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面容再次转和,心想着自己莫不是老了,头一次没立刻领会主子的深意。
“好好好!奴才这就去回禀陛下!”
“嗯……”
掌事公公走后,屋内终于陷入了安静。
允棠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坐了好久好久……
夜晚的竹林格外幽静,月光照的竹影婆娑,一阵夜风轻拂过,带来了一阵清冽的桂花香。
允棠脚步一滞。
桂花?
哈,差点忘了,又到了桂花盛开的季节。
是他为自己种的桂花开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桂花树上,温柔而宁静。
竹林夜景,湖边桂花,共同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允棠不受控制的想要奔向树下,却因为任君川的身影突然驻了足。
桂花洋洋洒洒的飘落,对视相望的二人却让画面仿若静止。
夜风将他们的衣衫与发丝微扬,相望间,允棠率先反应过来,别开了视线。
“还未到亥时,你怎么就在此候着了?”
“提前等候不是很正常吗?朕倒是想要问,允哥怎么现在就来了?”
任君川刻意提前许久,只因实在忍耐不下去了。
打得知允棠要约见他开始,任君川这一整天都处于迫切着急之中。
他早来赴约是为了安抚情绪,那允棠提前来,是因为什么,他其实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记错了时辰。”
好一个记错时辰。
任君川没说什么,只是盯着他的目光愈演愈烈。
“不知允哥约朕是有何事?”
“为了当面道声感谢,这样显得尊重,毕竟……我是个注重礼节的人。”
“感谢?允哥要感谢朕什么?”
允棠知道,他在明知故问。
“谢谢你记着我的生辰。”
任君川反问:“这不是很正常?”他这么多年来,就没忘记过,一直都记得。
允棠扯了扯唇角,没有接话。
正常吗?毕竟他自己都给忘了。
沉默了一会儿的人儿再次开了口:“还有,谢谢你让我能与母亲见上一面。”
“嗯……”任君川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看来还是靠着这件事情的加持,才让允棠肯心软些来约见他的。
夜幕将任君川即将奔涌而出的爱意藏匿隐忍的极好。
“我要说的就这些了。”
“没别的了?”树下人轻声发起询问,好似不舍他离开一般。
“嗯,没别的了。”允棠平静的话语打破了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好……”任君川艰难的别开视线,没再挽留。
“嗯,那我先走了。”允棠转过身子,刚要迈开步伐,又添了一句:“哦对了,以后见我,别站在顺风口,风把你的味道全带来了。”
月光之下,白衣谪仙捂着鼻子,落荒而逃……
“哈……明明就是还爱着朕,现在看来,之前的眼神全是装的。”
任君川的目光全程放在允棠离开的背影之上,直至他消失在夜幕之中……
“呼……”
允棠“逃”了许久,确认某人看不到自己后,才减了速度。
他刚刚说那些话,全是真的,并不是在赌气。
今夜的风,顺着任君川的方向,将那千枝结的气息全部吹到了他这边。
他现在只觉得骨头酥软,全身越来越热。
要不是因为实在承受不住了,本来是打算多同他说上几句话的。
毕竟任君川站在树下望着他的模样,着实有些可怜……
🔒第70章
他一路坚持着回到寝房。
这一夜,注定要不安生了……
明明意识是清醒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异样的感觉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愈演愈烈。
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逼着他去找任君川,最好是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卑微的乞求他……
“啪——”黑暗中,允棠结结实实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他想让自己清醒些。
别太离谱了……
“去,我要沐浴,要冰水。”
“冰水?这怎么行呢?世子若是伤了身子……”
“去冰窖取冰!不该操的心就不要操!”允棠呵斥着将宫人的话直接打断。
“是……”
宫人没了法子,只能假装答应,转身离开后,悄悄去了正殿……
允棠双腿夹着被子,牙齿用力的咬紧手指,靠着疼痛维持着那一丝薄弱的理智。
天气本就炎热,全身上下还如冒火一般,这种感觉,简直要命……
宫人去了久久未归,月光透过窗槛照进屋内,房门上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剪影……
“吱呀——”门被自外推开,随后又轻轻关上。
他心心念念之人,此刻正长发散落,娇声喘息,痛苦的颤抖着身体。
任君川望的出神,面前这副春宫图,比他年少时看的那些,都要香艳。
对比之下,那些全成了破烂废纸。
竟然用那些垃圾来给皇子开蒙,真是晦气!
不过还好,他有独属于自己的开蒙先生。
此刻春宫图上,却画上了他一直神往的开蒙先生。
先生的衣物被汗浸的粘连在雪白的肌肤上,随着呼气,大敞的胸膛微微起伏,两抹红晕透过半透明的白色衣衫,肆意挑逗着看图人。
任君川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以为是宫人取冰回来了,允棠艰难的转过身子,没想到,任君川正站在堂内直直的望着自己。
“走开!谁叫你过来的!”他惊恐的撑着身体往床里躲,做着毫无意义的逃避。
随着任君川的进来,千枝结的异香逐渐充斥了整个房间。
“今日允哥的身上,怎么也有一股子味道呢?”
“你别胡说八道!”允棠用被子捂住口唇,艰难的做着抵抗。
“真的……”他确实能够闻到,并且这气息勾着他,令他无比向往,不舍离去。
“任君川!我说过,未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许靠近!”
果然,随着他的吼叫,面前人停下了想要靠近的步伐。
“冰水伤身,允哥想要,朕可以帮你……”
这样的话,对于此刻的允棠,无疑是慷慨的邀请,可是……
仅存的理智用尽了全力,终于将邪念勉强压制住了一点。
“别想了!不给冰水是吧?!可以,我自己解决,你给我滚出去!”
