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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秋碎金

时间:2024-11-29 09:37:36  作者:秋碎金
  之敞是原主的贴身小厮,曾在北楚分裂时被征,因此跛了一只脚。
  难怪走路声是是一浅一深的。
  苻缭盯着之敞,微微松开手,示意他该说什么。
  之敞本就听自家主子的,忙不迭回道:“呃、大公子!世子还是和昨日一样,小的给世子收拾一下!”
  门外传来一声幽幽叹气,苻延厚已经在反复催促。
  苻缭听见脚步声愈发远了,才彻底松下一口气。
  之敞挠着头,目光把苻缭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支支吾吾。
  “公、公子,你怎么……呃、呃……”
  苻缭知道他不敢把话说明白:“怎么突然活了?”
  “哎!公子哪能如此作践自己?公子是怎么醒来的,身子可有哪儿不舒服?为何不让小的告诉二位公子?侯爷也可担心公子呢。”
  “嗯——”苻缭眨了眨眼,“明日本公子可不就要和璟王比试?本公子已有对策,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你只管保守秘密就是。”
  事到如今,没办法也要有办法。
  “哎,公子!”之敞眼里突然冒光,“公子当真有办法了?可小的看公子昨日还未醒……难、难道,公子真的向龙王爷寻得办法了!”
  苻缭哑然。
  “龙王爷又不管地上的事。”他轻轻弹了一下之敞的额头,“现在先和我上街。”
  之敞不解:“上街做什么?”
  “秘密。”苻缭带上帏帽,“说了就不灵验了。”
  “咦?”之敞不知这帏帽是从哪来的,但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走,“不能说?那果然是……”
  苻缭失笑:“跟上。”
  苻缭重回大街时,之敞跟在后面小声念叨:“公子,这缺口什么时候有的,小的在府里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呢。公子,是不是龙王做的?然后龙王爷和公子说不能说出来……”
  长长的咕噜声打断他的絮絮叨叨。
  “饿了?”苻缭看向摸着肚子的之敞,“那先吃点东西。”
  他指着一家馄饨铺:“就这儿吧。”
  之敞为难道:“公子,上街难道不是有要事办?何况小的怎么好意思……”
  “相信本公子。”苻缭率先迈开步子,到馄饨铺坐下,“要一碗馄饨。”
  其实上街只是为了打探更多消息,这样的食铺本就是个好地方。
  苻缭一开始便打算旁敲侧击,虽然希望渺茫,却也比真的靠骑术比过奚吝俭的几率大。
  “公子……”之敞小心提醒道,“公子你不知道,那大官人最近心情不好着呢,就连刚回京的吕官人,他都敢送、送人上路!”
  苻缭眉尾微微一动。
  这件事他没印象。
  “这是何事?”他问。
  之敞吹了吹热乎乎的馄饨:“吕官人呐,前年出任知司州事,最近才回京。结果他司州带回来的小妾生了个儿子,他老婆没儿子,小妾就闹着让吕官人休妻,把她扶上去。”
  “且不说宠妾灭妻本就犯法,吕官人品行端正,自然是严词拒绝。”之敞压低声音,“大官人知道后,竟然命令吕官人照做!”
  苻缭眉心一紧。
  他知道奚吝俭的目的。但这样做,寒了天下耿介之士的心不说,还会惹人效仿。
  “然后呢?”他问。
  “然后?吕官人不从,被杖责三十。这是真犯了宠妾灭妻罪才要挨的。现在倒好,反过来了。”之敞声音越说越小,“三十下,不死也别想活着啊。这不,拖回家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苻缭揉着眉心,好不容易揉舒展了。
  “官家没什么动作?”
  “官家……哼,官家估计光顾着玩呢吧,一小孩儿,哪惹得起大官人?”之敞耸耸肩,“倒是提携过吕官人的,那个礼部的徐官人,也只能谴责一下,谁敢真的动他?”
  “礼部?”苻缭琢磨了一下,“文官……旧党?”
