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希维利安少将在福利院长大,成年便加入军团为国效力。”
“他英勇无畏,强大果敢,很快便积累了数量惊虫的军功,以压倒性的优势从一众贵族雌虫间脱颖而出,升上尉级、校级甚至是将级军官。”
“那群没用的贵族不论往军功里掺多少水分都赶不上希维利安少将的功绩,希维利安少将简直是战神一般战无不胜的存在!”
雌虫情绪高昂,朦胧的眼中满溢向往:
“而且他当上少将后严查风纪,对于所管辖的第一军团内的徇私舞弊现象严惩不贷。”
“军团中依靠家世侵占资源、虚报军功的雌虫都受到了严厉的处罚,更多的平民军雌有机会施展拳脚,甚至成为军官。第一军的战力空前强胜,当下的军部终于不再是贵族世家们的一言堂了。”
雌虫激动地感叹:“他向我们证明了出身不能决定一切,平民也可以爬到那样高的地方。”
周边的雌虫听见了他的话语,纷纷举杯。
雌虫:“他简直就是我们的‘平民之光’!”
众虫欢呼,响声震天。
但酒精是一种不讲道理的东西,让虫兴致高涨,也让虫哀婉忧伤。
雌虫:“不过可惜他命不好,前些日子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事故背上了谋害雄虫的罪名。”
洛瑞昂心头一沉,指尖不自然地收紧。
雌虫:“虽说后来那个雄虫签下了谅解书,但希维利安少将也因此不得不嫁给他做雌君,以示悔过……”
另一只雌虫:“而且那个雄虫性格十分残暴,据说手下曾经虐杀过三只雌虫。”
又一只雌虫接到:“是啊,而且听说少将今天是负伤来军部的,手腕、双腿都受了重伤,肯定是那只雄虫打的。”
雌虫:“哎,这才新婚就这样,也不知道以后……”
雌虫的话语,消声于酒中,往后希维利安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众虫皆有所猜测,但谁也不忍说出口。
雌虫:“好了好了,不说丧气话了,希维利安少将可不是普通的雌虫,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他一定都有办法的,会化险为夷的。”
洛瑞昂:“他能有什么办法。”
一直在一旁安静聆听的黑衣虫突兀地开口。
雌虫皱眉:“你说什么?”
带着黑色兜帽的虫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
洛瑞昂:“我说,他除了忍受雄虫的虐待,还能有什么办法!”
雌虫愤怒地起身拎起黑衣虫的领子:“你什么意思!”
此处的矛盾打破了酒馆中欢快的氛围,众虫纷纷向此处侧目,嘈杂的酒馆渐渐安静下来。
黑衣虫尤嫌不够,高声质问道。
洛瑞昂:“那你说他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说啊!”
沉积心底的罪恶感在此刻爆发,在他了解了更多的希维利安之后爆发,在他清楚地意识到他伤害了一只活生生的虫后爆发。
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三天,对一切的认知总披着层朦胧的纱,总是以旁观者的眼光置身之外,却早已成为助纣为虐的帮凶。
洛瑞昂嗓音低哑冷肃:“那只雄虫那样残暴,天天虐待他,迟早有一天会拖垮他的身子,让他再也回不了军部,他会彻底毁了他!”
如果自己再这样得过且过,总有一天,希维利安会走向那个系统预言中的结局。
而自己就是推他下地狱的罪魁祸首。
黑衣虫的话语说出了在场所有虫心底最沉重的担忧,撕开庆典欢快的表象,揭示残酷的现实。
雌虫:“住口!”
没有虫能忍受自己尊敬的对象被诋毁,即便他只是将自己心中的恐惧说出。
雌虫高举拳头,飞速向黑衣虫挥去:“不许你这样诅咒他!”
洛瑞昂没有躲,甚至希望他能打得重一点,以平息内心沉重的煎熬。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倒是一阵语调轻盈的调笑传入耳中。
“不是庆典活动吗?怎么一个两个火气都这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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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新朋友
“不是庆典活动吗?怎么一个两个火气都这么大啊~”
轻快的声音为剑拔弩张的气氛按下暂停键。
洛瑞昂闻声抬头,一抹亮色印入眼帘。
璀璨的金发,碧绿的眼眸,宽大的手掌握住高扬的拳头。
另一只雌虫加入了“战局”,高大、有力,身上还有一丝熟悉的气息。
被握住手腕的雌虫神色渐暗,挣扎了几番都没有挣脱,气急败坏地回首看向制住自己的金发雌虫,凶神恶煞地说道。
雌虫:“放开我!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再不放手我连你一起打!”