见任君川还是迟迟不肯动,允棠抄起枕头直接砸向了他。
“滚!”
“知道了,朕就在门外等你,若是需要的话……”
“不需要!滚呐!”
任君川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将门关上。
人离开了,却留下了满屋子的味道。
真是过分……
这味道浓烈诱人,撩拨的允棠再也无法忍受。
他拿开了被子,大口的,极其贪婪的吸食起房间内所有的味道。
香气的源头不在,他便没有失去理智,瞳孔依旧是如墨一般的黑色。
是的,他理智尚存。
可是残酷的是,他也只能清醒的看着自己逐渐沉沦。
所有的自我安慰,就好似徒劳一样,没有一点效果。
至于过了多久,他也不知晓。
他只知道,水渍早已将身下的床单浸湿透彻。
允棠再也扛不住了,他是清醒的,是理智的,可身体的反应还是将他彻底操控了。
“吱呀——”
不同于上一次,这次的房门是自内而开的。
任君川高大的身体遮挡住了所有的月光,允棠直接扑进厌衫婷了他的胸膛。
刚才苦苦支撑的人,在这一刻,终于得偿所愿了……
任君川将人扛起,直接迈入了屋子。
寝房关了门,自内落了锁。
任君川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宫人来的时候,寝宫的烛火全部熄了,还好他躺在床上,并未睡去。
他正回顾着今晚允棠看向自己的目光和展现出来的神情,毫无睡意。
允哥到底还爱不爱我……
这个问题,他自雾禹湖边回来,就一直在纠结。
“对不起……”
黑暗中传来一声道歉,没有嘚到回应。
陆续的,有衣物掉落地上的声音,这动静格外治愈,不吵人不聒噪。
屋内的声音很快就变了调子,等反应过来时,只能听到阵阵粗喘伴着水渍声了……
多么荒诞的一夜,天色微亮之际,任君川离开了,临走前他轻轻吻了吻允棠的额头。
“对不起……”他又道了一次歉,依旧没有嘚到回应。
他走了。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屋内寂静无声,只有淡淡的呼吸音。
任君川记得他的生辰,为他操办生辰宴,知道他思念母亲,还要将她接入宫中。
但……他永远不会让自己离宫,奔回到母亲身边。
这一点,允棠能清楚的看透。
为何要将对不起挂在嘴边,而不是最开始就不做错?
回想起这荒唐的一夜,允棠甚至还反思,这次是怪自己,还是怪他?
昨夜是他自己主动推门投到了任君川的怀中,可是要不是因为他下的那个情蛊,自己又怎会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下贱模样?
对于这些事情,他已经麻木到流不出一滴泪了。
现在只觉得身心俱疲,这一夜让他全身乏力,允棠不愿再去想这些事情,逐渐陷入沉睡。
再次睁开眼睛时,屋内大亮,看天色……
好像都快晌午了。
他立即传唤了宫人。
“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离您的生辰宴开始还有两个时辰。”
“去弄水,我要洗漱。”
“是……”
直到宫人将水备好,允棠才强撑着坐了起来。
落地的铜镜中,点点红印散落在雪白的肌肤上,印记将身体覆盖的格外全面。
自己上辈子恐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败坏事,这辈子才能摊上任君川这么个玩意儿。
允棠无奈,只能寻了件带领的衣衫穿上。
他收拾完毕,门外恰到好处的传来了宫人的声音。
“世子,长公主殿下来找您,说是等下与您一同前往合宫大殿。”
允棠下意识回望了一眼床铺,顿时头皮发麻,刚刚差点就让和绣直接进来了。
“叫她去前厅等着,就说我起晚了,还未收拾好。”
“是……”
他冷着脸冲到床边,将那满是交合痕迹的被褥卷了起来。
眼不见心为净。
收拾完这一切,他才走了出去。
“允棠哥哥!”和绣一见他就直接屁股离了座。
“生辰快乐~”和绣行了个祝贺礼,难得见她如此规矩,允棠的坏心情也稍微去了些。
是啊,今日是他的生辰,也即将见到母亲,应该高兴才是。
“谢谢公主。”他也依礼数做了回礼。
和绣喜笑颜开的凑近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可听说了,大哥今晚安排了烟火!”
“烟火?”
“对!”她眼睛里好似冒着光,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可是个稀罕物,听说大哥叫匠人们提前了一个多月开始制作,每年也就除夕夜宫宴才会放上几支,听说这次你的生辰宴,能放上足足百支呢!”
烟火绚烂无比,恨不得能将夜空照的如白昼一般,他也有幸得见过。
每年宫中的除夕之夜,任君川出席盛宴,他留在殿内,烟火升空之际,用梯子爬上房顶便能看到。
看允棠没有立即回复,和绣连忙摆手解释:“这次我没有刻意给他说好话。”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回忆烟火的绚烂。”
“是吧?!你相信我,这次的烟火绝对是最好看的!”她的消息从未有过纰漏。
“哎?允棠哥哥你见过烟火?”
“嗯,每年的除夕夜,我都会爬到房顶上看。”
和绣当即露出了震惊的目光:“哇!允棠哥哥你也可以做出上房的事情?!”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天呐……她这到底是夸他还是损他啊?
允棠无奈一笑:“这很正常。”
“大哥还一直以为你不能参加宫宴,没见过烟火呢,所以才精心准备了那么多……”和绣的表情就好像是再替任君川遗憾似的。
“不一样,从前那些烟火没有一朵是为我而绽的。”
而今晚的这一场……皆属于他。
恍惚间,允棠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面前的和绣,还是在安慰那个为他精心操办生辰宴的人了。
“哈,太好了,大哥他可是废了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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