外貌更具有吸引力。
“你看得懂吗?”白釉反问了一句。
“你管我看得懂看不懂。”顾星临反驳了一句,他买来只是为了装逼用的,从小到大最困扰他的就是语言类的科目。
“法语语法严谨,但是最美的语言还是中文。”白釉干脆合上了书页,随手丢在了沙发的一边,这本书他以前看过,现在再看不过是打发时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五点半了,“你要加班吗?”
“不加班,回家。”顾星临牵上他的手欲要起身。
白釉忽然觉得有些无语,他让自己忙完之后回去就是坐在这干等着他下班的?小家伙真粘人?
顾星临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牵着白釉的手从顶楼到了地下停车场,这绝对不是因为喜欢而产生的炫耀和独占欲。
倒像是拉仇恨的举动,白釉现在是他的所属物,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人。
毕竟世上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
白釉被拉上了一辆火红色的超跑,坐在副驾驶上,顾星临偏头去给他系上安全带,肤色白皙带着细碎的绒毛,人如其名,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
看得顾星临眸色一暗,顾星临不是控制不住欲望的人,他将这点归结于刚得到新玩具的新鲜感,白釉的存在的确独特,他不是菟丝花,不会逢迎讨好的一套。
白釉的解释是床伴,而他们好像真的就是人格和物质上互相独立的床伴关系,明明他接受了自己的好处,可这些东西似乎随时可以还回来而他也不在意的姿态。
顾星临驱车到那栋别墅的时候,家里飘散着饭菜的香味,厨房里似乎还有人在忙碌着,这栋别墅空太久了,他忘记给白釉请做饭阿姨,所以厨房里的又是谁?
“少爷回来了,饭快好了,少爷先在客厅玩会啊。”厨房里的声音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声音大而洪亮,传到顾星临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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