金发雌虫闻言笑了,非但没松手,还把雌虫拉了一个踉跄,不得不松开洛瑞昂的衣领。
金发雌虫:“怎么能算多管闲事呢。”
金发雌虫抬手揽过雌虫的肩膀向一旁走去。
金发雌虫:“那家伙是我的朋友,他啊……”
后面的话语压低成窃窃耳语,站在近处的洛瑞昂听不清,周边虫也听不清,只见原本怒发冲冠的雌虫脸上一阵青白,在金发雌虫三言两语之下,定格成了浓重的愧色。
雌虫:“那什么……抱歉啊。”
片刻交谈后,雌虫走回洛瑞昂面前,低声道歉。
面对雌虫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洛瑞昂愣住了,周边虫更是愣住了。
雌虫:“我刚刚喝多了,太冲动了,我不知道你……害,都是我的错,你别往心里去啊。”
雌虫言语诚恳,神色愧疚,洛瑞昂满腔的燥郁也被浇息,冷静下来,沉声开口。
洛瑞昂:“我也有错,我不该那么说希维利安少将,对不起。”
雌虫摇了摇头,抬手拍了拍洛瑞昂的肩膀,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周边熟悉的虫立刻围上他,询问刚刚两虫说了什么,但雌虫没有回答,只是摆摆手叹气。
肩膀上忽而传来一阵重量,洛瑞昂侧首,看到碧绿的眼眸向他眨了眨。
金发雌虫搭着洛瑞昂的肩膀,笑意盈盈,在众虫的注视下,带着他向角落卡座走去:“走吧,朋友,喝一杯吧。”
洛瑞昂跟在金发雌虫的身后落座,看着金发雌虫与店主娴熟地交谈,而后桌上多出两杯透蓝的饮料。
金发雌虫:“‘真相’,尝尝。”
洛瑞昂愣了一下,遂反应过来雌虫在说酒的名字。
洛瑞昂:“谢谢。”
洛瑞昂接过酒,指尖摩擦着杯身,余光打量着身边的雌虫。
不知为何,金发雌虫的身上总让洛瑞昂有种熟悉的感觉。
金发雌虫:“好看吗?”
金发雌虫突然发问。
洛瑞昂:“什么?”
金发雌虫撑着脑袋,侧倚在沙发松软的靠背上。
金发雌虫:“我很好看吗?看你一直在打量我。”
洛瑞昂噎了一下,收回视线:有这么明显吗?
洛瑞昂:“抱歉。”
洛瑞昂无法解释说看到他就想起了家里那位逆来顺受、却伟岸光辉的雌虫少将。
明明他们性格迥异,明明他们长相不同,但洛瑞昂就是有种恍惚的错觉。
洛瑞昂心想:大概是因为刚刚醒悟,现在满脑子都是希维利安的缘故吧。
洛瑞昂转了个话题:“你刚刚跟那只雌虫说了什么?”
不止洛瑞昂疑惑,全场的虫都很好奇。
金发雌虫回想起方才与雌虫的对话:
他说,他的朋友是一只苦命虫。
说他上个月惹怒雄主,被打成重伤,险些丧命。
说他好不容易逃出来避风头,今天终于恢复了一些,可以下床了,却因精神海紊乱,不得不回去。
说他约自己来此处见最后一面,却听说希维利安少将也遭遇了同样的困境。
从而悲愤交加,应激失态。
金发雌虫想起方才那只雌虫一脸错愕,仿佛半夜都会坐起来扇自己一巴掌大骂“我真该死”的表情,眼角弯出一个狡黠的弧度。
金发雌虫:“我告诉他,退一步,海阔天空。”
洛瑞昂:……
虽然洛瑞昂不知道他们具体谈论了什么,但洛瑞昂知道肯定不是这个。
洛瑞昂:“……还是谢谢你替我解围了。”
既然金发雌虫不愿说,洛瑞昂便也无意追问。
沉重的思绪压在心头,当下他无暇关注其他,眼前闪过的都是希维利安的脸。
虚弱的,恐惧的,隐忍的,痛苦的……
眼见黑衣虫陷入沉默,金发雌虫没有多言,就这样托腮看着他。
看着他握在杯子上、绷得青白的指尖。
看着他涂着仿生膏、遮盖虫纹的脖颈。
看着他紧抿的唇,低垂的眼,和眸中浓稠的阴郁。
不止看他,也在听他。
听他在心中忏悔,愧疚、自责、悔过。
听他在心中描摹,真挚、哀婉、怜惜。
唇角无意识地勾起,金发雌虫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辛辣的酒精流淌过咽喉,若有似无的热度自胸腔生长。
碧绿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仍旧在看,在听,在他全然不知道的情况下。
啪——
一声清脆的炸响突兀响起。
金发雌虫眉峰轻挑,视线循声落在洛瑞昂手中的酒杯上。
透明的杯壁在持续的施压下碎开了一道裂痕,幽蓝的“真相”流淌过白皙的指尖,持杯者却全无察觉。
他依旧阴郁,依旧沉默,棕色的眼眸中涌动着无声的风暴,汹涌,坚定。
洛瑞昂:光忏悔有什么用,我要救他!
