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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清冷师尊(玄幻灵异)——云照君

时间:2024-12-02 09:21:53  作者:云照君
  沉秋剑主眉头一蹙,看向他道:“为何?为师不是叮嘱你,务必将三十二阵图取来,这是怎么回事?”
  童沐尘将玉微阁内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通,又道:“弟子实在没有办法,才只能将就取了这二十四阵图……”
  他话未说完,沉秋剑主已道:“将就?你一个将就,可曾想过到时候与洞神宫魔修交手,死的便是我玄门诸派的正道同修?!”
  童沐尘被师尊喝斥,默然片刻,撩了衣衫跪下,垂首道:“……弟子无能,请师尊责罚。”
  一名沉秋峰弟子见状,连忙硬着头皮替他求情道:“还请师尊息怒,此事童师兄的确尽力了,当时的情形,云师叔也是看在眼里的,云师叔,您说是不是?”
  云燃颔首,道:“他们说的确不错。”
  有他证明,沉秋剑主沉默片刻,才道:“罢了,你先起来吧。”
  谁知童沐尘却不知是犯了什么轴,闻言并不起身,竟在此刻问道:“……弟子方才听了几位前辈所言,心中有疑,实在有一事还想请教师尊,此话冒犯……弟子还是问完了再起来吧。”
  沉秋剑主皱眉道:“什么事非得现在问?”
  童沐尘道:“此事关乎方才诸位前辈所商议的……若弟子想的没错,沈宗主说小师叔便是魔修细作,就不算没有证据了。”
  他语罢,不等沉秋剑主反悔,已连珠炮般道:“方才我们在来路上遇见的尸傀儡,其中一具竟是三师兄,可当日师弟们将三师兄的尸身带回,已经停入内峰,三师兄拜入师尊门墙,他若陨落,按照惯例,是要由师尊亲自葬在内峰崖下的,于师弟他们这才不曾过问……弟子今日斗胆问一句,当初师尊到底有没有亲手将三师兄葬在崖下?若葬了,如今三师兄的尸身为何却落到了魔修手中?叫他受此凌|辱?”
  “若没葬,三师兄的尸身消失,师尊难道不曾察觉?若您知道,为何半句不提此事?能进入内峰的,唯有师尊、小师叔、师祖三人,若此事与您无关,便是小师叔……”
  沉秋剑主怒斥道:“住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质问为师不成?”
  在场众人鸦雀无声,那几个童沐尘的师弟更是吓得面色发白,半句话都不敢说,大约压根没想到他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师尊。
  童沐尘未见惧色,只顿了顿道:“弟子不敢……只不过想要一个答案罢了,为何师尊明知小师叔有问题,方才沈宗主告诉您,他的确身份有异,您却还不肯信?您与师祖一贯看重沉秋峰的脸面,弟子倒宁愿师尊如今不信,是因为顾及脸面。若非如此,难道师尊就不曾想过?自小师叔拜入沉秋峰,师祖他老人家便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汤,对他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可以他老人家的修为,尚且为人暗算,就此陨落……”
  “那姓贺的小子与魔修勾结,难道不是已经摆在明面上的事实?师尊却还不肯说实话,您究竟是执迷不悟,还是也和师祖一般,喝了他的迷魂汤?您难道也打算步师祖的后尘么?师尊,与虎谋皮,终究不会有好下……”
  他话未说完,沉秋剑主已忍无可忍,啪得一耳光狠狠将童沐尘扇得跌伏在地,怒道:“看来为师这些年来是对你太放纵了!才叫你竟然当着诸派同道的面,如此胡言乱语!还敢妄自揣测你师祖,你哪里还有半分为人弟子的本分?”
  “你师祖被魔修所害,尸骨未寒,你不曾为他伤心落半滴泪,现下却为了件全无证据之事,如此攀咬,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小师叔若是洞神宫的细作,那为师和你师祖是什么?难道我也是勾结魔修,庇护魔修的细作?整个沉秋峰在你眼里又是什么,魔修老巢么?”
  “还什么与虎谋皮,简直是不知所云!我知道,你自我将沉秋剑传承交由你何师弟,便一直心存不忿,可也不想你竟至如此背德负恩,在诸派同道面前这般歪曲事实,污蔑为师!”