  “可不是?要小的说,这一看就是两党起矛盾,吕官人被拿来祭刀。有人说是那大官人起邪心了,这居然还有人信!”之敞一口舀了两个进嘴里,“也不看他周围就没见过女人,男人倒……”
  之敞眼珠一转,猛地咳嗽几下:“哎呦烫烫烫……”
  “慢点,不急。”苻缭失笑。
  之敞感慨:“少爷你不懂,我这是习惯了,当年那兵荒马乱的,晚一点东西就要被人抢走,不快不行啊。”
  苻缭扫了眼他的腿,默了会儿。
  “这事就这么算了么?”他问。
  “人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可惜吕夫人,没了丈夫也无心开店,听说近日就要回娘家了。”
  “开店?”苻缭疑惑。
  “是啊,开了个布庄,叫缎绫阁。”之敞口齿不清,手往苻缭身后一指,“就是那家。吕夫人啊,好人。常常布粥,可端庄了,总穿长袖长袍,头上戴那么多东西,走起路来一个都不带晃,连袖子都是正正好好,和定住似的!”
  苻缭摸了摸身上袖袍。
  “这么热的天她也如此?”
  “是啊。听人说她应该是身体不好,和公子一样。”
  说罢,他意识到不对,连忙转了话题。
  “小的是说,吕官人常关照吕夫人,真是一段佳话啊。”之敞灌下汤,一抹嘴,“爽!”
  苻缭轻轻“嗯”了一声,回身,眼眸在缎绫阁的牌匾上流连片刻。
  “吃完了就回府吧。”苻缭付过铜钱,对之敞道。
  之敞咂咂嘴:“啊,不是刚出来?”
  “嗯,已经够了。”苻缭嘴角微微勾起,“你想知道我如何醒的?”
  之敞眼睛一亮,点点头。
  苻缭笑了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
  孟贽递上一沓厚重文卷,躬身道:“奴婢查到的就是这些,与之前的情报并无二异。”
  多数的字消在嘶哑的嗓音中。
  奚吝俭斜一眼摆在桌上的纸张,嘴角似动非动。
  “难不成小世子还真请到了龙王爷不成?”
  远处花草轻晃一瞬,在停稳前,殷如掣已经到了奚吝俭面前。
  “世子在殿下离开后便与贴身小厮上街,以帏帽示人,似是没打算让众人得知他已病愈。”
  他抱拳,如实禀报:“馄饨摊边听闻他们主仆在讨论吕官人一事,世子未知皮毛,对人温声细语,的确完全不同于原来那位世子,但其体貌特征,尤是其天生体弱,与原世子一模一样,属下依旧无法肯定其身份。”
  “吕嗔?”奚吝俭嗤笑一声,“他还有心思打听这些。”
  殷如掣知道主子接下来还得发话,识趣不语。
  奚吝俭瞥一眼面前低头的侍卫,见到他袖上沾了些雾气,如今已将凝不凝地成了覆在黑色料子上的透明水雾,似是特意要装点这身不近人情的黑衣。
  细密的小水滴透明得过分,被远处的青草与澄澈的天空占据了所有颜色,给身下坚硬的黑色晕开一层柔美的微光。
  那人有礼克己的模样,得知这件事怕是要气得面色通红,气都喘不匀了。
  不,他会如此么?
  “他……”奚吝俭薄唇微张。
  那柔光倏然消失,不见踪影。
  殷如掣理了理衣裳,见奚吝俭眉头倏然皱了起来:“主子?”
  奚吝俭双唇抿紧,面无表情。
  殷如掣打了个寒颤,连忙捡起刚刚还没说完的话。
  “据属下观察,苻家人还不知此事。”他胡乱将记得的事说了个遍,“属下未见有人从大门进出,估摸着是从府邸的某处缺角出来的。”
  余光瞥见主子一边眉尾动了动,殷如掣才敢继续往下说。
  “以及,那小厮回府后,坊间忽然兴起一传闻。”他有些紧张,“是关于世子……与殿下的。”
  奚吝俭皱起眉。
  “别废话。”
  苻缭既知吕嗔之事,该是想重掀舆论压倒他。
  街谈巷议、众口铄金,能这么快意识到,的确不蠢。
  不知他想用何种说法?
  压着自己清醒的消息,是想突然昭告天下,以怪力乱神吹嘘自己?还是单单借着所谓神助斥责他目无王法、彝伦攸斁?亦或是……
  殷如掣咽了咽口水。
  “是、是说璟王殿下亲临明留侯府后,世子便神异地苏醒了。”
 
 
第4章 
  苻缭侧卧在软榻上,将之敞方拿来的薄被攥在手中。
  盖上既闷又热,喘不上气,不盖又觉遍体生寒,难受的紧。
  “公子,看起来是要变天了。京州许久没下过雨,回来时就见天上呼啦啦来了好多乌云,今夜怕是就要下了。”之敞担心道,“这时候正闷着,公子若实在不舒适,还得请郎中来瞧瞧,大意不得。”
  “无碍,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苻缭手中的布料攥得更紧,“嘱托你的事可都办好了?”
