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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8 18:13:06  作者:斜阳边鹤
  这意外,或许是县试顾云斐被利用,差点害了顾氏所有后生;或是府试受原疏带累,差点成了泄题的替死鬼;也或许是院试,新旧朝臣交锋,差点令他们成为一府罪人。
  虽说时局波诡云谲。
  可众人扪心自问,谁混迹其中不是裹挟着私心和欲望,趁着浑水想要摸一把大鱼?
  只是各人有各人想摸的鱼,也各自下了不同的饵罢了。
  谢昭轻扫过众人。
  那眼神甚至有些温和在里头。
  只是目光所及,满桌老的嫩的儿郎,无不心虚颔首垂目。
  他们那点儿深埋内心的隐秘,在这位前北司大佬跟前,好似无所遁形。
  原本因那句虎狼之词稍有缓和的气氛,再次冷凝。
  谢昭也不点破。
  只漫不经心地摩挲手上扳指,油黄虎头一闪而过。
  猛兽裂眦咆哮,獠牙处一抹血沁莫名震慑。
  “我知诸位所求。
  有与琰之相协相辅者,也有与琰之相悖相克者。
  今日便是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们尽可起身别去。
  只是,一旦选择留下,日后便要与琰之同气连枝,如有悖逆,胶东王家就是前车之鉴。
  你们,且掂量清楚。”
  胶东王家,显宦士族,一直为谢家马首是瞻。
  却因一子叛敌,被谢昭灭门。
  其中内情,外人无从得知。
  只知道王家上下三百余人的头颅,一夜之间叫锦衣卫的绣春刀都卷了刃。
  民间多有非议,认为通敌一人,血洗满门,谢氏行事实在乖戾过火。
  满朝文武也合力弹劾,参谢昭目无法纪、血腥酷烈。
  彼时才及冠的青年却笑得谦和温雅。
  “北司办事,从来斩草除根,可不信祸不及家人那套迂辞。
  当然我们莽夫,自然比不得诸位大人,动动嘴便是河海宴清、歌舞升平。”
  几句话把一群老臣噎得心梗。
  他们没打过战,本就在神宗跟前没多少发言权,这会还要被个后生羞辱,一位言官直接气得当庭撞了柱。
  可怜言官没等到神宗垂青,还被谢昭以回护逆党为由,下了大狱,当晚人就没了。
  这事当年传得沸沸扬扬,至今仍是谢昭黑历史上最油亮的一笔。
  想到这,快入伏的天,众人生生打了个寒噤。
  如此赤果果的警告,叫他们几乎都忽略了一件事。
  这可是谢昭第一次挑明与顾悄的暧昧关系。
  顾劳斯也没在意,只听得直扶额。
  好好一场挟恩图报,生生被谢大人升级为威逼恐吓。
  明明可以用哄的,可这厮硬要来刚的。
  可怜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兄弟情……
  啪的一声,碎得稀烂。
  再往深里一想,更觉惊悚。
  想来小院外,这人大方摘下面具,大概率也没安好心。
  原本他赶赴行省乡试,中途绕行私会顾悄,应当捂好马甲。
  可他到顾家,却这般大大剌剌袒露身份,分明就是一种试探。
  至于试探的是谁?
  这厮还故作高深,只答一句:“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所以这会,见他竟有脸说陈家奸佞残暴,甚似恶鬼,顾劳斯忍不住就想刺他一刺。
  谢昭闻言,摸小狗一样顺着顾劳斯后脖颈,假模假样叹了口气。
  “我再可怖,还是惧内。”
  顾劳斯:……
  行吧,您老段位高,小顾我还是闭嘴吧。
  一见势头不妙,他立马正色。
  一本正经推开谢大人的手,掰正狗头示意他专心。
  顺带还指了指地上笅子。
  不用他开口,谢大人便心领神会,就地取材,一颗药丸子弹了下去。
  一记轻微破空声后,原本躺平的道具笅子猛然诈尸,人立起一枚。
  画着的哭脸阴面,刚好正对着陈修,如同一只被触怒的厉鬼。
  笅子立起,乃是大凶。
  刚骗完神的陈修,登时吓软了腿,“扑通”一声又跌跪回蒲团。
  “大吉变大凶,神明震怒、必降血光之灾啊!”
  他面如土色,额间冷汗都来不及擦,嗫喏着唇,抖抖索索赶忙磕头求饶。
  “神……明息怒,神明息怒,是下官糊涂,不该……不该假借神明之手行一己之私,下官……不,信士知错了!”