  他那一耳光打得极重,童沐尘嘴角带血,伏在地上几乎爬不起来,半天才用手肘支起身,抬眸看着自家师尊,那眼神却冷冷的,像是一只伤心透顶的小兽,半个字都不说。
  沉秋剑主瞧见他神态,还欲说话,沈忆寒赶忙上前拦在童沐尘身前,道:“乔剑主还请息怒,令徒的确是心直口快了些,但我看说他刻意污蔑师尊,那也实在不至于,他或许的确是怕你也为人所害,急于提醒,言语间这才一时失了分寸。”
  沈忆寒一开口,也有其他修士附和着打圆场道:“沈宗主所言不错,小辈弟子年轻气盛,说话总是不过脑子,以后他自己也就知道错了,乔剑主不必动怒。”
  沉秋剑主虽然怒气未消,但有如此多人说和,他也不好再发怒,只连看也不再看地上的童沐尘,冷声道:“自己滚到后面去,别再来惹为师的眼。”
  童沐尘不答,只从地上爬起来,他打了个踉跄,严柳见状赶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正在此刻,天空中乌云渐消,雷电雨声停歇,一名修士举着个罗盘状的法器对着天空看了看,转目道:“楚掌门,白河已停止涨潮,眼下可以渡河了。”
  楚玉洲颔首,道:“既如此,诸位同道,咱们这便动身吧。”
  有名修士道:“白河虽已停潮,只是方才白河忽然涨潮,便出现了那么多的尸傀儡,其中竟然还有生前境界在小乘以上的,如今洞神宫得了消息,只怕打得便是将咱们阻隔在白河对面的心思,这趟渡河恐怕还有危险,大家都要小心才是。”
  叶昭似笑非笑道:“如今满修界都知道,我等玄门正道要北上讨伐洞神宫,咱们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人家若不傻,自然知道要以白河天险阻隔,不过我听说楚掌门那件灵舟法器很是厉害,想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楚玉洲道:“诸派同行,即便我们不说,此事定也瞒不过魔修在拨云城中的耳目眼线,白河涨潮从来时间不定,长青两宗、伽蓝寺的照见禅师、还有其他多派同道,都已顺利渡河,大家不必太过担心。”
  楚玉洲双指一掐,那淡青色结界消失。
  众修士朝前走了约莫百十步,便见一条大河横亘在两边怪石嶙峋的山崖之下,崖下波翻浪沉、惊涛拍岸,白河虽已落潮,眼下看起来却仍然十分汹涌。
  白河水从雁断山巅落下,据说雁断山巅有一块巨大的云水石髓,那石髓被河水冲刷,夹带了巨量的石髓碎屑,数千年来,这些石髓碎屑沉落在白河河床中,所以修士但凡靠近此河百丈之内,无论境界高低,都会感觉到灵气阻塞,通身真元难以调转。
  自然也不是没人打过这河床中云水石髓的注意,毕竟此物只要一小点,拿到黑市便是天价,只可惜但凡动了这心思的,大都没命活着从河底回来。
  楚玉洲从乾坤袋中取出那条灵舟,灵舟迎风便涨,落在河边,又是当日那副模样。
  沈忆寒已经驾轻就熟,与云燃一同登舟,扭头找严柳和小石头时,发觉他两个正在和童沐尘说话,童沐尘脸上掌印未消,脸色黯沉,一人一妖瞧着倒像是在安慰他。
  那数名沉秋峰弟子碍于师尊威严,倒都无一个敢上前同童沐尘说半句话。
  沈忆寒看见童沐尘的模样,心下叹了口气,与云燃轻声道:“你说你师兄也真是,有什么火回去关起门来发不好么,何必当着这么多人面打孩子……”
  语及此处,却又想到的确也是童沐尘先在众修士面前揭他师尊的短,如此看来,这小子挨打似乎倒也不冤。
  沉秋剑主正在灵舟前方,不知与楚玉洲、碧霞剑主商量什么,自然是听不到后头沈忆寒这话。
  叶昭在两人不远处,倒是生了副顺风耳,转目笑道:“沈宗主,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似三宗这样的名门大派,规矩大得很,与我们这些小家小族、小门小派的可不一样,何况那位乔剑主,一看就是个说一不二的,哪里容得弟子顶嘴说半个不字?”
  又啧啧道:“这童公子也真是,心中记恨他师尊不肯将传承交给他,就在旁人面前胡说八道的,岂不知这天下从无公平二字可言?他师尊的剑道传承,那自然是爱给谁就给谁,人家既不喜欢他,他怎样都是无用的,人的命啊……天注定,可别不信邪,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瞧瞧,先前他数落叶某时,那时何等神气活现,眼下到了他师尊面前,不也是灰头土脸的,啧啧,小模样还怪可怜,我看了都心疼。”
  沈忆寒听他所言,顿了顿道:“怎么……听叶公子所言,倒好像对三宗这样的名门大派颇有意见?”
  叶昭笑吟吟道:“岂敢岂敢?叶昭何等身份,也配指摘三宗?不过是从前机缘巧合之下,稍有领会罢了。”
 
 
第80章 大梦
  沈忆寒闻言,心下微讶。
  听叶昭话里话外意思,显然和三宗颇有渊源,难道从前此人曾在三宗门下求艺?