  苻缭清楚,自己难受更多是因着紧张。
  “都办妥了!大公子小公子在城西玩着,小的只在最东边放了风声,咱府里没人出去,一时半会儿传不到这儿来。”之敞说着好奇起来,“公子……真是大官人把公子弄醒的?可小的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门卫也没说有动静啊!而且那大官人为何要这么做?”
  苻缭笑了笑,没着急回答:“你做事怪上道的。”
  之敞摸摸脑袋,傻笑两声。
  也亏得之敞喜欢八卦,恰好擅长这方面。
  苻缭吐了口气,勉强从被中伸出只手揉揉太阳穴。
  他有些头晕目眩,心中的打算排演了一遍又一遍,而神智告诉他这不过是徒劳。
  “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会儿。”苻缭抖了一下。
  是奚吝俭在锁骨处按压留下的伤,一有大动作便要发疼。
  他小小吸了声气,带着点鼻音:“你先去门外候着吧,帮我挡着人,待我晚些再细细说与你。”
  “好好!”之敞还有些兴奋,搓着手听主子的话行事。
  即使不是这阴沉的天气,苻缭也已昏昏欲睡,可脑袋还清醒着,吊着他的身子。
  “咚。”
  苻缭猛地惊醒,以为是自己歪着的脑袋磕上了榻边,吐出一口气后忽然又听见屋外沙沙的响声。
  他盯着屋外,与往常无异。
  他目光没有收回,坐直了身子。
  苻缭心跳猛然加快,凶狠地撞击胸腔,横冲直撞地想带着身子去迎接这位不速之客。
  只是恍神的瞬间,木门一开一合,眼前霎时间暗下。
  静默的黑暗中,虚浮的吸气声格外令人胆战心惊。
  浓郁的奇楠沉香似是在空气中结成了网,缠得苻缭动弹不得,胸腹挤压般疼痛,逼得他忍不住开口。
  “你来了。”
  奚吝俭凉凉的语气里带着嘲弄:“就如此肯定孤会来?”
  “不敢。”苻缭眉眼微垂,实话实说,“何况,现在不过是酉时,殿下若不来,我还有时间另寻方法。”
  “狂妄自大。”
  不缓不急、有恃无恐的模样,若不是知道他孤立无援,还真叫人怀疑他有什么靠山。
  听起来如此自大的话,从这人嘴里说出,似乎真是在就事论事。
  也因此更让人恼火。
  不过是披了个软绵绵的羊皮,还真能把他当待宰的小羔羊不成?
  面前低眉顺眼的人抬起袖,稍偏过头去,忍不住咳嗽两声,挽到耳后的些许碎发趁势在他下垂的眼尾边胡作非为。
  奚吝俭眯了眯眼。
  看着确实挺好欺负。
  “为何如此造势?”他眉尾一挑,“世子终究怕了,想在本王面前献媚?”
  “若要献媚,何必大费周章?”苻缭深呼吸一口气,下巴微抬,“只是想再见殿下一面罢了。”
  对方默了会儿,才道:“若孤不来,你岂不是白费周章。”
  “可殿下终究是来了。”苻缭淡淡笑道。
  奚吝俭眼皮一跳,缓缓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
  没错,他本不该来。
  听见消息的那一瞬,他便知此人的真正目的,是想让自己再见他一面。
  自己是恰如其分地走进了对方为自己设置好的陷阱里。
  兵家大忌。
  “只是正巧听见些传闻。这几日说来说去都是差不多的事,若是有新奇的,相信大家定会感兴趣。”
  苻缭眉头紧了紧,道:“传闻四散开,难以收回,但要控制成什么模样,对殿下来说应当不是难事。”
  “哦?”奚吝俭动了动眉,却看不出感兴趣的模样,“你想要什么?”
  “明日的比试取消。”苻缭交叠着手,“璟王能让世子苏醒,苻家又是新党,世子再如何也该知道谢恩,没必要与殿下针锋相对,不是么?”
  奚吝俭轻笑一声。
  “世子可是忘了,是因什么才要和孤比试的?”
  苻缭一顿。
  奚吝俭已经上前一步,放松的眉眼盖不住眸中冰冷:“世子,你对季怜渎是什么心思?”
  苻缭瞳孔骤缩。
  “我……是对小季上心。”他犹豫再三,轻声道,“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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