  磕着磕着,他还自扇起嘴巴,“叫你曲解神旨,叫你亵渎神灵!”
  供桌上,五尊恶神怒目圆睁,越发凶煞。
  陈修越慌越急,越急越慌,最后竟将额头磕出血来。
  大约他悔过足够虔诚,袖风终于将笅子带倒。
  陈修这才如蒙大赦,瘫软在地。
  喘息片刻,他终是不敢暗自做鬼。
  呢喃着“福兮祸所伏”,便哭丧着老脸,迈着哆嗦的小四方,自去吩咐开考。
  顾劳斯瞅着满地的废弃小纸条,满头黑线。
  他都能想象,此前陈修一本正经掏出试题、逐一摊在神像前的模样。
  资深迷信份子一脸憨厚,定是边摇笅杯边碎碎念:
  “五猖在上,您看这题何如?”
  不行?咱们换。
  待定?好嘛,下一道。
  如此几经周折,神终于向下比了个Ok?
  他必然如蒙大赦,捧着天选之题心花怒放。
  谢昭倒是见怪不怪。
  “北司曾奉命辑录官员档案,林茵少有的情绪外泄,大呼此人乃绝世庸才。”
  “我依稀记得,上陈神宗的案卷,判词大约是:‘讷不善言,不晓变通;遵厌兆祥,难堪大用’,如今看来,倒也名副其实。”
  翻译过来,就是人老实,话不多,死迷信,挺废柴。
  顾劳斯摇摇头,“我看也不尽然。
  求神都想着耍滑腔,我看是人老,实话不多,迷信是假,白混是真吧?”
  谢昭煞有介事点头,“顾老师这毕业结语写得很到位!”
  顾悄白眼:哥已经不当班主任好多年。
  因着这个小插曲,科考陈修出奇老实。
  顾劳斯承蒙关照,难得考了一场毫无波折的试。
  还怪不适应的嘞。
  阅卷环节也有如神助。
  老陈心灰意冷,无心耍威风弄权,干脆摆烂全权交给了汪铭。
  小老头这口味,顾劳斯早就摸得嘚嘚儿的。
  放榜那日,顾家一群人挤在东堂榜前。
  科考与岁考都不分排名,只计等次。
  一二三等可赴省会参加乡试,须张榜公示。
  四等纯属陪跑,基本不作惩戒。
  但若是发现学问极差、或舞弊犯科的,也会划到五六等,视情形惩处,厉害些的还要罢黜生员资格。
  所幸这场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显眼包三虎一双小眼精光闪闪。
  5.0的绝佳视力,叫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清榜上蝇头小楷。
  他一边扫描,一边播报:
  “宋如松宋相公,有了。
  原疏原三爷,有了。
  黄炜秋黄五爷,有了。
  ……”
  一落榜秀才瞅了眼黄五显怀大小的肚子,阴阳怪气问:
  “有了,有了,几个月了?”
  三虎反应好一会,才转过弯来,十分耿直答道:
  “休得胡说!此有非彼有,他们三老婆都没有,往哪里揣?”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得味。
  黄五怒踹他一脚,“你可行行好,闭嘴吧!”
  怪就怪他们三命不好,姓氏少几笔,排得靠前,无端替姓顾的丢人现眼。
  一行人尽数入了前二等,宋如松却不见松快。
  他蹙眉扫完榜,与原疏相视一眼,眸中是同样的担忧。
  树大招风。
  何况同榜,第一个名字,赫然就是方白鹿。
  黄五顺着二人视线望去,不由“啧”了一声。
  金陵一役,顾二的一番神操作,叫他看清方顾之间的弯弯绕绕。
  他哂笑,“这按姓氏排名,咱可真拼不过姓方的。
  谁叫咱们祖上勤勉,丁姓、卜姓不要,非整笔画多的呢?”
