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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8 18:13:06  作者:斜阳边鹤
  可见中毒这件事, 他有多介怀。
  小院里只有一个陌生丫头, 比琉璃还小上几岁。
  谢昭将人牵进卧房, 细心替他脱下染了寒意的外袍, 安顿好后又递来几本书。
  “累了就睡一会,无聊就看看书,饿了就唤瀚沙, 小厨房里有温好的燕窝粥。”
  顾悄问号脸, “我又不是女生, 吃什么燕窝?”
  谢景行无奈揉了揉他脑壳, “燕窝归肺经,你惊风痰喘, 吃一点有好处。”
  说着,又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当然,顺便美个容, 为夫我也很乐意。”
  “滚滚滚。”顾劳斯捂着老脸,拿jio踹他。
  大家族联姻,婚前绝不会如此清净。
  谢景行知他不喜应酬,才将他藏到这方安静的院落。
  无人叨扰,十分放松。
  水路走久了的后遗症, 就是上了岸还觉得晃悠。
  房里烧足了炕火,温暖如春, 不一会儿,顾劳斯就在摇摇晃晃的错觉里, 昏昏沉沉睡去。
  这一觉,甚是黑甜。
  连个碎梦都不曾做过。
  南方大乱后,神宗收束了手脚。
  京都也着实平静了几个月。
  但这份粉饰的太平,随着三省乡试主考、查办陆续返京,接连被打破。
  先是冬月中,柳巍回京参了方尚书一本。
  柳大人参得简单,只说方家干扰闱场、徇私舞弊,指使州学学生刘兆、管理对象皇商沈家倩代徇私,以至于方家子阴差阳错弃考反中,成为江南闱场百年不遇之笑柄。
  关键犯下如此重罪,方家竟还庇护方白鹿潜逃在外。
  简直叫圣朝威仪扫地、读书人颜面不存!
  面圣时,柳大人老泪纵横,抱着神宗御案的桌子腿哭得不能自已。
  “陛下,老臣差一点就不能回来复命了!
  臣资质愚钝,自知难堪大用,陛下予臣兵部尚书之位,已经是体恤臣劳苦、额外开恩了,臣兢兢业业尚不能履此重任,哪里还有精力去想其他?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臣虽安分,无甚野心,奈何旁人不信!
  如今朝中有缺位,两位老尚书各有提携看重之人,也再寻常不过。只要他们上奏,臣相信陛下定会认真考量,怎能急赤白脸就将矛头对准了臣、争相在臣的差事里下绊子?
  这般妄为,伤的不止老臣,还有陛下颜面啊!”
  言下之意,就是陈方斗法,拿他的考场做法场。
  祸从天降,他就是那城门的池鱼!
  这话看似为自己开脱,实则一耙子打死了两位尚书。
  神宗撩起眼皮,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
  朝中一有空缺?
  缺的可不就是吏部尚书、首辅之位?
  呵,他的两位老尚书,各有提携看重之人?
  神宗蓦地冷笑一声,怕不是两位尚书都想毛遂自荐。
  如此,空出来的肥缺,势必要顶上亲信之人。
  柳巍无论争不争首辅,都是一块颇为碍眼的绊脚石。
  他一个字一个字推敲柳巍的话。
  还不忘与御案上泰王、谢锡的两份文书比对。
  经历了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神宗终于开了尊口。
  “争相?怎么,还有旁人?”
  年事已高的他,嗓音总带着几丝嘶哑,愈发显得多疑似鬼。
  柳巍立马惊慌叩首,假意遮掩。
  “未曾有他人,是……是老臣失言。”
  神宗顿时沉下脸。
  数日前他的大太监陈上一封密报,说的正是陈愈指使柳巍借乡试打压方家。
  这原也稀松平常,方家势力坐大,于帝王并非好事,刚好借此敲打。
  陈愈此举,也算阴到他心坎,他只管睁只眼闭只眼就好。
  但他今天才知道,陈愈竟能叫与他同级的柳巍三缄其口。
  甚至面圣都不敢说出真相。
  这就令他不得不多想了。
  怎么?朝臣畏陈辅竟甚过畏君?
  兵部尚书尚且如此,那旁的官员呢?
  如果满朝文武都畏惧陈愈淫威,无人敢与君王吐露真情。
  那这大宁究竟是宁枢的大宁,还是他陈愈的大宁?