金发雌虫唇角的笑意更胜了,举杯饮尽杯中酒液,空杯落下,与桌面碰撞出同样清脆的响声。
金发雌虫:哇哦,这么有志气啊。
决断落下,沉重的阴云顷刻散去。
洛瑞昂神色严肃地思考着:若要救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与“我”彻底分开,但以他那个逆来顺受的性格,指望他逃是不可能了,只能从源头想办法解决这一切了。
那场疑点密布的事故浮现脑海。
洛瑞昂立刻打开终端搜索帝国律法。
对法律条款的敏感让他很快找到了想看的内容,一目十行地览过,心中有了计划:
虫族极度重视繁衍,帝国律法不存在解除婚姻,但只要他能找到证据证明那场事故是一场针对希维利安的蓄意陷害,替希维利安洗脱罪名,那他们之间以补偿为目的的婚姻即可作废,希维利安就能恢复自由之身,再也不用忍受他的虐待与侵害了。
而且,作为主导一切的幕后真凶,虽说律法向来宽待雄虫,但也需要面对相应的处罚,甚至是牢狱之灾。
洛瑞昂觉得很公平,虽然那场事故不是他洛瑞昂导致的,但希维利安因为那场事故受了这么多伤害,他的委屈与苦楚不能白受,总得有虫为此付出代价。
如今,他既然占了这只雄虫的壳子,就有责任让这个身体为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承担后果,况且考虑到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面对那些惩罚,洛瑞昂并不觉得自己无辜。
目的已定,洛瑞昂立刻开始思考实施方案。
首先,他需要了解那场事故,掌握更多的信息,找寻蛛丝马迹。
而此处,正是关心、关注希维利安的虫们的庆典派对。
洛瑞昂环顾一圈,最终视线落在了身旁,这位“乐于助虫”的金发雌虫身上。
洛瑞昂:“这位……嗯……朋友。你来参加今晚的庆典应该也是出于对希维利安少将的崇拜吧?”
金发雌虫微笑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洛瑞昂:“不知你是否了解这位少将?我想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同我聊聊……”
雌虫眼角弯弯,轻笑出声,端起空杯,与洛瑞昂手中酒液流尽的酒杯,轻轻相撞。
金发雌虫:“那你可算是问对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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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欺负
酒馆,角落。
几番攀谈后,洛瑞昂的思绪已经十分迟缓了,双手交叠撑着脑袋,缓了好一会才没吐出来。
洛瑞昂:什么乐于助“人”的虫,根本就是个趁火打劫的主!
金发雌虫自称对希维利安十分了解,说自己是他的朋友。两虫在同一间福利院长大,幼时相熟,关系亲密。只是长大后一个参军,一个从商,彼此都很忙,相聚的时间逐渐少了,但仍偶有联络。
起初,洛瑞昂对金发雌虫的话语是抱有怀疑态度的。
他不觉得自己能如此幸运,随手抓个路“人”,就是对希维利安知根知底的熟“人”。
但金发雌虫十分坦荡,并不为洛瑞昂的质疑感到不悦,甚至声称自己知道希维利安诸多不为虫知的小秘密。
洛瑞昂:“比如呢?”
金发雌虫狡黠地笑着,凑近洛瑞昂的耳边,低声说道:“比如我知道他左边锁骨下方有一颗痣。”
洛瑞昂下意识地回想起与希维利安不多的相处时刻,仔细回忆着,但回忆中的希维利安一直穿着军服,风纪扣总是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根本看到不他的锁骨。
金发雌虫:“不止锁骨……”
金发雌虫的吐息喷洒耳廓。
金发雌虫:“右侧后腰,大腿内侧,还有左侧脚踝上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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