  这一通鬼扯,没个正经,气得原疏想将他就地正法。
  而他们口中榜首那位,正静静倚在不远处一颗青梅树下。
  手中把玩着一颗青涩的果实,不时送到鼻下嗅闻。
  青梅尚小,却清香扑鼻。
  一如顾琰之的气息。
  他有些沉醉。
  微敛的眸中泄出一丝痴迷。
  可片刻后,想到什么,他又愠怒起来。
  修剪整齐的甲锋深深扣进梅肉,挤出一滴艰涩的汁液。
  他启唇轻轻舔去。
  既酸又苦,实在败胃。
  他不禁自嘲。
  那日金陵,他难得折下傲气,向顾悄示好,想徐徐图之。
  哪知不过几日,再回府城他就听闻,顾悄与他惯用的玉奴,也没甚区别。
  只是将顾悄收入囊中的那位,他惹不起、抢不过罢了。
  他不信邪,暗里跟踪几日,终是在五猖神庙外蹲到真相。
  雨歇风清,落日温柔。
  临水斜出的枫杨鬼柳,虬曲临波。
  繁密的枝条半掩池水,也半掩池边交颈的两人。
  他不知对方根底,并不敢离得太近。
  可即便远窥,也能看见,昳丽少年满脸信赖地仰靠在树干之上,双眼轻阖,一副欲予欲求的姿态。
  榉柳细花吹面落。
  青年轻笑,摘下覆面,以唇相就。
  动作从怜惜珍重,到忘情忘己。
  少年青涩,几乎是丢盔弃甲。
  手中握着的长串枫杨果实,来不及赏玩,就在情动中失了力道,支离破碎,散落一地。
  最终烙进他脑海的,便是少年那双微红噙泪的眼。
  如同暴雨疾风摧残后的春桃,满是被凌虐的破碎美感。
  如此肆意妄为的,正是谢昭。
  他不由妒火中烧。
  求而不得的失意与嫉妒终是摧毁了他的理智。
  他盯着那颗烂熟的果实,臆想其中甘美。
  原始的雄性本能,终是叫他背弃了家族的教导。
  凭什么他要藏拙做中庸的那个?
  凭什么他要避谢昭的锋芒?
  不斗上一斗,又如何知道最后到底是鹿死谁手?
  他轻轻将青梅碾碎。
  一个计划缓缓在脑中成型。
  至于顾悄,他不介意毁掉他。
  青梅红杏,甘不甘愿,又有什么关系?
  他很期待亲手造一个玉奴出来。
  ……
  放榜日这有如妇产科叫号的盛况,顾劳斯是无缘一见了。
  早在考试结束,他就被谢大佬拐去了大山沟。
  如果无视苏朗并几个暗卫,这倒也算一场浪漫的双人行。
  徽州山间,有一处非遗。
  现代时,谢景行曾有幸见过。
  每每元夕,山人就有嬉鱼灯的风俗。
  竹片为络,绵纸作鳞,绘满祥云、如意与火焰,头书王字的龙鲤,在漆黑的山脉间游弋。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以水克火、祈福消灾的质朴初衷,落在厌烦灯红酒绿的都市人眼中,却是返璞归真的浪漫。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早就想带他看一场鱼灯。
  只可惜那年,当他安排好一切,还没来得及将这份惊喜呈上,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花粉过敏打了个措手不及。
  此后年年,他都在元夕之外,只身远赴徽州,看一场一个人的灯火。
  他还亏欠他一场隔世的赴约。
  歙县满川村,与府城相去不远。
  抛却车马尘嚣,二人在山中徒步了两日。
  雨来山洞破庙跻身,日出竹杖芒鞋行路。
  一路如隐者,走走停停,或高歌,或鸣琴,有那么片刻,他们当真醉心山林,忘乎所以。
  谢大人甚是会掐算,如此正好赶在七夕这日傍晚,到了村里。
 
 
第117章 
  炊烟细细, 人语依依。
  穿越竹海,便是小小一座山村。
  傍山临水,如化外桃源。美得有些失真。
  连日赶路, 矜贵如谢昭也难免鬓角微湿、衣袂蒙尘。
  只是气质在那, 分毫不显狼狈。
  那长身玉立的模样, 反倒像极修仙文里遗世独立的仙门大佬。
  就高岭之花、皮囊下头灌满的全是仙气的那种。
  带着眼前山村, 愈发仙里仙气起来。
  好在两人脚步声, 引来一阵犬吠。
  一涌而出看热闹的大黄们,终是叫顾劳斯接上地气。
  他看看狗,又扭头看看大佬, 摸着下巴煞有介事。
  “原来狗见了学长, 一样叫唤。”
  谢昭:……
  很多时候, 他实在跟不上顾劳斯的脑回路。
  老了, 真的老了。
  老干部思考片刻,认真解释。
  “北司并无特异, 不会止犬吠儿啼,不过是提前解决……”
  我是在说这个嘛?!简直鸡同鸭讲!
  顾劳斯挫败地垮下肩。
  他长长“唉——”了一声,越过某人, 在大黄小黄的簇拥中,一边进村一边抱怨。
  “你们说说,我怎么找了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对象???”
  只是几息后,他就暗恨自己嘴欠。
  只因一道直率泼辣的笑语,打断他的自言自语。
  “小娘子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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