  老皇帝一言不发,不住盘弄着手中黄玉卧龙镇纸。
  镇纸“哐哐”以一种叫人心焦的频率,磕在厚重的黄花梨木上,也狠狠敲在柳巍心头。
  彷如过了一个世纪。
  寂静的御书房里,终于响起帝王喑哑的声音。
  “爱卿起来吧。
  这差事你办得确实不漂亮,即日起降三级留任,以观后效。”
  柳巍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地。
  显然他这眼药水上得有些操之过急,但万幸的是,他赌对了。
  降三级听上去严重,实际上却无关痛痒。
  留任等于保住了现有官位,他只要表现良好,很快就能复级,甚至有极大可能,还能再精进一步。
  但陈愈失掉的帝心,可就不那么容易拿回来了。
  柳巍赶忙谢恩告退,出了房门才敢擦拭额头虚汗。
  一旁的大太监留仁进去伺候茶水,擦身而过时与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此时的他们都不知道,有时候猎人和猎物,不过是一念之差。
  湖广、江西路远,方徵音回程略晚几日,自然落了下风。
  他一进京,就被锦衣卫请去喝茶;弟弟方徵言被停职查办,方白鹿更是上了通缉令。
  但方大人亦不是省油的灯。
  面对南直纵容子侄家眷舞弊的控告,方大人直呼冤枉。
  他坚称这是陈愈伙同柳巍为遮掩自身罪行,刻意地栽赃嫁祸。
  他方家弃考都避之不过,足见二人奸诈狡猾、诡计多端。
  被动挨打不是他的风格。
  他去二省,仔仔细细、上上下下、事无巨细查了两个月,可不是只查治水贪粮。
  很快,一宗比南直舞弊更大、范围更广、性质更恶劣的科举舞弊案浮出水面。
  只是波诡云谲的暗涌混迹在各地赴考的举子中,叫柳巍不曾察觉。
  腊月九日,谢家大婚。
  因陛下亲临,喜事办得并不张扬,甚至算得上低调。
  整个谢府,由重兵把守,宾客也宴请得简单。
  新娘子人已被劫在谢家,自是省去抬轿、送嫁诸多事宜。
  顾悄不必早起,只在半晌午被瀚沙叫醒,简单洗漱后,束发更衣。
  大红喜服并不是休宁那些花样子,简简单单,与谢昭同款,一件绣着缠枝并蒂,一件绣着团花蝠寿。
  只是同样的版子,一个穿上丰神俊朗、如谪仙凡落。
  另一个穿上,很有些厉鬼还魂的惊悚。
  瀚沙捧着胭脂,不知道该不该往唇上点。
  顾悄摇了摇头,望着镜子里病恹恹的脸,努力揉了揉两腮。
  可惜血色浮上,只几息就散去,他还是一脸短命鬼模样。
  这一觉睡得久,他整个人还有些浮肿。
  任谁看了都要叹一句,这婚结的,谢御史可真亏。
  “罢了罢了,这鬼样子皇帝看到应该安心。”
  所以,当新人千呼万唤总算登场、由谢昭牵着谢恩拜堂时。
  满堂嘉宾突然静寂无声。
  谢家嫡子,还……真娶了个男人。
  瞧着还不像个长命的。
  纵使谢家太君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顾悄还是眼前一黑。
  像,真是太像了。
  谢昭曾经藏过一个人,她有所耳闻。
  只是他这小孙子,太过能干,将人藏得极为严实,以至于那人由生到死,谢家谁也没摸到一块衣角。
  她知道,是因为谢昭有间屋子,里头挂满了那人画像。
  或笑或怒,或坐或卧,端的是容颜昳丽、姿容绝世。
  只是再好看,那也是个男人。
  画中人一头短发,她若是没猜错,还是个出家人。
  老太太吃斋念佛一辈子,对出家人从来敬重。
  一朝得知亲孙子竟强了个出家人,差点没直接西去。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
  老太太至今记得那些画上孙子醉后潦草的题诗。
  谢家人一贯深情,认定一人便是一生。
  若是伴侣意外身死,宁可独身亦不会续纳。
  祖辈历来如此。
  谢老太爷只他一个夫人,子嗣艰难只得谢锡一子,却从无纳小之心。
  谢锡夫人难产而死,便半世独居,教育两子,也没想过替他们找个后娘。
  轮到孙子的孽缘,纵然她十二万分心梗,也无可奈何。
  何况人都去了,再说无益,怪只怪谢昭福薄。
  是以,某日谢昭突然说要替她寻个孙媳,老太太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男女?
  她此前亦多方打听过孙媳人品样貌,可顾家嘴紧,她只知孙媳是个十六岁的小纨绔。
  那时老太太抱着貂顺着毛,笑呵呵同谢管事说笑。
  “年纪小好啊,年纪小活泼单纯,正好治一治景行那老成的性子;
  纨绔也好啊,纨绔会玩会闹,会哄人开心,景行那院子就不冷清!