  正自想着,灵舟已经开始行驶。
  白河其实算不得宽,但河水汹涌,修士们在河上又无法使用灵力,还好楚玉洲这灵舟法器驱动时,并不是每时每刻都需要注入灵力,否则渡河便是件麻烦事。
  小石头和严柳宽慰了童沐尘几句后,大约是看那数名沉秋峰弟子都不太敢接近他,当着沉秋剑主这个师尊的面,只能对他们这位叛逆的师兄敬而远之,童沐尘若被孤零零落在人群中,难免有些可怜,于是便拉着他朝这边走了过来。
  童沐尘走近前来,看见云燃与沈忆寒,抿了抿唇,拱手道:“多谢沈前辈、云师叔方才替弟子说话。”
  沈忆寒从前还没觉得怎么,此刻看他过来道谢,脸上那巴掌印还红艳艳的十分鲜明,心知多半是童沐尘不敢以灵力疗伤,消去此印。
  他倒是知道,修界不少门派中,的确都有这样的规矩——
  若被师长责打,不允许弟子借修行之便,以灵力迅速疗伤消去伤痕,必须得叫那伤处自己愈合了,才算是将教训记住,一面也是弟子对师长的敬重。
  沈忆寒是不能理解这样的逻辑的,他们妙音宗也从无这样的规矩。
  因为自小与云燃相处,见梅叔教诲阿燃,也从不体罚,自然也有云燃的性子根本用不上梅叔体罚的原因,但他的确也因此以为昆吾剑派这样的大派并无如此腐朽的规矩,不想今日却亲眼见识了。
  看来昆吾剑派不仅门中剑修所习剑意海纳百川,教导弟子的方式,也是各不相同的。
  以童沐尘这样的性情,能在沉秋峰好生生的长到这么大,也算是不容易了。
  沈忆寒先前并未留意,此刻仔细一看,才发觉这孩子眉眼间依稀有几分倔强,那神态……倒是有些像年少时的云燃。
  他心下不由微微一软,转目先看了看旁边的云燃,云燃亦被他看的微微抬目,大约是不知他这忽如其来的注视是什么意思。
  沈忆寒又将目光从他身上转开,望着童沐尘,点了点嘴边,低声道:“……疼不疼?”
  童沐尘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沈前辈问他的是脸上的伤痕,一时有些局促——
  师尊打得极重,他无法用灵力疗伤,从方才在众修士面前被师尊掌掴到登舟,从头到尾除了擦擦嘴角的血迹,都不敢处理脸上的伤痕,此刻自然是火辣辣的疼。
  但其实比起脸上的疼,更让他心里难过的是师尊对他、还有三师兄的态度。
  童沐尘嘴唇动了动,道:“多谢前辈关怀,皮肉之伤,算不得什么,不疼的。”
  沈忆寒道:“皮肉之伤也是伤。”
  他摸了摸腰侧乾坤袋,从里头取出一个小瓷瓶,又对旁边的小石头道:“若芙,你往前走,挡着点。”
  小石头虽不知道他叫自己挡着什么,但还是听话的往前挪了两步,道:“噢噢,好的。”
  沈忆寒这才把那小瓷瓶塞给了童沐尘,又点了点脸上,道:“这药用了就不疼了,你偷着抹点,擦完了看不出来的,你师尊这会在前面,留意不到你。”
  童沐尘接过药瓶子,愣了愣,大约没想到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长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的云燃,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云燃看了沈忆寒一眼,才将目光转到童沐尘身上,淡淡道:“用吧。”
  童沐尘捏着那小药瓶,垂眸不知想了些什么,抬起头来抽了抽鼻子,一边打开了药瓶子,一边闷声道:“……多谢二位前辈。”
  有小石头和严柳帮着打掩护,童沐尘很快擦完了药。
  叶昭在旁用手肘撑着灵舟上的围栏,下巴拖在掌上,倒也没作梗,只是似笑非笑道:“哎呦,可真是怪感人的,我看童公子你不如改投到妙音宗门下如何呀?沈宗主这样好的心肠,岂不比你在你师尊门下受气来得……”
  他话未说完,童沐尘已转眸狠瞪了他一眼,道:“你能不能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叶昭咂咂嘴,道:“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
  沈忆寒接过童沐尘递还回来的药瓶,道:“不必搭理他。”
  又道:“童师侄……我这样叫你,不算冒犯吧?”
  童沐尘一愣:“这……沈前辈既然与师叔是……是……”
  他看了看旁边的云燃,脸色有点红,好容易才憋出来一句:“呃……是好友,那自然不算的。”
  沈忆寒笑了笑,道:“那便好,童师侄,我其实有件事想问你,你那位小师叔……当日各大门派从云州返程后,他可否一直留在沉秋峰上,直到失踪?”
  童沐尘略想了想,道:“师祖和师尊是这样说的,但其实自掌门师叔、碧霞师叔他们从云州回来后,我一直不曾见过他。”
  沈忆寒道:“那尊师祖……可也是一直未和你们透露行迹,直到被魔修所害?”
  童沐尘点头道:“确然如此。”
  沈忆寒闻言,心下暗道果然如此。
  难怪洞神宫对昆吾剑派众修士的行迹,几乎是了如指掌,看这群魔修近日来的所作所为,除了当日在潮风城外仙府中的那几具尸傀儡,沈忆寒很确定他们是奔着要自己与阿燃的性命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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