  哎,随便是谁,只要令他破执,不再念着……
  不再念着那位,怎么样都好!”
  但她万万没想到,谢景行根本没有破执,还找了个同画上一模一样的替身回来!
  这孙媳除了一头长发不同,简直就是画中人走了出来。
  老太太心里拔凉。
  就这小身板模样,哪里镇得住她乖孙的一身血煞?
  她不由又看了眼孙媳。
  少年神色拘谨,有些怯怯的,被谢昭攥着手,还有些不情愿。瞧那颜色,冰天雪地的,愣是没有半丝活人气。
  难怪冰人死活对不上二人八字,怕不是这回……这回又是用的是强?
  他老谢家这造得什么孽啊……
  可叫老太太拆了这桩婚,她又不舍得。
  大不了……大不了以后谢家对这小孙媳再好些,乖孙欠下的她来偿还,任谁也不许欺负他去!
  老太太内心戏多,满脑子浮想联翩,一个激动手下就失了轻重。
  怀里的白貂吃痛,“吱叽”一声,一个纵跃跳进顾悄怀里。
  吓了顾劳斯老大一跳。
  头一回直面神宗的审视,外加见家长,他本就紧张。
  一个不明物体扑面而来,他本能后退一步,直直撞进谢昭怀里。
  手里敬茶的杯盏应声碎落一地。
  就算顾悄半懂不懂,也知道这事极不吉利。
  他傻愣在原地。
  偏偏那个罪魁祸首,在他衣襟里打了个滚,这时候钻出头来,还对着老太太龇牙咧嘴。
  完……完犊子。
  顾硕士人生头一次紧张到头皮发麻,真的急得想哭。
  他不想他和学长的今天出一丁点儿意外、有一丁点儿瑕疵。
  可越急越不知道如何是好。
  三秒好似三个小时那么漫长。
  他眼周不可控得泛起红痕,倒是多了几分生气。
  “哎,岁岁平安、花开富贵!”
  在小孙子的眼刀下,银发面善的老太太笑着打破僵局,“来,乖孙媳再给奶奶敬一杯,奶奶刚刚太紧张了……”
  顾悄喉头发紧,早就顾不上孙媳这等称呼了。
  自然也顾不上顾家各异的神色。
  好在接下来的流程没再出什么意外。
  一拜君恩,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后,谢景行就引着他避去婚房。
  整场婚礼,简单得似乎有些轻慢。
  顾准和苏青青脸色难看。
  而老皇帝气势威严,神情莫测,更叫喜宴拘谨得如同国宴。
  新郎不敢闹,筵席不敢放肆,亲眷们简单对付几口,意思意思就散了场。
  回到小院,顾劳斯长舒一口气。
  他这间院子,连着谢家大宅,中间以一条回廊相连。
  那回廊七拐八折,叫人头晕。
  隔着一道暗门,还是单向的,谢家那头根本开不了。
  是以顾情遛出来,想到婚房同哥哥说说话时,半道就跟丢了人。
  他在谢家后院搜了两个来回,愣是没找到顾悄的影子。
  只等到一身红衣的阎王,如浴血罗刹,一刀直直架上他脖颈。
  “不想他死得更快,就离他远些。”
  昏黄的廊道转角,谢景行整个人匿在阴影里,语气淡漠。
  即便知道他是高宗遗诏上的正统又如何?
  谢景行压了压刀身,削铁如泥的冷刃,轻易就能划开高挑“少女”纤长的脖颈。
  血珠顺着刀刃蔓延出长长一条游龙。
  腥甜的味道,刺激着二人体内雄性好斗的本能。
  气氛突然剑拔弩张起来。
  顾情处在劣势,知道若他敢妄动,脖子上的刀不会留情。
  他不得不退让,“他是我家人,不让我们见他,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
  谢景行漫不经心收了刀。
  “既然顾家一心忧君王、死社稷,那他便由我来庇护。”
  “这就是理由。”
  对上情敌满是怒意的眼,谢景行毫不留情。
  “顾情,他不欠你,也不欠顾家。你们夺位也好,洗冤也罢,不该将他视作棋子,一再利用。”
  顾情瞬间白了脸,“不是这样的……”
  他嗫喏着想反驳,可互换身份这一茬,始终是揭不过去的罪证。
  谢景行懒得与他废话,将刀抛给属下,冷冷道,“请顾小姐回吧。”
  他到底还是留了些仁慈,没有将顾悄中毒的真相告知。
  仕宦之家,既要从龙,必定会有所牺牲。
  虽然除去那年走投无路,顾家不得不将二人互换,此后不论是顾准还是苏青青,都在无声赎罪,从未刻意将顾悄至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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